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滕毓藻的無奈
趁著聯軍距離伏擊圈還遠，在衛靖海的指揮下，司令部警衛營的戰士們端來了一籃子涼饅頭和幾大碗咸蘿蔔，這就是他們的早飯了。
這還是他們昨天急行軍趕來這裡前，就已經做好了的。
部隊剛剛趕到這裡時，還給戰士們做了一些熱乎乎的稀飯，可今天早上，不僅沒有了稀飯，就連熱水也沒有了。
原因很簡單，前鋒軍在這裡可是有著七萬多人的大軍，如果想要給伏擊部隊準備上熱乎乎的飯菜，動靜太大。
如果聯軍小心一些，提前派出偵查人員，那就會暴露前鋒軍伏擊的意圖。
至於下飯的菜只有咸蘿蔔，這件事暫時滕毓藻也沒有辦法，部隊的積蓄肉食蛋類已經吃光了，昨天部隊出發前，將最後的一些醬肉和罐頭，都一股腦倒進各部隊炊事班的大鍋中，這才勉強讓官兵們喝上一碗熱乎乎的肉湯。
昨晚趕到這裡後，倒是發現了這裡的村民們家中還有一些聯軍看不上雞、鴨、豬等家禽家畜，雖然數量不是很多，遠遠不夠七萬多大軍的使用，可也總還是聊勝於無。
只不過，為了不搞出大的動靜，滕毓藻也只好命令各部隊，誰都不允許打這些家禽家畜的主意，一切都等打完了仗，退過永定河到達安全地域再說。
只要撤過永定河和小清河，就到了直隸以南地區，戰火還沒有波及到哪裡，他們的肉食就可以得到滿足了。
今天早上，原本衛靖海是要給滕毓藻搞來一些熱茶的，可也同樣被滕毓藻堅決制止了。
因為，現在包括已經進入伏擊區域的官兵們都是如此，每人只有兩三個涼饅頭和一塊咸蘿蔔。
雖然滕毓藻不反對軍官們搞特殊，對於他自己，他也從沒有想過要同戰士們一樣共苦，可在這樣的大戰前夕，滕毓藻實在不願搞特殊。
要知道，前鋒軍的七萬多大軍，可都還躲在滿是露水的涼颼颼的青紗帳里呢。
吃過簡單的早飯，看看時間還早，滕毓藻強令雙眼通紅的衛靖海休息一會，包括那些參謀們也都要輪流休息一下。
從前天晚上到現在，衛靖海和參謀處這些參謀們就根本沒機會合眼，各個都雙眼布滿血絲，黑眼圈一個比一個重，甚至就連滕毓藻也是如此。
然後，滕毓藻也躺到專為他搭起的行軍床上。
滕毓藻本想只是眯一會就好，可誰知道，一躺下就很快進入了夢鄉。
「大帥！大帥！」
睡夢中的滕毓藻，被一聲接著一聲的壓抑緊張的連聲呼喚叫醒。
滕毓藻一翻身，迅速從行軍床上跳下來，見是衛靖海在焦急地呼喚著自己，忙問道。
「洋鬼子來了？」
衛靖海一邊把一條剛剛用冷水浸過的濕毛巾遞給滕毓藻，一邊說道。
「大帥，洋鬼子來了，他們的前鋒，已經出現在第三混成協收口部隊的視線內，據偵查，洋鬼子的行軍序列沒有發生變化。」
衛靖海接著又有些興奮地補充說道，「大帥，這些洋鬼子，可能還不知道咱們已經從京師突圍，他們的前鋒部隊，是一個連的裹著頭巾的英國鬼子，他們對道路兩側幾乎沒有任何搜索，就這麼大搖大擺地開過來了。」
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一天了，可如果京城外圍，南北兩處抱成兩大團驚恐至極的聯軍，直到今天早上，才得知前鋒軍撤離京城的消息，不僅一點都不會令人感到奇怪，而且還會認為這是很正常的情況。
滕毓藻，就是這麼認為的。
因為，他估計，京城外圍的聯軍已經被前鋒軍恐怖的炮火嚇懵了，在第二天一天，除了嚴守陣地，那些聯軍一定不敢踏出他們的陣地一步，生怕遭到躲在暗處的前鋒軍的兇狠攻擊。
東城的三場戰鬥中，前鋒軍密集猛烈的炮擊，給除了日軍之外的所有聯軍，應該都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而且，他們絕對不會想到，本可以憑藉炮火優勢，再趁勢乘勝擴大戰果的前鋒軍，竟然會無聲無息地就這麼撤離了他們的京城！
所以，發覺前鋒軍撤離的時間，是在今天早上，甚至再稍微延後一些時間，都是完全有可能的。
「很好！」
滕毓藻將濕毛巾在臉上胡亂擦了一把，將毛巾扔給自己的一個侍衛後，對衛靖海說道。
「老規矩，還是你在司令部坐鎮協調指揮。」
見滕毓藻起身要走，衛靖海忙跨上一步攔住滕毓藻。
「大帥，今天可不行，這裡有咱們七萬多大軍，又要乾淨利落地儘快消滅進入咱們伏擊圈的洋鬼子，我擔心我應付不了！」
衛靖海說的是實情，他被滕毓藻破格提拔成前鋒軍負責作戰籌劃的副參謀長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
尤其是，衛靖海此前還沒有任何實戰經驗，要他統籌協調指揮數萬大軍，沒有一點擔心，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只是，滕毓藻也是實在沒有辦法。
前鋒軍這是一支極為年輕的隊伍，不僅是衛靖海缺乏作戰經驗，前線的那些統兵大將，也都是如此。
以至於，現在每當大戰，滕毓藻都不得不親臨前線，以便在出現突發情況後，他可以及時處置，幫助這些將領們填補漏洞。
今天的情況同樣如此，他實在不放心，這場對於他本人和前鋒軍都同樣極為重要的伏擊戰，覺不能出現任何閃失，他必須要親眼看著戰鬥的進程。
滕毓藻拍拍衛靖海張開的手臂，「凝波，你一直做的不錯，我對你很放心，伱對自己也要有信心。」
滕毓藻又說道，「你說得沒錯，這一戰的確有些不同，咱們就是要儘快消滅這些洋鬼子，然後就要迅速轉運走繳獲的武器彈藥和其它軍事物資，這是關乎到咱們前鋒軍發展壯大的重中之重的頭等大事，容不得有一點失誤。」
「今天我不會去前面，我就在你的參謀處瞭望哨的觀察台上，你有應付不來的事情，我會及時提醒你。」
滕毓藻所說的觀察台，就在距離司令部十米外的一株大槐樹上。
這棵大槐樹，不僅高出周圍的樹木很多，還極為茂密，昨晚參謀處就在上面搭建了觀察哨。
只是，這個觀察哨並不是給滕毓藻準備的，這是給參謀處的參謀準備的，以便讓衛靖海及時了解戰場態勢。
「不行，上面太危險了！」衛靖海搖頭說道。
滕毓藻語氣肅然地說道，「凝波，你既然知道這一仗，對咱們極為重要，那就一切聽我的命令。」
見衛靖海不甘心地收回阻攔的手臂，滕毓藻又笑著說。
「你放心，那上面有防流彈的夾層，偶爾飛過來一發流彈不礙事。」
「再說，炮聲一響，突擊縱隊的大刀隊就會馬上殺上去了，小鬼子哪裡還來得及開槍，而且他們又沒有馬克沁，他們的金鉤步槍你不是沒見識過，穿透力很一般。」
衛靖海悻悻地搖搖頭說道，「好吧！不過，大帥還是要小心，把你的隨身侍衛帶上，另外我在讓人給你專門扯一條電話線上去。」
滕毓藻搖搖頭說道，「不必，就用你們參謀處那一台電話同我聯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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