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香帥很高興

  第312章 香帥很高興

  「草民錢易,拜見香帥。」

  錢師爺的舉動,不僅讓老者和跟在他身邊的中年人吃了一驚,更是嚇了那個編輯一跳。

  「你見過本官?」老者訝異地問道。

  張之洞話一出口,陪同錢師爺的編輯已經「撲通」一聲跪到地上。

  此時,平民百姓見官是要下跪的,何況張之洞是堂堂湖廣總督,那個編輯只是在以前遠遠見過張之洞,此時就在眼前,他如何還能把持得住。

  錢師爺到底是見過世面的,雖然他現在也是白身,可跟在裕祿身邊十幾年,見過的督撫和朝中大員沒有數百,也有幾十,張之洞的官威對他還產生不了多大壓迫,更何況張之洞現今並沒穿官服,並不需要跪迎。

  錢師爺拱手恭敬回答,「從未見過,不過香帥雖然微服在此,可舉手投足無不迥異常人,草民早有懷疑。」

  「再者,草民曾是裕中堂的幕僚,曾見過香帥的墨寶,如今見了香帥手書,以可確認,您就是香帥無疑。」

  雖然口中回答著張之洞的問話,可錢師爺的心中卻對滕毓藻佩服的五體投地。

  因為,正如滕毓藻所料,張之洞果然親自來到了報館。

  「你是壽山的幕僚!」

  錢師爺的話,讓張之洞也不由一陣唏噓。

  張之洞揮手讓那名已經有些發抖的編輯退下,拉著錢師爺的手坐到椅子上,詢問了裕祿死時的情況後,免不了一陣長吁短嘆。

  張之洞和裕祿雖然並無多少深交,可裕祿畢竟畢竟多年前就是一方大員,尤其是裕祿擔任直隸總督後,兩人也會有一些書信往來,此時提起裕祿之死,發些感嘆再正常不過。

  張之洞深深嘆口氣,端起茶盞,「錢師爺,我這茶,是峴莊在清明之前,派人給我送來的正宗西湖明前龍井,堪稱極品,錢師爺請用茶。」

  張之洞所說的峴莊,就是當今地方督撫中,湘軍名義上的最高統帥、國內督撫中最具權勢的現任兩江總督劉坤一。

  現任這些各地督撫,甚至就是朝中大員的字號,都是難不住錢師爺的。

  錢師爺雖然連聲客套著,可還是端起面前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小口。

  明前龍井,入口清新馨香,滿齒留芳,果然不愧極品之名,這讓錢師爺讚不絕口。

  張之洞忽然問道,「錢師爺,本官有一事不明,還請錢師爺為本官解惑。」

  錢師爺知道,張之洞這是要步入正題,忙要起身答話,卻被張之洞阻止,只好在座位上一拱手。

  「香帥請講,草民定知無不言。」

  張之洞緊盯著錢師爺的眼睛,有些莞爾地問道。

  「辦報紙,要在人口眾多、民生繁華、水路交通便利之地,現在最適宜辦報的地方莫過於上海,錢師爺不去那裡辦報,卻跑到我這遠離上海的武昌來辦報,這又是為何?」

  張之洞的話,錢師爺早有準備,可還是擠出一絲苦笑說。

  「香帥所言極是,我和昔日幕府中的幾位同僚,最初也是要去上海辦報的,可在固安遇見滕帥,他建議我若辦報,此時最好來香帥的武昌來辦,所以我就趕來這裡。」

  聽錢師爺提到滕毓藻,張之洞和同來的中年人不由對視一眼,一幅果真如此的眼神。

  張之洞看著錢師爺問道,「你和滕興甫有舊?」

  錢師爺點頭道,「當初榮中堂把滕帥薦給裕中堂,我和滕帥就多有交集,此後滕帥在天津起兵之初,由於滕帥一直在外同洋人作戰,他們兩人又都忙於軍務,裕中堂和滕帥之間的來往消息,就一直交由草民傳遞,所以草民和滕帥也算舊識。」

  張之洞又緊接著追問,「滕興甫為何說,來我這裡辦報最好?」

  知道自己的話勾起了張之洞的興趣,心中不由暗自得意,可錢師爺還是恭敬地回答。

  「滕帥說,我辦報難免有觸怒洋人之處,現在是非常時期,其它地方的督撫恐不會保全我這等平民百姓,尤其是上海那裡是洋人集中所在之地,如草民去那裡,恐有不測之危。」

  張之洞好奇地問,「滕興甫是個明白人,上海洋人多,伱大力刊載直隸軍事,的確有些不妥,地方官員未必會維護與你。」

  「只是,上海有租界,武昌江對面的漢口亦有洋人租界,如此說來,武昌也不是適宜之地啊?」

  錢師爺恭敬地對張之洞拱手,支支吾吾地說道,「滕帥說,香帥他」

  看著錢師爺一副想說又不敢說出口的樣子,張之洞笑著說。

  「錢師爺,你有話就直說,滕興甫即便是罵我,我也不會遷怒與你,這點肚量我張香濤還是有的。」

  錢師爺猶豫片刻,似乎下了決心。

  「滕帥說,香帥雖有些小心思,可在大節、大義上,還是從不虧欠的,只要我沒去造反,香帥定不會眼見我受洋人迫害,而坐視不管。」

  錢師爺轉述的滕毓藻的話,張之洞聽後先是目光凌厲地盯視著錢師爺好一會,眉宇間慢慢閃現出興奮之意,臉上甚至都因為激動而有些漲紅,然後突然仰面哈哈大笑起來。

  「好!好!」

  「好一個滕興甫!」

  張之洞感慨至極地說道,「想不到,這個未曾謀面的滕興甫,竟然是最懂我張之洞之人!」

  張之洞又目光炯炯地看著錢師爺,語氣堅決中透著感慨欣慰,聲音洪亮地說道。

  「復之先生,滕興甫說得對,你就安心在這武昌城裡好好辦你的報紙,只要你不是參與造反,有我張之洞在,不管是國人還是洋人,都沒有任何人能動得你分毫。」

  張之洞現在稱呼錢師爺,不僅已經直接稱呼他的字還加上先生的尊稱,顯然滕毓藻的評價,讓張之洞心中極為暢快興奮。

  「復之,滕興甫可有什麼話讓你轉給我?」

  張之洞的話,雖然改變了稱呼,而且已經明確表明,會維護他本人和報館的安全,這讓錢師爺心中徹底安穩下來。

  可張之洞最後這句話,還是讓錢師爺心中暗暗吃驚。

  張之洞的話,似乎隱隱有認定自己是滕毓藻的人的意思,不管他如何回答,都會有些不妥。

  錢師爺略一猶豫,最後還是決定,他和滕毓藻的關係,是絕不能承認的,哪怕張之洞認定,他也不會明確承認。

  一句話,他和滕毓藻的關係,張之洞盡可意會,但他就是不會親口承認,這是滕毓藻一再提醒他要注意的。

  至於張之洞的其它問題,他都可以以實相告。

  「香帥,滕帥說,香帥您一定會到報館來,到時讓我告訴香帥,他深知香帥所處環境困難,許多事情身不由己。」

  「只是,前鋒軍現在餉彈俱缺,同洋人之戰正在勉勵維持,已經舉步維艱。」

  「他手中現在有大量繳獲的日本金鉤步槍,閒置無用,十分可惜。」

  「滕帥說,香帥這裡奈內陸腹地,一旦生亂,必定舉國震動,尤其是剛剛平定自立軍之亂,急需加強軍力。」

  「滕帥還說,雖然他很想將這批槍械無償交給香帥可他素知香帥不會吃嗟來之食,想低價將這批槍械賣給香帥,不知.」

  「哈哈.」

  錢師爺的話,引來張之洞一陣爽朗笑聲.

  非常對不起大家,今天在泰安呢,二十六日到家,才會恢復正常,對所有打賞和投票支持醉馬的書友們的感謝,會在二十六日一併表達醉馬的謝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