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長生教

  第250章 長生教

  郡王府門口,玉貞帶著趙燕兒回到此處,卻驚訝地發現,門口站著十二個頭戴斗笠,留長髮,身穿青色緇衣的修士。

  他們雙手合十,表情虔誠,口中誦念著古怪的經文。

  雖然一個字都聽不懂,但是趙燕兒一聽到就極為不適,她感覺腦袋裡仿佛有無數根針在攪來攪去。

  而且渾身上下的血肉、皮膚、骨骼,仿佛都要擁有自己的意識,要從她體內獨立出去,回歸到某個不知名的地方。

  這種感覺,竟莫名和之前在山洞裡見到那個血肉怪物時,有些相似,但給人的感覺要強烈而痛苦得多,也要瘋狂得多。

  玉貞立刻出手,封閉了弟子的聽覺,「寧神靜心,不要以神識感知他們的聲音。」

  好一會兒之後,趙燕兒才喘著粗心,慢慢擺脫了那種詭異的狀態。

  她心有餘悸地看向那些神秘修士,「師父,他們,他們難道是」

  玉貞點頭,她的眉頭不由得蹙起,「長生教他們居然也摻和進來了。」

  修行界中有魔道四擘,邪道六門的說法。

  前者分別為:血煞魔宗,長生教,不死軒,魔染宮。

  後者分別為:天問派,心欲門,無憂谷,萬毒谷,鬼王城,極樂洞府。

  其中長生教,哪怕在這些邪門外道當中,也是極為特殊的存在。

  他們更像是一個特殊的宗教,雜糅了道教和佛教的某些儀軌和知識,信奉的神祇則是「道」。

  雖然修士們普遍自稱為「求道者」、「求道之人」,認為自己終其一生,都在追尋天地中的冥冥大道。

  但是正常修士,都不會將「道」當做是有意識的東西來崇拜。

  長生教的人正是這種瘋子,他們認為「道」是世上最神秘的力量,它包圍著一切,遍及所有事物。

  他們還認為,「道」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動物,靜臥著,一動不動,三界六道的過去、現在和未來都在它龐大的身體內。

  而所謂的「悟道」,就是在向大道靠近的過程。

  只有虔誠地信仰「道」,不斷調整自己的身心狀態,最後才有機會回歸到【道】中,仿佛嬰兒回歸到母體,回歸到那最安詳、最無憂無慮、最永恆不變的狀態。

  而這種狀態,就被他們視作真正的「長生」,與道融為一體,平安,喜樂。

  不得不說,這教義聽起來很詭異,具體實現方法就更不是人了,長生教的教徒可以吞噬吸收他人的血肉,並且將這視為一種慈悲和施捨。

  畢竟你想想,既然長生教徒最後都是要回歸到「道」中的,你先回歸到他的身體裡,最後他再回歸到「道」的體內,這不是慈悲是什麼?

  當然,長生教中也有一些「清醒」之人,他們一開始就是為了變得強大才加入魔道宗門的,信仰說不上多虔誠,他們更習慣將這種行為稱為「獻祭」,這也是魔道的慣用伎倆了。

  總而言之,長生教不僅功法詭異,他們的弟子也十分難纏。

  一般同境界的修士,碰到他們沒有什麼克制手段的話,很難贏得了對方,更傾向於趁早跑路。

  因為要是你自負和對方纏鬥,斗到力竭再逃的話,萬一逃不掉,連遺體都不可能留下,那才叫一個慘。

  玉貞也沒料到,長生教的教徒會出現在洛陽,而且他們為什麼守在門口,只圍不攻?

  至於他們的具體境界,居然沒有一個低於金丹期的,這樣的十二個教徒結成陣法,連玉貞這等第六境的存在都要頭疼一下。

  同樣的情況,發生在洛陽各個世家的大門口,而且長生教之人都沒有主動進攻,只說為綺嚴武傳一句話:

  一刻鐘內結束洛陽動亂,請諸位耐心等候。

  當然也有不肯耐心的,實際上在玉貞師徒回來之前,鐵血郡王就曾派出手下試探。

  結果府內眾人見到了非人而恐怖的一幕,而且郡王派出去的手下,只剩下一堆破碎的衣物,被陰風捲走,再也沒留下任何痕跡。

  當蘇硯走到佛門隊伍前方之時,他才分別從綺瀧凰和明雲口中得知,長生教的人也摻和了進來。

  而且明雲面色很嚴肅,她說長生教絕對有第七境,甚至以上的存在到了洛陽,而且就在附近,只是暫時還未現身。

  原本還覺得己方形勢大優的蘇硯,內心一下子沉了下來,但是他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平靜看向綺嚴武一方。

  「在等我?」

  綺嚴武面無表情,微微點頭。

  綺禮季則是一手捂著胸口,用帶著怨毒和瘋狂的神色死死盯著蘇硯,他慘笑道:「蘇家小兒,當年讓伱活下來真是一個錯誤。」

  綺嚴武眉頭微皺,但是沒說什麼。

  反正都已經撕破臉皮了,那就任由這個不成器的侄兒繼續說下去,也算試探一下,這個令他極為忌憚,甚至寢食難安的大敵。

  蘇硯不見絲毫憤怒的神色,他淡然道:「當年蘇家之事,確實是你們幹的?」

  「而且你看起來,對蘇家一直懷有恨意,這又是為何?」

  要知道當年那場政變,蘇家始終保持中立的態度,兩邊誰也不幫。

  綺禮季咳了咳,他微微側頭,死死盯住綺瀧凰那張波瀾不驚的臉龐,「都是你們,都是你們讓我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朕的親妹妹篡奪朕的皇位,還有蘇文遠和蘇家。」

  「當時父皇彌留的最後那幾年,此女的狼子野心已經開始顯現,我親自上門,好言相求蘇文遠助我一臂之力。」

  「可是那個死老頭子,藉口說什麼【早已辭了將軍之職,不願摻和進皇位之爭】,無論如何都不答應,朕都那樣求他了,就差沒給他跪下來。」

  「到了政變發動之際,局勢最緊張,鬥爭最激烈之時,明明武將勢力已經絕大部分都倒向了朕,剩下的都是蘇家在軍中原有的嫡系,諸如鐵血郡王那一脈。」

  「於是我再次秘密前往蘇家,那時蘇文遠已莫名暴斃,朕還以為他的兒子會好說話一點,結果他居然連見都不見我!」

  綺禮季說到這裡的時候,怨恨之意幾乎快要從話語中溢了出來。

  「後面我之所以會輸,有你們蘇家一份功勞。話說得好聽,兩不相幫,在那種情況下,你們不幫朕,就是在支持那個女人!」

  蘇硯冷冷看著這個失敗者,其實換做當年他是蘇家的決策者,同樣會選擇這樣做,畢竟蘇文遠還教過綺瀧凰一段時間的武藝,多少有幾分師徒之情。

  更別說看綺禮季這個歇斯底里的樣子,一句話形容,「望之不似人君」。

  「呵,呵呵,你知道後來你爹是怎麼死的嗎?」

  「他終於為我貢獻了一份力量,以他的死,為我製造了一個脫身的良機。」

  綺禮季的聲音逐漸低沉了下來,但是眼中卻更加明亮了幾分。

  仿佛當著眾人的面,述說他當年的宏偉大計,對他來說是一種享受,這個秘密他隱藏了這麼多年,終於可以痛痛快快說出來了。

  「當年政變失敗之後,我就徹底失去人身自由,被綺瀧凰關在了王爺府。」

  「對,她登基後給我封了個親王爵位,叫【忠順親王】。」說到這個名號的時候,綺禮季特意加重了語氣,臉上帶著幾分嘲諷的神色。

  「那時起,我就知道,我完了,或許我的下半生,都要在那一畝三分地度過。」

  「就在我最最絕望之時,一個人出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