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連環毒計（二合一）

  老八摔在地上，暫時緩不過勁來。狙擊手四哥，被我擊斃。局勢，瞬間扭轉了過來。可是，扭轉局勢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我渾身不自主的顫抖起來，跌跌撞撞的跑向了沈艷麗。看著倒在血泊中的沈艷麗，我的心在抽痛，我的心在滴血。我咬著嘴唇，跪在了沈艷麗的身旁，輕輕的抱起了她。沈艷麗閉上了眼，臉上還殘留著一絲微笑。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抱著沈艷麗，痛聲說道。我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

  可是沈艷麗回答不了我這個問題了，永遠回答不了了。

  「混蛋！混蛋！」老八罵了兩句，吃力的想要爬起來。

  我放下了沈艷麗，靜靜走到了老八的身邊，一腳踩中了老八的腦袋。隨後我從兜里拿出了彈夾，換好，對準了老八的胸口。

  「砰砰砰！」

  我接連扣動了扳機，槍聲不斷響起，在廠房裡面迴蕩。

  老八被擊中兩槍就一動不動了，可我還是在一直開槍，一直到子彈被打光。我從來沒有想過，我竟然會如此的殘忍。可是我的心裡，沒有半點的彆扭，只有無盡的恨意。

  殘殺了老八，我感到渾身一陣無力，癱倒在了地上。我看著廠房裡面的慘狀，一陣失神。

  ————

  凌晨三點。

  我坐在急救室的外面，看著牆壁，一陣發呆。

  解決完了老八，我撥打了120。幸好我有警察的身份，市一院重視了起來，速度來到了廠房，將沈艷麗和二胖帶回了市一院。四個亡命之徒死的不能再死了，所以沒有帶回去。至於沈艷麗，醫生已經確定她死亡了。是我堅持，他們才把沈艷麗帶到了醫院。不過，沈艷麗的確是沒有救了，只能放在了停屍間。

  現在急救室裡面，躺著的是二胖。醫生說了，子彈雖然沒有擊中二胖的心臟，但二胖依然有很大的生命危險。此時二胖已經動了一個多小時的手術了，醫生還沒有出來，這讓我更加的擔心了。

  說實話，我後悔了。二胖的傷，沈艷麗的死，讓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和悲痛中。如果當初我不答應二胖的請求，並且阻止他，也許現在他就不用身受重傷，生死不明。如果我沒有參與到這件事中，說不定沈艷麗也不會為了我而香消玉殞。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小張。」幾道身影來到了我的身邊。

  「郭隊？」我看到來人，不禁一愣。

  「傷者怎麼樣了？」郭隊問道。

  「情況還沒有穩定下來。」我沉悶的說道，「郭隊，沈艷麗她」

  「我都知道。唉，你說你們.算了，你們的事情我不想說，也不想知道。小張，跟我走一趟吧。」郭隊嘆了口氣說道。

  「走一趟？」我疑惑的看著郭隊。

  「我們接到報警，說你涉嫌殺害了四個人，所以我們要帶你回去調查。」郭隊說道。

  「什麼？郭隊，那四個人是歹徒，綁架了」我有些焦急的說道。

  「小張，別說了。」郭隊打斷了我，「我說過，這些事情我不想知道。我抓你，也是公事公辦，你配合一些，不要讓我為難好嗎？」

  「我」我滿臉的苦澀，不知道該說什麼。郭隊是一個老油子，他在警隊也純屬混日子。就算我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他也只會一笑而過。

  「跟我走吧。」郭隊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他沒有給我戴手銬，可是那幾個跟他來的警員卻是將我圍住了。我明白，他們是怕我跑了。

  這種情況，我還有什麼辦法，只能乖乖的和郭隊離開了。一路上，郭隊也沒有跟我說話。而且他並沒有將我帶回市局審訊，而是直接把我關在了看守所。這讓我很是疑惑，如果真是為了殺人案，為什麼不連夜審訊我，卻把我扔在了看守所？

  「郭隊.」我不解的看著郭隊。

  「抽菸嗎？」郭隊拿出了一盒大雲。

  「不抽。」

  「唉。」郭隊又是嘆了口氣，然後自己點上了一根煙，「小張，想必你也清楚，我只是在警隊混混日子，沒有你們年輕人這麼有幹勁。不過，我自問這麼長時間，我從來沒有害過人。這一次，是總隊讓我抓你的，我不傻，知道裡面有貓膩。可是這些事情，我不想管，也管不了。小張，也許我這樣做會害了你，我心裡很愧疚，希望你能原諒我。不多說了，我先走了，你好自為之吧。」

  我看著郭隊離開，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原來郭隊來抓我，是受總隊的命令。一跟總隊扯上關係，事情就肯定不會是好事的。不過我有些想不明白，總隊把我弄進看守所有什麼目的？難道他想關上我幾天？我們的對決還有一天多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裡，他殺不死我，不就是他輸了嗎？他這麼做到底有什麼意義？

  「喂，小子，新來的吧？」這時候一個洪亮的聲音在我旁邊響起。

  我這才發現，原來這裡面關著的不只有我一個，還有三個人。說話的是一個大高個，身子壯實的很，一看就知道身手不錯。其他兩個人一左一右站在高個的旁邊，身位要靠後一些，看樣子，這個高個是三個人中的頭頭。

  「嗯，我是新來的，大哥有什麼事嗎？」我問道。

  「既然是新來的，規矩懂不懂？」高個冷聲說道。

  「規矩？什麼規矩？」

  「哈哈，大哥，這小子一看就是愣頭青，讓我好好教育他一下吧！」一個小胖子摩拳擦掌的說道。

  看他的樣子，我就知道他要對我不利了。我後退了一步，警惕的看著他們，「我知道監獄有規矩，新人要受欺負。可這裡是看守所，你們還要搞這一套嗎？別忘了，這裡可是有警察看著的。」

  「呵呵，警察？警察都去睡覺了，誰有空管你？」小胖子不屑的說道。

  我一愣，連忙回頭一看。本來外面有一個警察坐著的，可現在竟然不見了。我身上突然泛起了一陣冷意。沒有警察看管，這三個人不是可以為所欲為了？我的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可怕的事情。

  「這位大哥，該不會是有人讓你來對我下毒手吧？」我看向了高個。

  高個臉上閃過一陣驚訝，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我眯了眯眼，「你已經被我識破了，還繼續掩飾，有意思嗎？看你的樣子，應該是道上的。道上的人，可都是很痛快的。有仇有怨，或者受人指使，攤開說明，遮遮掩掩算什麼？」

  「呵呵，」高個笑了笑，「既然你這麼確定，我痛不痛快又如何？」

  「這麼說，你是承認了？」

  「這事情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我們的確是受人指使的。你很聰明，不過此時這麼聰明並不是好事。有的時候，還是糊塗一些為好，可以減少很多的痛苦。」

  聽了高個的話，我的心裡墜到了谷底。我果然猜對了，這三個人是總隊安排來殺我的。現在看守所裡面沒有警察可以幫我，他們三個想要殺我，並不是什麼難事。畢竟我想要以一敵三，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先是讓四個亡命之徒綁架二胖，讓我不得不進入險境。如果我被殺，那正好，事情到此結束。如果我沒有被殺死，那麼李正就會讓人將我抓住，關入看守所，將我置於另一個絕境。這兩個計劃緊密相扣，誓要將我置於死地。看來，我還是小看了李正，沒想到他還能使出這樣的連環毒計！

  「是李正指使你的？」我問道。

  「你心裡清楚就得了，不用說出來。」高個說道。

  「看來真的是他。呵呵，不知道他有沒有告訴你們，我的身份。」

  「你的身份？你有什麼身份？」

  「我是刑偵一隊的刑警。」

  「刑警？」高個的老弟明顯嚇了一跳，面面相覷。

  「一個被關進來的警察，有什麼可怕的？」高個不屑的說道。

  我心中一凜，看來警察的身份是唬不住他們了。我想了一下，然後說道，「你們認識羅風嗎？我和羅風可是很要好的朋友。」

  「閻羅哥？怎麼可能，你一個小警察，怎麼可能和閻羅哥有關係？」小胖子驚訝的說道。

  「我的好兄弟是羅風的堂弟，關係很不錯。我和羅風也是共患難過，當初我們就是差點被李正殺了。我明白，羅風是S市道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你們覺得我一個小警察，沒有能力和羅風攀上關係。不過，我說的話都是真的，就連羅風的小弟都要喊我一聲張哥。」

  「大哥，怎麼辦？如果他真的和閻羅哥認識，那可就麻煩了。」小胖子低聲問道。

  高個臉色凝重的看著我，而我則是十分緊張的看著他。和他們三個打，我根本不是對手，只有死路一條。所以我只能依靠自己的嘴皮子了，希望可以說動他們。就算沒有說動，挑撥一下也很好。只要他們有所猶豫，我才能有所機會。

  「哼！羅風又如何？在道上他的確很厲害，可是我們背後也有人，根本不懼怕他！」高個大聲說道，像是在給自己壯氣。

  「呵呵，你們真是太天真了。」我笑了一聲，然後嚴肅的看著他們，「李正是什麼人？他是刑警隊總隊長，不過這個稱呼，前面要加一個暫時了。我是一個警察，可他千方百計的想要殺死我，難道你們就看不出一些問題嗎？他是一個壞警察，惡行很快就會被揭露。也就是說，他很快就要自身難保了。你認為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給你撐腰嗎？」

  「不可能，你們根本動不了他。」高個立刻反駁道。

  「如果我們動不了他，那他為什麼非要置我於死地？正是因為我手上有證據，他才打算毀屍滅跡。只是很可惜，這些證據已經被我提交了上去。很快，李正的惡行將會昭然於天下。到時候，他自顧不暇，還有時間關心你們的死活？我可以告訴你們，這次事情你們不管做的怎麼樣，李正都打算要捨棄你們了，說到底，你們只是棋子而已。」

  「這」小胖子猶豫的看著高個。

  「哼！不用怕，這臭小子只是在虛張聲勢而已。」高個說道。

  「虛張聲勢？你們三個不傻吧？我是不是虛張聲勢，你們應該有個理性的判斷。而且，對於殺我，你們也應該好好的考慮一下。一旦我死了，黑白兩道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也許你們不怕警察，可是你們不怕羅風嗎？道上的手段，想必你們比我更清楚。好好想一下吧，殺我，到底值不值？」

  「那我們該怎麼辦？」小胖子很是擔憂的問道。

  「這件事我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過，只要你們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不要對我不利。」我說道。

  「哼！痴心妄想！」高個冷聲說道，「你們兩個也是糊塗了，這個臭小子明顯是要自保，才編了這麼多的廢話。你們還真信了？聽我的，現在就把他幹掉，以免夜長夢多。」

  高個說完，就要撲過來，可是小胖子兩人沒有什麼動靜。看來我這些話，還是鎮住了他們。

  「等等！」看著高個撲過來，我一邊向旁邊躲去，一邊對著高個喊道。

  「等你大爺，我可不想聽你的廢話了！」高個一撲落空，伸出長腿就踢向了我。

  「廢話？你拍著良心問，我說的是廢話嗎？」我雙臂一合，擋住了高個的腿鞭。不過，高個的力量還是很大的，不但讓我的雙臂一陣發痛，還迫使我退後了好幾步。

  「你們兩個還愣著幹什麼！給我抓住他！」高個對著小胖子他們吼道。

  「大哥，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我們的處境不就是很危險了嗎？」小胖子說道。

  「你聽他的話？」高個怒聲說道。

  「不是聽我的話，而是聽從自己的內心。如果他們不想死，自然是不會和我動手的。」

  「可惡！我真是大意了，沒想到你嘴皮子這麼厲害。」高個咬著牙說道。

  「這件事不怪你，怪就怪在李正沒有和你說明我的狀況。你們知道我是為什麼被抓進來的嗎？」我看了看他們的神色，然後繼續說道，「看你們的樣子，應該是不知道的。我可以告訴你們，是李正，安排了四個亡命之徒將我的兄弟綁架了。我只能去救我的兄弟，結果落入了他們的圈套中。可是，最後還是我沒有事情，而他們四個，則是全部被我殺死了。」

  「你殺了四個人？」高個凝重的看著我。

  「那是他們自己找死，我只是順帶幫了他們一下。不知道你們三個，要不要找死。我不知道李正許諾給了你們什麼，可是沒有命去享用，給你們什麼都沒有用。」

  「哼！這些廢話你還是不要說了，我不會上你的當的！」高個冷喝道。

  「上當？呵呵，我只是讓你明智一點，不要再執迷不悟，被李正利用。如果你真的對李正這麼死心塌地的。那你就動手吧，不過，你還是別難為這兩位大哥了。你要送死，沒人攔著，可你不能拉著他們送死啊！」我說道。

  「就是。」小胖子小聲說道。看來小胖子和另外一個小弟，都是挺怕死的。

  「哼！我真是後悔，拉上了你們兩個慫貨！」高個生氣的說道，「行，你們怕死，那就在一旁好好的看著。就算沒有你們，我照樣能殺了這小子。」

  高個說完，迅速的向我撲了過來。

  我心裡本來還是稍微有些高興的，畢竟有兩個人被我連唬帶騙的，不敢動手了。現在只有一個高個，形勢已經扭轉了很多。可是看到高個的兇猛樣子，我的心裡就再也高興不起來了。雖然少了兩人，可我依然不是高個的對手啊！

  面對高個的攻擊，我連忙向著一旁躲去。可是這一次，他的速度太快，我沒有躲避掉，被他抓住了肩膀。

  「去死吧！」高個大吼一聲，然後用力一甩。他的力量太大了，一下子就將我甩了出去。

  我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渾身上下就像散架了一般，疼痛不已。我咬了咬牙，想要爬起來，可是這個時候，高個來到我身旁，狠狠的踢了我一腳。我的胸口遭到重創，差點喘不過氣來。這高個的力量太強了，我別說反抗了，擋都擋不住。

  「呵呵，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呢，原來只有嘴皮子上的功夫！」高個譏諷道。

  「咳咳。」我咳嗽了兩聲，然後看向了小胖子他們，「如果你們能幫我，李正答應給你們什麼，我給雙倍。」

  「他們敢！」高個爆喝一聲，然後他冷眼掃視了一下小胖子兩人。

  小胖子兩人對視一眼，隨後一起縮到了牆角。他們招惹不了羅風，更不能招惹高個。思來想去，還是離遠點為好。

  我臉色一灰。如果沒有小胖子他們的幫助，我根本不是高個的對手。如此一來，我的處境可就危險了。

  我還想要說些什麼，來爭取小胖子他們的幫助。可是高個不給我機會了。他的右腿抵住了我的後背，雙手拿著剛脫下的衣服，狠狠的勒住了我的脖子。

  窒息感越來越強烈，我的眼神越來越渙散。

  我，難道要死在這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