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亡命之徒（二合一）

  「混蛋！」我暗罵了一句，然後用槍指向了老八，喝道，「不許動，否則我就開槍了。」

  老八看了我一眼，吊梢眼露出了惡毒的目光。他並沒有聽我的話，而是向我撲了過來。我心裡一緊，有些慌張，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開槍吧，可是我和老八隻是初次見面，不清楚他到底是什麼人。我們做警察的，也不能不分青紅皂白的隨便開槍殺人。不開槍吧，老八已經撲了過來了。

  這時候沈艷麗迅速擋在了我的身前，手中的匕首刺向了老八。我鬆了口氣，老八可以不顧忌我的槍，但總不能不顧及快要擊中他的匕首吧？可是，隨後我就愣了一下，特麼這老八還真不顧及啊！

  老八見到沈艷麗的匕首，竟然沒有任何的後退。他的身手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好，根本沒有躲過沈艷麗的攻擊。在我們驚訝的目光中，匕首刺進了老八的肚子。

  我的腦子有點蒙，這老八是不是傻？不過，當我看到他臉上的猙獰時，我突然明白了過來，這老八根本不是傻，而是有意為之。果然不出我所料，老八雖然被刺中，可他也是趁機縮短了和沈艷麗的距離。他的右手從腰間一抽，一道寒光飛出，迅速襲向了沈艷麗。

  沈艷麗嚇了一跳，連忙後退。可是她後面就是我，她一後退，直接撞到了我的懷裡。這一下，她被我擋住，根本無法躲避了。

  「砰！」

  寧靜的夜，被一聲槍響撕破了。

  眼看老八就要得手，我只能開了槍。不過，我還是沒有攻擊老八的要害，而是打的他的右臂。老八的右臂被擊中，手中的短刀掉在了地上。沈艷麗的經驗豐富一點，迅速欺身而上，一個膝撞擊在了老八的胸口上。借著老八受痛縮身子的時候，沈艷麗一記手刀劈在了老八的脖子上。老八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沈艷麗，你沒事吧？」我關心的問道。

  沈艷麗搖了搖頭，然後說道，「剛才那種情況，你應該果斷開槍。」

  「這」我張了張嘴，隨後苦笑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我知道沈艷麗說的對，剛才那種情況，如果我不果斷的話，很容易將自己置於極其危險的境地。

  「我知道你心裡有負擔，畢竟殺人可不是什麼高興的事情。不過你可以放心，以剛才這個人的表現來看，他們的身份肯定不一般。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應該是亡命之徒。只有這種人，才會不惜以命換命的來殺別人。」沈艷麗說道。

  「什麼？亡命之徒？」我驚道。

  「其實也沒有什麼奇怪的。總隊可是要殺我們，所以他找來的人，必然是能下手殺人的人，而且不能是新手。他在S市混跡這麼多年，能找來幾個這樣的亡命之徒，其實並不是很難。」

  「如果他們都是亡命之徒，那我們豈不是麻煩了？」

  「說麻煩也麻煩，說不麻煩也不麻煩。如果總隊找來的不是亡命之徒，我們打起來倒是畏手畏腳的。可是，如果是這樣的人，那我們就不用太顧忌了。」

  「沈艷麗，你的意思是，我可以開槍？」我皺了皺眉。

  「外面這兩個人實力不怎麼樣，才會被我們這麼容易制服。可是裡面的，恐怕就不那麼好對付了。聽這兩人的話，在裡面應該還有兩個他們的同黨。這兩個人已經收到了警報，肯定有所防備。而且總隊既然讓他們來殺我們，估計也會給他們幾把槍的。所以接下來，如果你還是有所顧慮，那麼死的可能就是你了。」

  「這我明白了。」我握緊了手槍。

  沈艷麗說的不錯，如果對方也有槍，稍有不慎，我就會一命嗚呼的。我不想殺人，可是我更加不想死。

  「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負擔。殺了他們，也許正是為民除害呢。」沈艷麗拍了拍我的肩膀。

  「嗯。不過，現在裡面的人已經收到了警報，而且剛才的槍聲，也暴露我們有槍的事情。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我問道。

  沈艷麗想了想，然後說道，「這的確是個問題。現在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了，二胖就在這間廠房裡面。可是敵人顯然早有準備，再加上現在裡面一片漆黑，對我們十分的不利。所以我們只能秘密潛入到裡面，伺機下手。」

  「秘密潛入？」我聞言搖了搖頭，「既然敵人早有準備，我們怎麼能秘密潛入？一旦被發現，恐怕我們就凶多吉少了。」

  「我明白。兩個人一起潛入，的確困難很大。」

  我一愣，「你的意思是，我們分開？」

  「不錯。我從正面堂堂正正的進入，而你則是迂迴一下，趁著我吸引他們注意力的時候，潛入裡面。然後相互配合，將他們拿下。」

  說實話，對現在這種情況而言，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可我聞言卻是搖了搖頭。

  「不行。」我說道。

  「為什麼？」

  「從正面進入實在太危險了。沒準你一進去，就被他們殺了，還談什麼吸引注意力？就算他們不殺你，你又怎麼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別以為你是女人就方便，他們是亡命之徒，不吃這一套。再說了，以我的能力，不見得能夠保證完美的潛入。到時候出了問題，咱們兩個都完蛋！」我說道。

  「那你是什麼意思？」

  「換一下。」

  「換一下？你是說你從正面進入，我趁機潛入？不行！這樣對你來說太危險了！」沈艷麗立刻否決道。

  我看著她，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在這關鍵的時候，她的心裡還是非常關心我的。

  「你再這麼笑，信不信我讓你永遠笑不出來？」沈艷麗惱怒的說道。

  「呃好，我不笑了。」我連忙說道，「沈艷麗，我說這些都是認真的。而且這也是最好的處理辦法。我手上有槍，就算遇到危險，我也能反抗一下，不至於成了活靶子。而你拿著匕首，不適合正面相抗。所以這潛入的工作，還是需要你來做。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發揮出最強的戰力。」

  「這」沈艷麗猶豫的看著我。

  「好了，計劃就這樣吧。天色越來越黑了，如果再拖下去，對我們將會更加的不利。你準備一下，我們速度開始行動吧。」我說道。

  「好吧，那你千萬要小心。」沈艷麗無奈的說道。隨後她便是順著廠房的牆，向著一旁走去，不過她走了兩步就停了下來，輕聲說道，「張科學，你一定要活著，否則，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

  我心裡一暖，臉上露出了溫柔的微笑。

  ————

  「吱呀！」

  我推開了厚重的大門。不過我並沒有進去，而是在一旁貓著，偷偷的觀察著裡面的情況。不過裡面實在是太暗了，我根本看不清。

  「喂，你們別躲了，出來吧。」我對著裡面喊道。

  裡面並沒有任何的回應。

  「行了，你們就別再躲了。你們這兩位兄弟，已經出賣了你們，把你們都供了出來。」我再次喊道。

  「不可能，他們絕對不會.」一個聲音不滿的大喊道。不過這個聲音說到了一半就停住了，像是被什麼東西捂住嘴了一般。

  我暗自笑了笑，看來這群人的智商並不是很高啊！

  「我沒說他們是故意出賣你們的，是他們不經意間的談話，暴露了你們。喂，兩位大哥，雖然你們受人指使要殺我，可我卻沒有想對你們不利。你們這兩個兄弟，都是被我打昏了。剛才開了一槍，也只是打掉了你兄弟手中的短刀。我很有誠意，希望你們也帶點誠意，給個機會，咱們好好聊聊。」

  「你想聊什麼？」一個聲音響起。這個聲音不同於剛才的那個，比較沉穩。我一聽，就斷定這個說話的人就是這四人中的老大了。

  「就聊聊你們殺我這件事。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要聽李正的指使來殺我？是為了錢，還是為了什麼？如果是為了錢，那好說，你開個價，我盡力滿足你。如果不是，那請告訴我，你們到底是為了什麼？」我問道。

  裡面沉默了一會，聲音才再次響起，「錢，我們自己會想辦法，不用李隊給。我們要的是在S市有一席立足之地。想必你也看出來了，哥幾個可不是什麼善茬。我們手上都是有命案的，被通緝了很久。現在我們到哪裡都不能立足，如果不是李隊收留我們，恐怕我們早就被槍斃了。」

  「立足？呵呵，那我只能說，你們找李正，還不如找我呢。我的朋友是局長的兒子，你們想要不引起警方的注意，那就是我朋友的老爸一句話的事情。而且在S市道上，我可是和羅風的關係非常好。你們要想立足，必然要經過羅風他們這些道上的大佬同意，否則你們就算背後有李正，也站不穩腳步。大哥，這些東西，你應該比我清楚吧。」

  「你說的的確不錯，這些我也想過。可是，李隊等於使我們的救命恩人，我們怎麼可以背叛他？」

  「呵呵，恩人？你太天真了，他不過是想利用你們罷了。不知道李正有沒有把我的身份告訴你們。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們，我是警察，市局的刑警。你們想想看，如果你們殺了刑警，你們還活的了嗎？別說警方，就算是李正，都會捨棄你們的。我敢斷言，你們如果殺了我，成功的完成了李正交代的任務。那麼他的下一步計劃，就是殺了你們。」

  「大哥，他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閉嘴！」老大呵斥道。聽他的聲音，很是煩躁，看來我的這些話起到了相當大的作用。

  「我知道，大哥你是重情重義的人。李正對你有恩，你為他做事，也是應該的。不過，有些事情也要看實際情況的。如果你真的這麼做了，就是把兄弟們逼上絕路。為了所謂的恩情，就害死你所有的兄弟，你認為值嗎？」我趁機加了把火。

  這一次，裡面的老大很久沒有說話。我知道他在思考，在衡量得失。所以我沒有打擾他，而是靜靜的等待著他。這也正合我的心意，這樣一來，我就能拖更長的時間了。

  「如果我放棄殺你，我能得到什麼？」老大開口了。

  「你能從李正這邊得到什麼？我能很明確的告訴你，在我們這邊，比你在李正這邊，只多不少。」我承諾道。

  「此話當真！」老大心動了。

  「李正是壞警察，我是好警察。你們能夠相信壞警察的話，為什麼不給我這個好警察一點信任呢？」

  「好，那我信你！你進來吧。」老大說道。

  「這」

  「怎麼？我信任你，你不信任我？」老大不悅的說道。

  「怎麼會呢？」我笑了一聲，然後慢慢走了進去。手中的槍已經放在了腰間，隨時準備拔·出來。其實我根本不想進去。可是話已經說到了這裡，我不進去就有些不像話了。

  廠房裡面，並不是那麼漆黑了。老大他們應該是真心想和我合作，所以打開了兩盞燈。這兩盞燈都不是很亮，一個在我頭上，借著微弱的光芒，可以看清楚周圍的情況。一個在廠房中間的位置。燈光下，一個胖子正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

  這個胖子，正是二胖。

  二胖此刻被綁的結結實實的，嘴上還塞著布。看他的樣子，並沒有受到什麼虐·待，我也是放下心了。在二胖的兩邊，各站著一個人。右邊的是一個大漢，身材很是魁梧，不過他的樣子有些呆傻。他的狀態充分體現了一句話，「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左邊的是一個個頭不高的中年男子，看他臉上沉穩的表情，應該就是老大了。

  「張警官，我和兄弟們，都指著這單生意翻身呢。我可以按照你的意思，選擇和你合作。把這個人放了，就是我們合作的誠意。可是你的誠意，不應該只是口頭上的吧？」老大說道。

  「大哥，你想要什麼誠意？如果是錢的話，我立刻聯繫人給你打到卡上。如果是其他的，你儘管說，我能辦到的，都會給你辦的。」我痛快的說道。

  「我要的誠意很簡單。我知道，張警官手中是有槍的，你只要把槍扔到一旁，我就相信你的誠意了。」

  「什麼？」我渾身一震，皺著眉頭的看著老大。

  「張警官，既然已經合作了，你將手槍扔掉很為難嗎？還是說，你所謂的合作，只是一個幌子？如果是這樣，那就不要怪我們無情了。」老大拿出了槍，抵在了二胖的太陽穴上。

  「大哥，你誤會了，我並沒有為難，只是覺得這有些多此一舉罷了。不過，既然大哥有所要求，那我照辦就是。」我笑了笑，然後將腰間的手槍拔·出，隨手一扔。

  「很好。」老大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樣，我就能放心大膽的與張警官合作了。不過，有一件事我很疑惑，不知道張警官能不能回答我？」

  「什麼事？」

  「李隊和我們說的，可是兩個人，一個是你，一個是沈艷麗。你現在已經出現了，那沈艷麗呢？」

  我心裡一緊，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問起沈艷麗的事情。

  「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這個道理，大哥應該明白吧？這次你們綁架了二胖，引我來這裡，對我來說是兇險萬分。不誇張的說，來了這裡，我很難安全的回去。如果我們兩個人同時來，都栽在這裡，那還怎麼對付李正？所以沈艷麗沒有來，她在忙著對付李正。」我自然不能告訴他實情。

  「哦？是這樣？」

  「大哥還有什麼疑慮嗎？」我問道。

  「疑慮沒有了，不過我倒是有句話想對你說。」

  「什麼話？」

  「不要把別人當成傻子。」老大淡淡的說道。隨後他猛然舉起了手槍，對著我就連續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

  我有些懵比。剛才不是還聊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間就對著我開槍了？這些問題讓我很是疑惑，可是我沒有時間細細考慮這些問題了。在老大抬手的時候，我就覺察到了不對，連忙向著一旁撲去。

  「噹噹當！」

  子彈擊在了鐵架子上，發出了令我膽寒的聲音。我連忙躲到了旁邊製造配件的機器後面，心有餘悸的查看了一下身體，發現沒有彈孔，才稍微緩解了一下心臟的緊張。

  「跑的倒是挺快，可是，你又能跑到哪去？」老大不屑的說道。

  隨後，老大和大漢兩個人，同時開起了槍，目標自然是我。而我則是抱著頭，一動都不敢動。沒辦法，這台機器不算很大，剛好能夠遮住我。如果我亂動，肯定會被亂槍擊中的。

  我找的這個掩體不錯，子彈不是擊在機器上，就是從我身邊划過，我在槍林彈雨中，暫時沒有什麼危險。不過，我心裡的恐懼一點都沒有減少。老大和大漢肯定不傻，一會就會繞到我的旁邊，到那個時候，我就算插上翅膀也跑不了了。最鬱悶的是，我現在手上也沒有槍了，現在的情況，就和瓮中捉鱉一個樣。

  我算是明白了，我太小看了這群亡命之徒。本來以為他們被我的三寸不爛之舌說動了，可事實卻是我被他們騙的一塌糊塗。智商被壓制，輸的真是毫無怨言。

  我鬱悶的苦笑了一聲。接下來，該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