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坤突然暴起,出其不意地從商大奶奶手中奪下魂鈴。這一舉動無疑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其中自然也包括老嫗在內。
不過,老嫗對於李坤能夠從商大奶奶手中奪得魂鈴,雖然意外,卻還不至於特別震驚。她真正震驚的是李坤居然能夠化解她的真氣繩索。
根據老嫗之前對李坤的了解,知道他的修為頂多也就金丹初期而已,按理是萬萬不可能掙脫她的真氣繩索的,更別說化解了。
難道這小子隱藏了實力?或者說另有古怪?
老嫗免不了對李坤產生了好奇。當然了,這好奇歸好奇,但跟魂鈴比起來,自然又算不得什麼了。所以,老嫗對李坤的好奇也不過是一個瞬間的念頭而已,她此時真正在意的還是魂鈴。
不過,老嫗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的自信,相信不管李坤是因為什麼緣故突然變強,依然逃不出自己的掌控。因此,對於魂鈴落入李坤之手,她並不擔心。
商大奶奶就沒老嫗這麼淡定了,她之所以肯忍痛交出魂鈴,便是為了化解跟老嫗之間的矛盾,以解除後顧之憂,好專心對付李坤。因此,魂鈴是她最大的依仗。可是,現在魂鈴卻落入了李坤之手。
對於李坤,商大奶奶雖然現在知道他隱藏了實力,但她相信如果老嫗不插手的話,她依然有足夠的信心除掉李坤。可是,萬一李坤以手中的魂鈴要挾老嫗呢?老嫗萬一會為了魂鈴而受他脅迫轉而對付商家堡呢?那就麻煩了。
想到這裡,商大奶奶越發不安起來。不過,她轉念又一想,這魂鈴極為詭異,不知是不是因為吸收了太多怨靈之氣的緣故,具有極強的反噬之力,自己剛才都差點支撐不住。自己就是因為對抗魂鈴的反噬而消耗頗大,這才一時大意,讓李坤那小子趁虛而入,奪了魂鈴。
如今,魂鈴落入了那小子之手,那小子必然也會受到魂鈴的反噬。連自己支撐起來都頗為吃力的魂鈴,諒那小子也必然支撐不了多久。
這麼一想,商大奶奶也就沒那麼擔心了,反而好奇地看著李坤,倒要看看這小子受到魂鈴反噬時會有什麼反應。
李坤剛搶到魂鈴時,因為興奮還不覺得,但很快他就感覺到魂鈴的異樣了。好像有著一絲詭異的涼意從魂鈴中鑽出來,順著他的手臂往身上遊走,就像一條冰冷的小蛇在手臂上爬行一般,刺骨的寒冷之中又帶著讓人難以忍受的奇癢感覺。
這魂鈴有古怪!
李坤立刻意識到這一點,也就此明白了,商大奶奶剛才為何看上去會頗為怪異,就像消耗過渡似乎了。原來竟是因為這魂鈴之故。
李坤大駭,很想扔掉魂鈴。但是,這魂鈴此時是自己的護身符,只有牢牢地控制著它,才有可能挑起老嫗跟商家堡之間的衝突。因此,豈能扔掉?
李坤不得不硬著頭皮忍著。
那詭異的感覺很快就游過手臂,進入了內腑。李坤不敢冒險無視這種詭異的「入侵」。忙通過神識通知煉室中的劍靈,希望劍靈能夠化解。
劍靈很快就感覺到了,忙向李坤發出警告:「小子,這不是修為,我無法吸收化解。這是怨靈之氣,會控制神魂的。你的神魂一旦被它完全控制,你就會變成魂傀。」
李坤大吃一驚,忙不解地問道:「什麼是魂傀?」
劍靈道:「通俗地說就是沒有意識的殭屍傀儡。小子,這是從哪裡來的邪惡之氣?趕緊遠離它。」
聽劍靈這麼說,李坤驚訝之餘,又有些不信。因為,他之前在商小蝶手中見過這魂鈴,商小蝶整天帶著它都沒事,還用它吸收怨氣修煉它。它現在怎麼會冒出怨靈之氣傷人呢?難不成這魂鈴之中藏著一個可怕的厲鬼不成?
不過,李坤立刻又想起剛才商大奶奶的表現來,就此明白過來,定然是因為她剛才全力抵禦這種詭異的「入侵」,才讓自己有機可乘一舉奪下這魂鈴的。由此看來,這魂鈴果然是邪惡之物。
這時候,白靈兒已經注意到李坤的異樣,忙關切地問道:「李公子,你怎麼啦?是不是剛才商大奶奶傷到你了?」
李坤咬牙堅持著,悄悄對白靈兒道:「我沒有受傷,是這魂鈴有些古怪。」
白靈兒剛要問,突然傳來老嫗不耐煩的聲音:「小子,你從商堡主手中奪去魂鈴,究竟意欲何為?趕緊說出來吧,不要磨磨蹭蹭。」
罷了,自己實在沒必要冒險留著這魂鈴,不如先給了這老嫗,再作計較。
李坤終究不敢冒險,不由順水推舟,將魂鈴送給老嫗。
李坤便將魂鈴拋向老嫗,並故作無所謂地說道:「我說了,我奪魂鈴不過是為了自救罷了。這魂鈴原本就是前輩族中之物,自然要物歸原主。」
老嫗滿意地接住魂鈴,剛要對李坤表示謝意,突然感覺到魂鈴的異樣。
這魂鈴畢竟是鬼域魂族之物,老嫗身為魂族長老,豈有不知道魂鈴特性的?因此,她立刻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這魂鈴吸收了太多的怨靈之氣,這怨靈之氣已經化成了極為厲害的戾氣。這戾氣只受魂鈴之主的控住。而在鬼域魂族,大長老是既定的魂鈴之主,這是魂族數百年的鐵規,無人敢破。
讓老嫗驚訝的是,這魂鈴之前在大長老手中時,並沒有如此重的戾氣,誰知在商家堡祭壇待了幾年後,竟然形成了如此厲害的戾氣!
如此一來,問題就來了。這魂鈴戾氣太甚,除了魂鈴的主人,誰也控制不了它。而之前的魂鈴之主大長老已經死了。此去鬼域萬里之遙,自己要怎麼把這魂鈴帶回去呢?
老嫗也不敢長時間手握魂鈴,只得化出一個真氣托盤,將魂鈴暫時放置其上。當然了,這真氣托盤就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不用擔心失控。不過,在場之人,也沒人敢再打魂鈴的主意了。不僅僅是因為魂鈴本身的可怕,更主要的是對老嫗的忌憚。
大家自然也看見了老嫗的舉動,其他人不明其意,商大奶奶和李坤卻是知道的。
兩人都不免暗暗驚道:「這魂鈴不是魂族之物嗎?難道這老嫗也怕這魂鈴,對付不了它發出的那股詭異冷意?」
老嫗自然看出了商大奶奶和李坤的異樣神情,擔心二人懷疑自己的身份,不得不頗為尷尬地稍加解釋。
「可能這魂鈴在祭壇中吸收了太多的怨靈之氣,就此蘊含了太多的戾氣。這戾氣只受魂鈴之主的控制,而魂鈴之主是我族的大長老。所以,老身此時也不能控制它。」
商大奶奶就此心裡一動,忍不住問道:「這麼說來,長老無法將它帶回貴族了?」
老嫗為難地說道:「這確實是個棘手的問題。」
商大奶奶竟然異想天開地說道:「既然如此,不如長老將它繼續暫時寄存在我商家堡的祭壇之中,等您回去通知貴族大長老來取,可好?」
老嫗突然臉色一沉,說道:「大長老已故,老身哪裡通知她去?如果不是大長老身故,這魂鈴又怎麼可能落入你商家堡之人的手中?」
商大奶奶忙賠笑道:「老身失言了,請長老勿怪。不過,老身也是好意。長老不敢接觸這魂鈴,怎麼將它帶回去呢?」
李坤萬萬沒想到老嫗竟然會面臨這樣尷尬的問題,如果她真的因此跟商家堡再度達成「協議」,那自己豈不又要麻煩了?
李坤原本想要拿南蝶衣說事的,可此時形勢發生了變化。他知道,老嫗此時心思全在這魂鈴上,哪裡還會有心情在意南蝶衣?況且,對於南蝶衣,自己根本就說不清楚。
為此,李坤不得不重新尋思對策。
可是,這倉促之間,又能想出什麼好的對策呢?
「祭壇,祭壇。」
李坤突然又想起南蝶衣叨念的這兩個字來。
李坤心裡一動,暗道:「這祭壇之中一定有隱秘,得想辦法把老嫗引入祭壇,將其中的秘密揭開。」
可是,要怎麼才可以說服老嫗,讓她逼迫商家堡敞開祭壇的大門呢?
李坤正在心裡苦思良策,卻聽老嫗無可奈何地說道:「且容老身先好好想想看,如果實在沒有其他辦法,也只好依商堡主所言了。」
眼看雙方又要達成合作意向,李坤頓時急了,只得豁出去了,忙說道:「前輩,我有一事不明,想要請教前輩。」
老嫗正心煩,不耐煩地問道:「你有什麼問題?趕緊說吧,別磨磨蹭蹭地,耽誤老身想辦法。」
李坤微微一笑,說道:「這魂鈴是貴族至寶,我記得商小蝶曾經說過,貴族大長老將它交給商小蝶時,曾告訴過她,這魂鈴可以通過吸收怨氣來修煉。既然如此,想必貴族大長老之前應該也在修煉它。而且,這修煉的時日定然不短。這樣一來,問題就來了,為何這魂鈴在大戰老手中修煉多年都未能形成如此強的戾氣,而在商家堡祭壇之中不過短短三年,就有如此強的戾氣呢?難道前輩對此不覺得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