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痛毆聯軍
滕毓藻前來東局子時，就在樹林後經過，他清楚那裡的地形。
那片小樹林後，可以迅速建立起炮兵陣地的地點只有幾處，炮兵營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建立起陣地，一定是選擇了那幾處地點。
因為野炮陣地不同於迫擊炮陣地，迫擊炮在哪裡都可以快速建立陣地，只要一塊稍微平整一些的地點就可以，可全部都是由克虜伯野炮組成的炮兵營的炮陣地，就不會如此簡單了。
野炮，也包括山炮的陣地，最首要的是要視野開闊。
其次，陣地必須經過平整，否則大炮會有傾角，這會影響炮兵發射的準確性。
樹林後具備建立炮兵陣地的幾個地點，最近的也距離東門外要接近三千米，也就是說，炮兵營的炮火最多可以打到東門外一千多米的地域，這已經是炮兵營大炮的最大射擊距離了。
如果不前移，炮擊即便是以最大射程，炮彈落點也會距離雙方混戰的戰場過近，很容易連自己人也一同炸了。
如果想要炮兵營可以對回援的英軍進行炮火打擊，他們的陣地就必須前移最少一千米。
可最關鍵的，還是時間問題，現在可是時間不等人。
炮兵前移、建立陣地，這都需要時間，如果等到炮兵建立好新陣地，回援的聯軍絕對已經殺到戰場上了，那時兩軍混戰在一起了，就是有再多的大炮也都是廢鐵。
「大人，不用前移炮兵營的陣地，東局子裡就有兩門大炮，就在南面城牆下的空地上。」剛剛打完電話的吳佩孚急著插嘴道。
吳佩孚的話讓滕毓藻心頭猛然一亮，可隨即那道光芒就一閃而逝。
滕毓藻記起來了，東局子裡的確有大炮，這是聶士成配屬給潘金山來守衛東局子的，雖然滕毓藻不清楚是什麼口徑的火炮，可應該是沒有炮手了。
按照歷史資料，在聯軍剛剛突破南城牆時，炮手就跑光了。
滕毓藻苦笑著說，「有大炮也沒用，咱們沒有炮手。」
「大人，我是隨營學堂今年炮科結業的，我會打大炮的，你派給我十個人做幫手，我就能讓兩門大炮打響。」
「就你一個人，這能行嗎？要不再讓炮兵營派幾個人過來。」吳佩孚擔憂地說道。
「給你們炮兵營打電話，要他們以最快的速度派來兩門炮的炮手，然後伱帶著我的警衛班馬上過去操作那兩門炮，準備好後就立刻開炮，炮擊回援的這股英軍。」
雖然只要有人配合，一個人的確可以操作大炮，可想要轉移炮擊目標，這就很麻煩了，完全要這一個人觀測和來回跑動調整炮擊諸元。
不過聊勝於無，畢竟有兩門大炮參戰，在炮兵營的炮手沒趕到前，有這兩門大炮嚇一嚇英軍也還不錯。
滕毓藻當即下令，身邊只留下一個號兵，把警衛班全部交給這個參謀帶走。
滕毓藻把他的目光，再次放在東門外的戰場上。
逃回的英、俄兩國殘部已經和東門外還在抵抗的俄軍部隊匯合到一處，由於他們的突然加入，給正在白刃戰中的突擊大隊和武衛前軍、王德成義和團帶來很大壓力，讓劉十九等人不由一陣手忙腳亂。
好在，緊隨其後的一團那一個營和東北方向衝過來的兩哨人也隨既吶喊著加入戰團，這讓突擊大隊不僅很快穩住陣腳，還士氣大振，雙方再次激烈拼殺起來後，甚至還對頑抗的兩股合流在一處的聯軍形成包圍態勢，不住向中間擠壓。
看著這個拼殺場面，讓滕毓藻苦笑不已。
現在的情形已經不允許全部圍殲對方，最正確的方法是圍三厥一，給這些聯軍殘兵敗將留一條退路，逼迫他們逃走，然後再趁勢掩殺，這樣才可以儘快擊潰這些聯軍殘兵敗將，騰出手來迎擊回援的英軍。
只是，現在他的指揮不暢，不可能把命令及時傳達給劉十九和帶隊的管帶。
雖然軍號有一百零七種號譜，完全可以通過軍號下達簡單作戰命令，可滕毓藻才把號譜發下去不久，不要說這些軍官們還聽不懂，就是他的那些號兵也還吹不出來，滕毓藻只能眼看著戰場上的情形，干著急使不上勁。
二十分鐘，最多半小時，只要再給他一些時間，他就可以將這些聯軍全部消滅。
滕毓藻煩躁不安地再次舉起手中的望遠鏡，看向英軍援軍方向。
這一次，由於回援的英軍已經又近了一些，透過大隊英軍跑動帶起的塵土，已經可以看清英軍攜帶的武器和著裝，這讓滕毓藻不由露出笑容。
在滕毓藻的視野中，這些英軍中，除了少數軍官，其餘竟然一水都是膚色黝黑、頭上纏著頭巾的印度兵。
雖然印度被英國人殖民統治了一百五十多年了，按說他們應該對西方現代武器和理念都應該有很深的認識，戰鬥力應該要強一些，可不知為什麼，英軍中的印度兵在戰爭中，永遠都是最弱的一方，除非在他們占有絕對優勢的情況下，他們才能打的像一支軍隊的樣子，否則絕對就是不堪一擊。
不僅四十年後的二戰中是如此，就是在漫長的六十二年後，裝備更好的他們也同樣如此，甚至就是在一百多年後，雙方僅僅使用棍棒，就被幾十人的子弟兵追著上百的印度兵狼狽奔逃。
對於這樣的一支英軍，滕毓藻不僅不再感到擔憂，甚至還很渴望痛毆這群「冒牌」英軍一頓。
現在，滕毓藻更需要關心的是西北方向的那股聯軍部隊，這股聯軍是去阻擊天津城方向過來的東局子的援軍的，那裡的槍聲已經不再密集，甚至有漸漸停息下來的樣子，看來這股裕祿派來的東局子的援軍，應該已經縮回去了。
滕毓藻舉起望遠鏡看向東北方向，果然，影影綽綽的已經能看到，那裡的聯軍已經開始集結，甚至他們的騎兵也已經開始向東局子狂奔而來。
滕毓藻在望遠鏡中雖然看不到對方的騎兵，可那一道騰起的煙塵，就猶如一股怪風卷著塵土正在快速向這裡撲來。
這無疑就是一支快速移動的騎兵部隊，才能造成的效果。
滕毓藻正要伸手去拿電話機，準備給劉玉枳打去電話，提醒他注意防範聯軍騎兵，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進他的耳中。
馬蹄聲預示著騎兵營已經就要趕到了，這也讓滕毓藻想起，劉玉枳的一團直屬部隊都衝上了戰場，劉玉枳也一定不會再留在樹林內的指揮部里，他應該就要趕到戰場了。
由遠及近的沉悶的馬蹄聲不僅越來越清晰，還突然變得清脆響亮起來。
滕毓藻知道，這是戰況緊急，騎兵部隊直接從西門衝進東局子了。
清脆響亮的蹄聲，是東局子內青石板鋪成的街道造成的，釘著馬掌的馬蹄踏在青石板街道上，想不響亮都不可能。
轉眼間，一隊騎兵就風馳電掣地從劉十九追擊俄軍殘部的那條東局子內主街街口衝出，在東門內紛紛勒住戰馬。
來的果然是騎兵營，不出所料，劉玉枳也在騎兵營的隊伍中。
劉玉枳沒有下馬，而是在城下風風火火地高聲喊道，「大人，我去前面指揮，你還有什麼要求？」
有劉玉枳去前面指揮，滕毓藻終於可以安心了，扶著城垛就對下面的劉玉枳下達命令。
「東北方向的聯軍已經在開始回援，騎兵已經首先殺過來了，告訴你留下的那兩個哨，不要出擊只要擋住這個聯軍就可以。」
「東門外的這股聯軍殘兵已經支持不住了，只要再加把勁，就可以擊潰他們，給他們在南面留下一個缺口，讓他們跑出去，然後突擊大隊趁勢隨後掩殺，你帶兩哨人配合突擊大隊追擊，留下一個營準備迎擊東北方向的聯軍。」
滕毓藻不放心地又叮囑道，「千萬不要追過河去，把這些聯軍趕到海河對面就可以了。」
「是。」
劉玉枳，高聲回答，隨即帶他的警衛班就策馬衝出東門。
「大人，我們騎兵營是不是要趕去東北方向迎擊洋鬼子的騎兵？」城下同樣沒下馬的薛謙急著高聲問道。
「不，那裡用不到你們，你帶騎兵營在東門外列隊，一旦外面的聯軍開始潰逃，立即率騎兵營從側翼衝擊回援的那股英軍。」
滕毓藻也很想趕去戰場，可這裡總要有人指揮，至少也要有一個人堅守在這裡，隨時把戰場上的情況通報給他也好，滕毓藻不由又想起衛靖海。
「轟」一聲炮響，在東局子南面傳來，緊接著就在南面通往海河的官道附近炸起一道煙塵。
雖然這發炮彈的爆炸地點，距離沿著官道急匆匆趕回來救援的這股冒牌英軍還有五六十米，可這股英軍竟然一下子就亂了隊形，剛剛還較為嚴整的隊形不僅立刻就混亂起來，許多冒牌英軍還不顧英軍指揮官的喝罵，四散跑開。
尋甚至還有冒牌英軍甚至從官道上跑下來，遠遠地躲進水溝和荒草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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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