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聯軍的煩惱

  第201章 聯軍的煩惱

  五天後夜,天津南郊。

  英租界織絨廠聯軍臨時司令部會議室內,此刻正煙霧繚繞、幾種語言正在各不相讓地激烈爭吵著。

  圍著一張鋪著金絲絨台布的長桌,三十多個軍服筆挺、軍裝上掛滿軍銜勳章的列強軍官們環繞四周。

  只不過,只有稀稀落落的七個列強軍官坐在空蕩蕩的會議桌邊,他們都是列強各國在清國遠征軍最高指揮官,坐在他們身後椅子上的,是他們的翻譯、記錄人員等隨員,或者是軍銜較高的部屬。

  長條會議桌的一端,端坐著留著大鬍子的沙俄關東省總督兼駐軍司令和太平洋海軍司令葉夫根尼.伊萬諾維奇.阿列克塞耶夫海軍中將,現任沙俄遠征軍最高司令官。

  阿列克塞耶夫可不是沙俄尋常貴族,他是亞歷山大二世的私生子,也就是現今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叔叔,不僅在沙皇宮廷中擁有很大勢力,還極得沙皇信任,這也是他能出任關東省總督的原因。

  雖然是會議桌的一端,可寬度很大,完全可以坐下兩個人,只不過,現在會議桌的這一端只有阿列克塞耶夫一人坐在正中的椅子上。

  而在阿列克賽耶夫身旁稍後,還有一位沙俄陸軍中將,這人名叫尼古拉·連納維奇,現任遠征軍陸軍司令官,他是剛剛趕到天津的俄軍遠征軍副司令,俄軍實際上的指揮者。

  雖然阿列克塞耶夫並不介意連納維奇坐在他的身邊,可連納維奇依舊只能坐在阿列克賽耶夫的身後一點,遠離會議桌。

  因為,在場的各列強軍隊的最高指揮官,雖然軍銜高低不同,可他們都代表著各自的國家,在這裡他們是平等的,哪怕只是一個少校,只要他代表著他的國家,他就有資格坐在會議桌邊。

  否則,即便你是一國親王、公爵,也只能坐在後面。

  為了體現公平,列強們還已經約定,每個國家只能有一人坐在會議桌邊的位置上。

  雖然連納維奇的手邊擺放著一張矮几,上面也有咖啡杯和菸灰缸,可連納維奇依舊一臉無聊地靠在椅背上,默默地吸著他手中的雪茄。

  連納維奇的身後還擺著一張桌子,桌後還坐著三個沙俄軍官,只不過他們的軍銜就要低很多,只是兩個校級軍官和一個顯然是負責記錄的年輕上尉。

  和阿列克賽耶夫正對的條形會議桌的另一端,那裡座位上的是英國阿爾弗雷德·蓋斯利中將。

  在阿爾弗雷德·蓋斯利身後,擺放布置和阿列克賽耶夫身後幾乎一模一樣,不同的是,蓋斯利側後,並沒有另一個英國將軍坐在那裡,甚至也沒有帶有茶几的坐位。

  聯軍在清國最高指揮官,是由列強各國政府溝通後公推的英國皇家海軍中將愛德華·霍巴特·西摩爾擔任,上次在西摩爾帶兵去京師時,聯軍司令官才暫時由阿列克賽耶夫擔任,自從西摩爾逃回租界後,阿列克賽耶夫就極不情願地把最高指揮官的名頭又重新還給了那個敗軍之將。

  只不過,阿列克賽耶夫眼中的那個敗軍之將,此刻並不在會議室內,甚至他也不在天津,雖然那個敗軍之將依然毫無廉恥地霸占著聯軍最高指揮官的位置,這讓阿列克賽耶夫恨的咬牙切齒。

  原來,為了不影響遠征軍的軍事指揮官指揮作戰,保證在指揮聯軍作戰時能有最正確的作戰指揮,英國國內已經發來電報,指示西摩爾在擔任大英帝國遠征軍最高指揮官及聯軍最高軍事指揮官時,要把實際軍事指揮權交給由印度趕來的陸軍中將蓋斯利,而西摩爾主要負責同清國地方實力派聯絡。

  對於國內的這種安排,西摩爾不僅對此嗤之以鼻,內心中甚至還極為不滿,只不過那畢竟是國內的命令。

  既然無法違抗,甚至陽奉陰違也不可行,西摩爾索性眼不見心不煩,乾脆就不留在天津,遠遠躲開這裡。

  因此,西摩爾本人此刻就在上海英租界,他只是偶爾才會趕回來一次。

  西摩爾不在,驕傲的大英帝國也並沒有把最高指揮官的位置交出來再次由列強公推,而是直接把聯軍最高指揮官的位置,交給了同為大英帝國軍人的陸軍中將蓋斯利。

  好在正如日中天的大英帝國,現在在世界任何地方都必然會是作為主角存在,蓋斯利代替西摩爾擔任聯軍最高指揮官,除了阿列克賽耶夫表達了一些微詞外,並沒有引起廣泛的異議,甚至連和俄國人交好的法國人也同樣如此。

  不過,自認為在聯軍遠征軍中,實力最強大的阿列克賽耶夫雖然沒有得到聯軍最高指揮官的位置,可也不甘居於人後,在座位上當仁不讓,一直蠻橫地強占著會議桌的一端,擺明了就是要和約翰牛好好別別苗頭。

  其它列強在會議桌上有位置的,還有法國陸軍少將弗雷、德國遠征軍最高指揮官雷曼上校、奧匈帝國陸軍少將約格·約翰尼斯·馮·特哈普、日本陸軍少將福島安正、美國陸軍上校阿德納·查菲。

  而美軍的另一位上校艾默森·里斯肯,則同樣坐在查菲稍後一點的位置上,正在品著咖啡。

  會議桌上並沒有義大利人的位置,這倒不是義大利人甚至淪落到連日本人都不如的境況,而是義大利人根本就沒有派來一個級別相對高一些的軍官來遠東。

  因為,義大利人在遠東並沒有什麼實際利益存在,他們的眼睛正被廣闊的黑非洲所牢牢吸引,參加遠征軍,只是義大利人做出的一個有存在感的姿態,不願缺席的義大利人只是匆忙派來八十人的義大利軍人,實在是不值一提。

  由於義大利遠征軍的兵力實在過於單薄,義大利人也自然不好意思派出一名將軍,來率領這支打醬油部隊,他們的部隊指揮權暫時是交給了他的盟國,由德國人指揮。

  不過,義大利人在得知德國人會派出後續三萬大軍出證後,立刻派遣魯索大校率一個臨時拼湊起來的不滿編的團已經登船啟航,正在跟隨德軍一同趕來了遠東。

  顯然列強指揮官們已經爭論了很久,阿列克賽耶夫有些不滿地拍著桌子說道。

  「尊敬的各位紳士、先生們,我實在不明白,你們到底在擔心什麼?」

  「這幾天,我們雖然遭受了不小的損失,可我們的兵力已經得到大大加強,不僅我們已經從關東省調來兩個師近四萬人的部隊,日本也已經將補充了兵力的第五師團全部調來天津,現在我們的總兵力已經接近十萬。」

  「此時此刻,我們不僅已經在兵力上占有絕對優勢,甚至經過五天的日夜鏖戰,還已經占領了半個天津城,我們完全可以一鼓作氣,消滅已經被我們逼到城北的那股給我們造成了嚴重損失、令在座各位都蒙羞的可惡的清國軍隊,而你們,卻堅持要採用耗費時日的圍困戰術,這到底是為了什麼,誰能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阿列克賽耶夫的話,雖然過於直截了當,甚至有些失禮,可眾人都只是微微皺起眉頭,並沒有人說話,誰也不遠輕易觸這個粗俗的俄國佬的霉頭。

  這裡許多人,都已經領教過脾氣暴躁的這個俄國佬的橫飛的口沫。

  美軍遠征軍指揮官查菲,更是好似閒極無聊,伸手拿起桌上的鋼筆,在他面前攤開等我本子上開始寫寫畫畫起來。

  別人可以不說話,可作為聯軍代理最高指揮官的蓋斯利不能不說話。

  臉上刮的乾乾淨淨的蓋斯利,看著阿列克賽耶夫笑著說道。

  「我不得不提醒伱,阿列克賽耶夫閣下,我們在清國京師的外交人員,已經被圍困在狹窄的使館區數十天了,雖然有對我們友好的清國官員在暗中給他們運送一些蔬菜和食物,可他們嚴重缺乏彈藥和藥品,使館區隨時都可能被攻陷。」

  「那些可惡的清國人,不管是義和團暴民,還是他們腐朽不堪一擊的軍隊,都不會對我們的外交官們心慈手軟,使館區一旦陷落,我們的外交官們都會被他們毫不猶豫地殺調,包括他們的女人和孩子,還有上千名已經接受了上帝教誨的教徒,只有我們及時趕去清國的京師,他們的那位太后,才會在我們的槍炮前屈服,我們也才能獲取最大的利益。」

  「NE、NE。」

  阿列克賽耶夫不為所動地搖頭說道,「你們所謂的趕去清國京師的理由荒唐可笑,真正的原因是你們害怕同天津城內這股頑抗的清國軍隊繼續作戰,在我看來,你們就是一群可憐的」

  阿列克賽耶夫的話還沒講完,不僅蓋斯利沉下臉,其他列強指揮官們也都臉色陰沉下來。

  「砰」,奧匈帝國陸軍少將約格·約翰尼斯·馮·特哈普重重的一拍桌子就要以粗魯的語言回擊這個志大才疏的俄國佬。

  一直在察言觀色的福島安正忙笑著說,「諸位尊敬的紳士們,在我們看來,天津城內的這股清國軍隊,雖然剛剛成立不久,可戰鬥力非常頑強,這個前鋒軍,就是清國最精銳的部隊,是我們迫使清國屈服最大的障礙,我們必須要徹底消滅他們。」

  福島安正的話立刻引來阿列克賽耶夫的喝彩,可其餘聯軍軍官們的臉色卻更加陰沉起來。

  看在眼裡的福島安正忙又笑著說,「不過,我認為,消滅逞能還在負隅頑抗的這個前鋒軍,同我們儘快進軍清國京師並不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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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