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解開心結
江沉月抓著應無渙手臂的手微微發抖，指節冰涼，似乎是將壓抑了許久的情緒爆發了出來：「憑什麼！憑什麼你一個人就替我決定了一切！」眼眶的淚不受控制般的翻湧而出。
「對不起。」應無渙帶著歉意的聲音低低的傳來，不敢看她的眼睛。
江沉月眼神對上應無渙額間的傷疤，原本已經湧上心口的怒意卻是突然消散了大半。她的滿腹情緒與應無渙的付出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她又有什麼資格朝他發脾氣。
江沉月輕輕的鬆開手，眼神從憤怒、怨懟、委屈、懊惱、愧疚、到最後的無奈。應無渙看著她眼中的光一點一點的暗淡下去，神色有些慌張。那隻被她鬆開的手逐漸收緊，骨節泛白，嘴唇緊抿，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江沉月紅著眼睛，看著應無渙，問出了心底最後一個疑問：「你當初說你已經定親，是故意騙我還是確有其事？」
應無渙眼神暗了暗。
「所以，你當真已經定親。」
江沉月的心突然沉了下去，即便是應無渙對她再情深似海，她也不會做那種奪人夫君之事。
江沉月看向雲兒，極力的壓制著喉頭的喑啞，「雲兒，將那片神魂渡給他吧，這本就是我該承受的，不必連累旁人。」
雲兒瞪大了眼睛，聲音提高了幾分，道：「旁人？合著我在這解釋了半天就得了這麼一句？你們明明是那麼相愛的兩個人，為什麼非要相互折磨啊？」
雲兒嘆了口氣，轉過身質問應無渙，道：「事到如今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什麼定親，你快說清楚，你喜歡的一直都月兒姐！」
江沉月微微顫抖著嗓音道：「不必再問了。無論未來的路有多難，我都會和他共同面對。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我都會陪他一起闖過去。可是他已經定親，我又有什麼資格站在他的身邊。」這句話似乎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胸口都跟著劇烈的起伏。
只在下一瞬間，江沉月便狠狠的撞進了應無渙的懷抱里。應無渙的手將她死死的環住，他身上冰涼無比，冷的江沉月心口都發麻。
應無渙低低的嗓音從頭頂傳了過來：「我喜歡的從頭到尾都是你，只有你！親事，是小時候母親為我定下的，我從未見過她，更不會喜歡她，這樁親事並非我所願。當初的荀草就是她解除婚約的條件，我從未喜歡過別人。在我心裡的那個人一直都是你，只能是你。」
江沉月感覺到脖頸後一滴溫熱的淚落下，順著皮膚直直燙進了她心中。兩顆心靠的極近，無盡的酸澀與感動湧上心口。
生在應家，應無渙的一生似乎都只是為了活著而活著，六年前本想無聲無息離開她的世界，獨自守著回憶如此一生罷了。
可是江沉月卻寧願冰封也不接受別人，六年的時間沒有讓他的思念減輕一分一毫。這份情反而隨著洶湧的痛，更深的刻入骨血。得知她醒來的瞬間，他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她，哪怕是偷偷藏身在蘇家的家僕之中，看到她安好便足矣。
應無渙心裡壓著無盡的苦楚，暗暗發誓即便以後他會滿手鮮血，即便以後他會弒兄屠弟，他都一定會活下去護她一世周全，陪她一生逍遙，對她珍而重之、視她如命。
看著相擁而立的兩人，雲兒終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們愛的太苦了，只希望從今以後，他們的所有苦難都能過去，永遠相守在一起。
……
裂魂刀在江沉月的額間划過，刀刃划過皮肉的瞬間仿佛一隻利爪刺入腦中在三魂七魄中隨意撕扯，生生從中將一片靈魄撕開。
額間的痛瞬間蔓延到四肢百骸，痛的每個毛孔都在嘶吼叫囂著，痛的幾乎暈厥過去，下一瞬卻又痛的直接清醒。直到那片殘破的靈魄被取出，她才無力的倒在地上，指節還在微微發抖，全身汗涔涔的一片。
應無渙趕忙將她抱在懷裡，衣袖輕輕的擦拭著她額間的汗珠。
雲兒將靈魄放入瓊鼎中，這一系列的動作做完了，才長長的舒了一口。將瓊鼎塞進江沉月的懷裡：「給你！好好拿著千萬不要再傷到了。爹說這個鼎可以養護他的靈魄，裂魂刀也給你了，等他的神魂復位，他就能擺脫現在這幅鬼樣子了。」
江沉月接過瓊鼎，點了點頭。
應無渙卻開口問道：「她額間的傷怎麼辦？」
雲兒白了他一眼：「怎麼，變醜了你就不要她了？」
應無渙被雲兒嗆的微微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這個意思。」
雲兒又白了他一眼：「不是就更糟！你連她有多大本事都不知道，還好意思喜歡人家？」
應無渙語塞：「……」
雲兒又白了他一眼：「她是江沉月好不好！這點傷還能難得倒她？除非她跟某人一樣根本不想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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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無渙又是一陣語塞。
江沉月看著雲兒的表情，突然輕笑：「不治也挺好。」
雲兒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看著江沉月眼睛裡的光，瞬間明白了她了意思，忍不住打了個激靈：「肉麻死了，受不了。」
江沉月低頭嘴角勾了勾，眼角眉梢都染著笑意。
仔細的看著手中晶瑩剔透的小鼎：「這是什麼寶貝，我在藥宗谷的時候怎麼沒見過。」
雲兒將裂魂刀塞進她手中，語氣中帶著無奈道：「你從藥宗谷走後沒多久，本以為他只是承受寒冰反噬即可，誰知道他自作主張又替你受了不世淨火。爹爹心道不好，就算再強的神魂也經不住烈火寒冰反覆的澆灼，所以爹就用了整整三年的時間才做了這個瓊鼎。」
江沉月眼裡都是感激之情：「師尊待我真的是極好。」
雲兒頓了頓，看著他們，道：「對了，爹爹讓我給你們帶句話：你不說，她便不知，人和人之間的距離都是自己親手推出來的。有一些東西錯過了，就真的一輩子錯過了。所以奉勸你們兩個彼此珍惜。」
（作者有話說：幸好她夠堅定，幸好她沒有妥協，幸好她知道了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