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城內城外

  第178章 城內城外

  雖然有不斷升起的照明彈,可也只能將城下映照的忽明忽暗,百米外的景物還好些,再遠一些的景物就僅僅能看出大概的輪廓了。

  甚至即便在近處,因為照明彈造成的明暗差別,城下房屋和樹蔭暗影中,在城上還是完全看不清其中的任何景物。

  在這種情況下,一個新兵,或者一個實戰經驗不多的老兵想要打中百米外的目標,並不是和容易的,即便是對自己的槍法很有信心的滕毓藻,在戰場上,也儘可能瞄準對方的胸腹部開槍射擊。

  滕毓藻剛剛的三槍,除了擊中了那個美軍軍官,還將他身旁的兩個美國兵擊斃,擊中對方的部位都是胸部。

  而吳佩孚剛剛打出的一槍,則是擊中了一個穿著英軍軍服,頭上裹著頭巾的阿三的腹部,這還是吳佩孚在這麼遠的距離上第一次擊中敵人,以至於讓他高興的忘乎所以。

  按照滕毓藻對前鋒軍的要求,戰鬥中,只要可能,在一個位置的射擊不得超出三槍,三槍後就需要轉換陣地才能繼續射擊。

  這還是滕毓藻考慮到這個時候都是栓動步槍,敵人的射擊速度不會很快,否則打一槍換一個位置,才是戰場上最佳保護自己的方式。

  同西方軍隊作戰,現在就已經要考慮到對方獵兵的存在,西方軍隊的獵兵,就是實際上的狙擊手,城下那些照明彈無法照亮的房屋樹蔭暗影中,就是獵兵躲藏的好地點。

  滕毓藻沒時間再同吳佩孚多囉嗦,只是在爆豆一般的震耳槍聲中,大聲呵斥道,「小心一些。」

  然後滕毓藻在旁邊的一個垛口處探出小半個頭,再次舉槍,對準冒著彈雨依然對城頭上不斷開槍射擊的美軍連續打出四槍。

  在滕毓藻開槍射擊時,槍聲中,排列整齊的美軍掩護部隊中,又有十幾個美軍或者向後仰面摔倒,或者扔掉手中的步槍捂住胸腹部委頓在地。

  滕毓藻注意到,僅僅只是幾秒鐘的時間,那三排列隊射擊的美軍,已經有二十多人倒在血泊中,這些人應該都是他和他的貼身警衛班打死打傷的,滕毓藻不僅對他的這些衛士們暗暗稱讚不已。

  戰鬥中,很多時候,滕毓藻和他的這十幾個貼身衛士都充當著狙擊手的角色。

  只不過,滕毓藻剛剛打出了四發子彈,但他只打倒了一個半的美軍官兵。

  之所以說他只四槍擊中一個半美軍,是因為滕毓藻這一次射擊前,有一個站在後隊隊列中的美軍軍官引起了他的注意。

  雖然看不清這個美軍軍官的軍銜,可潛意識告訴滕毓藻,這個軍官應該就是這隻進攻美軍的最高指揮官,因為基層軍官都會站在隊列旁指揮士兵作戰,而這名軍官卻站在士兵隊列中,身體都被前面的美軍士兵遮擋住,不過露出的頭上帶著的軍官帽還是顯示出他身份。

  因此,滕毓藻頭兩槍都是瞄準這個軍官頭部射擊的,連續兩槍是為了保證命中率,滕毓藻打出的第一槍就讓目標頭部猛然向後一仰,第二槍過後,那軍官就已經消失在隊列中。

  只不過,滕毓藻來不及繼續觀察美軍隊列中的反應,因為他在距離美軍隊列五十多米外,一處樹冠遮擋的暗影中,突然看到黑暗中閃出一道微弱的槍焰,這明顯就是步槍射擊產生的,暗影中應該藏有一個美軍或者英軍的獵兵,隨即,滕毓藻就聽到附近有有一聲痛楚的悶哼傳來。

  滕毓藻來不及細想,槍口微微一側,僅僅憑著感覺,就對著那一處黑暗中,「啪啪」連開兩槍,在他的的兩槍打出的同時,暗影中一道槍焰微微向上一仰,在就沒了動靜。

  滕毓藻不敢保證一定將這個躲在暗影中的獵兵擊斃了,不過他認為打傷是一定的。

  縮回到箭垛後,滕毓藻才急忙才看剛剛發出悶哼的位置,那裡的應該是他的一個衛士。

  果然,吳佩孚正手忙腳亂地再用衛士隨身攜帶的急救包里的繃帶在給這個衛士包紮左臂上的傷口。

  急救包現在已經在前鋒軍一團開始配備,每個士兵都隨身攜帶一個很小的布袋,裡面裝著一卷紗布和一塊具有消炎止疼作用的草藥餅。

  這個藥方是滕毓藻根據記憶提供給前鋒軍軍醫院的醫生的,藥餅的主要成分包含三七、茜草等止血消炎的草藥,現在正由前鋒軍隨軍野戰醫院在大量製作,最終目的,要達到每個戰士都有一個這種急救包。

  前鋒軍的野戰醫院就是《北洋施醫儲藥總醫院》,裕祿離開後,滕毓藻就毫不客氣滴假借裕祿之名把它收為己用。

  「轟轟」一聲炮響,火光閃過之後緊接著聽到城門方向傳來爆炸聲。

  滕毓藻知道,城門內並沒有用土石填堵,即便是兩發小口徑炮彈直射,也足以炸開看似厚重結實的城門。

  「老師,東洋小鬼子在炸城門了。」弓著身子跑回來的吳佩孚興奮地說道。

  滕毓藻只是點點頭,就再不理會南城外響成一片的馬克沁和步槍射擊聲,而是快步走到面向城內的箭垛處探頭向外看去。

  城上打得熱火朝天,城下卻是悄無聲息,不過城下卻很明亮,因為在城門附近的空地和街道上,十幾大堆柴草堆剛剛被點燃,只不過,除了點燃柴草堆的那十幾個戰士正飛快地跑進黑暗的街道內,以及一個排的戰士站在街道口正緊張地舉槍對準城門洞方向,再見不到其他人。

  滕毓藻知道,就在這顯得空曠的城門附近的黑暗處,一場足以讓攻城的日軍刻骨銘心的巨大殺機正在靜靜地等著他們的到來。

  「老師,小鬼子大隊開始衝鋒了,咱們這邊的洋鬼子也停止了攻城,他們正在後撤。」

  吳佩孚一邊聽著,一邊將望遠鏡遞給滕毓藻。

  吳佩孚的報告,讓滕毓藻心中更加舒暢,「估計不僅是咱們這邊的聯軍,另一側的法軍也都會如此,這兩路的聯軍就是佯攻,目的是吸引分散城上防守的兵力,現在城門既然已經被日軍炸開,又有日軍打頭陣,他們不會再冒著彈雨爬城了,很快就要向中路的日軍靠攏,想要跟隨突破城門的日軍衝進城。」

  滕毓藻的位置距離城門有些遠,可由於城門內那十幾個大火堆火光照耀,站在城牆上居高臨下,可以在望遠鏡視野中,非常非常清晰地看清那裡的一切。

  滕毓藻舉起手中的望遠鏡,將鏡頭對準城門口,因為滕毓藻已經在密集的槍聲中,聽到「板載!板載!」的呼喊聲。

  聲音很大,巨大的聲浪已經超過了槍聲,兩千多人的吶喊聲還是很讓人震撼的,滕毓藻在心中暗暗吶喊,小鬼子,快來受死吧!

  「給胡殿甲去電話,告訴他,一定要沉住氣,把小鬼子儘可能多放進來一些,我要見到城門內,小鬼子的血流成的河。」

  舉著望遠鏡的滕毓藻,頭也不回地冷聲說道。

  「是。」

  吳佩孚一溜小跑地竄到不遠處的電話機旁。

  隨著「板載!板載!」的吶喊聲逐漸增大,大群黑色軍裝的矮小的日軍,端著幾乎比他們還要高出一截,上著閃著寒光刺刀的三十年式步槍,從被他們炸開的城門衝進了城內。

  「啪啪啪啪啪啪」,迎接他們的是一陣劈頭蓋臉的步槍子彈,這是堵在街口的那一個排的戰士的排槍射擊,四十來條步槍的齊射,竟然將城門洞堵的滿滿登登的日軍打倒了二三十人。

  只不過,這一個排的戰士們在打出一輪齊射後,並沒有繼續射擊,擴大他們的戰果,而轉身撒腿就衝進身後黑暗的街道中。

  剛一進城就遭到一頓排槍迎頭痛擊,死傷二三十人,這樣的損失並沒有讓衝進城來的惱羞成怒,相反,他們再次發出「板載!板載!」的吶喊聲,挺著手中雪亮的刺刀,兵分三路殺向城內。

  沿著城牆沖向城門內兩側上城馬道的日軍各有二三百人,其餘日軍大隊則直撲向主街,隨著城門洞中不斷湧出的大群嚎叫著的日軍,已經將城門至主街的街道都填的滿滿的,到處都穿著黑色軍裝的矮小身影,就好似一群出巢的胡峰迅速沿著街道向遠處黑暗中蔓延而去。

  「噠噠噠噠噠噠噠」,隨著城門兩側上城馬道五十餘米的外的屋頂上冒出一串串猩紅色的火舌,數百想要蹬城的日軍,頓時就如同被一刀看不見的牆壁擋住一般,不進止住腳步,瞬間渾身亂顫,火光映照下,日軍人群中騰起一片片血霧。

  由於重機槍火力太過密集,許多身上連續被馬克沁中機槍子彈擊中的日軍士兵,甚至被攔腰打折,殘肢斷臂更是飛的到處都是。

  就在城門洞兩側的重機槍打響的同時,數十挺馬克沁重機槍的聲幾乎同時在城內響起,在滕毓藻望遠鏡的視野里,屋頂上,街道上以及朝向城內一側的城牆上,不僅閃爍著數十道猩紅色不斷伸縮著的火舌,屋頂上和周圍街道的暗影中還不滿不斷出現有不斷熄滅一個個光點。

  所有這些火焰和光點都是一挺挺馬克沁重機槍和數千支步槍、手槍在射出它們炙熱而憤怒的子彈,衝進城內的大群日軍就在這一霎時,就宛如狂濤怒海中的小舟,被密集的彈雨打得東搖西晃。

  火光中,城內剛剛還凶神惡煞般不可一世的大群日軍一片片被打到,騰起的血霧瞬間將日軍大隊的人群都籠罩在一片妖異的血紅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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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