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西摩爾的花招
僅僅聯軍中軍官們普遍佩戴手錶和懷表這件事,就讓滕毓藻十分感慨!
這倒不是滕毓藻僅僅在表面上看到聯軍的軍官家中大多富有,而是滕毓藻是看到了更深層次的問題。
那就是西方列強的貴族富豪子弟們,並沒出現國內高官貴族以及富家子弟的那種,依仗父輩或者祖上的富貴權勢富作威作福貪圖享樂的二代心態和做派,而是絕大多數人都保持著獨立建功立業的強烈進取心。
而從軍走上戰場,更是這些西方貴族富豪子弟的首選,在西方,軍人一直保持著受人尊敬的較高社會地位,很多受過良好教育的貴族子弟都匯集到他們的軍中。
東西方軍人的地位,反差是如此強烈,這讓滕毓藻的心中不由升起強烈的感慨和憤懣情緒!
雖然等候是一件讓人很煩躁的事情,可在面無表情的滕毓藻面前,眾人還大多能維持住表面的鎮定。
最沉不住氣的,也是最忙碌的人,還是劉十九,他在這段時間裡,已經在機槍堡中進進出出十幾次了。
耐不住心中焦躁的劉十九,再一次掀開擋在機槍堡門上的茅草簾走出機槍堡,他是要出去透透氣。
機槍堡里點著風燈,為了不使光亮外泄,射孔現在都堵得嚴嚴實實,裡面的氣氛有些過於憋悶。
雖然現在已經是六月中下旬,可北方的夜晚還是已經黑了下來,因為已經是快要接近晚上七點了。
陣地上管制燈火,外面沒有點上風燈,不過今晚夜空很晴朗,農曆十九的月亮還很圓滿,月光中還能清晰分辨附近的景物。
劉十九的警衛或者相當於勤務兵的那兩個團民,此刻正和李耀庭等人站在機槍堡外的戰壕暗影中,低聲說著話。
這兩個團民,也就是給劉十九背著酒葫蘆的那兩人。
只不過,現在他們身上的酒葫蘆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現在每人在身上都交叉背著兩個德制軍用水壺。
滕毓藻還記得他說過的話,吃完飯後,就讓人找來了兩個軍用水壺給劉十九裝酒,可沒想到,劉十九的那兩個酒葫蘆竟然十分能裝,兩個軍用水壺都灌滿,也只裝了一個酒葫蘆多一點的酒。
沒辦法,滕毓藻只好又讓人找來兩個,這才把兩個酒葫蘆中的酒都裝進軍用水壺中。
一見劉十九出來,一個背著酒葫蘆的團民小心地湊上前,討好地壓低聲音說道,「大師兄,要不,你來口酒吧?」
沒想到,這個團民的討好卻惹得劉十九一瞪眼,開口罵道,「你個兔崽子,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攢攏咱老劉喝酒,我看你小子是不是皮子癢了。」
那個團民知道劉十九的脾氣,並不在意,訕笑著說,「大師兄,我這不是見伱著急嗎,喝口酒解解心煩。」
團民的話,讓劉十九不由心動,伸手要去拿酒壺時,瞥到一旁的李耀庭和滕毓藻警衛班的戰士們都肅立在旁,心中暗暗嘆口氣,又縮回手。
「你小子給老子滾一邊去,省得老子看見你心煩。」
「轟轟轟」三聲沉悶的炮聲從東面幾里外傳來,這突如其來的炮聲讓心情煩躁難耐的劉十九精神不有為之一振,拔腿就要向機槍堡里跑,不想裡面的人早已跑了出來,當先的,正是滕毓藻。
滕毓藻疾步走到機槍堡的堡頂,看向租界方向。
隨著這三聲炮響,又是一連串的炮聲響起,緊接著就看到黑暗中的租界方向爆出團團火光和隱約傳來的喊殺聲。
劉十九緊跟著竄上堡頂興奮地說,「打起來了!」
滕毓藻沒出聲,只是舉著望遠鏡看向爆炸的租界方向。
跟在滕毓藻身後的李顯策,也拿著望遠鏡在觀察租界裡的動靜。
雖然租界裡只有很少幾處有燈火,其它地點都是黑黢黢的一片,可根據燈火和炮彈爆炸的方向,還是能大致確定武衛前軍的大炮炮擊的目標,那裡並不是英租界最繁華的倫敦路,也不是燈光最亮的位於倫敦路上的比利時世昌洋行和附近的荷蘭領事館,更不是同樣燈光明亮的世昌洋行和洋行附近的皮毛加工廠,而是英國人開設的織絨廠。
按照偵查得來的情報,聯軍的司令部就設在這家織絨廠內。
李金昱哼了一聲,低聲嘟囔著說,「發動進攻前的炮火準備,應該首先炮擊聯軍的前沿陣地,為進攻的部隊掃清障礙,最不濟也是炮擊聯軍兵力相對集中的禁酒廳那裡,這個時間怎麼首先去炮擊織絨廠聯軍司令部,也不知聶軍門是如何想的?」
李顯策嘿嘿乾笑幾聲,「李參謀,我猜你應該是錯怪聶軍門了,這應該是裕中堂的意思。」
滕毓藻觀察著租界裡的情況,嘆口氣說道:「康年說的沒錯,我估計也是裕中堂的意思,聶軍門雖然也是老派軍官,可他軍伍多年,這些軍事常識他不會不懂。」
「不過,」
「還有一件事你們沒有想到,還有兩個原因也有可能是沒有炮擊聯軍在租界中陣地和禁酒廳的原因。」
李金昱試探著說,「大人的意思是,因為天黑的原因?」
滕毓藻放下望遠鏡,吳佩孚正要去接滕毓藻的望遠鏡,一旁的劉十九早已伸手拿過望遠鏡,自己舉到眼前看向租界。
滕毓藻道,「對,我猜就是因為天黑的原因。」
滕毓藻又嘆息一聲,「這也怪不得他們,在此前估計他們都沒有想到過事先偵查測定租界中重要目標的位置,現在突然要攻打租界,只能在白天通過試射確定,現在他們唯一能校正炮擊效果的均是目標,就只有織絨廠的聯軍司令部了。」
劉十九對於租界裡的目標並不清楚,他還從來沒去過租界,看了半晌也分不清炮機的位置是哪裡,效果又怎樣,只好悻悻地把望遠鏡遞給吳佩孚,對著滕毓藻抱怨道。
「他娘的,這裡都已經打起來了,西摩爾那老小子怎麼還一直按兵不動,兄弟,要不我帶人也過去,趁黑夜,洋鬼子又立足未穩,去衝殺一陣?」
見滕毓藻沉吟著沒說話,吳佩孚小心地說道,「大人,西摩爾會不會在耍什麼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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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