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要哭了，咱們的閨女長大了。」

  守在嬰兒床前，鄧子棋眼睛發紅，天底下沒有什麼比孩子第一次叫爸爸媽媽還要感動的了。

  內心宛如驚濤駭浪一般。

  滿滿對孩子的愛。

  瞧見媳婦兒這樣，郭啟林感同身受，但還是得說禾禾愛哭是遺傳她的。

  不過這一聲喊，也沒把他高興得夠戧。

  要不是孩子吃不了多少，哪樣好吃的不得給她弄來。

  可房間裡姐和姐夫高興成這樣，鄧伊玲在旁邊有些不知所措。

  悄悄湊上去，衝著姐說一聲，「能不能教她同樣喊一聲小姨啊？」

  這一句沒被郭啟林和鄧子棋樂得夠嗆，看來是羨慕嫉妒了。

  又怎麼不羨慕嫉妒。

  禾禾會喊人了，不能落了自己，自己同樣沒少照顧她。

  才出生那會兒，能把人折磨死。

  「你讓她自己練唄，說不定練著練著就會了。」

  鄧子棋說一聲，現在這階段，禾禾正處於喜歡模仿的時候。

  「那好，我試試。」

  當即鄧伊玲開始嘗試起來，但肯定要比喊爸爸媽媽難，爸爸媽媽是迭詞，不用費什麼功夫。

  小姨兩個字不是刻進她dna的東西，誰家寶貝第一句話不喊爸爸媽媽，喊小姨的。

  非得嚇死。

  郭啟林想到這，都能用作相聲方面的包袱了，可惜早不說相聲，於是立刻轉頭做飯去，順便把禾禾愛吃的都弄上。

  就憑藉這一聲喊，今天一天的心情差不了。

  等開飯了。

  郭啟林、鄧子棋、鄧伊玲一塊兒吃飯，而在郭啟林的腿上，禾禾坐著一邊被喂，一邊滴溜溜一雙眼睛看。

  眼睛看到哪樣吃的，當爸爸的就給她餵。

  嘴邊、手上沾染東西了，又輕輕給她擦拭。

  這個年紀已經很活潑好動，還有吃的也比過去多一點點。

  「有點不甘心，為什麼第一聲喊的不是我。」鄧子棋無語，當然無語的不是這，是這父女倆怎麼就那麼要好。

  要是禾禾會說話會走路了，以後豈不是掛在她爸爸身上？

  簡直不能說。

  「碰巧嘛。」郭啟林餵著閨女，再給媳婦兒碗裡夾菜，「誰叫你心血來潮想去買東西，本來說我買的。」

  瞧見禾禾不斷地吃，甚至還時不時想用手抓，鄧子棋也高興，自己的閨女怎麼都愛。

  等好不容易吃完飯。

  郭啟林專門晚點和師父打了一個視頻電話，沒聊別的，就聊禾禾能喊人了。

  聽到這個，於遷高興，太迫不及待想聽見禾禾喊自己。

  而這些話語，平時就在暗示，今天可能禾禾高興。

  能夠跟著大人的發音輕鬆喊出來。

  聽到禾禾喊一聲爺爺。

  於遷內心的情緒空前高漲，高興得不得了，喜笑顏開。

  同時為了炫耀，果斷把禾禾通過視頻喊爺爺的一幕發到了自己微薄上。

  這個微薄只是日常的微薄，突出一個高興，讓大伙兒看看熱鬧，所以不會那麼多人知道。

  只有熟悉人的一個圍觀。

  不過這熟悉的人里也有郭得剛。

  他們兩個人本來就在外地，節目演出完回酒店休息，郭得剛冷不丁看見了這個。

  還以為師哥發布今天演出的照片和動態。

  結果點開。

  差點繃不住。

  視頻里，郭啟林抱著禾禾，讓禾禾喊於遷爺爺。

  禾禾非常可愛，聽到話語，就跟著喊了一聲爺爺。

  爺爺兩個字出來。

  於遷高興無比，評論區也感慨大林的孩子長這麼快，都會喊人了。

  只有郭得剛內心擰成麻花。

  「爺爺～」

  視頻沒有暫停，稚嫩聲音再一次出來，郭得剛更加難受了，坐在床邊的他，猶如被人打了一悶棍一樣，差點血壓升高暈厥過去。

  那稚嫩的聲音就那麼大衝擊。

  日思夜想的小丫頭會喊人了，也會喊爺爺了，但喊的卻不是他。

  「……」

  暫停了視頻，郭得剛捂著自己心口，不是病情上的，純屬情緒引起的。

  完全接受不了。

  所以一個人硬是看著畫面，楞了半個多小時。

  愣著愣著有那麼一刻，他都想立刻拿起手機打電話去聽禾禾喊自己爺爺了，但可能嗎？

  不可能。

  只是他的癔想而已。

  甚至又覺得什麼都不想要了，德芸社都可以給郭啟林，只想能抱抱小孫女，想最後享享清福。

  然而也不可能。

  他跟郭啟林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甚至下半輩子因為德芸社和郭汾楊，他必須得忙，還不停的忙才行。

  「呼～～」

  郭得剛深深喘出了一口氣，這口氣又那麼的長。

  累了，真的無比的累了。

  羨慕師哥羨慕得雙眼發紅。

  人一老了，容易沾染情緒，如今禾禾長大了，會喊人了，喊能喊爺爺。

  可不讓他如此。

  眼睛眨了眨，還能隱約泛起一些淚光。

  但什麼都改變不了，只能一個人坐著，默默拿手機看，看師哥當時的高興和興奮，看師哥逗孩子的快樂，然後再看師哥的得意。

  「我這一輩子啊，過的叫什麼事兒。」

  郭得剛痛苦得全身彆扭。

  要說後悔，的確後悔。

  但他沒什麼回頭路。

  和師哥說的一樣，或許禾禾長大了，大林才會對他好上許多，但那得好幾年之後。

  一想到這，更加雙眼發紅。

  不過也就是在這種情緒里，他意外的睡著了。

  醒來後，沒別的想法。

  拿出手機看了看微薄，看了看禾禾後，就被徒弟們喊著吃飯。

  師哥也跟著一起。

  不過兩個人的狀態截然不同。

  於遷是開心，跟孩子們有說有笑，郭得剛沒說什麼話，一直藏著事情，然後迎來晚上的演出。

  演出過程沒什麼錯的。

  今天演完，也包括後面的十幾天都順利。

  等所有流程結束。

  德芸巡演結束了，一幫人返回燕京，返回燕京那一刻。

  於遷迫不及待找禾禾。

  小丫頭會的技能越來越多。

  郭得剛則繼續處理事情。

  欒芸萍不多說，直接把所有隊長重新給聚集到了一起，徹底檢驗之前說的演出場數問題。

  這個時候。

  每個隊長都無比緊張。

  備不住欒隊有什麼新想法。

  儘管說完成了的可以得到其他人罰款的錢，但萬一說一句都罰錢，你也沒什麼好說的。

  會議室里。

  孫悅、張芸雷、燒餅、孔芸龍、馮照洋、張九喃、尚九息以及最後一個隊的隊長楊鶴同都在。

  然後一個個看著欒芸萍在那不斷地寫東西。

  「接下來我一個個念，然後看完成場次，有獎有罰。」

  聽到最後四個字，不少人鬆口氣，不是全部罰款就行。

  「欒芸萍，演了八十一場。」欒芸萍不帶一點客氣，先給自己的場子公布，

  其他人面面相覷，欒哥夠厲害的，這都能演夠，要知道他也跟著巡演了，儘管不是全程巡演，也耽誤不少時間。

  說明沒巡演的時候，幾乎每周演好幾場。

  「馮照洋，兩百場。」

  「燒餅，八十場。」

  聽到這個，燒餅略微得意起來，這一次他是真賣力了，不斷抽出時間，但是聽見馮照洋的場數。

  才覺得卷得不行。

  這就兩百場了。

  不過聽到下面一位的時候，更嚇得不行。

  「張九喃，二百九十場。」

  「我去。」

  燒餅忍不住發出一聲，實在是太厲害。

  張九喃怪不好意思的，他是新隊長，又沒人氣，只能在小劇場演。

  而半年也就是二十四周，一周演六天。

  六天午場、晚場都有他，可不兩百多場。

  「張芸雷，十場！」

  「孔芸龍，四十場！」

  「孫悅，五十場！」

  「尚九息，一百九十五場！」

  「楊鶴同，一百八十三場！」

  所有場次公布出來，有人開心有人愁。

  其中比較虧的是孔芸龍，他現在有些人氣，同樣安排了專場什麼的，但即便這樣也能完成小劇場演出，壞就壞在受傷生病上了。

  孫悅的話不用多說，人氣可不低，經常跑。

  張芸雷十場的話，反而很正常。

  「出來了，之前我說過完不成的罰款，這個數目其實不難，所以準備交錢吧，完不成的一人五千。」

  五千塊錢在一般的公司太多太多了，但他們是藝人公司，罰款五千反而是少的。

  只是別人交五千，張芸雷要交兩萬五。

  兩萬五給出來，張芸雷同樣心疼。

  別看他火，他現在的錢卻拿不了多少，一下沒了兩萬五，十分難受。

  一時間結果出來。

  三個沒完成，六個完成了，因為張芸雷多罰款，完成了的可以得到五千八。

  這五千八得到。

  燒餅那臉笑得能樂出花，這不是年終獎純屬獎勵的。

  白得五千多誰不高興？

  跟撿錢一樣。

  關鍵需要感謝張芸雷，要不然他們分的錢可沒有這麼多，大頭他出了。

  「欒哥，既然沒什麼事情，我走了。」張芸雷黑臉，壓根不想多留。

  「走吧。」

  起身離開，給了兩萬五的他一刻不想多留，也怪當初腦殘跟姐夫嗆嘴幹什麼。

  張芸雷一離開，隊長之間對話愉快輕鬆多了。

  儘管也有虧錢的，除了孔芸龍自認倒霉外，其他的沒辦法，實在太忙。

  「多虧了張芸雷啊？要不然不會這麼多。」

  欒芸萍道：「行了，別得了便宜賣乖，你就差點沒完成，等你罰錢的時候看你笑得出來。」

  「不說那麼多，今兒咱們吃燒烤去，我請客。」

  馮照洋：「不用你一個人，既然我也拿了獎金，吃的咱們倆aa，請三哥他們。」

  「好哇，那要不喊大林一塊兒？」得了錢高興，燒餅不忘自己兄弟。

  「打個電話問問吧，但我估計沒可能，都有孩子的人了，而且還是個小嬰兒，能跟我們瞎混？」張九喃說一聲。

  「說一聲有什麼大不了。」

  立刻的燒餅給大林打電話，結果得到的答案就是去不了。

  可不是如此，家裡有孩子。

  要換尿布和餵奶粉，哪有機會大晚上跟他們喝得醉醺醺的。

  等禾禾長大一點，能跑能跳了再說。

  而且最近他要開始寫歌了，製作專輯的確按照網友們說的要提升日程。

  到現在他才發布兩張專輯，歌迷們不知道催成什麼樣。

  至於小劇場，他可以完全不管了，閻鶴相在那邊弄得如魚得水，還有小孟、九量、九靈等人。

  「那我們也走了，等著玩具吃烤串，能來的都能。」

  列印烤串花費不了多少，頂多幾百，燒餅自己還能留五千，特別特意。

  瞧見他那樣，欒芸萍心裡意外被逗笑。

  這一幫師兄弟活得都沒燒餅一個人單純，跟朋友在一塊兒樂呵便是一整天高興的事情，難怪誰一退社，誰一幹嘛。

  他第一個傷心，多好的師兄弟平日不怎麼見著。

  誰不難過。

  收拾收拾東西，欒芸萍起身去找師娘匯報。

  不能找師父。

  師父最近估計夠嗆，禾禾會叫人，那麼可愛，他心裡恐怕更堵。

  自己去了，准要念叨念叨。

  實在不想聽念叨，乾脆去師娘那。

  不是他煩師父，實在師父上了年紀，越來越在意這方面。

  幾步出去房間，欒芸萍走過一個走廊，敲門進入房間。

  「師娘，隊長場數全部在這了，該罰的該獎的我都弄完了。」

  王慧在辦公桌後接過來小欒的數據看了看，比較滿意。

  因為隊長的活躍，這段時間德芸社小劇場火熱了一段時間。

  燒餅、孫悅他們都演得比過去多。

  「做的不錯小欒，我看明年還用這個辦法吧，現在要催動這方面。」

  「嗯，那師娘我先走了。」欒芸萍轉身要離開，下一秒卻被叫住。

  「等一下。」

  「怎麼了師娘？」

  「你師父跟你和小岳說了股份的事情沒有？」

  不說還好，一說，欒芸萍多向師娘的桌子走幾步，「師娘，我和小岳能不要麼？太沉重了，小岳私下裡都壓得夠嗆。

  我們只想好好演出，拿股份說不過去。」

  「這麼多年過來，你們早是我的孩子，有你們德芸社才更加繁榮，拿股份其實是遲早的事情，一家人就別說那麼多了。」

  聽到這句話，欒芸萍識趣，不多爭辯。

  師父師娘決定好的事情不可能改變。

  「等元旦節了，你們就過來簽東西吧。」

  股份是有分紅的，哪怕百分之一，他們兩個人也絕對能得不少。

  假以時日，絕對會賺得更多。

  但這哪是他們想要的，只希望以後別出事，一出事，他和岳芸鵬非得惹上麻煩。(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