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父親》

  傍晚,葉鳴見今天葉父去學校時有些不是很高興,便想方設法在院子裡架起了燒烤。【Google搜索】

  同時葉鳴還整了一桌滷菜,各種口味的小龍蝦,幾箱冰啤,父子兩準備來暢飲一番。

  最開始葉父還只是悶頭喝酒,喝了兩瓶啤酒後,狀態越來越亢奮,漸漸話就開始多了起來。

  開始嘮起了家常。

  葉父拿起一隻麻辣小龍蝦對著坐在他對面的葉鳴點了點。

  「你啊,真是來我們家討債的,小時候皮得狠,沒讓我和你媽安生過一天!」

  「還記得你十歲那年,好的不學,偏偏學人家爬到樹上掏鳥窩,三層樓高的樹啊,你就那樣爬上去了,結果,踩著的那根樹枝突然斷了,你掉下來將胳膊摔斷,萬女士哭了半個月。」

  葉鳴的母親叫做萬晴,葉父喜歡叫她萬女士,而葉鳴的父親叫做葉泰安,葉晴會喚他葉先生。

  這兩個稱呼據說是從他們兩拍拖時就叫起了,一直喊到現在。

  葉泰安喝了口酒,繼續說著:「為了給你醫治胳膊,花光了我們兩口子半輩子積蓄不說,還欠了一屁股債。」

  萬晴也回憶起了這件事,跟著接話:「那次真的是把我和你爸給嚇死了!」

  說完她還用胳膊肘拐了葉泰安一下:「你還說我,那次你還不是悄悄地躲起來抹眼淚,你以為我沒看見啊!」

  「我什麼時候抹眼淚了?胡說!」

  萬女士不想跟他在這件事上糾結,於是換了話題:「還有那次,你突然發高燒……」

  他們兩講的有些事情葉鳴已經不記得了,這時候葉鳴就會安靜的聆聽。

  說道自己有印象的事情時,葉鳴也會跟著說上兩句。

  說著說著,葉泰安望著葉鳴有些發愣,像是透過現在的葉鳴在看曾經小時候的他。

  「沒想到,幾天時間,你就長這麼大了,以前那些事啊,就像才過去不久!」

  他再次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下去。

  想到葉鳴馬上就要回京都,心裡很不是滋味。

  小時候的葉鳴雖然皮,但是會陪他們兩口子說說話,等長大後,父子兩的關係越來越疏離,一說話就吵架,他們已經幾年沒說過話了。

  這次葉鳴回來,兩人之間的氣氛好不容易緩和了一些,結果葉鳴又要出去了。

  心中不禁有些感嘆,還是曾經好啊!

  啤酒一飲而盡,他將酒杯放到桌面上,腦袋垂著,沒有抬頭看向葉鳴。

  「鳴兒,在外面好好混,不用擔心家裡面,我和你媽餓不死,你賺到錢了就存起來,不用留給我們,別讓菓菓跟著你受苦,要是有機會還是給自己再找個伴兒,隨著年齡越來越大,一個人會孤單的!」

  葉泰安突然說出這麼一長串話來,讓葉鳴有些驚訝。

  他的父親已經很久沒這樣掏心掏肺的跟他說話了。

  甚至「鳴兒」這個稱呼,都已經幾年沒喊過了。

  葉鳴望著自己的父親沉默了幾秒,心中無盡酸楚。

  自己的父親老了啊,臉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和滄桑。

  「爸,放心吧,我在外面會越來越出息的!」

  他站起身來:「爸,媽……我唱首歌你們聽吧!」

  說完他就進屋拿出了一把吉他。

  這把吉他上布滿了灰塵,一看就是好多年前的產物了。

  葉鳴拿著吉他晃了晃:「爸媽,還記得這把吉他嗎?當年我偷偷摸摸買了回來,差點沒被你們打死!哈哈哈……」

  萬女士:「記得,怎麼不記得,差點被我當燒火棍給燒了!哈哈哈……」

  一旁的菓菓完全聽不懂他們一家人嘮家常。都快聽睡著了,這時看見葉鳴將吉他拿出來頓時就興奮了起來。

  「爸爸要唱歌了嗎?好耶……菓菓愛聽爸爸唱歌!」

  葉鳴將吉他簡單的調試了一下,清了兩下嗓子。

  「咳咳……我要唱了啊,這首歌叫做《父親》,送給我的爸爸媽媽!」

  光是聽到這首歌的名字,葉先生和萬女士臉上就已經笑得合不攏嘴,心中滿是欣慰。

  吉他的琴弦撥動,由於時間放在太久,音準有點問題,但是勉強能用。

  「總是向你索取,卻不曾說謝謝你。

  直到長大以後,才懂得你不容易」

  隨著葉鳴的歌聲的傳出,葉泰安和萬晴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了起來。

  原本他們兩位以為葉鳴只是一時興起,想要唱一首以「父親」為主題臨時胡編的口水歌。

  可是聽著聽著卻發現不對,這首歌無論是歌詞內容,還是節奏,曲調,都不像是胡編的。

  甚至在葉鳴的歌聲中,兩位老人聽出了真摯的情感。

  「多想和從前一樣,牽你溫暖手掌

  可是你不在我身旁,托清風捎去安康」

  聽到這句,一向淚點比較低的萬晴眼角已經出現了淚水。

  她吸了一下鼻子,用手指按了一下眼角,抹去已經流了出來的淚水。

  「葉先生,我們的鳴兒依然還是曾經的那個鳴兒啊!你以後好好跟他說話,別動不動就像遇見仇人似的。」

  葉泰安沒有接萬晴的話,而是說了句:「女人就是喜歡哭哭啼啼。」

  話雖然這樣說著,但是他的鼻子已經開始發酸,強行將要流淚的感覺忍了下去。

  「時光時光慢些吧,不要再讓你變老了

  我願用我一切,換你歲月長留

  一生要強的爸爸,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微不足道的關心收下吧」

  院子內,昏暗的燈光下,將葉鳴的臉龐照得稜角分明。

  葉泰安看著葉鳴,伴隨著歌聲,腦海中再次浮現出曾經的點點滴滴。

  心中感嘆,自己的兒子真的長大了啊!

  不得不放手了,他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天空要去闖蕩,總不能一輩子就呆在他們二老身邊。

  「該放手了!」

  最後葉泰安還是沒能忍住淚意,淚水從有些渾濁的眼中流下。

  萬晴忍不住說道:「看,你還不是哭了,是誰說只有女人才哭哭啼啼的!」

  「兒子這首歌唱得太好了!」

  ……

  於此同時,在葉鳴家的外面。

  溫婉本來是吃過晚飯後出來散步的,結果在走到一處牆院面前時,聽到了一道吉他伴奏的歌聲。

  這道歌聲立馬吸引住了她,讓她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專心聽了起來。

  「這首歌真好,不知道啊誰唱的!」

  她本來是一位天后級別的歌手,之所以會來到這個小村子,是因為她想在新專輯中收錄一首與戲曲相關的國風歌曲。

  有位朋友告訴她,有一個村子,裡面的許多老人是曾經的老戲班子裡面的人,那個村也被稱為戲曲之鄉。

  為了給新歌收集素材,於是她來到了這邊,住的正是那位朋友的老房子。

  可是,來這邊已經好兩個月了,素材收集了不少,可惜就是寫不出來滿意的歌。

  「說不定,找到唱這首歌的人,能讓他幫我參謀參謀!」

  她雖然不知道是誰在唱歌,唱的歌又是什麼名字,但是,在聽到這首歌的第一句時就喜歡上了。

  莫名其妙讓她想起了她的父親。

  能寫出這樣歌曲的人,水平絕對不會底。

  心中甚至產生了一個想法——

  難道是哪位歌唱屆大佬和她一樣,跑到小村莊裡找素材了?

  不管是誰,她都想要認識下。

  然而,她所在的這一塊的房子都是連在一塊的,一棟連著一棟,用圍牆圍著,排成一排。

  溫婉此時就站在這一排房子中間,同時又處於房子的背後,壓根沒有門,想要上前去找到大門,必須得繞一大圈,繞過一排房子。

  等到溫婉辛辛苦苦繞到了正門處時,歌聲已經停止了。

  在一排整整齊齊,長得一模一樣的房子面前,她直接懵了。

  剛才在後面聽到的歌聲到底是從哪家傳出來的?

  沒了歌聲引路,再加上晚上天黑,她完全分辨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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