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城雖繁華,但也沒有特別之處,李坤對這樣的市井熱鬧不感興趣,月暢自然是主隨客便,見李坤無意閒逛,便帶著李坤徑直去莊園。
莊園在玄月城北郊,一片湖區中的一座孤島上,面積頗大,方圓差不多有十餘千米。島上建設得極好,各種功能性建築一應俱全。儼然一座世外桃源般的別墅。甚至比柳月山莊的中心島建築還要好很多。
「李坤大哥,對這裡還滿意不?」月暢笑吟吟地問李坤。
李坤含笑道:「豈有不滿意之理?不過,受之有愧,心裡不安。」
月暢不以為然地說道:「李坤大哥不必客氣,這莊園在我們夜月家族根本不算什麼,甚至比邊緣城鎮的旁系家主的莊園都還要略微遜色一些。再說了,這也不算是白給你的,畢竟我們家族得了崑崙境。跟崑崙境比起來,這小小莊園壓根不值一提。所以李坤大哥絲毫不必覺得受之有愧。」
要是這麼算的話,倒也有道理。況且李坤並不是一個拘小節之人,所以聽月暢這麼一說,也就坦然了。
月暢又說道:「這莊園現在是全空的,沒有莊仆。這是族長特意吩咐的,族長的意思是,如果我們給你配備莊仆的話,一來怕你不習慣,二來也擔心你會疑心,以為是我們家族在你身邊安插眼線。所以索性給你一個空莊園,莊仆讓你以後自行解決。你可以從崑崙境帶人來,也可以去玄月城僱傭普通百姓。」
沒想到夜月家族的族長還如此細心,連這些細節都想到了。李坤頗為感動。
李坤略微想了想了,說道:「先就這樣吧,等以後再說。」
月暢點頭道:「嗯,等見了族長,對崑崙境的修煉者有了妥善的安置後,你再考慮不遲。」
接下來,月暢便在莊園中陪李坤住下,專等族長召見的信息。
誰知,當天晚上,玄月城的家主郝景月竟然不請自來,來見李坤,也不知他哪裡得到的消息。
「李坤何在?」
李坤正和月暢在莊內閒聊,突然從外面傳來一個傲慢的聲音,直呼李坤之名。
李坤驚望月暢。
月暢不由皺眉道:「沒想到他來得這麼快。」
李坤忙問道:「郝景月?」
月暢苦笑著點了點頭,說道:「這老傢伙不知哪裡得知了你的消息,如此迫不及待地來找你,定然是想要把對家族的不滿發泄到你身上。我原本料到他會為難你,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李坤也苦笑道:「那該怎麼辦?他總不至於趕我走吧?果真如此,我又該當如何?」
月暢說道:「事已至此,也只能先出去見他了。不過,李坤大哥儘管放心,有我在,他應該不敢把你怎麼樣。」
李坤雖然心裡暗暗叫苦,卻也無可奈何,只能聽月暢的。不過,好在有月暢在,不然的話,自己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對方不但修為比自己高,而且還是夜月家族的直系血親。自己剛來便跟夜月家族人員發生衝突,不管最後怎樣,無疑是不好的。
李坤連忙和月暢一起飛身出去,只見一個中年男子懸空而立。
那中年男子身著錦繡袍服,一副地主老財的打扮。而身上卻散發出強大的氣息,明顯具有顯擺之意,想要給李坤一個下馬威。或許在他看來,李坤不過是剛從崑崙境來的,修為頂多也不過是分神境巔峰,只要他散發出合體境的修為,必定嚇得李坤索索發抖,說不定立刻就跪下向他求饒。
來人自然是郝景月,月暢認得他,但他卻不認得月暢。
既然人家指名道姓要見的是李坤,自然得由李坤先出面應對。
為此,李坤假裝不知道他是誰,忙客氣道:「在下就是李坤,不知尊駕是誰?深夜來此喝喚李坤,有何見教?」
郝景月見李坤雖然客氣,卻不亢不卑,臉色頓時一沉,說道:「在下郝景月,乃玄月城之主。你一個身份不明的外來人,來我玄月城不住客棧,卻偷偷盤踞在本主管轄的莊園內,是何道理?」
很明顯郝景月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就是專門來找茬的。
這個時候,自然該月暢出面了。
月暢原本對郝景月就沒有好感,只是因為他是家族直系血親成員,這才不得不承認他的身份。而此時,見他故意來找茬,便知今日恐難善了,遂壓著心裡的不快,假意客氣地賠笑道:「郝伯伯,李坤是月暢帶來這裡的,並不是他擅闖——」
誰知,郝景月離開家族核心區多年,一直幽居在這玄月城,幾乎跟家族核心層沒啥交往,所以並不認識月暢,見月暢不過是一個少年,料想不過是家族中的一個無名小輩,是以哪裡放在眼中?
不等月暢說完,郝景月就冷哼道:「你算個什麼東西?難道不知道本主乃玄月城之主嗎?豈容你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兒來這裡撒野做主,拿本主的家產當人情?」
月暢本是夜月家族的天才,在家族中享盡了特權,哪裡受過如此輕辱?頓時面紅耳赤,怒不打一處來,立刻朗聲說道:「郝景月,這玄月城乃家族屬地,讓你在這裡獨享這麼多年福利,你還真把玄月城當你的私產了?」
郝景月見月暢竟然直呼其名,頓時大怒,罵道:「無知小兒,你娘沒教過你尊敬長輩麼?本主今日就替你父母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什麼是規矩。」
月暢冷哼道:「只怕你還沒這個本事。」
月暢說著,也不加掩飾地散發出自己的強大氣息。
在月暢合體境巔峰的強大氣息的壓制下,郝景月的氣息頓時像老鼠見了貓一樣,自然而然地被壓制住了。
郝景月臉色巨變,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月暢,驚問道:「你究竟是誰?怎麼修為如此高?」
月暢傲然道:「我剛才已經自報名號了,你自己老邁昏庸,孤陋寡聞。真給夜月家族丟臉。」
郝景月突然想起來,不由臉色更是一變,驚道:「難道你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天才少年?」
原來郝景月並非沒有聽聞過月暢的傳聞,只是不知道他的名字而已。此時見月暢小小年紀便有合體境巔峰的修為,這才讓他突然想起來,是以有此一問。
月暢傲然道:「你覺得呢?」
郝景月臉色變了幾變,明顯有些膽怯了,但想到今日自己原本是來給李坤下馬威的,如果因為月暢就偃旗息鼓,豈不是太沒面子了?日後還怎麼在這玄月城混?更會讓李坤看扁了他。
當然了,想要教訓月暢是萬萬不可能了。
郝景月硬著頭皮說道:「就算你是家族天才,難道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我這玄月城之主可是族長親封的。你憑什麼自作主張帶李坤來侵占我玄月城的莊園?」
月暢見郝景月似有服軟之意,便知已經壓制住他了,遂散去氣息,但並不打算給他面子,當即冷笑道:「此莊園是族長親自吩咐用來安置李坤的。難道你連族長都敢質疑?有本事你找族長理論去,問問族長為何要動你的私產?」
見月暢抬出族長來,郝景月自然不敢質疑,但突然有了底氣,朗聲道:「你不用拿族長來唬我,我並未接到族長通知。定是你擅自做主這麼做。」
原來族長安排把這莊園送給李坤,並沒有知會郝景月。而郝景月正好抓住這個漏洞找李坤麻煩,藉此發泄對族長的不滿。
得知這個關鍵信息,李坤不由多了個心眼,心裡暗暗揣摩,不知這是族長的疏忽還是故意為之?如果是疏忽也罷了,要是故意如此,借郝景月來給自己一個下馬威,意在提醒自己以後在夜月家族可要仰人鼻息而活,那就太無趣了。
突然冒出這個想法,李坤頓感不適,卻又無可如何,只能寄希望於是自己多心了。且看這郝景月究竟如何,或許從他的表現中能夠看出一些端倪。
為此,李坤不露聲色地靜靜看著月暢跟郝景月打擂台。
月暢哪裡知道李坤這一瞬間的心裡變化?當即冷哼了一聲,越發不客氣地說道:「就算族長沒有事先知會你,那你也該去找族長問過失,為何來找李坤的麻煩?」
「再說了,我們前腳剛到,你後腳就來了,而且,對李坤的身份了解得如此清楚。據此就可以知道,你其實應該早就知道李坤的來意,也知道族裡安排把這莊園用來安置李坤了。你不過是借著族長沒有事先知會你而特意來找茬,以此發泄你對族長的不滿罷了。你說我說的是也不是?」
可以說,月暢這誅心之言對郝景月而言,猶如蛇被打了七寸。郝景月就算真有此意,也斷然不敢承認。
為此,郝景月臉色巨變,剛來的囂張氣焰頓時丟到哇爪國去了,忙辯駁道:「你可別瞎說,事情並未如此。我乃玄月城之主,對這城中之事自然了如指掌。而且,我之前並不認識你,也沒有得到族長的任何通知。當你帶著李坤進城時,自有細作稟告我。又見你們沒有見我,就徑直入住這莊園,我身為玄月城之主,豈有不來問個清楚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