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3點40分,上滬機場接機大廳。
劉子夏和李夢一,再加上小月月,全都包裹地嚴嚴實實的,在接機大廳等著接李雲莛。
本來劉子夏是下午3點半的飛機,因為李雲莛事情的摻和,他退換了機票,打算凌晨2點再回京華。
因為了李夢一的母親雲美娜告訴他們倆,李雲莛的航班,在第二天下午3點40分就到了,所以倆人還是早早地就趕了過來。
「緊張不緊張?」接機通道口,李夢一握著劉子夏的手,小聲問道。
劉子夏笑了笑,說道:「我要說我不緊張,你信嗎?」
「我信,我信!」月月被劉子夏抱在懷裡,伸著小胳膊叫嚷起來。
「還是我家閨女好啊!」劉子夏衝著月月笑了起來。
「我不信!」李夢一呵呵笑著搖頭,「你放心,我爸那個人是個老派的知識分子,而且自詡書香門第,肯定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你動手的。最多,沒人的時候,說話、動作方面會粗魯一些。」
「沒事。」劉子夏咧了咧嘴,說道:「我這皮糙肉厚的,你爸就算想敲斷我的腿,也要費些功夫。」
「不行,我不讓姥爺打爸爸!」月月嘟著小嘴,很不高興。
「好好好,不打,不打!」李夢一捏了捏月月的小臉蛋,偷偷丟給劉子夏一記衛生眼,道:「子夏,回頭你可別找我求救啊?」
「男子漢大丈夫,這點疼還是能忍住的。」劉子夏挺了挺胸膛,說道:「再說了,我有很大的把握能夠拿下你爸的。」
還別說,就劉子夏挺胸膛的這一下,還真有些『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生死氣概。
「我信了你的邪!」李夢一被劉子夏莫名其妙的自信給逗樂了,乾脆扭頭看向了停機坪的出口。
……
就在劉子夏和李夢一低聲閒聊的時候,李雲莛所乘坐的海航HU3602航班,已經在上滬浦南機場緩緩降落。
穿著一件薄一些的羽絨服,一條休閒褲,頭髮梳得一絲不苟,鼻樑上還夾著一副平光鏡的李雲莛,拉著一個黑色的行李箱,從擺渡車上走了下來。
「這就是國際大都市上滬嗎?」
看著後機場裡人來人往的熱鬧場面,李雲莛臉上出現了感慨的表情,「濱城和上滬比,果然還是差了一點。」
「先生,請問您需要計程車嗎?」
「先生,我們這有最好的旅行社,保證能讓您逛遍上滬。」
「這位先生,我們青年旅舍是……」
在上滬機場的接機大廳里,除了接親眷、友人的之外,還有很多計程車司機,以及旅行社負責拉客的人。
這些人都很有眼力見兒的,對頭一次來上滬的人,基本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們主要的交流對象,就是這些人。
所以當李雲莛快要走到接機大廳門口的時候,這些人就圍了上去,紛紛和李雲莛搭訕。
李雲莛皺了皺眉頭,剛要把圍在身邊的這些人趕走,突然一道清亮的聲音響了起來:「爸!」
然後,就是一個特別稚嫩的聲音:「姥爺!」
嗯?
聽著這道熟悉的聲音,李雲莛頓時愣了一下,怎麼,好像聽到了自家閨女還有外孫女的聲音了?
不對啊,他們是怎麼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到上滬的?
聽錯了,一定是自己聽錯了!
李雲莛搖了搖頭,突然他感覺手腕一沉,然後就被一股大力給拽了過去,差點連行李箱都沒拉住。
「哎……你是?」
被拽出了人群,李雲莛看著拽著自己的,穿著長到腳跟的黑色羽絨服,帶著一頂線織帽,還帶著一個口罩的女人。
「爸,我剛剛不是叫您來嗎?」李夢一鬆開手,有些無奈地看著李雲莛,「剛才我喊您,您都不搭理我。」
「姥爺,還有我,還有我呢!」
月月從李夢一的身後露出了身形,站在地上,手舞足蹈地衝著李雲莛撒著嬌,求抱抱。
李雲莛開始的時候,並沒有和李夢一說好話,看到月月的時候,板著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直接蹲下身子,抱起了月月。
「月月,有沒有想姥爺啊?」李雲莛親了親月月的臉頰,問道。
月月在李雲莛的懷裡蹭了蹭,大眼睛都彎成了月牙,甜甜地說道:「想,可想可想姥爺了,那,姥爺想月月嗎?」
「姥爺當然想月月了。」李雲莛笑著應了一聲,這才扭頭看著李夢一說道:「你們怎麼來了?」
「爸,您都來上滬了,我這個當女兒的,能不過來接您嗎?」
一邊這樣說著,李夢一再次伸出手,一邊想要接過李雲莛手上的行李箱,一邊想要攙著他。
「哼,假惺惺!」
李雲莛一把甩開李夢一的手,一隻手抱著月月,另外一隻手拖著行李箱,說道:「我自己的行李箱,用不著你來給我拿,我有老得沒有力氣了嗎?」
李夢一知道李雲莛在生氣,索性也沒再繼續想要幫他,只好尷尬地跟在了一旁,也不敢說話了。
「行了,月月我就先帶一天,等明天的時候,我給你送回家裡去。」李雲莛一馬當先地往大廳外面走,一邊對劉李夢一說道。
「啊?」李夢一愣了一下,說道:「爸,您知道我住哪?」
「哼,傻子才不會知道。」
李雲莛哼了一聲,道:「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經調查清楚了,明天,我就會登門拜訪劉家,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家庭,才能養出那個混淡那樣的無恥敗類!」
「爸,不是您想的那樣。」李夢一連忙解釋,「其實……」
「不是我想的這樣是哪樣?」
快走到大廳門口了,李雲莛冷聲道:「既然你能知道我下午會到上滬,我不相信那個魂淡不知道,他能放心你們孤兒寡母地過來,就可以說明這個傢伙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那個……」
李夢一還沒來得及說話,劉子夏出現在門口,看到站在李夢一身邊的中年人,打招呼道:「爸……」
「嗯?」聽到呼喊聲,李雲莛朝著門口看了一眼。
李夢一連忙介紹劉子夏給老爹認識,說道:「爸,這是劉子夏,您應該在電視或者網上見過他吧,今天……」
「你先等會!」
李雲莛打斷了李夢一,扭過頭看著劉子夏,冷言冷語地說道:「劉子夏我當然知道是誰,不過這傢伙剛剛叫我做什麼?爸?開什麼玩笑,我怎麼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大個兒子?」
「……」
劉子夏尷尬了,這讓他怎麼接茬兒?
太扎心了,吃飽了撐得沒事幹,到處認爹玩啊?
見劉子夏被懟地說不出話來,李夢一多少都有些生氣。
再怎麼說,她和劉子夏也是兩口子,而且到現在還有了兩個愛情的結晶,為什麼就不能和平相處呢?
就在她想要為劉子夏打抱不平的時候,被李雲莛抱在懷裡的月月,說道:「姥爺,爸爸是月月的爸爸,我叫您姥爺,爸爸不應該叫您爸爸嗎?這樣有什麼不對嗎?」
這樣說著,月月眨巴著那雙大眼睛,充滿求知慾地看著李雲莛。
如果說李夢一這麼頂撞李雲莛的話,他完全能用更硬的話給她頂回去,可現在說這話的是月月,李雲莛可捨不得和外孫女說硬話。
「就是啊,爸。」李夢一悄悄向月月比了一個大拇指,接過了話頭:「我嫁給了子夏,我怎麼叫您,他當然也是怎麼叫您了。」
「哼,那是你們擅自決定的事。」李雲莛陰沉著面孔,說道:「我們李家,可不會認這個所謂的女婿。」
李家是書香門第,儘管家裡沒有那麼多的規矩,但是『仁義禮智信』五常,對李雲莛來說還是很看重的。
這種思想模式,更加偏向儒家的思想。
李夢一未婚先育就不說了,這在李雲莛看來,就是不自愛,後來儘管他已經偷偷了解到,是因為有人慾圖對李夢一行不軌,給她下藥,劉子夏只是為了幫她才這麼做的。
但是,劉子夏這占了便宜,就擦乾淨走人的行為,還是激怒了李雲莛。
再加上李夢一懷胎十月並且生下了月月,還獨自帶了她四年,這種怨氣以及怒火,可以說是攀升到了頂峰。
在他看來,劉子夏拋妻棄女、四年間不管不問、沒有照顧好他們娘倆、為了自己離家出走四年……
仁義禮智信,觸犯了四項!
李雲莛不怒才怪了!
「您不認也沒用,我可是又懷上了!」
都說出嫁隨夫,李夢一現在可是很愛劉子夏的,在聽到李雲莛的話,也硬氣了起來,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這肚子反正是一天天大了起來,如果您不想我還是挺著個大肚子自己過生活的話,你就扯散我們倆吧!」
「你,你剛剛說什麼?」
李夢一後面說了什麼,李雲莛是一個字都沒聽清楚,或者說他根本就沒心情聽了,腦子裡來回閃過兩個字:
懷孕!
「我說,我懷孕了!」李夢一一字一頓地說道:「該怎麼辦,您看著辦吧!」
「你,你這丫頭怎麼這麼不自重啊?」
李雲莛一臉氣憤地看著李夢一,右手也隨之抬了起來,猛然就要下手扇過去。
李夢一昂起頭,就那麼直直地瞪著李雲莛,一步不退。
劉子夏眼皮一抽,下意識地就要伸手攔下李雲莛。
李雲莛手往上揚著,看著李夢一倔強的眼神,就那麼懸在了半空中,遲遲沒有落下來。
「姥爺,不要,不要打媽媽。」月月這個時候也終於回過神來,連忙伸手抱住了李雲莛的昂起來的胳膊。
「那個……爸,伯父,我已經把車開過來了,而且還在周圍的凱撒大酒店訂好了房間,有什麼事情的話,咱們去酒店裡聊吧。」
看到月月的動作,劉子夏總算放下心來,連忙說道:「晚一些,夢一會帶您回市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