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還要造潛艇
「甚至他們還會很擔心我們多買別的國家的東西，尤其在含有敵意的兩個國家，這種情況會更加嚴重，也更加明顯。」
滕毓藻繼續說道，「因為，這會讓他們的對手多賺錢，然後會更加有力量和他們抗衡，甚至在打擊他們時，也會更加有力。」
「列強如果想要咱們多買他們的東西，那就要拿出比其他人更好的東西以及購買條件來，這可以稱作是買方市場。」
「也就是說，作為買方的咱們，可以在這些列強國家中挑挑揀揀，誰的東西更好更便宜，誰給我們的條件更好更優惠，咱們就買誰的。」
「總之一句話，就是為了讓列強都爭著要賣給咱們東西，這就是咱們想要的結果，也就是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列強就是鷸，是蚌，而咱們才是那個漁翁。」
「至於如何才能做到這樣一種程度，這還需要有相關的手段。」
滕毓藻環顧眾人說道，「為了更好統籌安排海軍艦艇的採購，我準備成立一個臨時性的海軍軍購領導小組。」
滕毓藻看著葉祖珪和薩鎮冰，笑著說。
「桐侯、鼎銘，你們不僅是北洋海軍的元老，也是咱們在座的這些人中，除周大人之外，同所有人相比你們甚至還是北洋的元老，按理說，這次海軍軍購應該由你們出面，可你們打海戰行，在做外交和生意上你們就是外行了。」
「所以，這一次這個海軍軍購小組你們只作為顧問參與，具體技術參數有你們把關，負責人員我另有其人，你們不會有意見吧？」
聽到滕毓藻寧願耗費巨資也要堅持給海軍添置新艦，葉祖珪和薩鎮冰早以樂得合不攏嘴，哪裡還會有什麼意見。
大喜過望的葉祖珪笑著說，「大帥，只要你能給我們海軍添置新艦，就是完全不讓我們參與，我們也不會有任何意見，你放心好了。」
這一次購買新艦，必須要按照滕毓藻的思路來，要著眼於長遠，而不是眼前，目光不僅要盯住兩年多以後的日俄大戰，還要放到十多年後的一戰。
在軍費有限的情況下，海軍的發展，滕毓藻必須要保證購置新艦要按照他的思路來，即便目前看來他要求的新艦有些不倫不類，可也只能這樣，他無法完全兼顧。
所以，葉祖珪和薩鎮冰這一次就只能有建議權，而沒有決定權了。
滕毓藻點點頭接著說道，「這一次軍購，就由瓊琳負總責，具體如何同列強談判以及如何操作，就由唐少川和梁崧生、周壽臣三人來做。」
滕毓藻所說的唐少川自然就是唐紹儀。
周壽臣，也是留美幼童，壽臣則是他的字。
周壽臣，是廣東新安人，也就是後世的深圳人。
不過，他出生於香港，是和唐紹儀、梁如浩同是第三批赴美國留學的幼童。
回國前在紐約哥倫比亞大學就讀。
由於周壽臣在美國學習的是法律，返國後，很快就被李鴻章派駐往朝鮮辦海關稅務。
隨後，又署理朝廷駐仁川領事，甲午之後就在家閒賦。
這一次來直隸前，他就在直隸待選，因此他幾乎就是第一個趕來向滕毓藻報導的。
這個周壽臣，歷史上先後擔任過天津輪船招商局總辦、京奉鐵路局總辦、奉錦山海關道加按察使、錦西營口分巡兵備道兼山海關監督，外務部參議。
民國建立後，返香港經商，參與籌建香港大學。
先後被委為香港潔淨局議員、立法局華人非官守議員，曾在香港大力推廣中文教育，被英皇喬治五世授予終身榮譽議員銜。
尤其抗戰時期，任「救國公債香港分會」主任，積極參與抗戰勸募，更讓人稱道。
而那個梁崧生，則是被滕毓藻從張之洞那裡要來的那個幕僚梁敦彥，梁敦彥字崧生。
從美國回國後，梁敦彥屬於不是很如意的，因回家奔喪，被李鴻章誤解，以為他不滿分配的職位，私自脫離，故此下令通緝，這才跑到張之洞那裡。
不過滕毓藻很清楚，梁敦彥梁敦彥作為清政府首批留美幼童之一和詹天佑、唐紹儀、周壽臣等都是同批同學，
而且，第一批幼童基本都考入耶魯大學。
這批留美學生多數攻讀工程及法律，除學業優秀外，還都喜愛體育運動，梁敦彥也不例外，在耶魯大學學法律，長於棒球。
只是在張勳復辟時，梁敦彥不知為何昏了頭，被清廢帝溥儀任為外務部尚書、議政大臣。
他也因此被明令通緝，次年七月才免緝。
滕毓藻提到李玉林時，以李玉林在新北洋軍中的地位、身份，自然無需起身。
可坐在滕毓藻身後的唐紹儀，以及坐在對面那群前留美幼童人群中的周壽臣和梁敦彥三人，就不同了，聽到滕毓藻提到他們都站起身。
唐紹儀顯然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站起身後，只是微笑著向眾人額首致意後，就又重新坐回到座位上。
周壽臣署理過領事，有正五品官員品級，雖然對於滕毓藻安排重任給他，心中高興，可也只是起身對滕毓藻深深一揖說道。
「謝大帥栽培！」
而梁敦彥就不同了，在八十多個這些前留美幼童中，他是來的最晚的一個，半個月前才剛剛趕來。
對於軍機處發文要求留美幼童們去直隸報導這件事，梁敦彥並不願來。
因為，前後有四批總計一百二十個幼童去美國，這次大批招集到直隸，梁敦彥認為在如此多的人中，他未必會脫穎而出，莫不如就留在朝野聲望俱佳的張之洞身邊做幕僚，過幾年也許就會在張之洞的幫助下混個出身。
甚至，張之洞在得知滕毓藻大張旗鼓地召集這些前留美幼童去直隸做事，大力推動洋務後，也猛然醒悟過來，不由大為懊悔，在徵詢了梁敦彥的意見後，堅決不肯放人。
最終還是滕毓藻出面，讓當時還在武昌的錢師爺給張之洞送去他的一封親筆信，答應送給張之洞一輛機車和二十節車皮。
同時，還錢師爺還轉交樂唐紹儀和蔡紹基給梁敦彥的信件。
梁敦彥和唐紹儀、蔡紹基兩人同為留美首批同學，而且當年去朝鮮任職，就是唐紹儀的推薦下，他和蔡紹基才得以有了出頭的機會。
只是梁敦彥最後引來李鴻章的誤解，才不得已跑到張之洞這裡做的幕僚。
一輛機車加二十節車皮價值不菲，又有滕毓藻親筆信，張之洞最後才忍痛割愛。
而梁敦彥也在見到唐紹儀、蔡紹基的信後，最終也下決心趕來直隸。
只不過，讓梁敦彥有些失望的是，滕毓藻只是和他見過一面後，就把他交給楊士驤，要他暫時幫助楊士驤處理一些繁雜事務。 沒想到，今天在北洋系幾乎所有大佬都在場的情況下，滕毓藻竟然突然點自己的名字，而且還是把購買數千萬兩銀子的軍艦事宜，讓自己和唐紹儀、周壽臣三人負責，這顯然是對自己信任至極。
看到滕毓藻身後的唐紹儀對自己微笑示意，梁敦彥認為，這一定是這位同鄉加好友的幫助，滕毓藻才準備提攜自己。
梁敦彥心中雖然想的是唐紹儀的幫助，可嘴裡卻說道。
「謝大帥恩典，在下定不負大帥所託，鼎力助少川和壽臣完成和洋人的談判。」
唐紹儀做過道台，是正四品官職，而周壽臣有五品官身，他們三人在一起，梁敦彥想當然地認為，他必定是協助他們二人的。
滕毓藻看著眼中閃著激動興奮光彩的梁敦彥，笑著說道。
「崧生，坐下說話，我還有事情交代。」
見到梁敦彥在眾多留美幼童羨慕的目光中重新坐下後，滕毓藻才接著說道。
「崧生，我要糾正一下你的說法。」
見到梁敦彥落座，滕毓藻笑著說道。
「這一次，你們三人雖說是少川抓總，可如何同洋人談，具體如何做？這些還是需要你們三人商議的，並沒有上下之分。」
「甚至最後拿出你們的建議報告給我和李總辦，也要有你們的共同署名，如果有不同意見，還可以單獨寫報告給我們。」
滕毓藻的話，再次讓梁敦彥吃了一驚，不過還是忙隨著周壽臣連連點頭答應。
滕毓藻深吸口氣說道，「那麼，現在你們聽好了，我對談判有一些要求。」
等到周壽臣和梁敦彥都拿出本子和鋼筆後，滕毓藻才開始說道。
「這一次的軍購，要採用競標方式，分前後兩批。」
「而且，標的不只是只有軍艦，還要有四艘魚雷艇和他們的圖紙，潛艇的圖紙也要有，以及幫助我們修建十萬噸、三萬噸、八千噸船塢各兩個，四千噸船塢六個，一千噸船塢八個。」
「還有萬噸遠洋貨輪兩艘，五千噸級遠洋客輪一艘，近海二手兩千到三千噸貨輪兩艘三千噸或者四千噸客輪兩艘。」
聽到滕毓藻竟然還要修建最大十萬噸級的大小二十多個船塢，葉祖珪和薩鎮冰心中大喜，不由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熱辣的興奮。
建造船塢，自然就是要造船，雖然船塢即能造民船，可也可以造軍艦啊！
滕毓藻的聲音打斷了他們興奮的臆想。
「第一批競標，標的有兩艘萬噸級大艦和六艘六千噸級快速巡洋艦、四艘魚雷，以及我們需要引進的魚雷艇圖紙和潛艇圖紙。」
「而第二批競標標的有十四艘六千噸級快速巡洋艦和十艘兩三千噸的驅逐艦還有那些船塢，以及客貨輪，這些客貨輪同樣需要圖紙，而且我們需要得標方有一定貸款跟隨。」
「對於萬噸級大艦，這個萬噸只是底線，一萬二也並非不可以。」
「同樣，六千噸級快速巡洋艦也是這樣，六千是底線，稍超過一些也可以。」
「但在航速和火炮射速上，絕對不能打折扣，只准最終航速更快，艦炮射速更快，還有全鋼裝甲更堅固，這些都是不能變的。」
「同等厚度的鋼甲，當然要選擇更好的，而且甲板鋼也要有較強的防護能力。」
「當然，所有軍艦也同樣需要全套建造圖紙。」
滕毓藻狡黠地笑了笑接著說道，「第二批標的，我們當然也要購買的，這更主要還是吊一吊列強的胃口。」
「要事先同列強講明，第二批參與競標的，我們會優先考慮第一批中標者，除非某個列強在第二批競標中，能給出更加優惠的條件」
「還有一條也很重要，所有軍艦，必須要在保證質量的前提下，在光緒二十九年七月前完工。」
兩年半的時間內，就要拿回來這麼多的軍艦，眾人都感覺到滕毓藻十分急迫。
只是滕毓藻急迫的原因，這些人並不清楚。
就在眾人有些疑惑時，滕毓藻的聲音再次響起。
「按照我的設想，我們先期要保有兩艘萬噸級大艦，二十艘六千噸以上的快速巡洋艦，以及十艘兩三千噸的驅逐艦，以此組建一支快速艦隊，一旦海上有事，足以同敵方艦隊進行周旋。」
「此外，還要有最少二十艘魚雷艇和數十艘最新式潛艇，它們可以給予敵方艦隊足夠的威脅」
滕毓藻又交代了一些細節後，說道，「就是這些了，其餘就都靠你們去同列強談了。」
然後滕毓藻又對李玉林說道，「瓊林，這後十艘快速巡洋艦，咱們要自己來造，這也是修建這些船塢的原因。」
見李玉林還有疑問，滕毓藻笑著說，「你應該是想要問為什麼還要十萬和三萬噸級的大船塢吧。」
「咱們總不能一直依靠購買軍艦過日子，總要向日本人一樣，先要自己建造一些小噸位艦船，積累經驗，日後也是要自己建造大型軍艦的。」
看到李玉林還是一臉苦色，滕毓藻忙說道。
「這樣算下來，雖然需要的銀子總數，很可能達到一億二千萬兩以上，可扣掉列強陪給咱們的銀子，咱們需要拿出的銀子，也就有九千萬兩左右」
看著滕毓藻輕描淡寫地說出九千萬兩時，不要說李玉林，就是周馥都忍不住嘴角一陣抽搐。
「這裡面估計能貸來四、五千萬，咱們一次性只需拿出五千萬左右也就可以了，至於貸款，我們可以分五年還清。」
為了不讓李玉林開口勸阻，滕毓藻隨既就又說道。
「瓊林，你給大家介紹一下，關於潛艇的事情吧。」
見滕毓藻不給自己開口說話的機會，李玉林知道這是滕毓藻心意已決，也只好輕輕嘆口氣，不在資金上糾纏，轉而看向正興奮地低聲交談的葉祖珪和薩鎮冰。
「按照大帥的吩咐，兵工署已經組織了一批技術人員和技工，準備製造比列強還要先進的先進潛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