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劍靈的努力下,李坤的元神終於修復了。
李坤的元神雖然並未完全修復,但它已經恢復了生機。然而,李坤依然沒有甦醒。
因為元神的復甦不能等同於魂魄的修復。只有魂魄修復了,才能真正甦醒。
當然了,對於魂魄的修復,劍靈無能為力。劍靈只得又進入無奈的等待狀態,等待著生命的奇蹟發生。至於這個奇蹟是否會發生,它不得而知。
這幾天,商小蝶跟以前相比,有了很大的不同,她沒了以前的迷茫,她似乎看到了生活的希望。自從雲清子走後,她每天除了練劍就是照顧李坤,並耐心地等待著雲清子來接李坤去雲門宗。
商小蝶現在心裡有了底,她不會再去糾結李坤究竟是死是活,她堅信李坤會醒過來,只是時間的早遲而已。
不過,有時候商小蝶也會有些小小的迷茫,那就是雲清子把李坤接去雲門宗後,她又會怎樣?
其實,對於這個問題,商小蝶以前從未想過,甚至都沒想到某一天會去想這個問題。現在居然想了,這讓她頗感吃驚。
為此,商小蝶索性認真地思考起這個問題來。
商家堡自然是回不去了,而這仙居鎮,也註定了會是她的傷心地。她早晚是要離開這裡的。之前之所以不去想,那是因為她還沒有離開這裡的能力和條件。現在,她終於敢想了。她決定,等李坤去了雲門宗後,她就離開仙居鎮。至於去哪裡,她暫時不去想,等以後再說。
外面的世界必定比這裡精彩,但同樣有著未知的危險。為了讓自己具備自保的能力,商小蝶非常刻苦地練習雲門七劫劍。
已經兩個多月沒顧得上修煉魂鈴了。商小蝶掏出魂鈴,在手中把玩著。
對於這魂鈴,她依然是充滿了好奇和不解。
其實,對於修煉魂鈴,商小蝶是頗為盲目的,雖然那位老婆婆將魂鈴鄭重交給她,並許以法寶。但商小蝶完全不知道那老婆婆的底細,就像李坤說的那樣,會不會被她引入歧途呢?
對於這個,商小蝶以前也是未曾想過的。她之所以答應修煉魂鈴,一方面是因為答應了那老婆婆,另一方面也確實被法寶所吸引。當然了,還有一個更為隱秘的原因,那就是她想要活得另類一些,好讓別人怕她。
現在,商小蝶第一次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因為這將關係到她以後的人生方向。
不過,對於這個問題,商小蝶並沒有太過糾結,因為,她覺得人總是需要方向的,而目標便是方向。現在,她並沒有其他更為清晰的方向,那就繼續按照既定的目標行進吧。況且,在她看來,幫助鬼魂也並不是一件壞事。她不想半途而廢。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因為李坤的出現而讓自己迷失了方向。畢竟,李坤終將離她而去。他們會有各自不同的人生。
商小蝶終于堅定了自己的目標,明確了自己的方向,內心便不再迷茫。
打定主意,商小蝶便不再糾結,打算開始恢復到原來的生活,繼續修煉魂鈴。至於李坤,也只能靜待他的甦醒了,急也是沒用的。
當晚,商小蝶正在替李坤進行日常按摩。突然,從外面傳來一個霸氣的聲音。
「丫頭,你給我出來。」
商小蝶大吃一驚,那竟然是商大奶奶的聲音!
奶奶怎麼會突然到這裡來找自己呢?自己被趕出商家堡已經三年了,奶奶從來沒有過問過她。
商小蝶驚疑不定。
商小蝶本不想出去見商大奶奶的,但她又擔心商大奶奶闖進來看見李坤而節外生枝。只得撇下李坤,硬著頭皮出去見商大奶奶。
商小蝶走出城隍廟,果然看見商大奶奶在外面。
商小蝶自然對這個奶奶沒有任何好感。雖然商大奶奶本人並沒有欺負她,但身為商家堡的堡主,在面對家人對她的恣意欺負時,不管不問,那便是放任,是作惡。既然她心裡都沒自己這個孫女,自己又何必認她這個奶奶呢?
為此,商小蝶見到商大奶奶,沒有絲毫的客氣,冷冰冰地問道:「你來這裡找我幹嘛?」
商大奶奶在面對這個孫女時,心情也頗為複雜,雖然商小蝶並不是她親自趕出商家堡的,但她身為堡主,在得知商小蝶被趕出商家堡後,她卻放任這事的發生,並不管不問。這跟她親自趕人本質上並沒什麼區別。
不過,對於這個孫女,她是打心底里厭惡的。要不是迫不得已,她一定會當她已經死了,永遠也不會過問這個讓她討厭至極的小丫頭。
可以,今晚她不能不來見這個丫頭。
一想到自己竟然也受人脅迫,商大奶奶就有想殺人的衝動。但是,她又不得不暫時忍下這口氣。
商大奶奶自然也是陰沉著臉,冷冷地說道:「你就是這麼跟奶奶說話的?」
以前在商家堡時,不管別人怎麼欺負她,商小蝶在心裡還是認這個奶奶的,畢竟那是一種身份關係,改變不了。但是,自從被趕出商家堡後,就不一樣了,從那一刻起,商家堡的人跟她便沒有任何關係。
商小蝶嗤笑道:「你還算是我的奶奶嗎?」
商大奶奶臉色越發難看起來,但她並沒有發作,竟而放低了語氣,意帶蕭索地說道:「丫頭,我知道你恨我這個老太婆。因為你覺得我沒有保護你,任由家人將你趕出了商家堡。是的,我確實這樣待你了。」
商小蝶眼圈一紅,想到傷心處,差點掉下淚來。但她倔強地揚起脖子,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其實,她到現在都還沒搞明白,為什麼商家堡的人會如此對待她?如此恨她?難道她不是商家堡的人嗎?確實,自己的父母早亡,但在尋常人家,這樣的孩子不是更應該得到家族長輩的疼愛和照顧嗎?
這個問題,早在商家堡的時候,商小蝶就想問了,可是一直沒有機會問出口。後來被趕出商家堡後,就更沒有機會問了,當然,也沒必要問了。
可現在,商小蝶卻突然想問,她覺得自己有權利知道真相。
為此,商小蝶再也忍不住,衝口而出,問道:「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商大奶奶眼中閃過一絲恨意,漠然道:「因為你根本就不是商家的骨血。」
「你說什麼?」商小蝶驚道。
「而且。」商大奶奶又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還害死了我最愛的兒子,我商家堡的第一繼承人。面對這樣的你,你說我還會喜歡你嗎?沒殺你已經算是極大的仁慈了。」
商小蝶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商大奶奶。這些年來,她在心裡想了無數被商家堡嫌棄的理由,獨獨沒有想到這個。當然了,她也偶爾會在心裡問自己,難道我不是商家的人嗎?可是,商家的人不管怎麼欺負她,辱罵她,言行中都沒有透露出這個信息,因此,她才沒有深入地懷疑這一點。
另外,她竟然害死了商家堡的第一繼承人?那個自己名義上的「父親」?這怎麼可能?不是說他在自己尚未出生就死了嗎?
當然了,儘管商大奶奶這個消息讓商小蝶無比震驚,但她並沒有過分地糾結質疑,反而釋然了。
確實,不是商家的骨血,這個理由足夠她不受商家的待見了。更何況還害了商家堡的第一繼承人!
為此,商小蝶在震驚之後,很快就穩定了情緒,自然越發想知道真相。而且,她相信商大奶奶此時會給她這個真相。否則,她不會無緣無故掀開這個隱秘的遮擋布。
「那我又是誰?」商小蝶平靜地問道。
商大奶奶依然掩飾不住憤恨之情,說道:「這要問你那無恥的母親,老身如何得知?」
商小蝶的記憶中沒有任何有關母親的信息,所以,談不上對母親有什麼感情,但這並不等於她會否定自己的母親。不管怎麼,自己是母親十月懷胎產下的。至於母親的為人,她無權去評判。維護母親,是身為子女的天性,並不需要功利性的理由。
為此,在面對商大奶奶對母親的侮辱性語氣時,商小蝶條件反射地要加以維護。
「請你對死者有最起碼的尊重之心。我雖然並不知道你們之間的那些爛事,但她畢竟已經死了。你還如此小肚雞腸地憎恨她,豈不墜了你商家堡堡主的身份?」
商大奶奶冷哼道:「老身還需要你這個小丫頭來教導如何維護堡主的身份嗎?真是笑話。老身要是真的小肚雞腸,當時就一杖斃了你這孽種,又豈能容你存活於世?」
商小蝶的犟脾氣頓時被激發了出來,怒道:「那你打死我好了,何必還這般惺惺作態?」
「啪——」
商大奶奶狠狠地扇了商小蝶一記耳光,厭惡地說道:「你別以為老身下不了手?老身是念及你無辜,不忍傷害你罷了。」
商小蝶捂住紅腫的臉頰,憤然道:「狗屁,你是怕我這個野種毀了你商家堡的名聲,所以你才沒殺我,還故意隱瞞了我的真實身份。其實,在商家堡,你應該是最想我死的那個人。只是,你有顧慮。你活得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