「不同意，讓他別想這些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厚著臉說出這話的，我都明確表示互不打擾。」

  樹不要皮，必死無疑。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曾經張芸雷來過一次，現在郭得剛再來一次，就太應對話語了。

  而郭啟林毫不猶豫說出來話語，燒餅嘆出一口氣，何嘗不是呢。

  奈何師父非要他來說一說，問問情況，這一問不就得這樣。

  「那我就如實告訴？」

  「如實告訴，最好一個字不改，讓他自己過自己的生活，什麼原諒不原諒，什麼道歉不道歉都沒必要，誰也不欠誰的。」

  「明白，那你明天多久到燕京？」燒餅問一下，不管怎麼說得聚一聚。

  「不知道，看計劃，你們聚吧。改天我再請你們吃飯。」

  「好吧。」

  電話掛斷，郭啟林再不管其他，準備明天回去。

  燒餅這裡卻是好笑，說是這樣吧，師父非要自己來問，

  於是打電話過去。

  「喂，燒餅，怎麼樣？」

  「師父，還能怎麼樣？」燒餅在家裡擰著一張臉，「壓根不同意啊，態度很明顯，還讓您別再打擾他的生活，自己過自己的。

  我覺得大林說的話很對，您幹嘛非要找大林呢？

  德芸社和匯林社不都好嗎？未來郭汾楊還能繼承，多好哇。」

  對面的郭得剛沉默良久，為什麼一直臉皮厚的找，是真想挽回挽回自己的兒子，而且德芸社未來真缺不了大林。

  之前漕運京猜對了。

  會有一天求著他回來的。

  再說大林在漕運京劇場演出的視頻，他也瞧見過，儘管只有短短十幾分鐘的視頻。

  卻明白大林在相聲方面的天賦的確不錯，經營德芸社再合適不過，要知道他多忙啊，結果業務方面愣是沒有一點退步。

  陡然他開口說出一句話。

  「他是我兒子啊。」

  「師父，您這……」

  燒餅性格直，很想說一句，既然是您兒子，那幹嘛以前那麼對待他，現在知道後悔，知道想了。

  但身為徒弟沒這麼說。

  「但是大林已經不同意，沒什麼辦法。」

  「哎，那就算了吧，我要執意過去表演，他恐怕會更厭煩，但是德芸社沒了他真不行，你們幫忙說點好話。」

  「好。」

  電話結束，燒餅能說什麼好話。

  睡覺準備第二天九靈的商演吧，他還是助演來著。

  來到第二天晚上。

  張九靈、楊九朗兩個人在北展商演。

  如今德芸社陸續塌房的多，他們兩個人卻蒸蒸日上，人氣不斷提升。

  別說北展開得遊刃有餘，往後恐怕距離萬人場子也不遠了。

  就像孟鶴堂，他在元旦便被計劃安排了一次元旦萬人場子。

  說相聲的給一萬個人說，很不容易。

  若非德芸那種大體量壓根捧不出來，匯林社卻做到，一直在捧孟鶴堂、周九量兩個人。

  露面的次數和演出都越來越多。

  而晚上六點多鐘。

  張九靈、楊九朗、燒餅外加匯林社裡面幾個演員都在一起等待。

  像這樣的演出對他們來說不叫事情。

  「怎麼樣？師父該不會真的要過來吧？」張九靈同樣知道事情。

  「不過來了，昨天我問了大林，大林不同意。」

  「是嗎？不過來正好，要是同意才是怪事，只是大林太忙，一直沒時間聚。」

  「可不，飛機都是今晚八點的，現在估計都還沒上飛機。只是說實話，我覺得這一次師父是真的想大林了。」

  作為兒徒，燒餅儘管向著大林，內心不免對師父有些心疼。

  「怎麼？」

  「有時候我去家裡，經常看著師父一個人坐在那發呆，發呆完又默默看著大林的微薄，各種翻各種找。有時候都快看到18年前的動態，活生生看一天，這樣不是想還是什麼。」

  聽到燒餅這麼說，同樣身為郭得剛徒弟的張九靈楊九朗等人都有點不好受。

  不管怎麼說退社了，卻依舊認為他是師父，師父如此模樣無比心酸和欷歔。

  但是誰又能去勸？

  也沒心思去勸，本來就是師父不對。

  「算了，不說了，準備演出吧。」

  燒餅知道話題不能多談，轉移開讓注意力重回到演出上。

  時間一到。

  張九靈、楊九朗商演如期而至，一對接著一對演員登台，燒餅的話，則是今天的倒二。

  只是節目剛演到第二個，張九靈上台的時候，他卻在側幕收到消息。

  消息一收到嚇了他一跳，趕緊轉到一旁去打通欒哥的電話。

  「喂，欒哥，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師父要過來看演出。」

  「不是，這……大林都說好了。」燒餅驚愕，師父要過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讓師父來的，沒按照大林的話去做。

  「放心，是看演出不是幹什麼，買了票的，就為看看九靈他們表演，不為別的。」

  「是嗎？那就好，哪裡的票？」

  「前排的。」

  「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燒餅不看九靈演出了，目光往下面投去。

  現在的相聲市場不是那麼好干，所以哪怕九靈、楊九朗開的場子也不可能做到百分百滿，頂多百分之八十的上座率，這樣上座率已經證明他們很不錯，一場商演下來主辦方能賺不上，但不好找人啊。

  百分之八十，一般是前面坐滿，後面有些空位。

  找了幾十秒，終於在左邊的一個角落裡發現了兩三個空的座位，明白那就是師父、欒哥還有一個助理的。

  等著吧，看看多久來。

  等了二十分鐘，終於觀眾過道裡面出現了三個由遠往近走的人。

  因為下面比較黑，又加上一個個都有偽裝，倒不是一下認出來。

  可燒餅知道就是他們。

  到座位上沒引起什麼轟動，單純看著九靈的演出。

  說的是很經典的《八扇屏》。

  張九靈站在話筒後，「我看你也好有一比。」

  「比什麼呀？」楊九朗問道。

  張九靈：「你好比麵茶鍋里煮皮球。」

  楊九朗：「此話怎講？」

  張九靈：「我說你渾蛋，你還一肚子氣！」

  楊九朗：「我沒敢有氣呀！得啦，你就拿我當個小孩子！」

  張九靈：「哈哈，呸！我啐你一臉花露水！你敢比小孩子？」

  楊九朗：「又怎麼啦？我連小孩子都比不了。」

  「那是好多位古人啊。

  「古人？哪些古人？」

  「我說說，你聽聽。在想當初，大宋朝文彥博，幼兒倒有灌穴浮球之智。司馬溫公，倒有破瓮救兒之謀。漢孔融，四歲就懂讓梨遜之禮。十三郎五歲朝天。唐劉晏七歲舉翰林，漢黃香九歲溫席奉親。秦甘羅十二歲有宰相之才。吳周瑜一十三歲拜為水軍都督，統帶千軍萬馬……」

  堂堂堂一通貫口，展現了張九靈的功底，下面情不自禁給出掌聲。

  給出掌聲的同時，前面有一位身材比較胖的男人，抬頭看過去九靈。

  他正是郭得剛，既然大林不讓他演出，他還是要過來，不是為了找彆扭，只是為了看看當初的這些孩子。

  張九靈也是打小跟著自己的，無非因為實在太小，原本身為鶴字科小師弟的他來到九字科大師兄。

  結果跟著大林走了，很有一段時間見不到。

  別說他，楊九朗也是自己徒弟啊。

  結果一來一聽，發現兩個人怪不得人氣逐漸高漲，還開了北展商演。

  能耐和本事逐漸地提升。

  很明顯在這裡幹得不錯。

  而之後張九靈更加賣力氣，他們都不缺錢花，之所以賣力氣，骨子裡就隱約有一種努力發展匯林社的狀態。

  所以狠說了幾段長的。

  長的說完，兩個人鞠躬下台，換做其他演員上台。

  「呵，每次說這段我都口乾。」

  張九靈挺高興，認為演的氣氛不差，但是還沒來得及下去後台喝水，卻被燒餅攔住。

  「等會兒等會兒。」

  「怎麼了？」

  「你瞧瞧前排。」

  「前排？」

  下面人影繁多，讓張九靈瞧前排，一時半會還發現不了師父和欒哥他們來了，頓時好奇。

  「怎麼了？」

  燒餅一指九點鐘方向，「師父、欒哥他們還是來了，就坐在那。」

  「是嗎？好傢夥。」

  張九靈倒吸一口冷氣，他跟師父有很久沒見了，沒想到他竟然過來自己的商演。

  「他們怎麼還來，大林也不在啊。」

  「不為大林，估計就是來看演出的，不管怎麼說師徒情還在不是？」燒餅能明白。

  「既然這樣。」張九靈看一眼楊九朗，「咱們這一次可踏踏實實賣力氣了，證明咱們匯林社不比德芸社弱。」

  「行，好好說，多返場幾段。」

  「嗯。」

  兩個人鬥志昂揚，不蒸饅頭爭口氣，心中有自己的抱負。

  於是輪到他們的演出，都格外給東西。

  這一幕，欒芸萍看得想笑，估計是知道了，要不然不會這樣。

  其實他也給大林發了。

  大林這會兒已經下飛機，看見後並沒有覺得什麼，僅僅看演出，那倒沒覺得如何，反正今天他不會過去。

  「師父，我過來看您了。」

  從外面回來第一時間，郭啟林沒有著急回家，反而去師父家送一些東西。

  於遷此刻正在家裡研究菜系，研究了好些日子，誰叫他們計劃著要開飯館了。

  十二月就能開業，目前菜系和人員都弄得差不多。

  現在徒弟過來，拿著自己手寫的菜單有些高興。

  「第一時間回來看我？不看小丫頭？」

  「這不好就沒見您了嘛，另外我也想看看到底弄了什麼菜。」

  論吃的東西，郭啟林怎麼可能不惦記。

  「你瞧瞧吧，有不少當初飯館就留下來的，另外增加了不少天津菜。姑娘不是喜歡吃天津菜嗎？以後可以過來。」

  「那感情好。」

  拿著師父的菜單，郭啟林坐下來認真瞧瞧，順便看一眼周圍，師娘和小洋都不在。

  「他們呢？」

  「出去玩了，馬上回來。」

  「是嗎？」

  看了一眼菜單，當徒弟的覺得很滿意，反正到時候能吃一些好的。

  緊接開始進入自己正題。

  正題正是自己的電影和電視劇。

  「接下來的時間，您可要跟我跑宣傳了。」

  「嗯。」

  「另外之前跟您說的電視劇，有一點眉目了，想著來年找個團隊弄一弄。不過說實話電視劇方面的團隊我還真沒有聯繫過，只能又找您幫忙。」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就知道不是光看菜單那麼簡單。」

  自打進門，於遷就知道孩子肯定有事情，只是拍電視劇，夠跳躍的。

  影視歌非要被他玩轉不可。

  不過有一說一，電視劇最近還非常火。

  「最近看了嗎？」

  「看什麼？」

  「有一部仁民的名義火出圈了，你估計是看它才確定要弄的吧。」

  「差不多。」郭啟林只能這樣開口，但他的確看了，不得不說這部電視劇太出圈了，一般人根本不敢拍。

  「那你拍，你要弄什麼題材。」

  「反黑，刑偵類型的。」

  「最怕你想一出是一出。」

  聽到反黑兩個字，於遷便知道孩子定是受了那個電視劇的影響，那個是反腐，他要弄一個反黑，說沒有聯繫都不可能，但又不能打擊孩子氣焰。

  他永遠不是那樣的家長，孩子有好奇心就要滿足他的好奇心。

  之前都是如此，只是大林每次都能給他弄出一個完美的答案。

  比如之前投資，一投投那麼多，結果賺得盆滿缽滿。

  「有劇本嗎？」

  「有，要不幹嘛來了，我把東西先拿給您看著，您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反正不急，來年的事情。」

  「行，但我現在看不了，我還得弄飯店，飯店是最快的事情。」

  「嗯，那我先回家了，禾禾也有段時間沒看我。」

  想要離開，郭啟林突然一愣，「師父您能不能勸勸郭老師。」

  「怎麼？」

  「之前還讓燒餅打電話說他要過來匯林社演出，我沒答應，現在直接去九量的現場看去了，完全的死纏爛打，不知道怎麼想的。」

  這一點於遷真不知道，沒想到老搭檔竟然都想到要來匯林社演出，那距離他求大林回去的時間不遠了。

  「我會說說的，但也可能沒用，他現在是漸漸想開了，也想你和那些退社的徒弟處好關係。」

  「哎，隨便他吧，反正不可能好轉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