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時間都去哪兒了》

  唱首什麼歌呢?

  以親情為主的歌曲,對劉子夏來說很簡單,只是要說經典歌曲的話,一時間還真就想不起來那麼多了。

  抱著吉他思索了半晌,劉子夏突然眼睛一亮,有了!

  清泉一樣的木吉他聲音響了起來,旋律很溫柔,也很舒緩。

  餐廳里的所有人都放下了手裡的碗筷,目光投到了劉子夏身上。

  這時候,劉子夏開口唱了起來,那聲音略微低沉,充滿了磁性:

  「門前老樹長新芽

  院裡枯木又開花

  半生存了好多話

  藏進了滿頭白髮…」

  《時間都去哪兒了》,地球上那首在剛一出現就觸動了數億人心靈的歌曲。

  在春節聯歡晚會上出現之後,就像是病毒一樣席捲了整個華夏,幾乎每一個商店、每一處商場都在循環播放著《時間都去哪兒了》。

  這首歌,是歌唱親情,詠唱父母的!

  劉子夏相信,這首歌會讓自己的家人滿意的,同時也是他自己對家人的答覆!

  「記憶中的小腳丫

  肉嘟嘟的小嘴巴

  一生把愛交給他

  只為那一聲爸媽…」

  本來在第一段歌聲響起的時候,屋子中除了那些小傢伙們之外,每個人的臉上都出現了一愣的表情。

  門前老樹,院裡枯木……這不就是唱得家裡的四合院嗎?

  小夏,還真是現場創作!

  可是當第二段歌詞唱響之後,他們明白過來,原來前面的歌詞,並不僅僅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這首歌是有意寓的,孩子就是新芽、花兒,而父母就是那老樹和枯木。

  老樹和枯木漸漸變老,新芽和花兒愈漸長大,老樹和枯木,用自己的身體為新芽和花兒提供者生長的養分,無怨無悔。

  這一段歌,把他們兒時的記憶給喚醒了。

  他們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剛出生的時候,那哇哇的哭聲,第一次模糊地喊出爸爸、媽媽……突然,一股難言的感動,伴隨著心裡的熱流,緩緩流遍全身。

  再看那幾個小傢伙呢?

  在劉子夏這上下兩段歌曲連起來的時候,他們的腦海中全都浮現出了一個畫面:

  一棟普通的宅院,門前有一株發了新芽的老樹,半截枯木插在院子裡,開著稚嫩的花兒。

  一對年輕的夫婦站在院子中,看著老樹和枯木,眼前浮現的,是一個踩著小腳丫,有著肉嘟嘟的小嘴巴,不停叫著『爸媽』的孩子。

  孩子漸漸長大,夫婦的身影也在不斷變化,孩子在漸漸變高變壯,而夫婦卻是頭髮花白,漸漸弓腰駝背,日漸衰老。

  「時間都去哪兒了

  還沒好好感受年輕就老了

  生兒養女,一輩子

  滿腦子都是孩子哭了笑了…」

  高.潮總是來得如此突然,劉子夏的聲音猛然拔高,所有的情感聚集到一起,轟然噴薄而出。

  屋子裡的人,全都身體一震。

  回頭想想,人這一輩子從出生到上學,從工作到結婚,然後生子之後就是後半生……

  每一步似乎都離不開時間,但是偏偏沒感覺到時間的流逝,這一輩子就已經過去。

  而在漫長的人生中,孩子是主要色彩,而華夏人的傳統思想,兒女事是一輩子的事,他們這一生中參與最多的,也是對兒女的操心。

  老劉家的劉老爺子,劉子夏的父親劉樹人……不都是這樣嗎?

  「時間都去哪兒了

  還沒好好看看你眼睛就花了

  柴米油鹽,半輩子

  轉眼就只剩下滿臉的皺紋了…」

  聲音由高轉低,劉子夏的演唱溫柔、真摯,對親情濃濃的呼喚,瞬間鑽入在場每一個人的心扉。

  當第二次唱出『時間都去哪兒了』的時候,屋子裡一向最感性的劉伊人,再也繃不住了,眼眶變得通紅無比,晶瑩的淚珠在眼眶裡打著轉。

  她想起了父親的辛苦。

  劉家老太太去世地早,在生下小五劉素人之後就撒手人寰。

  劉老爺子是又當爹又當媽,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劉家幾兄弟拉扯大。

  儘管劉家是傳承有序地醫學世家,可是劉家也曾有落魄的時候。

  當年,劉家老爺子為了養活五個孩子,每天起早貪黑地工作,甚至下著大暴雨,也要提著小藥箱上門去看診,就為了一張幾兩的糧票。

  小時候,劉伊人是五兄妹裡面最調皮的一個。

  有一次,她把班上一個男同學的胳膊給打脫臼了,為了取得人家的原諒,劉老爺子在那個男同學的家門口站了一天一宿。

  像這樣的事情,發生地不是一件兩件……

  為了支撐起這個家,劉老爺子辛苦付出了大半輩子。

  這才換來了現在劉家的美好生活,兒孫滿堂!

  只是劉老爺子自己呢?只剩下了那滿頭的花白長發,以及日漸老邁的身軀。

  那麼究竟父母的時間都去哪兒了?難道都是被狗吃了嗎?

  不!

  父母的時間,都是給了自己的孩子,因為在他們的心裡,孩子是最重要的。

  「記憶中的小腳丫

  肉嘟嘟的小嘴巴……」

  副歌部分開始了,所有人的情緒,都徹底沉浸在了這首充滿感動的歌曲中,他們靜靜地聽著,就像是雕塑一樣。

  啪啪啪!

  不知不覺,一曲《時間都去哪兒了》已經演唱完畢,餐廳里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不論是長輩,還是和劉子夏同輩的那幾位哥哥姐姐,臉上全都還帶著感謝和感動的表情。

  感謝的是,這位劉家小七點醒他們,讓他們明白,他們在漸漸長大,而他們的父親也在漸慢慢老去,能夠陪在父親身邊的時間在慢慢減少。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的遺憾,不能在老劉家上演。

  感動,是因為劉子夏的這首歌,讓他們想起了從小時候記事起,到現在這些年裡,父母對他們的各種好,以及一直沒被他們注意過的辛勞!

  而且,回憶是最催人淚下的情感武器,這句話一點都沒錯。

  這一首歌唱下來,餐廳里每一位為人.母的女性劉家人,全都眼眶紅腫,臉上隱隱還帶著淚痕。

  那些大老爺們,眼眶也紅紅的,差點憋不住淚目了!

  「小夏,你這首歌唱得真是太好了,歌曲叫什麼名字?」

  劉老爺子到底是過來人,沒有表現地那麼過,只是揉了揉眼睛,說道:「父母,一個普通但是又偉大的稱呼!」

  「這首歌叫《時間都去哪兒了》!」劉子夏放下木吉他,回道。

  「好一個《時間都去哪兒了》!」劉立人叫了一聲好,突然率先拿站起來,向劉老爺子說道:「爸,這些年來,您辛苦了!」

  劉家的二代也全都站了起來,把椅子挪開一些,很鄭重地向劉老爺子90度鞠躬行禮。

  劉老爺子也被兒女們的動作給搞蒙了,有點手足無措地說道:「哎,立人,你們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儘管自打行醫以來,有不少人向劉老爺子鞠躬行禮、甚至是磕頭行禮,但那也是為了感謝劉老爺子給自己或者自己的家人瞧好了病。

  可劉立人他們不同,他們的感謝毫無功利性,很純粹!

  「爸,這杯酒我們兄妹幾人敬您!」站直了身子,劉立人倒了一杯酒,向劉老爺子敬酒。

  「好,這杯酒我喝!」劉老爺子點點頭,端著小酒盅一飲而盡,「來,你們都坐下,咱們邊吃邊聊。」

  都說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師!

  劉立人給孩子們開了個好頭,於是這幫劉家的小輩們有樣學樣,一個個排著隊地來到長輩桌來敬酒、敬飲料。

  到後來劉伊人是看明白了,這幫小傢伙們蔫壞著呢,這樣做就是為了灌長輩們酒!

  心疼劉家的長輩們一秒鐘!

  ……

  一頓飯吃地是相當歡樂。

  這些長輩們,除了不怎么喝酒的劉母王文靜、大伯母董萌雨、小嬸嬸孟曉薇以及小姑劉素人之外,其他人全都喝多了。

  特別是劉伊人和劉立人,這姐弟倆喝酒喝得暈頭轉向,到最後非要一個頭磕在地上,義結金蘭!

  好嘛,要不是王文靜她們緊攔著,等趕明兒,這親姐弟就變乾姐弟了!

  和兄弟姐妹們,把這幫喝醉酒的長輩們,扶回各自的房間休息。

  劉子夏回道房間,把月月擱在原來自己的臥室,等把她哄睡著了之後,就拉著李夢一來到了客廳里,和王文靜聊起了天。

  說是聊天,其實基本上都是王文靜在問,劉子夏在回答,李夢一時不時地旁邊插一句嘴。

  對劉子夏來說,父母對他多是很重要的人,所有這幾年來有一些受罪、受苦的事情,他都是一句話帶過。

  但是對於那些歡樂的事,比方說:月月成長的一些趣事,事業上取得的成就……這些他倒是講得挺詳細的。

  不知不覺地,天漸漸黑了下來。

  劉子夏突然起身,回到屋子裡拿了一個小包出來,說道:「媽,我和夢一在京華給您挑了件小禮物,您看看喜歡不喜歡?」

  「你這孩子,回家還給我買什麼禮物啊?」王文靜嘴上責怪著劉子夏,臉上的表情卻是很欣喜。

  想想也是,自己的兒子給自己買東西,沒有理由不開心啊?

  劉子夏從小包里掏出來一個嬰兒巴掌大的小盒子,直接遞給了王文靜。

  王文靜接過小盒子,先是好奇地打量了一下,沒在盒子上發現有標記品牌,就順手把盒子給打開了。

  頓時,一尊通體晶瑩白潤的彌勒佛掛件,出現在她的眼前:

  寬大的額頭,大肚渾圓像鼓一樣,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笑口常開,雙腿盤膝端坐,甚至就連衣服上的皺褶都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