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將軍們你們還記得那封電報嗎

  第591章 將軍們你們還記得那封電報嗎

  「那就先發行一億兩千萬紙鈔,等到大洋和金幣逐漸回籠,你再增加發鈔量。」

  滕毓藻又叮囑道,「發行紙鈔是一件大事,這也是世界潮流所在,我們率先開了這個頭一定要開好,否則國內紙鈔必將泛濫,所以你只能適量超發,這一點一定要牢記。」

  滕毓藻為了不使在座的人感到尷尬,又隨即對在座眾人說道。

  「總之,一句話,咱們的軍費並不是大問題,這一點你們盡可把心都放在肚子裡。」

  「壽臣,你的商船隊要做好準備,近期就要開始把航運業務重心逐漸轉向江浙沿海和廣東香港至南洋一帶。」

  既然已經讓眾人明白了,即便參戰,直軍也不缺軍費,滕毓藻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開始部署輪船公司的事情。

  「直山兩省的航運業務,就有你出面,從外國航運公司租船來跑,最好他們的船上的水手也都是外國人,如果有英國公司的船就更好了。」

  所有直隸和多數山東的商家,都願意使用北洋自己的航運公司的船來運輸,尤其是直隸的所有大型官辦企業以及震旦系的公司的業務,一律都交給周壽臣的北洋輪船公司,這讓周壽臣主持的北洋輪船公司業務發展較快。

  現在,北洋輪船公司幾乎每月都有新船加入,不僅已經是國內北方最大的航運公司,也是亞洲僅次於日本三菱會社郵船公司的第二大航運公司。

  他很擔心,一旦參戰,海軍實力遠強於自己的日本海軍,同樣展開對天津和山東沿海的封鎖,那樣他的大量貨物就無法運輸。

  現在外銷商品就是他的命脈,集中在北直隸,尤其是集中在天津附近的眾多商家企業,每月都會提供大量稅款,他們出產的商品,國內接受的程度並不是太高。

  至於滕毓藻安排有外國籍的輪船運輸貨物,甚至還要儘可能連水手也是外國人,這也是滕毓藻預先有所防範,避免日本海軍,再次擊沉民用船隻。

  甲午時,日本海軍擊沉運兵船高升號就是例子,這件事他可是記憶猶新。

  那時就是日本海軍聯合艦隊司令東鄉平八郎不顧阻止,擅自下令擊沉英國籍客輪高升號,如今這個東鄉平八郎依然還是聯合艦隊的司令呢。

  如果這一次東鄉平八郎再次下令擊沉外籍商船,不管是哪一國的,都會對日本不利,如果是美國人的船,那就最好不過。

  滕毓藻的安排,周壽臣忙點頭答應。

  因為周壽臣也很清楚,滕毓藻這是在預防日本海軍的報復行為。

  滕毓藻的話,讓葉祖珪和薩鎮冰都感到不解,甚至感到被滕毓藻輕看。

  薩鎮冰臉色漲紅地說道,「大帥,莫非是對我們海軍不信任,如果是這樣,大帥花費那麼多銀子給海軍購買軍艦又是為何?」

  「或者,大帥是對我薩鎮冰的能力不認可,那麼我現在就向大帥提出辭呈。」

  薩鎮冰一邊說著,一邊憤而起身。

  葉祖珪也漲紅著臉,隨著薩鎮冰站起身。

  兩人的舉動,讓滕毓藻哭笑不得。

  「你們二位誤會了,先聽我把話說完。」

  一旁的孫世俊和左保田也忙伸手將二人拉回到他們的座位上。

  滕毓藻笑著說,「桐侯、鼎銘,咱們的軍艦除了質量上乘,可無論從噸位上,還是數量上,都比不過小鬼子。」

  「北洋艦隊甲午後剩下的那六艘舊艦,雖然也有一戰之力,可他們參戰對日本海軍的威脅並不大,幾乎於事無補。」

  「所以,咱們只能集中力量,所有新艦都要集中使用,只有如此,才能在必要的時候給小鬼子致命一擊。」

  「如果分出一部分艦艇護航,你們有把握取勝?」

  滕毓藻如此說,這才讓葉祖珪和薩鎮冰慚愧地笑了起來,連聲向滕毓藻道歉。

  滕毓藻又對周壽臣說道,「還有一件事也要交給你去做,那就是你要和香港、上海、廣州、漢口等地的商人商議,看看能否找到合伙人,最終建立一家使用飛艇的航運公司,咱們使用飛艇運送那些不願乘船或者火車的有錢人,來往上述各地。」

  歐洲已經搞起了航運業務,滕毓藻也想在這方面做些嘗試,可以讓航運公司的人對於飛行增加一些感性認識。

  對於寧星普的貿易公司,滕毓藻只交待寧星普,要他的貿易公司只從日本購買糧食,其餘和日本人的生意一律停止。

  而對於周學熙的交代就要仔細的多了,什麼東西可以賣,什麼不能賣,滕毓藻都一一交代清楚,尤其是將去參展的商品以及人員安排又見重點叮囑一番。

  對於曹嘉祥的交代,就更簡單了,只要他務必保持治安穩定,尤其是看緊租界裡的洋人,防止他們刺探情報。

  對於眾人一一交代完畢後,滕毓藻才宣布散會

  半月後的二月八日午夜,旅順,沙俄遠東總督府會議室。

  豪華的會議室內煙霧瀰漫,除了臉色陰沉的沙俄駐遠東陸軍總司令陸軍中將尼古拉.連納維奇拿著一杯伏特加,坐在會議桌旁的沙發上靜靜地喝著酒外,會議室里的其它人,要麼大口吸著昂貴的南美雪茄,要麼舉著盛滿伏特加或者法國白蘭地的酒杯,一邊吸菸喝酒,一邊在肆無忌憚地高聲談笑,議論著剛剛在舞會上見到的女人。

  自從直隸停戰後,連納維奇率俄軍就撤到關外。

  雖然在直隸的作戰行動中,不只是俄國,而是八國都受到了損失,俄國、德國以及英國的損失還都同樣十分慘重,可聖彼得堡的貴族們,還是對於連納維奇十分不滿,甚至就連沙皇也為此大發雷霆。

  連納維奇已經接到好友發來的電報,告訴他,一旦他回國後,就很可能遭到撤職,甚至被送上軍事法庭審判都是有可能的。

  好在有阿列克賽耶夫的堅持,他不僅被留在遠東,甚至還被阿列克賽耶夫推薦為遠東陸軍司令。

  只是躲過一劫的連納維奇並沒有多少慶幸,相反他急於想要回到他的西伯利亞第一軍軍長的位置上去,要離得直隸越遠越好。

  這一次被阿列克賽耶夫突然找回來,連納維奇預感到,就要有他既不願撿到的大事發生。

  會議室里的這些人中,有沙俄駐遠東西伯利亞騎兵第一師少將師長薩姆索諾夫、西伯利亞騎兵第三師少將師長倫寧坎普、旅順—金州防區司令阿納托利.米哈伊洛維奇.斯特塞爾中將、旅順要塞司令考斯塔契.斯米爾諾夫中將、旅順地面部隊司令康特拉琴科少將、東西伯利亞步兵第七師師長羅曼.伊西多羅維奇.康特拉琴科少將。

  連納維奇、薩姆索諾夫、倫寧坎普、康特拉琴科三人,他們是駐紮在奉天、遼陽等地,昨天晚上剛剛趕回駐地,屁股還沒坐熱,又被他們的總督,遠東地區最高軍是市民長官阿列克賽耶夫急電召回旅順,他們半個小時前才剛剛趕到。

  招他們趕來旅順,原本說是要召集他們開軍事會議,只是沒想到,來到旅順後,聽說阿列克賽耶夫因為昨晚在舞會上玩的高興,通宵未睡,甚至還喝得爛醉,以至於現在還在睡覺。

  這幾人雖然憋了一肚子的氣,可對於尼古拉二世的叔叔,他們的總督大人,也不敢有什麼微詞,只好百無聊賴地等在會議室內。

  好在斯特塞爾和斯米爾諾夫、康特拉琴科三人被從睡夢中喚醒趕來,會議室內才逐漸熱鬧起來。

  互相詢問,可誰也不知道打底發生了什麼事,只聽說好像是昨天他們的總督接到了來自聖彼得堡的電報,只不過晚上的舞會上,他們的這位總督並未提及什麼。

  雖然等得有些焦心,可對於他們的這位總督大人的習性他們都很清楚,他喝醉後,除非他自己清醒,或者有極特殊事情,否則必定會大發雷霆,現在大醉之後睡夢中,任何人也不會去觸碰他的霉頭的。

  索性,這幾人拿來阿列克賽耶夫的伏特加和白蘭地,甚至連阿列克賽耶夫的南美雪茄都被他們要侍從找來,一邊喝酒吸菸,一邊熱絡地聊了起來。

  阿列克謝耶夫雖然酒醉後睡夢中被吵醒,脾氣會很大,可平素還是相對和善的,尤其是對於和他的手下以及朋友們分享他的藏酒和雪茄,從不吝嗇。

  雖然這些人都知道這應該又是發生了什麼緊急事情,可除了連納維奇,其他人都沒有絲毫在意。

  直到一個多小時後,穿著睡衣、睡眼惺忪的總督葉夫根尼·伊萬諾維奇·阿列克謝耶夫,才在兩個侍從的攙扶下,迷迷糊糊地走進會議室。

  阿列克賽耶夫原本是沙皇任命的關東州總督,在去年八月十二日,沙皇下令設立遠東總督府,阿列克塞耶夫才被任命為遠東總督,直接聽命於尼古拉二世。

  阿列克賽耶夫這個遠東總督統轄範圍極廣,包括外貝加爾湖以東的阿穆爾、濱海、堪察加、庫頁島等地區在內的廣大遠東區域。

  而且,阿列克賽耶夫還掌握旅大租借地和東省鐵路附屬地的軍政大權,甚至還有權利負責處理該地區與鄰國的外交事務。

  由此,阿列克塞耶夫一人掌管了遠東地區的軍事、民政、涉外和防務大權。

  而涉外和防務權力原本是由沙俄財政、外交、陸軍三大臣共同掌管的,可見其深得沙皇新任。

  由於將遠東總督府設在旅順,這裡也遂成為俄國在遠東地區的軍事、政治中心。

  阿列克賽耶夫坐到會議桌的一端後,身後跟隨的侍從不僅立即為他端來了一杯未加糖的熱咖啡,還給他遞來一條熱毛巾,在阿列克賽耶夫擦過臉後,又有人將一瓶啟開的白蘭地和一隻已經到上白蘭地的晶瑩剔透的高腳杯放到他面前的會議桌上。

  阿列克賽耶夫伸了個懶腰,才從一個侍從手中接過一根只吸了幾口的雪茄,狠狠吸了一口後,突出一陣青色的煙霧,舒服滴靠到椅背上,亂出和善的笑意對連納維奇說道。

  「哦,我親愛的連納維奇將軍,我非常抱歉!」

  「由於發生了一些事情,我不得不把你再次招來旅順。」

  知道阿列克賽耶夫就要說到正題,會議室里的這些沙俄將軍們不由都豎起耳朵等著下文。

  可阿列克賽耶夫卻收住話頭,端起面前還冒著熱氣的咖啡杯子,喝了一口後愜意地長長吐出一股酒氣,才好整以暇地接著說道。

  「將軍們,你們都還記得四日晚間我們收到的那封神秘電報吧?」

  提到這件事,不僅連納維奇一臉沮喪,和他同來的薩姆索諾夫、倫寧坎普、康特拉琴科三人,也都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

  四號晚間,阿列克謝耶夫收到了一封來自關內的沒有署名的奇怪電報。

  雖然小功率無線電報機已經出現,甚至英、法、德、美等列強已經在他們的軍中開始小批量裝備了,可那個東西實在太昂貴,俄軍可裝備不起。

  俄軍現在還在使用有線電報進行聯絡,包括同遠東各地以及部隊的聯繫,和清國京城公使館、以及遠在萬里之外的聖彼得堡的聯繫,也同樣依舊使用有線電報。

  這封電報,除了能看到發自清國京城電報局的標註,從內容中再看不出是誰發來的,因為電報的內容十分簡潔,只是寫著。

  「日本內閣已經作出決議,將於一月六日,通過日本駐聖彼得堡公使正式向俄國遞交斷絕兩國外交關係的照會。」

  對於這封奇怪的電報,初時阿列克賽耶夫還以為是署理公使普拉松發來的,只是公使館人員因為事情緊急或者疏忽而忘記添加落款了,去電公使館詢問。

  代替雷薩爾署理公使的普拉松很快就回電說,他本人和公使館所有人員都沒有沒有給阿列克謝耶夫發出如上電報。

  租界已經被該死的清國直隸總督滕毓藻,以俄租界人員包庇縱容刺客行刺他而強行收回了,在直隸,除了少數俄國商人,再沒有有權勢和能量的俄國人存在。

  阿列克謝耶夫一邊去電要普拉松儘快查明是否是俄國商人發回的告警電報,一面緊急召集在奉天的俄軍高級軍官趕來旅順商討。

  經過商議,包括連納維奇的俄軍高級將領們一致認為,雖然日本人不僅停止了和俄國關於清國東北和朝鮮利益劃分的交涉談判,甚至還狂妄地在一月十三日,向俄國遞交了最後通牒,可沒人認為小小的日本敢於做出任何挑釁俄羅斯帝國的事情,一致認為可以不予理會這封莫名其妙的電報。

  只不過,這件事情畢竟事關重大,他們決定,還是要將這件事上報給聖彼得堡,要那裡的沙皇陛下和相關大臣們知曉.

  俄軍統帥庫羅巴特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