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 輕羽重生

  最終還是那個叫做梁涵的知青快步走了過來。

  先去檢查小女孩嘴裡,有沒有什麼泥土或者是雜草之類的,發現沒有後就立即抱起小女孩,把她扛在肩上,快速的跑動,控出小女孩體內的水。

  最後他把所知道的搶救措施都做了一遍,女孩依然沒有醒來,周圍的議論聲更大了。

  「看樣子這次傻妮兒是真的沒救了。」

  「老岳家的人怎麼一個人也沒有來?也真是狠心。」

  「那些人恐怕就盼著傻妮兒淹死了更好呢,反正平常也沒人待見。」

  梁涵這會兒也沒有辦法了,看著小孩枯瘦又蒼白的臉,緊閉的雙眼,他有點不忍心,抱著她跑回了距離池塘最近的知青點。

  知青院裡也只剩下了梁涵一個,其他的都回了城。

  熱心腸的王大娘和劉嬸子跟著梁涵一起進來了,梁涵正好也不方便幫小女孩換衣服,就請她們來幫傻妮兒換上乾的衣服。

  衣服也是梁涵的,沒有人去她的家裡幫忙拿衣服,知道去了也沒有用,這傻妮一整個冬天穿的就是這一身衣服,都從來沒有人見她換過其他的。

  劉嬸子看著傻妮骨瘦如柴的身體,不禁嘆息:「這傻妮,這兩年是被糟蹋的厲害,他爹媽還在的時候,也是有點肉乎乎的,現在都瘦成皮包骨了。」

  「沒媽的孩子是根草,沒有了爹媽,爺奶又是那個樣子,誰還會管她吃喝。」王大娘曾親眼見過幾次,岳家人在吃飯的時候,把傻妮給趕了出去。

  「這都七八歲了,再養個幾年就能嫁人了,那老兩口也真是蛇蠍心腸,這可是自己的親孫女啊,就這樣不管不問。」

  「一個傻子,誰家願意娶喲。」

  兩人給傻妮換好衣服,就把她裹在了被子裡,梁涵又在屋裡生起了火,這要好好的暖一暖,不管怎麼樣,總歸是一條人命,也不知道能不能再醒過來。

  劉嬸子誇讚梁涵,「這梁知青還是那麼的好心,不過好心沒好報啊。」她們也替梁涵感到惋惜。

  梁涵是個好心人,卻因為無依無靠,無權無勢而被大隊長摁在這個小山村里了。

  只因為梁涵救了大隊長的小閨女,大隊長的小閨女就非梁涵不嫁,梁涵卻死活不同意,不管那女人怎麼鬧,梁涵就是無動於衷。

  高考開放的時候,梁涵去參加高考,卻被人打昏在了路上,後被路人發現送去了醫院,但也錯過了高考的時間,沒辦法,他只能回來了。

  第二次依然如此,梁涵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所以梁涵就直接放棄了這條路,他也是犟的很,反正不管怎麼樣,就是不屈服。

  大隊長家也是丟盡了臉面,最後無奈只得把小閨女匆匆嫁掉,但是他對梁涵的恨意卻不減反增,就是不給梁寒涵辦回城。

  ……

  天已經黑了,王大娘和劉嬸子也回了家,梁涵自己草草的吃了點飯,然後他就去了傻妮家。

  他想讓傻妮的家人來把傻妮接回家,但是讓他失望了,他直接被人給趕了回來,連門都沒有進得去。

  「梁知青,你安的什麼心?那丫頭都死了,你愛扔哪就扔哪,就是不能把她給送回來,給俺們家添晦氣!」

  「一個傻子,在她爹媽走的時候就該死了,活了這麼久,都是俺們的仁慈了。」

  梁涵無奈,只好又回到了知青點,但他推開門以後,卻對上了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

  他只顧震驚傻妮醒來了,並沒有注意到那平常呆愣的眼神變得靈動起來。

  「傻妮,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傻妮?原來這個小丫頭的名字竟然叫傻妮,怪不得她沒有小丫頭什麼有用的記憶呢,一個傻子平常渾渾噩噩, 哪裡還記得什麼事。

  現在她可不叫傻妮,她是女俠月輕羽。

  月輕羽也沒有想到自己跳崖後竟然沒有死,而是又重新活過來了,這就是畫本子裡說的借屍還魂吧。

  只是這借來的身體是不是也太小了點,想想她都那個年紀了,竟然又成了一個小孩子重活一世。

  剛才她隱隱約約聽到那兩個婦人的談話,說她這個小丫頭已經沒了爹和娘,這小丫頭竟然過得這麼悽慘嗎?

  也許吧,一個沒爹沒媽的孩子,又是一個傻子,又怎麼可能會被世人善待呢?

  而且她還聽到她們講起什麼考大學,下鄉知青回城,這些對於月輕羽來說都是異常陌生。

  讓月輕羽終於感受到這可能不是原來的世界了,甚至都可能不是那個時空了。

  對於這個一無所知的世界,月輕羽心裡沒有驚慌與彷徨。

  曾經她一個人闖蕩江湖的時候,走到哪裡不都是陌生的?走到哪裡不都是慢慢的去熟悉的?那麼多年闖蕩江湖的經歷讓她學會了冷靜與思考。

  了解了,熟悉了,才可能慢慢的去改變。

  既然今天無處可去,就讓眼前的這個男人收留她一宿吧。

  反正她這個身體也只是個乾巴巴的小瘦包,也占不了什麼地方。

  「傻妮,你餓不餓?我去給你煮點稀飯吧。」梁涵說著就去廚房裡煮小米粥。小米粥溫補身體,對於她這樣的小孩子喝著正正好。

  月輕羽打量著這間簡陋又低矮狹小的屋子,她現在躺的是一個大炕,除了身下這一塊有鋪蓋,其他都是空著的。

  靠門的角落裡放著一個木頭架子,架子上有洗臉盆、毛巾、杯子之類的。

  這種擺設她熟悉,就是東西有點天差地別了。

  梁涵很快就熬好了小米粥端了進來,「傻妮,快趁熱吃吧。」

  梁寒不指望傻妮有什麼回應,把碗塞到她手裡,他自顧自的說話,「吃了你就會好了,以後啊,千萬不要再到水邊去玩,那裡不好玩,一不小心就會掉進去。」

  「如果掉進去,沒有人去撈你,你就再也見不到你的爹娘了。」

  啥意思?她幹嘛要見她的爹娘?她還想好好的活著呢,幹嘛詛咒她?

  「等你再長大些,說不定你爹娘就回來看你了。」

  等等,還會——回來,自己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再想想,她們說她是沒有爹娘,可並沒有說他她爹娘已經死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