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我認輸了

  「真是可笑！如果放了局長，我拿什麼跑？怎麼著，你認為我真的想讓你換走局長？」李正冷笑道。

  「哎呀，李正，有意思嗎？你廢話半天，到最後還不是要讓局長走？行了，別扯淡啦！趕快讓局長走，然後你該幹什麼幹什麼。」我輕笑著說道。

  李正看著我，驀的一笑，「張科學啊張科學，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了。」

  隨後他看向了周盛昌，「局長，出去吧。」

  周盛昌的臉色要多陰沉有多陰沉，看來他是氣的不行。其實這也不是不能理解，李正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現在竟然拿槍把他當成人質，他怎麼能受得了？

  「我不出去。」周盛昌說道。

  我鬱悶的看著周盛昌。你不出去？我可是不顧自己的性命來交換你，你竟然不出去？別這麼玩我好不好？

  「小張，你就不該來換我。」我還沒有說什麼，周盛昌就指責上了我，「你明知道他的目標是你，還來換我，不是犯傻嗎？」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到頭來倒是我的錯了？

  「局長，別廢話了，走吧！」李正說道。

  「李正，這不是你該走的路。聽我的」周盛昌說道。

  「你別說了！」李正猛地喝道，「我走什麼路，都是我自己選的，和你有什麼關係？你滾吧！」

  我有些意外的看著李正，不管怎麼樣，李正都不應該對周盛昌這麼不客氣吧？難道他們之間還有什麼私仇？

  「李正！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周盛昌呵斥道。

  「你的話，我已經聽了這麼久，也算是對得起你了。」

  「李正！有些東西，不該你背負。」周盛昌嚴肅的說道，然後他伸出手，抓向了李正的槍。

  李正後退了一步，輕鬆就躲開了周盛昌的手。然後他將槍對準了我，冷聲說道，「周盛昌！我沒有心情和你糾纏！滾！否則我就開槍了！」

  「.」我再次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特麼的，你逼周盛昌走，為什麼要拿槍指著我啊！你特麼指他不行？

  「你」周盛昌閉上了眼，臉上滿是痛苦的神色。

  「滾！」李正再次喝道。

  這一次周盛昌沒有再說什麼，轉身就走。不過，在他要出門的時候，停了下來，深深的嘆了口氣，輕聲說道，「對不起。」

  對不起？

  為什麼周盛昌會給李正道歉？難道他們兩個之間真的發生過什麼事情？

  周盛昌走了，李正還不忘從裡面鎖上了門。這個小黑屋裡面，此刻只剩下我和李正兩個人。

  「李正，你和局長是不是有什麼事啊？」我問道。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這個閒心關注這些事情？」李正冷聲說道。

  「都這個時候了，你讓我多知道一些事情，也沒有什麼關係吧？」我笑道。

  「你還有心情笑嗎？據我所知，你可是一個很怕死的人。怎麼著，此時面臨死局，看透了？釋懷了？」

  「呵呵，你認為我心裡不恐懼嗎？」我苦笑著說道，「一顆花生米，輕鬆就能讓我和這個世界說拜拜，我可能不怕嗎？可是怕又能怎麼樣？既然改變不了結果，還不如樂呵呵的呢。」

  「你是越來越讓我意外了。張科學，難道以前你都是裝的？你一直在扮豬吃老虎？」李正問道。

  「其實我的智商不低，只是和你這種老狐狸相對抗，我只能被你玩弄在鼓掌之中。不過呢，有句話說的好，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我處於被動這麼長時間，好歹也得蹦躂一次吧？」

  「你這一蹦躂，差點讓我送了命。」李正冷著臉說道。

  「呵呵，是啊。說實話，我也沒想到自己這一蹦躂竟然如此的厲害，只是很可惜，這麼好的機會，我還是沒有把握住。不過呢，我也不知道該說你是幸運還是倒霉。你好不容易從我這裡跑掉，卻被周局長堵在了門口。」我笑著說道。

  「當然是倒霉。我計劃好了一切，可是竟然落了這麼一個下場。」李正有些氣悶的說道，「我這麼多年，碰見的對手不計其數，大毒梟，黑老大，亡命徒，所有人都不是我的對手。可偏偏你這個傢伙，竟然三番五次躲過我的殺局。我就納悶了，你特麼也沒有三頭六臂啊！怎麼就這麼難殺？」

  「哈哈！」我忍不住大笑了起來，「李正，看到你鬱悶的樣子，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

  「那你就好好開心吧。」李正瞥了我一眼，然後四處看了看。接著他在角落裡找到了兩個椅子，拂去了上面的灰塵，把其中一個放在了我的身邊。

  「你幹什麼？」我不解的問道。

  「坐吧。」李正坐下了，順便也是把槍收了起來。

  「李正，你不會又在整什麼么蛾子吧？」我被他的行為搞蒙了。

  「坐不坐？」

  「當然坐！」

  我坐在了椅子上，和李正面對面。我們的距離很近，要是不知道情況的人看到，沒準還以為我們倆是好朋友呢。

  「張科學，你覺得我會殺你嗎？」李正問道。

  「我以前覺得你會殺我，不過現在有些不確定了。畢竟你要殺我，不至於這麼費事，早一槍送我歸西了。」我說道。

  「你說的不錯，我現在的確有些猶豫，要不要殺你。」

  「怎麼著，良心上是不是過不去了？」

  「你覺得我有良心嗎？」

  「有那麼一點吧。如果你沒有良心的話，用的恐怕就是真的手雷了。以你的能力，搞到真的手雷並不是難事，可你還是用了假的。這說明你根本不想在市局裡面造成很大的破壞。不管是你對市局有感情，或者說不想傷害其他人，都證明你還有那麼一點良心。」

  「謝謝。」

  「謝謝？怎麼，我對你的評價很重要嗎？」

  「能在死敵口中聽到這些話，我很高興。」李正笑了笑，笑的有些傷感。

  「既然你高興，那就放了我唄。」我挑了挑眉。

  「你想活？」

  「廢話！」

  「你知不知道，在此刻表現你的怯懦，可是會讓你給我的印象減分的。我覺得你現在應該硬氣一點。」

  「硬氣一點？然後被你斃了？行了，李正，你就別扯這些沒用的了。說吧，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是殺，還是放，痛快點！」我沒好氣的說道。

  「殺的話，你死，我也活不成。不殺，儘管可以藉助你逃跑，但從此我將會變成通緝犯。兩種結果，對我來說都不是什麼好結果。」李正有些無奈的說道。

  「李正，你敗了。」我說道。

  「敗了？你此刻在我的手中，我隨時可以殺了你，怎麼能說我敗了呢？」

  「正如你所說，如果你殺了我，你也活不成的。以命換命，這根本不是你和我對決的目的，你死了，就代表著你徹底失敗了。如果你不殺我，時間到了，依然是你敗。所以，以現在的情況而言，不管你怎麼做，都是會失敗的。」

  李正一陣沉默。

  「怎麼，你不會不認吧？」

  「既然定下了決戰，那自然是要認的。可是，現在我並沒有敗，為什麼要認？」李正冷笑著問道。

  「這麼騙自己，有意思？」我不禁搖了搖頭。

  李正看著我，深深的呼了口氣，「張科學，你分析的都差不多，就現在的形勢，我的確是輸了，輸的很徹底。就算我此時用你作為人質，逃離這裡，也沒有什麼用。我要想再對你出手，恐怕已經沒有機會了。不過，有件事你要清楚，就算我失敗，也不代表就是你成功了。我現在殺了你，你也一樣是失敗者。」

  「那這場對決，還有意思嗎？李正，你和我對決，為的難道就是兩個人同歸於盡嗎？那你幹嘛還弄這個對決？如果你自認失敗，是不會殺我的。」我說道。

  「你這麼有自信？」

  「不是有自信，是相信你不會那麼做。」

  「相信。呵呵，真是讓我驚訝，你竟然會相信我？張科學，以前我覺得你有些內向，木訥。看起來是個老實巴交的孩子。現在看來，又是我看錯了。你的嘴皮子竟然這麼溜，說的我都有些佩服你了。而且你的狡猾程度，也讓我驚訝不已。」

  「這算是誇獎嗎？」

  「當然。你知道嗎，在這個世上，我只真心的誇過三個人。一個是沈艷麗，沈艷麗的辦案能力非常強，這也是為什麼我要破格提她做一隊隊長的原因。一個是周浩，以前我就覺得他聰明，現在更不用說了，你應該已經感受到他的聰明程度了。另外一個就是你了。我這個人很有自信，不管對付什麼樣的對手，我都很有自信。可是碰見你，我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哈哈，能讓傳奇的李正李總隊這樣，真是我的榮幸。」我大笑道。

  「張科學，我服了。這一次，我真的是服了。」

  「服了？也就是說」我眼睛一亮，興奮的看著李正。

  「我認輸了。」李正終於說出了這句讓我萬分激動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