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意外傷害
北關，通商署會議室。
除滕毓藻外，所有留在天津城內的前鋒軍高級將領都圍著會議桌或坐或站地聚齊在這裡。
在七月底八月初這一段季節里，雖然不是溫度最高的時節，可氣溫依然會在24隻32度之間，而且這個時節尤其悶熱，家家戶戶都要敞開門窗保持通風，以便儘可能讓微弱的涼風帶走房間裡的燥熱。
大戶人家在這個時節，家中甚至早已擺上冰盆，每天喝上冰鎮酸梅湯一類解暑消熱的飲品了。
只是，今天的會議室內情況卻有些特殊，十來個漢子匯聚在沒有空調、電風扇，也沒有冰盆冷飲，甚至連換氣扇都沒有的門窗緊閉的房間內，卻沒人嫌棄房間裡燥熱難耐，甚至這些人還幾乎人手一支點燃的香菸，也未見室內呈現煙霧繚繞的一派「仙境」景象。
相反，會議室內還微風習習，溫度極為宜人。
原因無它，這是因為，由於剛剛東、西兩座城門箭樓發生的猛烈爆炸，實在過於強烈，以至於連位於北關的通商署也沒有倖免，敞開的玻璃窗都被猛烈爆炸產生的強烈震顫，將玻璃震碎了，甚至還有個別玻璃是被飛落的磚石碎塊砸碎的。
此刻，會議室內對於這次跑破的組「罪魁禍首」劉長發的責備嘲笑聲，正此起彼伏，劉長發站在他的座位前，一臉愧疚之色，對著眾人連連拱手道歉。
站在一旁的潘金山臉色尷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滴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哎呦！」
劉十九剛剛推開會議室的門，他的大嗓門隨機就在會議室內迴蕩起來。
「我說劉團長，你這連炸帶砸地搞咱們自己人這是上癮了，上一次把老子的突擊大隊炸了個正著，傷亡一二百，這一次你到是公平，不再只炸突擊大隊，竟然把咱們全軍都給炸了個灰頭土臉。」
劉十九雖然如此說著，可臉上卻掛著掩飾不住的笑意。
李顯策也嘿嘿壞笑著說，「青雲，你們炮團現在可是威風了，咱們全軍上下現在應該都在夸伱們炮團呢。」
劉長發苦笑著說，「康年，你就別挖苦我了，他們哪裡會誇我們炮兵團，我敢肯定，他們一定都在罵我們炮兵團呢，搞不好，還就是在罵我劉長發呢。」
胡殿甲吸口煙說道，「你們也都不要再責備劉團長了，他不僅成功炸毀了兩座箭樓，還嚇得洋鬼子提前停止了今天上午對咱們的進攻，這才讓咱們部隊有了這一個多時辰的休息時間呢。」
「對。」
一直插不上話的衛靖海忙打著圓場說道，「你們不能只怪被炸起的磚石砸到了咱們的人，不是還砸死砸傷好多洋鬼子嗎，這才嚇得洋鬼子停止了對咱們的進攻！從這一點來說，咱們還都要感謝劉團長呢！」
一說道砸死了很多洋鬼子，劉十九頓時就是一副追悔莫及的樣子，一拍大腿說道。
「今天這樣的這事情，老子怎麼就沒趕上呢！」
李顯策打趣說道，「你也不要急，過幾天再讓青雲單獨給你炸一次，保管比今天的爆炸還要猛烈。」
李顯策的話，頓時在會議室里引起一陣哄堂大笑。
見劉長發愈發窘迫，李顯策笑著說。
「不過，這一炸，還真別說，這洋鬼子今天可是吃了一個天大的大虧。」
「當時，就在我的團部不遠處一營陣地前面，正有一千三百多東洋小鬼子在對一營防守的那一片街巷發起反覆衝鋒，一營有些陣地已經有些頂不住了，如果不是副參謀長打電話提醒，那時我就已經帶著預備隊抄這股小鬼子後路殺出去了，只是有上次突擊大隊挨炸的經驗，我咬著牙沒敢主動出擊。」
「眼看著這股東洋小鬼子就要衝進陣地了，我當時還在想，只要這些小鬼子衝上一營的陣地，我就顧不得那許多，馬上就帶隊殺上去，即便也像當初突擊大隊那樣被炸個正著，咱好歹也痛痛快快過足痛宰小鬼子的癮啊。」
「哪知道，就在小鬼子距離一營陣地最近的還有二三十米時，這兩聲驚聽動地的大爆炸就響了，這麼大的動靜當時就把正在衝鋒的小鬼子嚇懵了，沒等他們回過味來，一尺來長的城磚就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頓時就把那群毫無準備的小鬼子砸得七葷八素，當場就砸倒他們好幾百，其餘的小鬼子有被砸得頭破血流的，有的被砸得一瘸一拐，到處都是嗷嗷鬼叫暈頭轉向的小鬼子，總之，那一千多小鬼子非死即傷，幾乎就沒有一個是完好的！」
「這樣的好機會老子哪裡會放過，帶著預備隊直接就殺上去了，一頓刺刀就把小鬼子挑死大半，剩下的沒被砸中要害的小鬼子哪裡還敢再戰，都轉身就跑。」
「老子本想追殺一陣就撤回陣地，可沒想到這一追殺，倒是讓老子又驚又喜，沿途看到很多小鬼子都頭破血流地向後瘋跑，這樣的好機會豈能放過，被我趁勢一路追殺出一里多，才撤回了來，不僅幹掉了足足又一千多小鬼子，還繳獲了兩挺馬克沁回來。」
「呵呵」，胡殿甲笑著說，「我哪裡也一樣，老毛子也都被砸得暈頭轉向，一個個滿頭滿臉都是血，呲牙咧嘴地嗷嗷怪叫不止，我們三團幾個營都趁勢殺出，老毛子不要說組織抵抗了，想跑都跑不過咱們，也被我們追殺了幾百米，不僅抬回來三挺重機槍，還繳到上千支水連珠和大量彈藥。」
衛凝波呵呵笑著說，「依我看，劉團長這一次炸的好啊！不僅完成了任務，還給洋鬼子帶去了意想不到的巨大巨大傷害，砸死砸傷大量的洋鬼子，還讓咱們趁勢對洋鬼子一陣追殺，把洋鬼子重新趕回南城，到現在，洋鬼子還只龜縮在南城不敢動彈呢！」
「哎！」
聽得幾人說的精彩場面，讓劉十九眼熱不已，心中也更是懊悔他的突擊大隊並沒在前線，不由長長哀嘆一聲，然後一屁股坐到一把椅子上，掏出口袋裡的一支繳獲來的雪茄點燃，悶著頭吸起煙來。
直到這時，劉長發才有機會對一直沒開口的劉玉枳歉意地問道，「玉軒，你那裡還好吧？」
劉玉枳吐出一口煙，一指身邊的曹福田笑著說。
「青雲，我那裡沒事，當時我和曹大哥正在校場上查看新兵訓練情況，接到衛副參謀長的電話，我們立刻就命令所有人全部跑步趕回營房，還好，部隊剛剛進入營房爆炸就響了，校場上大小石塊倒是落了滿地，可人卻沒傷一個。」
劉長發心有餘悸地說，「都怪我，對那些炮彈爆炸威力估計不足，這才讓咱們部隊傷了數百人，城上獨立支隊的人，還有兩個被砸成了重傷，我當場就已經向大人請罪了！」
潘金山忙說，「這也怪不得劉團長，是我跟劉團長說，最好要把箭樓附近的城牆炸塌，否則會影響到獨立支隊在北城的射界，老毛子會從南城沿著城牆一路爬過來，占領箭樓的廢墟再向我們開槍開炮，那時我們就不好阻擊了。」
「所以，在箭樓內的城牆上都向下挖了一丈深的大坑才向裡面放置炮彈，雖然波及到咱們自己人，可效果也確實非常好，不僅箭樓炸沒了，東西城門兩側附近幾十丈長的城牆都被炸塌了。」
「炸起的煙塵剛剛消散，趁老毛子還沒回過神，劉團長拉到城上的兩門小炮就開炮了，只打了幾炮，就把南城上老毛子的兩門小炮和四挺馬克沁重機槍都給炸沒了。」
「青雲，這一次你在箭樓內一共放了多少枚炮彈？」李顯策忍不住問道。
劉長發重重嘆了口氣，懊惱地說道，「這麼多年來，我也是第一次做這樣大的爆破，以前不要說見過，聽都沒聽說過，所以很擔心一次炸不垮那一帶的城牆，而且我的兩門炮也上城了，如果射界不清理出來，我的兩門炮無法開炮直射南城牆上老毛子的炮兵陣地，所以這炮彈就放了多了些。」
劉玉枳笑著說，「青雲，你今天怎麼說話囉哩囉嗦的，問你放了多少炮彈？你就直說嘛。」
劉長發苦著臉說道，「兩個箭樓內的坑裡各放了八十三毫米炮彈一百枚，三十七和四十七毫米小炮彈六百枚」
劉長發的聲音越來越小，「另外，還加了十個沒良心炮的自製炮彈。」
劉長發說完，會議室里一片寂靜，就連自己感覺現在在這個場合還沒有什麼話語權的曹福田和王德成，都吃驚地張大嘴說不出話來。
良久，劉十九才摸著寸許長的頭髮感慨地說，「乖乖，兩邊加起來大小炮彈一千二百個，還有二十個沒良心炮炮彈，你這是要把天津城炸上天吶！」
胡殿甲苦笑著說，「不用炸上天，經過這一炸，天津城的城牆肯定是完了，雖然現在看著還有大片城牆沒事，可這一次這場大爆炸，城牆一定都被動搖了根基，只要下一場大雨，這些城牆就都會垮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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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