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是怎麼發現我們的身份跟魂族有關的?」葉婞媚連忙問道。
當年在中西城的客棧中,葉婞媚曾跟李坤談論過對秦佑的懷疑,但當時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李坤又是怎麼知道的?對於這一點,葉婞媚十分不解,自然想要弄明白。
李坤直接說出兩個字來——魂技。
葉婞媚詫異地看著李坤,一時沒明白過來。
李坤見她面露茫然之色,只得進一步說道:「其實,當你們剛跟青羊宮的人打鬥時,我雖然看出秦老先生隱藏了實力,但並沒有看出他的身份。直到他突然向青羊宮的一名弟子發出一招魂技,我才開始對他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葉婞媚因為當時也在跟青羊宮的弟子纏鬥,無暇注意秦佑的情形,所以並不知道這個細節。但她已經有些不解,問道:「你又是如何識得魂技的?」
李坤說道:「我剛才不是說了嘛,我早就見過你們魂族謨母大長老了。當年,謨母大長老在商家堡就使出過魂技。當時,我修為極低,對於那樣霸道的技能印象極其深刻,自然記得。秦佑使出的魂技跟謨母大長老的一模一樣。」
葉婞媚就此瞭然。
李坤繼續說道:「當時,因為秦老先生是你們葉家的家奴,所以,我也自然而然地懷疑你也是魂族的人。我當時正為找不到鬼域而苦惱,突然發現很可能跟鬼域魂族有關的人,自然不會放過。為此,我出手幫了你們,並想要跟你們去葉家莊。我承認我當時的動機不純,是帶有目的性的。」
「不過,當晚在中西城客棧中,我們聊了一會兒。你告訴我秦老先生並不是你們葉家家養老奴,而是從外面來的。而且,你也因為他向你們葉家隱藏了實力而懷疑他。我便暫時打消了對你們葉家的懷疑,而把懷疑目標鎖定在秦老先生身上。不過,那時候,我不敢把我對他的懷疑告訴你,因為,我還不了解你們葉家。」
葉婞媚忙又問道:「那你後來又是怎麼知道我們葉家的身世的?是秦老告訴你的嗎?」
李坤搖了搖頭,說道:「你有所不知,在中西城的時候,秦老先生就對我有所懷疑和警惕了。在你來見我之前,他已經來警告我了。」
葉婞媚面露驚訝之色,但沒有打斷李坤,因為她知道李坤會往下說的。
李坤繼續說道:「所以,秦老先生是不可能告訴我有關你們葉家的任何信息的。」
葉婞媚忍不住問道:「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要知道,那時候,我們葉家的人都已經成為屍傀了,他們自然不可能告訴你。」
李坤此時自然沒必要隱瞞,也沒必要跟葉婞媚兜圈子,直接說道:「是你哥哥葉青平告訴我的。」
葉婞媚驚得臉色一變,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李坤,好半晌才緩過神來,顫聲道:「你說,是我哥哥告訴你的?他,他不是也成了屍傀嗎?屍傀全都受秦老的控制,根本沒有獨立的意識,他怎麼可能告訴你真相?」
聽葉婞媚這麼說,李坤也免不了吃驚,忙不解地問道:「難道秦老先生沒告訴你,你哥哥並不是屍傀嗎?」
葉婞媚驚訝地睜大眼睛,定定地看著李坤,茫然地搖了搖頭,隨即顫聲道:「難道我哥哥真的沒有成為屍傀?他當時還活著?」
秦佑竟然沒有把葉青平的真實情況告訴葉婞媚,這讓李坤頗感意外和不解。但現在已經讓葉婞媚知道了,自然也就瞞不住了。不過,他也並不想對葉婞媚有所隱瞞。
為此,李坤索性把實情全告訴了葉婞媚。
葉婞媚聽完李坤的講述,早已淚流滿面,說道:「沒想到我哥哥為了保護我,竟然一個人默默地承受了這麼多苦難。我還一直因為他性格孤僻,而對他並不十分親近。我真是——」
李坤見葉婞媚如此傷感,心裡也頗感酸楚,很想安慰一下她,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葉婞媚突然咬牙切齒地說道:「我不知道我哥哥並沒有成為屍傀,秦老賊為了斷了我的念想,最後還是害死了我哥哥,真當可恨。」
在來見葉婞媚之前,李坤已經向秦佑問過葉青平的情況了,秦佑說葉青平留在葉家莊處理葉家的後事。可他不明白,為何葉婞媚會認定她哥哥已經被秦佑害死了呢?難道秦佑是在騙他?葉青平最後還是被他殺了?
但李坤覺得秦佑沒必要騙他,這裡面一定另有隱情。
對於這事,李坤不敢放任不管,因為葉婞媚如果因此而記恨秦佑,說不定會影響營救南小蝶的計劃。
為此,李坤忙問道:「小媚姑娘,你親眼看見秦老先生殺了你哥哥?」
葉婞媚搖頭道:「沒有。但我知道葉家的屍傀都沒用了,都變成了真正的屍體。秦老賊說都已經處理了。我後來沒有見到我哥哥,我一直都以為他也是屍傀,所以也沒在意。為了斷我念想,他一定將我哥哥也殺了。」
原來她只是懷疑。
李坤懸起的一顆心就此落下,暗暗鬆了口氣,忙說道:「秦老先生沒有殺你哥哥。」
葉婞媚不相信地看著李坤,問道:「你怎麼知道?」
李坤說道:「我已經問過秦老先生了。他說你哥哥還留在葉家莊,他要親自處理你們葉家的後事。我相信,他不會騙我。」
葉婞媚又滾下兩行眼淚,問道:「真的嗎?我哥哥真的還在葉家莊?那他為何不肯見我最後一面?」
李坤說道:「或許他是擔心你有牽掛吧,所以索性狠心不見你。」
葉婞媚默然地低下了頭,眼淚流得越發歡了。
李坤知道,葉青平現在是葉婞媚唯一的親人了,葉婞媚此時得知葉青平還活著,其實內心是欣喜的。不過,從此以後,葉青平也就成了她的牽掛。
李坤情不自禁地安慰道:「小媚姑娘,你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去葉家莊看望你哥哥的。而且,如果他願意,我還可以照顧他。」
葉婞媚抬起淚眼,看著李坤,喃喃道:「謝謝。」
李坤略微透了口氣,又繼續說道:「我從你哥哥葉青平口中知道了你們葉家的身世,同時也知道了秦老先生的陰謀。當晚,秦老先生也出現了。」
葉婞媚用幽怨的眼神看著李坤,說道:「你要去鬼域救南小蝶,他要我當聖女也是為了救南小蝶。當晚,你們一定有所密謀吧?」
李坤嘆了口氣,卻先問道:「秦老先生告訴你,他要你當聖女是為了救他的女兒嗎?」
葉婞媚說道:「是的。」
李坤說道:「其實,秦老先生雖然早就計劃讓你去鬼域當聖女了,但他最開始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救小蝶。因為,他當時並不知道小蝶是魂族的聖女這個事實。」
葉婞媚用詢問的眼神看著李坤。
李坤不等她問,直接說道:「當晚,因為你哥哥已經把葉家的秘密都告訴了我,所以秦老先生知道已經瞞不住了,就此把他的目的說了出來。說讓你去鬼域當聖女,有兩個目的,一個保全你的性命,並讓你替葉家叛逃魂族贖罪。第二個目的,也是想利用你讓他多年以後重回鬼域有個合理的解釋。另外,我還從他口中意外獲知小蝶是他女兒的事實。」
「我當時已經知道魂族聖女制度的規則,聖女一旦被新晉聖女取代,就會被處死。我擔心小蝶會因為秦老先生培養的聖女太強而落敗被處死,所以,我不得已把小蝶很可能是聖女的情況告訴了他。」
「秦老先生得知這個情況後,他非常吃驚。為此,他就改變了讓你當聖女的目的,決定利用你去救小蝶。」
葉婞媚說道:「原來如此。他並沒有把這些都告訴我,我還以為他一開始要我當聖女的目的,就是為了救他的女兒南小蝶。」
李坤繼續說道:「所以,這些其實是陰差陽錯的巧合而已。我接近你,並跟你去葉家莊,並不是為了利用你,更沒想過要用你去救小蝶。秦老先生雖然也要把你培養成聖女,但他最開始的動機也跟救小蝶無關。是後來他得小蝶的情況後才改變的注意。」
「你說的沒錯,因為小蝶的緣故,我和秦老先生之間,便不可避免地會發生一些千絲萬縷的關係,後面的行動也就不可能毫無關聯了。所以,那晚,我們就如何營救小蝶的事情,確實進行了商討。而且,我同意了他的計劃。」
說完這些,李坤算是詳盡地回答了葉婞媚的第二問題。他嘆了口氣,歉然地看著葉婞媚。
葉婞媚沉默了一會兒,悠悠嘆了口氣,說道:「我明白了,我也相信你,這確實是一種巧合。不過——」
葉婞媚說到這裡,卻又不說話了,像是有什麼顧慮。
李坤料到她還有問題,索性問道:「你還有什麼問題?你儘管問吧,我說了,今天都會毫無保留地告訴你的。」
葉婞媚便又看著李坤的眼睛,咬了咬嘴唇,說道:「那好,我最後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