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鶴眠沒有說謊,別墅內的確到處都是監控,他哪怕不出現,一部手機就能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除此之外,整個別墅也如蕭染說的那樣,有不少人手。
商酌言一進入到室內就被兩名保鏢攔在了玄關處:「不好意思,例行檢查。」
說完便強行將商酌言身上的通訊設備和一切電子產品全部收繳,甚至就連腕上的手錶都被摘了下去,江鶴眠就是在這個時候走過來的,接觸到商酌言的視線完全沒有任何不好意思的表現,反而還笑得一臉無辜:
「是你說要來我這裡住的,那既然來了這裡,自然要遵守我的規則,對吧?」
「是。」商酌言笑笑,也並不生氣,只是說:「知道的是你的規矩,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怕了呢?」
「你不用激我,我很聰明的,不吃這一套。」江鶴眠狡黠得像只狐狸:「我喜歡所有的遊戲都由我來定規則。」
「這裡是你的地盤,當然你想怎麼玩遊戲都可以,可是你玩了自己制定的遊戲規則這麼多年,覺得好玩嗎?」商酌言輕笑一聲:「應該不太好玩吧?畢竟蕭染這樣的性子都能讓你執著這麼久了,可見你平時玩得有多枯燥。」
被人說他制定的遊戲無聊,江鶴眠可就不是那麼開心了,臉色都陰沉了下來:「你的遊戲若是好玩,也不至於千里迢迢來到這裡帶蕭染回去,不是嗎?」
「你說得對。」商酌言點點頭認可他的話:「是挺無聊的,所以要不要玩點好玩的?」
江鶴眠沒有說話,視線卻鎖定在了商酌言的身上,他哥說的沒錯,商酌言不是一個簡單的人,至少這一刻的江鶴眠就對他遞過來的戰術沒有十足的把握。
他覺得這可能是一個坑。
但江鶴眠要是怕的話那就不是江鶴眠了,甚至還因為許久都沒有過的挑戰而隱隱覺得刺激起來。
「你想玩什麼?」
「打個賭吧。」商酌言笑笑:「一周之內我就能知道蕭染的母親在哪裡,而且我會帶著蕭染從正門光明正大的走出去,你就站在這裡,卻根本不會阻攔。」
這對於江鶴眠來說就是個笑話,因為他根本就不會這麼做,這個事情在他的腦子裡連想都不會去想,他現在每天想著的都是如何將蕭染弄得更髒,現在這一刻想的,是如何在有了商酌言的情況下讓遊戲更好玩。
他怎麼可能會放手?他或許不可能長久地關著商酌言,畢竟他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失蹤太長時間即便對他來說也是不大不小的麻煩,可是蕭染他是不會放手的,不管發生他都不會放手的。
除非他玩膩了。
但就現在看來,他不可能玩膩,他還有那麼多的遊戲要等著蕭染玩呢?
要一點點地開發,一點點地打破她的底線。
江鶴眠幾乎要迫不及待了。
但商酌言的這個說法依然讓江鶴眠有些蠢蠢欲動,他當然也知道商酌言不可能信口開河,說出這樣的話想必也是有點東西的,或許他也已經想好了到底要怎麼做。
可是這裡不是深城,是榕城,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江鶴眠不相信商酌言真有手眼通天的本事。
「你輸了呢?」江鶴眠問:「輸給我什麼呢?」
「不知道你對什麼感興趣。」商酌言無所謂的開口:「只要是你感興趣我也有的,都可以給你。」
江鶴眠笑了起來:「如果我說我要你手裡全部的商氏集團的股份呢?」
「可以。」商酌言毫不猶豫地點了頭。
蕭染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臂:「不行。」
江鶴眠看了一眼蕭染,又看向商酌言,表情漸漸變得玩味起來:「我可是會當真的。」
「我也沒有說假話。」
有那麼一瞬間,蕭染覺得此時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人是另一個沒有理智的商酌言,否則他怎麼敢的?至少蕭染想不到有任何的理由讓商酌言這麼做。那是他所有的身家,就這樣拿出來做了賭注?
手裡所有商氏集團的股份,幾百億的資產,或許他有十足的把握能夠贏,可只要是賭就有風險,萬一呢?萬一他就是輸了,真的就不要了嗎?
就算商酌言能做到如此,蕭染也無法接受。因為她很清楚商酌言能站在榕城,在榕城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是因為自己。
他能來,能幫助自己,蕭染已經很感激了,如果還讓他為自己傾盡所有,蕭染這輩子都還不清這一筆債。
她緊緊抓著商酌言的手臂,用力到手指都快要變形,可商酌言沒有反悔的意思,於是蕭染替他做了主,看向江鶴眠:「我們不賭。」
江鶴眠笑笑:「可手持商氏集團股份的是他,不是你呀,他要賭你能攔住嗎?」
商酌言也感受到了蕭染的情緒,他低頭看過來,意識到蕭染似乎是在生氣,轉而一想商酌言就明白了蕭染為什麼會生氣,換位思考,如果自己處在蕭染的角度,也絕對不會讓另一個人為自己背負這些。
或許在某一種層面來看看的確彌足珍貴,但不管是蕭染和商酌言,這傾盡所有的賭注卻是枷鎖,他們都無法背負另一個人的人生因為自己而發生改變。
贏了無所謂,輸了他們都承擔不起。
「相信我。」商酌言輕輕碰了碰她的耳朵:「我不會輸。」
「那也不行。」蕭染死死地盯著他:「我不同意。」
縱然最終的賭注還沒有定下來,但商酌言敢拿出商氏集團所有股份的魄力讓整個遊戲都刺激起來,江鶴眠甚至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錢我有的是,商氏集團卻是不錯,可天高皇帝遠的我也瞧不上,我瞧上的是我能看得到摸得著的。」江鶴眠饒有興趣地繞著商酌言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他垂在身側的那隻手上,覺得很漂亮。
「我要是贏了,我要你的這根小拇指。」江鶴眠笑著說:「我要用你的骨頭做個骨哨。」
「江鶴眠!」蕭染終於忍無可忍地動了怒:「凡事總要有一個度,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是你的玩具,有病就去治。」
每個人都有不可說的逆鱗,在江鶴眠這裡,或許治病就算得上是他的不可說。蕭染的話還沒說完,江鶴眠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不能看了,他的視線在瞬間變得凌厲起來,死死地鎖定了蕭染。
像一頭鎖定了獵物的野獸,張開了獠牙就像蕭染撲來,但商酌言架住了他伸過來的手,攔在了他和蕭染之間。
商酌言的表情都沒變,甚至還是笑著的,他淡定將江鶴眠的手推開之後才冷了臉色,開口道:
「好,就賭我的小拇指。」
「可如果輸的是你,江公子還請自己去找家喜歡的精神病院,在裡面待上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