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自己的意識像是掉進了深淵,任憑怎麼努力想清醒過來都只是徒勞。
難道真的逃不過前世那場噩夢嗎?在我剛剛要開始新生活的時候!
強烈的不甘刺激著腎上腺素,我不能就這麼死掉。
大概是求生意志太過強烈,我終於還是從那場噩夢裡逃離了出來。
再度醒來時,鼻端最先嗅到的是濃郁的消毒水味兒。
平心而論,這兩天這個味道聞得太多,下意識都有些條件反射地反胃。
視線所及處的布置有些熟悉,記憶悉數回籠之後赫然驚覺,這不是江逸之前住院的那間嗎?
想到江逸,就見他單手扶額正在我身側淺寐,眼底已經泛起了淡淡的青黑。
我心裡湧上一股微妙的報復快感,畢竟才剛剛做過手術,這麼沒日沒夜地折騰,不倒下才怪。
大概是距離太近,我醒過來的這點動靜讓他迅速地睜開眼睛,濃密的睫毛顫了顫,聲音亦有些沙啞。
「醒了?」
我沒有接話,試圖自己坐起來,但強烈的眩暈感讓我不得不又躺了回去。
「醫生說你有些輕微腦震盪,休息兩天就沒事了。」他從床頭拿了棉花棒和溫水,輕輕蘸了往我嘴上塗,「晚點觀察一下,沒問題就可以喝水吃飯了。」
「我睡了多久?」
「有幾個小時了吧,我也沒注意。」江逸揉揉額頭,「撞你那人已經被帶走,放心吧,我會讓他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為。」
我並不懷疑這點,江逸從來都是睚眥必報的性子。
包括之前綁架我的那幾個人,我也覺得他們在江逸的授意下,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江逸不動聲色觀察著我的表情。
「你是不是有想起一點什麼?」
我被問得有些怔住。
「我應該想起什麼?」
正當我懷疑江逸是不是狗血劇看多了的時候,病房門突然被大力打開。
我媽風風火火進來。
「笙笙,你沒事吧?有沒有撞傻?還記得媽媽是誰嗎?」
我無力扶額。
「你是我媽。」
她重重鬆了口氣,拍拍心口。
「還好還好,還認得親媽,聽說你都腦震盪了。」
我決定收回剛剛對江逸的評價,我媽這才是被狗血劇荼毒的典型。
「媽,只是輕微腦震盪。」我無奈地嘆口氣,「你不小心撞個牆也會有類似症狀。」
「我好端端地為什麼要撞牆?」我媽習慣性想戳我額頭,卻被江逸眼疾手快攔了下來。
「媽,她才撞到頭。」
我媽這才反應過來,悻悻收回手,看見江逸,忽然想起什麼似的。
「你怎麼在這兒?才做完手術怎麼不好好養著?」
我心底無聲冷笑,你那好女婿非但沒有好好養著,昨天還去會小三了呢。
江逸原本大概想說兩句邀功的話,但見我臉色不好,只得輕描淡寫道。
「橫豎都在一層,我在笙笙這邊養著也是一樣的。」他顧左右而言他,「爸呢?怎麼沒一起上來?」
「你爸剛被主治醫生攔住,說是交代一下笙笙的病情,我看還有一堆檢查報告單。」她順勢坐在我旁邊的床上,「從小到大他都沒怎麼陪你去過醫院,這次倒是趕上了,讓他體驗體驗養孩子的不易。」
我沒有像往常一樣跟我媽一起吐槽喪偶式育兒,剛剛那句話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但一時半會又說不上來。
「我做了很多項檢查嗎?」
「我不知道啊。」我媽被問得有點懵,下意識看向江逸,「我看有什麼CT啊,驗血啊,林林總總一大堆。」
沒有外傷為什麼要驗血,我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就被我媽打斷了思路。
「小逸啊,媽來替你,你去笙笙原來那個病房去睡會兒吧,眼圈都熬青了。」
江逸向來是人精,猜到我媽大概有話單獨跟我說,沖我點點頭。
「我就在隔壁,有事你給我打電話。」
待他走後,我媽立刻沉下臉。
「我看新聞上說,你跟那個小明星談戀愛被拍了?」
我沒想到消息這麼快傳到我爸媽耳朵里。
「沒有的事兒,那是個借位。」
我媽的臉色並沒有因為這句解釋而好轉,她盯著我的臉。
「上次在家裡的時候,我就覺得你不大對勁,抱著手機笑得像個傻子。」她頓了頓,看了眼門口的方向,「小逸之前可能有逢場作戲的時候,但人家結結實實替你挨了一刀。你這會兒要是出軌,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我百口莫辯。
這時間差確實打得剛剛好。
「媽,真不是,你別多想,我跟江逸之間的問題不是一天半天了。」我深吸口氣,儘可能表現出最真誠的一面,「跟昨晚的緋聞無關,那純屬就是個誤會。」
話音未落,就見我爸陰沉著臉推開門,他抖了抖手裡的紙。
「這也是個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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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鮮肉還沒嘗到呢,就先背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