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哪裡都有江湖
雖然滕毓藻一直堅持任用《北洋武備學堂》出身的人，可也難免還需要使用一些義和團出身的人，雖然這些人中，除了劉十九和曹福田外，其它人都在下面擔任副職，可現在的前鋒軍中，還是不可避免地出現了派系。
按照滕毓藻觀察，前鋒軍中，現在大小就有六七個派系
其中，有以劉玉枳、李顯策、劉長發為首的的一派，這一派，可以稱之為舊部派。
這一派的人中，應該還包括李玉林和孫世俊、薛謙，只不過，孫世俊、薛謙兩人又游離在他們之外，和這幾人稍微有些疏遠。
這一派，人數最多，現在軍中的實力也最強。
其成員，基本上都是他最初那一營的人。
那一營中，當時的那些排長們，現在不是管帶，就是這三個混成協和近衛協，還有突擊縱隊、獨立縱隊的幫辦以及參謀長，比如劉元壽。
甚至，原本那一營中的四十幾個班長，除了有半數進了隨營學堂學習，其他的人，現在最小也是排長，甚至有幾人已經做了哨長。
至於原本那一營的士兵，也幾乎人人都是班長、排長。
以上這些軍官們，現在分散在各部隊中。
第二派的，就是以衛靖海為首的留守學生派。
第三派，則是以胡殿甲和潘金山為首的武衛前軍派。
劉十九和曹福田，也各自都有一部分人，他們的派系應該分為山東派和天津派。
只不過，他們兩人的派系力量都過小，沒有幾人擔任正職。
其實，吳佩孚也已經逐漸有了他自己的小圈子，比如李金昱，徐挺、胡大裘等人。
這些人現在雖然還不至於互相拆台和勾心鬥角，可親疏遠近還是十分清楚的。
果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滕毓藻不由暗暗感嘆。
滕毓藻話音剛落，劉十九就將手中的酒碗重重墩在桌上，扯著嗓子罵道。
「他娘的，在咱們前鋒軍困難的時候，怎麼沒見他們派人來幫咱們，這是看咱們前鋒軍不僅沒被洋鬼子滅了，相反還連戰連捷，越打越強，大帥的官也越做越大。」
「這時送人來，這不是和尚頭上的虱子，明擺著是想給咱們前鋒軍里摻沙子嗎！」
「不要！堅決不要！這些人都他娘的給他們退回去。」
「還有那個安徽巡撫王之春和山東巡撫袁世凱，這兩個更不是好東西，在這個時候，他們還在擔心怕得罪了洋鬼子呢。」
劉十九恨恨地說，「早晚有一天.」
只是他這話說了一半，下面的忍住沒說出口。
看著臉紅脖子粗的劉十九，滕毓藻心中不由一熱，可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變化，語氣平淡地說道。
「大哥，這件事你也不要說得那麼不堪，李中堂和張香濤給咱們送人，倒未必想著對咱們有什麼想法，他們主要的目的，應該還是在向朝廷示好，其次才是想著和咱們也搞好關係。」
滕毓藻沒有提朝廷，更沒有提王之春和袁世凱。
胡殿甲斟酌著說道，「大帥，朝廷安排的這些人恐怕不好退回去，咱們總還是朝廷的軍隊。」
雖然胡殿甲沒有繼續說下去，可滕毓藻也明白了胡殿甲的心思，只是點點頭，但也並沒有多說。
劉十九撇撇嘴說道，「咱們是朝廷的軍隊不假，可也不能任人擺布，他們要來也行。」
劉十九看向滕毓藻說道，「那就把他們都安置在我的突擊縱隊裡，我保管讓他們自己說出來哪來回哪去。」
劉十九的意思滕毓藻聽明白了，只是他可不放心把這些人交給劉十九。
滕毓藻看向潘金山，潘金山沒有多少猶豫就說道。
「大帥，學生倒是贊成劉縱隊長的法子，不過咱們也不要全退回去，跟朝廷講明，咱們前鋒軍要得是能打仗的軍官，不能打仗的咱們一概不要，用這個由頭，可以退回一些，剩下的少數幾個人也翻不起什麼大浪。」
潘金山自從上次攀上滕毓藻這個老師後，就一直以滕毓藻的學生自居。
只是這樣算起來，滕毓藻比潘金山更貨真價實的學生可就多了去了，由於他前後在《北洋武備學堂》做了六、七年的教習，包括劉玉枳、李顯策、衛靖海在內，前鋒軍中絕大多數出身《北洋武備學堂》的人，都是他的學生。
只不過，滕毓藻在《北洋武備學堂》時，只是教習，而不是校長，這讓滕毓藻很有些遺憾。
「大帥。」
潘金山的話音剛落，李顯策忽然說道，「這些人自然不好退回去，再說咱們也正缺軍官呢，這些自然要留下。」
「不過，他們雖然都出身於咱們《北洋武備學堂》，可畢竟在綠營里待的久了，難免受那些舊習氣的影響，甚至還可能有人靠著其他手段爬上去的，我看這些人既然來咱們前鋒軍，那就得聽咱們的。」
「這些人，不管此前擔任的是什麼官職，到咱們這裡都要先熟悉一下，而且咱們也要看看他們的斤兩，所以我建議，這些人一律現擔任副職，否則恐怕難以服眾。」
李顯策剛一說完，劉玉枳和劉長發就連連點頭，表示認同李顯策的辦法，劉十九一雙手一拍，更是說道。
「這個法子好，有人如果不願，那他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滕毓藻目光看向曹福田，曹福田忙笑著說，「我一切以大帥馬首是瞻。」
滕毓藻又把目光看向一旁的劉元壽，笑著問，「延年，這件事你怎麼看？」
雖然劉元壽沒想到滕毓藻會問他，可還是馬上回答說。
「大帥，卑職以為，李協統的辦法好！」
滕毓藻最後才把目光看向身旁的衛靖海，衛靖海苦笑著說。
「大帥，如果能不要，這自然是最好的，咱們隨營學堂速成班的那幾百個學生，再有幾個月也就差不多畢業了。」
「可不要是肯定不行的，所以我贊同李協統的辦法。」
滕毓藻點點頭，雖然他沒有詢問林聯輝兄弟的態度，可滕毓藻的目光一直留意這兄弟二人的表情。
滕毓藻如釋重負地長出一口氣，緩緩說道，「你們的意思我已經都聽明白了，現在我來說說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