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和洋鬼子斗要多長几個心眼
「什麼？你說什麼？」
沒等參謀說完，眼睛瞪得溜圓的劉十九已經跳了起來，「他娘的，老子還沒過足癮呢，這洋鬼子咋就降啦！」
屋子裡的一眾人也都被這個參謀的話嚇了一跳，不過對於聯軍投降這一說，那是沒人會相信的。
滕毓藻語氣柔和地說，「不要緊張，慢些說。」
這個參謀是武衛前軍隨營學堂今年的畢業生員，剛剛被衛靖海選拔上來不久，見到這麼多前鋒軍的高級將領都在場，難免有些緊張，滕毓藻的話讓他放鬆了不少，喘口氣說道。
「回大人，剛剛三團錢參謀長打來電話，說南城外有幾個洋鬼子舉著一面白旗，其中有一個英軍上校和一個德軍上校各帶一名中尉軍官，還有一個穿西裝的洋鬼子平民，錢參謀長說穿西裝的那人似乎是總統的故人，很像什么小克里斯.蒂安，這些人正在慢慢向咱們的城牆靠近。」
對於名字叫小什麼的，很容易就讓果然以為這是這個人的乳名，說起來多少有些不習慣。
至於外國人動輒四五個字，甚至十幾個字的一長串的姓名，而且對於國人來說，還有讓他們頭痛的根本就無法連貫成有意義的文字的名字，聽上一兩遍依然無法很快記住，這是很常見的。
「那個小克里斯蒂安一邊走還一邊用咱們的話喊話，說是有事要和總統談。」
「按照錢參謀長的話說，他說這是城外的洋鬼子要和總統談判，他想請示總統，是否放這幾個洋鬼子靠近？」
聽說城外的洋鬼子想要和滕毓藻談判，眾人這才鬆了口氣。
「談判？」
對於談判這個詞，劉十九初時似乎還有些不理解，不過見到眾人神情都放鬆下來，只有滕毓藻一個人微微皺著眉頭，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
不過，這讓劉十九也大致明白了「談判」這個詞的意思，試探著說道。
「這是洋鬼子被咱們前鋒軍打怕了？他們認慫了？」
見眾人雖然沒人表示贊同，可也沒人反駁他，劉十九明白他的理解是對的，不由罵道。
「他娘的，洋鬼子想得倒美，他想打就打，不想打就認慫，世上哪有這等好事，這仗還沒見輸贏呢，有什麼好談的，等咱們和洋鬼子見完了陣仗，然後再談。」
「興甫，你可不能答應他們，咱們準備這麼長時間，就準備在這天津城裡好好和洋鬼子幹上一場呢，不能他說不打就不打了。」
滕毓藻笑著說，「如果能不打了，當然是好的。」
「不過嗎，是大哥你想多了，洋鬼子這可不是認慫了，他們這是有事情來找咱們，或者說是來求咱們的。」
「求咱們的？」
劉十九嘿嘿笑著說，「這洋鬼子真他娘的想美事呢，他們難道想要咱們放過城裡這一千來個洋鬼子？」
「不會。」
李顯策搖頭說，「來的洋鬼子裡，只有英國人和德國人，沒有東洋小鬼子，他們不是來說這事的。」
衛靖海對滕毓藻道，「大人，洋鬼子只來了兩個上校，他們不夠資格見伱，我去會會他們吧，看看洋鬼子要說什麼？」
滕毓藻搖搖頭，「不，他們既然指明要和我說話，我若不見他們，倒顯得我有些小氣了。」
「再說，在西方，一個上校也經常可以擔任師長，那也是指揮上萬人的，手下兵馬並不比咱們少多少。」
「而且，現在的西方軍隊指揮官，尤其是中高級指揮官，他們往往都是貴族出身，許多人都會有一定爵位，倒也不一定就比我差很多。」
「還有，那個小克里斯蒂安確實是我的一個故人，甚至也可以說是朋友，我怎麼能避而不見。」
這些人中，除了劉玉枳、李顯策、劉長發三人，見過小克里斯蒂安，也知道他和滕毓藻關係不錯，甚至滕毓藻還救了小克里斯蒂安的命外，其他人還都不清楚這些這些事。
滕毓藻看向林聯輝，問道，「林院長，你是留美幼童，在西方呆的久，你說說，我這個鎮國將軍的爵位相當於列強的什麼爵位？」
滕毓藻的話讓林聯輝略微一愣，不過隨即就說道，「總統，您這個鎮國將軍，在朝廷的封爵中是第九級，在不入八分鎮國公下，在輔國將軍之上，不過朝廷的封爵要遠比列強的爵位多，無法一一對上，依我看，大人這個鎮國將軍，大概相當於西方的公爵。」
滕毓藻笑著點點頭，「好！」
「凝波，你去給錢蘊華回電話，告訴他，可以放這幾個洋人過來，不過要搜他們的身，他們任何人都不得攜帶任何武器，還要把他們的眼睛用黑布蒙上，再找一輛大車，用大車拉著他們過來。」
「記著，告訴他們，馬車要在城內多轉幾個圈子在拉過來，沿途所有人不得喧譁，尤其是北門到通商署這一路上，我的指揮部在北關這件事絕不能讓他們知道。」
衛靖海帶著那個參謀出去給錢蘊華打電話，滕毓藻又笑著招呼大家坐下接著吃飯。
「子玉，你去告訴伙房，把那盆加了山參熬好的雞湯端上來吧。」
吳佩孚應聲跑出去，劉十九呲呲牙說道，「興甫，蒙上洋鬼子的眼睛這我理解，這是不讓洋鬼子看到咱們的街壘工事，可幹嘛還要用車拉著他們？」
「就應該讓洋鬼子自己一步一步走過來見你，也讓他們知道，咱們前鋒軍的總統官，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見到的。」
滕毓藻搖頭道，「僅僅蒙上眼睛是不夠的，他們憑記憶感覺一樣能探查到咱們的秘密。」
見不僅劉十九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就是眾人也都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滕毓藻接著說道。
「如果他們沿著南門到北門的大街直接走過來，即便蒙上他們的眼睛，他們也可以通過走路的步數，大致判斷出走了多少米的距離，基本就可以確認相對準確的距離位置，那樣他們的大炮可就有目標了。」
「不至於吧！」
滕毓藻的話，讓劉十九很不以為然。
「他娘的，這洋鬼子難道還成精了，閉著眼都能通過走幾步路，就判斷出咱們這裡的位置？還能給他們的大炮指示目標？」
「能。」
滕毓藻肯定地點頭說道，「身高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的人，也就是五尺半左右身高的人，兩步的距離大概是一米一，如果來的洋鬼子是個有心人，他在走路時就可以盡力控制他的步伐，儘可能保證每一步的距離相同，再記住行走的步數和方向，那樣，即便被蒙住眼睛，他們也能分辨出方向和算出走過的距離。」
劉長發首先反應過來，一拍自己的大腿，「對呀，我怎麼就沒想到，這樣也可以測出遠近距離，雖然不會很準確，可從南門到北門這段距離並不遠，運算後將誤差控制在三四百米還是沒問題的。」
李顯策也恍然大悟，驚訝地說道，「租界裡的洋鬼子對北關這一帶並不陌生，他們完全可以判斷出大人住在通商署。」
林聯輝兄弟也連連點頭，林聯盛更是感慨說道，「如果這樣，洋鬼子還真能判斷出大人的行轅位置，大人心思細膩，非常人所能級！」
劉長發和李顯策二人一驚一乍的樣子，再加上林聯輝兄弟二人的表情，劉十九終於相信了滕毓藻的說法，有些詫異地說。
「興甫，今日我是真的長見識了，我也真服了你，怪不得你每戰必勝，依我看，林處長說得對，每人能比的了你你簡直就是謫仙下凡，就是諸葛亮再生，也未必就有你這些本事！」
劉十九端起酒碗一口喝乾，又說道，「他娘的，看起來和洋鬼子斗，還真要多長几個心眼！」
林聯盛起身道，「大人，既然有英國人，我願為大人做英語翻譯。」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劉玉枳笑了起來，「林處長，咱們大人不僅懂得德國話，還懂英國話。」
滕毓藻懂德語，林聯盛並不意外，《北洋武備學堂》就有德文課，因為經常有德國教習講課，不會德語可聽不懂。
而且，林聯盛還聽人說起過，這位總統官還去德國留學學習過軍事。
可滕毓藻還懂英文，這就讓他有些意外了。
滕毓藻笑著道，「不必麻煩，不要說只是英國人和德國人來，就是老毛子和東洋小鬼子一起都來，也用不到翻譯，這兩國語言我也勉強聽得懂，甚至還能讀和書寫。」
「看看！」
劉十九一挑拇指，「我就說我兄弟是謫仙下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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