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依現在就在太極雷宗之中,她會不會受到這件事的干擾?
「你在擔心白依?」劉哥問道。
「是啊。處在事態的中心點,不知道對她有沒有影響。」我有些擔憂的說道。
「這個你不用擔心,太極雷宗關於長老被殺之事,並沒有表態。或許他們有所察覺,是背後有人在挑撥佛道兩門的關係。所以白依在太極雷宗之中,還是很安全的。」劉哥說道。
「挑撥佛道兩門的關係?劉哥,是不是通天教在幕後指使?」我沉聲問道。
「不錯。」
「通天教為什麼這麼做?」
「這和通天教的計劃有關。我們馬上就要有所行動,在我們的行動之中,不能被佛道兩門打擾。為了防止這種可能性,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佛道兩門打起來,無暇顧及我們這邊。」
「通天教也太小心了吧?佛道兩門,不見得能夠發現通天教的計劃吧?」
「小心駛得萬年船,這正是通天教的可怕之處。」劉哥有些煩惱的揉了揉額頭,「其實我之前還在想,要不要在通天教行動的時候,通知佛道兩門一聲。現在看來,通天教早已經有了準備。或許我們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利用和你接觸的那個神秘組織。」
「通天教要有什麼行動,劉哥現在弄清楚了嗎?」我問道。
「沒有。天地護法很謹慎,並沒有透露任何的信息。」
「那我們應該怎麼做?難不成,真的要去殺覺心大師嗎?我先聲明,我可下不去手。」我凝聲說道。
「我又何嘗不是呢?對於大惡之人,我殺起來都不帶眨眼的。可是這種佛道高僧,我也下不去手。不過,我們又有什麼辦法?如果不殺,會引起通天教的注意。如果失敗,會引起佛道兩門的察覺。不管哪一種結果,都對我們相當不利。」
「你有沒有想過,和覺心大師商議一下呢?」沈艷麗這時候說道。
「我想過很多次,可我還是否定了這個想法。如果我將真實情況告訴覺心大師,覺心大師一定會和我們合作嗎?就算他答應合作,一定不會背叛我們啊?一旦其中出現一點紕漏,我們根本承擔不起後果。所以最為穩妥的方式,就是殺了覺心大師。」
「你的殺氣怎麼這麼重?」沈艷麗不悅的說道。
劉哥滿臉的苦澀,「但凡我有一點選擇,我也不會這樣的。」
「我試試吧。」我說道。
「你試試?」劉哥有些遲疑的看著我。
「我和覺心大師有過接觸,或許,他能夠信任我一些。」
「這」
「讓我試試吧。」我懇求道。
「好吧。」劉哥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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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台山,佛光寺。
再次來到這裡,我沒有了之前的感嘆。這裡濃郁的佛氣,對我來說無疑是一種傷害。我已經盡力的隱匿自己的陰氣,但還是深受佛氣的影響。說實話,如果不是有任務在身,我是不會來這種地方的。
我躲避著人群,左拐右拐,順著記憶,獨自來到了一間偏僻的禪房。
看著禪房,我有些猶豫。和覺心大師接觸後,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我根本無法預料。如果迫不得已,我終究還是要殺了大師。
「吱呀!」
禪房的門突然自己打開了。
「客人已登門,為何不入?」覺心大師的聲音響起。
我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然後進入了禪房之中,坐在了覺心大師的對面。
「昨日打坐,忽入夢境。遇佛祖,佛祖雲,當歸。由此知曉,大限將至。但我沒有想到,會是施主。」覺心大師輕聲說道。
大限將至?難道覺心大師已經有所感覺,自己要死了嗎?
「覺心大師,我有事想要與大師相商。」我說道。
「施主但說無妨。」
我想了想,然後將通天教的事情告訴了大師。而我這次的來意,也沒有任何隱瞞。
「施主的意思,我明白了。」覺心大師點了點頭。
「大師,此時佛道兩門就要開戰,通天教坐收漁翁之利。這樣的結果,可是相當不妙。」我凝重的說道。
「施主是想要讓我做什麼?」
「以大師的威望,是否可以阻止這場爭端?」
覺心大師輕輕一笑,反問道,「為什麼要阻止?」
我一愣,很是不解的看著覺心大師,「大師,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想看到佛道兩門廝殺嗎?」
「不,出家人以慈悲為懷,我不想看到任何的爭端。不過,倘若我這時候出面阻止,那麼通天教定然會察覺到不對。到那個時候,通天教再使用什麼方法的話,就不是我們能夠應付的了。倒不如借用這次機會,給予通天教反擊。」
「什麼意思?」我有些搞不懂。
「這次佛道兩門的爭端,不單單是佛道兩門之間的仇恨。想必這些參與到爭鬥中的門派,有很多已經被通天教控制。為了讓通天教不起疑心,唯一的方法就是讓事態順著他們的意願發展下去。在他們掉以輕心的時候,佛道兩門聯合出擊,將會有奇效。」
「佛道兩門聯合?這要是打起來,怎麼可能還聯合?」
「我會修書一封,告訴幾位我相信的門派宗主,讓他們明面上爭鬥,暗地中聯合。一旦時機成熟,就會聯合到一起,對付通天教。」
我眼睛猛地一亮,「這倒是一個好辦法!大師不愧是得道高僧,想的就是周到。既然如此,我們就象徵性的對大師進行暗殺,大師裝死進入幕後即可。」
大師輕輕的搖了搖頭,「我必須要死。」
「什麼?」我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大師,這是為何?」
「通天教既然能這麼順利的讓佛道兩門產生如此大的衝突,說明他們的爪牙眾多。在佛光寺,我並不能確定沒有他們的爪牙。如果通天教沒有親眼見到我的屍體,是不會相信的。到時候,可能會對你帶來很大的麻煩。」
「可是.」
「佛家有雲,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已經活了如此之久,早已經將生死看透。倘若我的死,能夠為蒼生做一些貢獻,是我的榮幸。」
我咬了咬嘴唇,「大師,你為何如此信任我?難道你不怕我是在騙你嗎?」
「施主,從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確定你不是壞人。而如今,你身上的陰氣極重,但眉宇之間,沒有絲毫的煞氣。可見,你並非真正進入邪道。我相信我的直覺。」
「多謝大師信任。」我對著覺心大師深深的一拜。
「你要走的路,危險至極。你能堅持到現在,實屬不易。」覺心大師感慨道,「我能幫你的不多,以後,還需要你繼續扛著這樣的重責。希望你能堅持下去,不忘初心。」
「謹記大師教誨。」
「我修書之後,你帶著這些信件去找覺遠。覺遠性格暴躁,但他比我還要明事理。或許,他能給你很多的幫助。」
「覺遠大師不是不出山嗎?」
「再不出山,蒼生有難!覺遠雖然固執,不過,他是不會坐視這種事情發生的。」
我點了點頭。
「這些信件,就由覺遠去送吧。發誓不出山的他親自送這些信件,更能讓那些宗主重視。」覺心大師叮囑道。
「大師,我明白了。」
「稍等片刻。」
覺心大師有些顫抖的站了起來,在一旁取出了紙和筆,開始書寫起來。看著蒼老瘦弱的覺心大師,我的眼睛突然朦朧起來。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這句話的沉重,我此刻深有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