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老師保重
聽到滕毓藻要孤注一擲給來援俄軍以重創，衛靖海不由有些擔心地提醒滕毓藻。
「大帥，近衛協還沒滿編，而且他們的人本來就要少一些，新兵占比又太高。」
「如果再去除擔任阻擊城南可能來援的英、法、澳三國聯軍的部隊，他們的兵力還會大打折扣，尤其是他們的戰鬥力，很讓人擔憂啊！」
「還有，即便突擊縱隊在短時間內，消滅了眼前的萬餘德軍，他們自身的傷亡絕不會小，怎麼說也要有三四千人。」
「這樣一來，突擊縱隊和近衛協的兵力，也就只有兩萬出頭了，即便來援的老毛子只有兩萬人，他們的兵力也幾乎相同。」
「以相同的兵力，打對方的伏擊，這是否有些過於冒險！」
「咱們的伏擊兵力實在是太少了，搞不好就會是一場混戰，如果我們被拖在戰場上撤不下來，這會影響到凌晨的突圍。」
「而且，萬一近衛協阻擊部隊擋不住來援的英、法、澳三國聯軍，突擊縱隊和近衛協可就危險了，你看，是不是把第二混成協抽調上來，讓他們參與設伏。」
衛靖海的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
近衛協是新組建的部隊，老兵只有傷愈歸隊的四千多傷員，以及原近衛營的一千多人，而新兵卻有七千多，戰鬥力極為可慮。
特別是，只有他們三個營負責阻擊城南來的英、法、澳三國聯軍，他們是否能擋住三國聯軍的攻擊，這的確極其令人擔憂。
如果把李顯策第二混成協調過來參戰，甚至把胡殿甲第三混成協也一同調過來，伏擊戰才會更有把握。
只是，衛靖海的建議，只讓滕毓藻思索了一小會，就被滕毓藻果斷拒絕了。
「凝波，第二混成協不能動，甚至胡殿甲第三混成協和曹福田獨立縱隊也不能動，他們可是咱們明天突圍的生力軍啊！」
滕毓藻輕輕嘆口氣，又說道。
「凌晨的突圍，才是咱們計劃中的主要任務，包括這一次突襲德軍和設伏俄軍在內的其餘所有行動，都是為了凌晨的突圍而展開。」
「不要忘了，西面那裡，可是有著六萬日軍，對於日軍，我們絕不能小覷，否則很可能就會吃大虧。」
「能否突圍，能否狠狠咬東洋小鬼子一口，還都要看他們三支生力軍呢。」
滕毓藻緩和了一下語氣道，「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這一仗咱們的確是有些冒險了。」
「不過，打仗哪有四平八穩的，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只打有絕對把握的仗，這是不可能的。」
「這樣吧，我了保險起見，至少也要能保證咱們安全撤回城裡，除留下必要人員外，你把司令部直屬部隊儘可能阻止起來一些，作為預備隊，在齊化門外集結待命，以備不時之需。」
「另外，伏擊開始後，只要雙方糾纏到一起，炮兵協的三個山炮營也就沒有了用武之地，可以讓他們立即趕回城，進入齊化門內的既有陣地待命，時刻準備接應我軍撤回城內。」
滕毓藻接著又笑道，「凝波，伱的《孫子兵法》學的不錯，兵法有雲，打仗未慮勝先慮敗，可咱們也不能輕易放過戰機，這不是我的風格，執行命令吧。」
「是，堅決服從大帥的命令。」衛靖海在電話中高聲回答。
既然滕毓藻已經決定了，衛靖海就只有全力以赴，努力協助滕毓藻，爭取再打一場大勝仗了。
滕毓藻放下電話，見吳佩孚正在聽取一個隨營學堂出身的參謀，在向他報告參謀處通報。
「剛剛接到參謀處通報，老毛子一個連的騎兵，已經越過東直門，正在向他們這裡撲來。」
這個消息，剛剛吳佩孚已經在滕毓藻和衛靖海的通話中得知，所以不假思索地說道。
「命令負責阻擊俄軍援軍的一營管帶，只准他的這一個營，利用正面的阻擊陣地，將來犯的老毛子騎兵趕走。」
「告訴他，不准他使用重機槍，只准他的部隊以排槍射擊。」
「還有。」
吳佩孚的語氣中，已經帶上森森殺意，歷聲說道。
「把近衛協炮兵營調到南面阻擊這地後方，幫助阻擊部隊阻擊洋鬼子。」
「命令，負責阻擊南面可能來援之敵的三個營的管帶，一旦洋鬼子援軍趕來，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撤出陣地，要拼死擋住洋鬼子的攻擊。」
「如果他們擋住洋鬼子援軍，戰後，我會親向大帥給他們三個請功，否則，一律軍法從事！」
交代完參謀，吳佩孚鄭重給滕毓藻敬了一個軍禮。
「老師，學生親自去伏擊老毛子的陣地上指揮，此戰，若不成功，學生就戰死在沙場之上了，還望老師保重！」
滕毓藻也擔心戰局，又知道吳佩孚已經報了決死之心，他也不放心，點點頭道。
「子玉不要急，我只要活子玉，可不需要戰死的子玉，不到需要我們必死之時，絕不可在輕言這個死字。」
滕毓藻深吸口氣，「我會同你一同過去，你再安排明光去南面阻擊陣地，要他親自督戰。」
滕毓藻又走上前一步，伸手輕輕拍了拍吳佩孚的肩說道，「這一戰，事關重大，打敗了，不僅僅是對近衛協的士氣，會產生極大影響，甚至還會影響到咱們的突圍計劃。」
「可如果打勝了，咱們不僅會取得前鋒軍建軍以來最大的一場戰役勝利，近衛協也將從此脫胎換骨，成為一支極有戰鬥力的強軍。」
夜風中，東直門方向至齊化門外的大路邊，一片枯黃的青紗帳邊緣的一個大土堆上。
近衛協的十幾個參謀和通信兵，正在大土堆後面緊張地忙碌著，他們是在忙著鋪設連接各處的電話線，低聲呼叫聯絡，溝通已連接的電話。
另有炮兵協的一個參謀，在指揮著幾個炮兵協觀測人員，在大土堆上忙著堆徹沙袋掩體和架設觀測鏡。
大土堆後面平地上，還架起幾頂帳篷，帳篷的縫隙中，露出幾縷昏暗的燈光。
這個大土堆這裡，正是近衛協和炮兵協的前線聯合指揮部，由於滕毓藻要親自指揮戰鬥，這裡實際上就成了滕毓藻的前敵指揮部。
由於參與伏擊的部隊，不僅有近衛協和突擊縱隊，還有劉長發的炮兵協，因此，滕毓藻必須親自過來協調指揮這場臨時部署的伏擊戰。
滕毓藻站在土堆頂端，正在舉著手中的望遠鏡看向東南方還在燃著大火的那三座村子。
雖然還在黑夜中，可此刻呈現在滕毓藻望遠鏡視野中的景象，依稀可見，因為不僅村子裡被熊熊火光照得通亮，村子西面的空地田野中的上空，還一發接一發滴不斷升起白晃晃的照明彈。
村子裡的槍聲依然打的很激烈，在望遠鏡的視野里，偶爾能見到點點爆炸的閃光和爆炸聲，這明顯就是滕氏手榴彈爆炸造成的。
尤其是這些閃光主要集中在村子邊緣和村外的曠野中，在村外靠近齊化門方向，槍聲也更是密集。
很明顯，村子裡的戰鬥已經就要進入尾聲了，突擊縱隊仍然有部隊在清剿占據村子邊緣試圖掩護殘敵突圍的德軍，村外的槍聲，應該是殘餘德軍在突圍時，遭到了近衛協那三個營的阻擊。
通過望遠鏡，滕毓藻雖然還看不清人員的情況，可這照明彈明顯就是突擊縱隊的格魯森炮發射的，就是在給負責堵截德軍逃離的近衛協的部隊，以及跟進合擊的突擊縱隊的人在提供照明支持。
既然殘餘德軍已經開始組織突圍，那就說明，他們已經戰敗了，所以戰鬥持續時間不會太久，估計最多再有半小時左右，就會結束那裡的戰鬥。
雖然突擊縱隊取得勝利，這已經是可以完全確定的，可殘餘敵人還剩下多少？
近衛協的三個營，又是否能擋得住殘敵拼死突圍？
突擊縱隊的主力，是否能及時趕到埋伏地域？
這些，依然還在牽扯著滕毓藻的心思。
「大帥。」
炮兵協協統劉長發的聲音，在滕毓藻身後響起。
滕毓藻放下望遠鏡，轉過身來。
只見劉長發從土堆下方疾步走上大土堆，來到滕毓藻身邊，興奮地說道。
「大帥，咱們這個迫擊炮營，這一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這個小炮威力可真是不小，只打了一輪縱火彈和兩輪普通炮彈，就不僅把三個村子都點著了，還將裡面的洋鬼子炸的暈頭轉向，被突擊縱隊一衝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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