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是神龍在世
此後，劉十九和吳佩孚兩個人就再未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第三混成協的部隊急匆匆從遠處山路上經過，幾乎小跑著一路向南而去。
看著有些落荒而逃意味的第三混成協的後撤部隊，兩人人的心情都有些不是滋味。
劉十九在溝沿上重重拍了一掌，嘆息一聲，似乎就要開口罵人，可張著嘴半天才無奈地說道。
「咱們前鋒軍，還從沒有這麼狼狽過呢，這詐敗就演的跟真事似的！」
吳佩孚聽得出，劉十九說的是反話，可也不好說什麼，只是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
好半天，吳佩孚終於找到了話頭，聽了聽槍聲，說道，「師伯，槍聲越來越近了。」
劉十九對吳佩孚說道，「你留在對面的部隊，你是不是再叮囑他們一下？」
「不必。」
吳佩孚搖頭說，「那裡有副參謀長在，我完全不必擔心。」
「咦！」
劉十九奇怪地問，「好小子，你啥時候有副參謀長了？」
忽然，劉十九又狡黠地笑了起來。
「還是興甫關照伱這個得意第子，就這麼悄無聲息地就給你小子安排了一個副參謀長。」
劉十九顧作氣惱地說道，「不行，我得找他去，問問他憑什麼住麼偏心，只給他的弟子安排副參謀長，老子也要要來一個。」
知道劉十九是故意和他開玩笑，吳佩孚苦笑著壓低聲音說。
「大師伯，我這個副參謀長並不是老師派來的，是老師單獨徵求過我，要把我的三營長李子雄調去湖廣第七混成協任參謀長。」
「我合計著，應該先讓這個李子雄在我這裡鍛鍊鍛鍊，免得到了湖廣後，壞了老師的大事，所以就請示老師後，讓他先兼著副參謀長。」
吳佩孚在說到「壞了老師的大事」這句話時，特意把大事兩個字咬得很重。
自從吳佩孚加入這個奮進會後，一直沒有時間找劉十九、李顯策、劉玉枳、劉長發，甚至是衛靖海等人，他原想著借著今天這個機會，同劉十九好好談談，可朱開山一直在身邊，也無法說起。
既然沒有辦法細說，可也不能白來，他還想再試探一下劉十九。
劉十九嗯了一聲說道，「興甫沒白在你小子身上費心，想得很周全，不過你可要叮囑你的人，到了湖廣，不僅要把這個第七混成協練出來，還要把這個協牢牢抓住，到什麼時候，他都要聽興甫的，必要時.」
說到這裡，劉十九壓低了聲音，湊到吳佩孚耳邊說道。
「只要興甫一聲令下，就能把這個協拉出來，興甫指哪他們就得打哪，所以絕對要挑選靠得住的人過去，否則堅決攔住，這件事你小子可得替興甫把好關。」
「還有，有些話，只能是咱們這些人來做，興甫是不會說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看著劉十九少有的嚴肅勁，吳佩孚明白，劉十九不僅跟他們是同路人，甚至比他們想的還更直接，為了自己老師，劉十九任何事情都敢做。
想到這裡，吳佩孚不由湊近劉十九的耳邊
僅僅過了半個小時左右，激烈的槍聲，就已經距離他們所在的位置很近了。
第三混成協也又有部隊撤了下來，這一次，出現在山路上的隊伍中，擔架很少，只是有許多人是被人背著，在一路小跑著後撤。
顯然，這不僅是因為戰事緊張，沒時間製作擔架，甚至他們連門板都來不及尋找了。
在這支約近兩千的部隊撤過去不久，在稀疏的槍聲中，又有五六百第三混成協的部隊，一路狂奔從他們對面的山道上經過，隊伍最後的一哨人，還一邊後撤，一邊不時停下來對著後面打上幾陣排槍。
顯然，這五六百人的部隊是最後的斷後部隊。
緊隨在他們身後的，是數百聯軍騎兵，這些聯軍騎兵都穿著顏色鮮艷的軍裝，戰馬也都十分健壯高大，明顯就是老毛子的哥薩克騎兵。
對於後撤中的步兵，原本這是騎兵最好的攻擊目標，可如果對方是有組織的後撤，情況就有些不同了，即便對方沒有重機槍，僅僅是排槍射擊，也會給騎兵造成一定的傷亡。
當然，如果騎兵數量足夠，也不計較傷亡，最後的勝利，還是一定屬於騎兵。
這些追來的聯軍騎兵分做前後兩部分，前面約有四百多人，並不追的很緊，看樣子，只是想要緊緊咬住後撤的第三混成協。
這些哥薩克騎兵似乎很有經驗，他們縱馬奔跑的忽快忽慢，還在馬背上不停開槍射擊。
顯然，這些哥薩克騎兵就是想，一直對第三混成協斷後的部隊保持足夠得壓力，讓他們無法休息，但又不敢鬆懈下來，一旦他們稍有疏忽，這些騎兵就會風馳電掣般催馬殺上去。
而後面的一百多騎兵，更是分作兩股，山路上每遇到丘陵山丘，都會有騎兵縱馬跑上山路兩側的山丘去四處查看，顯然是在搜尋是否有伏兵。
看著後面這些不停縱馬跑上一個個山丘查看的聯軍騎兵，朱開山不由敬佩地說道。
「大帥還真是神了，真讓大帥說著了，這些洋鬼子還真他娘的小心了許多，咱們要是把伏兵擺在山丘上，保准讓這些老毛子發現了。」
劉十九看了一眼朱開山，又掃了身邊縱隊部的那些人一眼說道。
「大帥不止是真神，依我看，他就是神龍在世，和洋鬼子打仗，就沒有他算不到的。」
劉十九的話，讓眾人都不由一滯。
說滕毓藻是神仙下凡沒有什麼問題，可說滕毓藻是神龍在世，那可就有些犯忌諱了。
吳佩孚心中雖然也有些驚異，可他注意到，劉十九說完話，似乎一直在不經意地觀察著眾人的表情。
朱開山敬佩地說道，「大哥說的對，大帥就是神龍下凡，要不怎麼會打得洋鬼子望風披靡，膽子都變小了，就連追殺第三混成協，都不忘了搜索道路兩邊的山丘高地，生怕被大帥再打他們的伏擊。」
在著數百哥薩克騎兵追過去之後，吳佩孚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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