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顛倒因果,始青之炁

  第429章 顛倒因果,始青之炁

  其實剛才在安隱嘴唇微動的那一刻,言天承就已經撐不住了,如果他及時收手,此刻受到的反噬不會如此嚴重。

  但是他都看到那位出手了,實在不甘心放棄,硬是強撐著讓安隱施展完畢。

  結果蘇硯確實受了點傷,但看上去傷害不大的樣子,反倒是他自己受到了相當嚴重的傷勢。

  蘇硯心中也暗道了一聲:好險!

  方才他看似不落下風地和安隱對峙,實則心中十分緊張,已經隨時準備好應對【掌中佛國】,更不會逞強,準時準備讓素問和玉奴幫忙對抗。

  但讓他沒想到,甚至疑惑的是,安隱居然不用這一招,或者其他類似的大威力手段,而是誦念了一句佛家偈語。

  這是精神層面上的進攻,但凡蘇硯有一絲心志上的不堅定,現在他都已經淪為了大勢至的化身,將自己前半生的經歷,當做是對方的一場幻夢。

  夢醒了,一切自然也就結束了。

  按理來說,蘇硯當初面對大勢至本體投注的目光都未屈服,此刻一個化身再用類似的手段,哪怕因為身在大千世界的緣故,可以隔空施加力量影響,但是成功機率也很低。

  為什麼安隱不使用更直接的手段,他在忌憚什麼?

  算了,蘇硯暫時將這個問題拋在腦後,先解決眼前的敵人再說。

  「很是玄妙的運用,是我之前沒想過的,在因果之道這方面,道友還有何教我?」蘇硯手握長劍,氣勢如淵渟岳峙,竟然還要給言天承機會。

  言天承艱難擦去嘴角的血液,獰笑了一聲,「這樣又如何?」

  在他出聲的一瞬間,蘇硯胸口就冒出大蓬血花,心臟位置有股鑽心的疼痛,仿佛被什麼東西刺穿了一樣。

  可是言天承分明還沒動手,他只是剛剛直起身,不知從何處取出一把銀質匕首。

  蘇硯雙眼開始失去焦距,精神也有些渙散了起來,嘴裡卻喃喃念道:「因果律武器?顛倒因果?倒果為因?」

  因果律武器,這是蘇硯前世經常聽到的一個名詞,比如北歐神話中某把神槍就擁有這個屬性,它擲出後就一定會命中目標。

  以正常的邏輯來講,先有【投擲】才有【命中】,前者是起因,後者是結果。

  因果律武器的變態之處就在於:它是先有結果,後有起因;也就是先鎖定了【命中】,然後才進行【投擲】。

  既然結果已經是註定的,自然是怎麼投怎麼中。

  此刻蘇硯受到的莫名傷害,倒不是源於那把匕首的能力,而是言天承親身為他演示了一把什麼叫「倒果為因」。

  理論上言天承要先用匕首刺中蘇硯,他才會受傷。

  但是現在卻變成蘇硯先受傷,然後才有了言天承接下來的行動。

  當然,這方面的能力太過玄奧高深了,不是那麼容易駕馭的,不然言天承應該先確定蘇硯的結果是【死亡】,然後再來確定起因。

  只要言天承無法在短時間內,將他那把匕首捅到蘇硯身上,那麼蘇硯自然會恢復如初,因為製造「起因」失敗。

  即使如此,這項能力在戰鬥也算是相當耍賴了,還沒開打就先削弱對手,還沒砍就先貸款砍中,後續行動自然更加容易得手。

  言天承匕首剛出,正欲讓其化作無形遁光刺殺之際,虛弱的蘇硯隨手又斬出一劍。

  此劍一落,他身上的傷勢立刻消失,渾像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錯覺。

  這讓言天承錯愕了一下,「萬法皆消?」

  蘇硯搖頭,「仍是斬斷因果,你這能力還不成熟吧?因此而生成的因果之線也不穩固,隨手就被我所斬斷。」

  如果是對付不通因果之道的修士,言天承這一招還能占到不少便宜,但是對蘇硯沒用。

  見蘇硯還不主動進攻,言天承索性收起匕首,神色陰沉道:「你這是在拿我當陪練?」他終於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蘇硯微笑著反問:「不可以嗎?」

  難得遇到精通因果之道的修士,蘇硯覺得往後也很難遇到了,不在這方面「請」言天承多展示幾個能力,他以後要去向誰學習?

  當然,這麼做也有風險,哪怕蘇硯讓素問和玉奴幫自己壓陣,但是剛才安隱的「出現」完全不在預料之中。

  言天承冷笑一聲,「倒是我腦子糊塗了,一味地使用因果能力,反而是在拉近你我之間的實力差距。」

  「對於伱這種喜歡玩弄手段的不入流角色,就該用實力碾壓!」

  隨著話音落下,一縷縷天青色的元炁,從言天承體內散發而出,迅速瀰漫了整片空間。

  蘇硯的第一感覺是重,沉重,仿佛每一縷無形元炁都比一座高山還要重,要不是無暇月體的強度,隨著他的修為進境一步步提升,此刻蘇硯早已被壓趴在地上。

  這種感覺,有點類似於當年觀閱《混元八景真經》時,被重重混沌元氣所壓迫,但是實際感受卻遠超過當初十倍、百倍、千倍不止。

  花朝姐妹見此緊張地抱住彼此的手,她們見過言天承用這種手段,碾死過那些不聽從他命令的人,而且是一點點碾壓,看著對方哀嚎著痛苦死去。

  「始青之炁?」蘇硯反問道。

  始炁為青,其生於混沌之前,為太無之先,元氣之始。

  言天承沒有回答,青色元炁愈發濃郁,這給蘇硯帶來極大的負擔,全身骨骼喀喀作響,體內氣血奔涌咆哮,體表散發出淡淡月華,全力對抗重重重壓。

  要不是仙宮本體難以損壞,此刻殿中的黑曜石地磚早已被碾壓成粉末;與此同時,言天承的身影消失在青色霧氣中,蘇硯的神識也丟失了對他的感知。

  當然,兩人現在身處於玉奴切割出來的特殊空間之內,玉奴同步將自己感知到的共享給蘇硯,所以蘇硯間接捕捉到了言天承的身影。

  他正在操縱始青之炁重重凝結,想把蘇硯徹底滅殺於此地。

  隨著天青之色以蘇硯為中心重重迭加,「啪~!」過於沉重的元炁,甚至壓垮了無形的空間,致使蘇硯身周出現大片如同鏡子碎裂一般的紋路。

  蘇硯嘴角也隱隱溢出血液,連抬一下眼皮都極為費勁,但他依然在堅持斬出手中之劍。

  這一次卻是「萬法皆消」,也確實能將始青之炁,分解成無害的普通元氣,但是有些杯水車薪,真正被蘇硯劍法所「斬滅」的分量只能算是九牛一毛。

  由此可見第六境和第七境之間的差距確實巨大;素問見狀有些擔憂,但觀之蘇硯的表情依舊堅毅,因此暫時沒有動作。

  「啪啪啪~!」碎裂聲越來越密集,由於縹緲仙宮與洞天福地類似,內部自成空間,因此才有這種現象,如果是在域外虛空中交戰,蘇硯恐怕會被直直壓到無垠無底之處,永世不得見天日。

  事實上,蘇硯如果再不擺脫這種處境,他一樣被始青之炁鎮壓到脫離仙宮,直線墜落下去。

  渾身毛孔都滲出血液的蘇硯,艱難地再斬出一記「天地靖平」,試圖讓這重重元炁,乖乖服從自己的意志蟄伏下來,讓一切秩序掌控在他的手中。

  這同樣有效,但同樣杯水車薪,本質上是蘇硯和言天承之間的境界差距過大,對方出手之間自帶大道之力以及相應法則。

  化微劍法雖然在低境界時同樣有這種特徵,但畢竟蘇硯自身還未晉入那種玄妙的境界,威力自然大打折扣。

  另一邊,言天承穩占上風,表面上看是要全力置蘇硯於死地,暗中卻是在準備逃跑之事。

  他很清楚,冷月仙子不會眼睜睜看著蘇硯死亡,最後關頭必定會橫插一手,那時候便是他逃出仙宮的最佳時機。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言天承向來能屈能伸,這個仇來日再報!

  一邊繼續為蘇硯增加壓力,他一邊暗扣一物在手中

  蘇硯無奈一笑,終於動用了法寶,九品蓮台於足下綻放,開出二十七瓣嬌艷欲滴的花瓣,帶著千萬道瑞彩明霞~

  得此寶之力相助,蘇硯壓力稍輕,但是九品蓮台泛出的金色佛光、瑞彩明霞,仍是被重重元炁壓得嘎吱作響,看樣子撐不了太久。

  見此蘇硯沒有保留,直接動用本源明月之力,隨著古拙、寧靜,帶著萬世不移滄桑氣息的月光照射在蓮台上,蓮台立刻就穩固了許多,看樣子又能撐上很久。

  至於仙瞳,蘇硯早就收起,這項能力在未小成之前,對付同階或者弱於自己的敵人很好用,甚至能造成大範圍殺傷性效果,裝逼嚇人更是一絕。

  但是對上強於自己的敵人,不能說沒用,削弱效果還是有的,但是不划算,蘇硯還不如把本源明月之力用在更合適的地方。

  倒是言天承在暗中看得又驚又疑,對方體內照射而出的那股力量,品質高到不可思議,絲毫不在他苦修多年的始青之炁之下,甚至更加純粹。

  而且蘇硯動用了佛門法寶,這讓言天承生出不祥的預感,害怕對方忽然現出,當年在水月劍齋外的神秘強大狀態。

  因此言天承再無保留,只見他單手掐訣喝道:「咄!」

  本就重重凝結、層層迭迭壓在蘇硯附近的始青之炁,隨著言天承的喝聲忽然合一,凝為一座接天連地的仙山模樣,正是上古之時的不周山。

  形成不周之山後,始青之炁帶來的重壓,更是達到了一個恐怖的層級!就算有本源明月之力相助,九品蓮台都開始支撐不住、搖搖晃晃,表面泛出的佛光、明霞層層破碎。

  眼看自家相公危在旦夕,素問終於有些忍不住想出手,言天承暗扣手中之物,同樣死死盯著她那邊,隨時準備發動。

  蘇硯這邊,他一直在嘗試用自己的力量戰勝言天承,但可惜境界差距擺在眼前;在此之前他算是盡力了,那麼接下來,還是得動用一下「場外力量」。

  嗯,玉奴算是我降服的「寵物」,寵物也是主人戰力的一部分,蘇硯心安理得地安慰起自己。

  只見蘇硯表情忽地肅穆起來,「吾有一劍,出以揮五嶽,入以藏無間,下以制九陰,上以承青冥,請君一試!」

  這句話甚至穿透了層層屏障,讓外面的花朝姐妹都得以聽聞,然後她們就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原本言天承的身影,藏進青色霧氣後就消失不見,哪怕後面所有霧氣都凝成了仙山,但是言天承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依舊沒有現身。

  可是此刻,隨著蘇硯話音落下,靠近宮殿門口位置忽然噴灑出一片鮮血!

  隨即言天承身穿淡紫色華服的身影才顯現而出,他臉色極為難看地捂住胸口,嘴邊鮮血淋漓,明明身上沒有一處劍傷,但口中卻血流不止,傷勢竟似比之前被反噬還要嚴重。

  就連始青之炁凝結而成的不周之山都崩解了開來,可見神通的御使者狀態有多差。

  「這,這又是什麼劍法?」言天承艱難問道。

  剛才蘇硯每吐出一句,言天承就感覺心神被斬中一劍,而且每一劍都帶來不同的感受,眼前如見五嶽山川、無間地獄、九陰黃泉、青冥碧落。

  「心劍。」蘇硯單手持劍,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這自然是玉奴出的手,本來言天承這等第七境強者,心神沒那麼容易被入侵,但是好死不死,這傢伙逞強讓自己受到因果反噬。

  就在言天承初次吐血的那一刻,玉奴就趁他狀態最差之時埋下隱患,此時只不過是將之順勢引爆而已。

  花朝姐妹見到主人瞬間逆轉局勢,終於放下擔憂之心,心想主人果然還未盡全力,只是在戲耍對方而已。

  言天承隱約感覺到有哪裡不對,以蘇硯剛才表現出來的境界,為何這「心劍」的威力竟如此可怕?難道他還兼修了天魔神通?

  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言天承咬了咬牙,不能將手中這底牌留著對付邀月宮主那邊了,再拖下去,自己恐怕會被蘇硯慢慢磨死。

  始青之炁忽然又散成漫天霧氣,遮掩了所有人的視線,隨即言天承終於將扣在手中之物射出!

  那是一枚通體圓潤無暇的白色寶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