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當年真相

  尷尬,白舒萌與徐鈺對視一眼,後者強忍著笑意,默默往旁邊挪了挪,假裝不熟。

  白舒萌挽回的爪子抓了空,默默站起身,轉身,笑得特別公式。

  「你是萌萌吧。」林清韻認出白舒萌,眼睛一亮,「有一回,你喝多了,我和你朋友扶你上樓的,你還記得嘛?」

  白舒萌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當時謝謝你啊!」

  林清韻看出白舒萌的不自在,笑著搖搖頭:「當年我就一直很想認識你,今天終於有機會自我介紹一下,你好,我是林清韻。」

  對方主動伸手,白舒萌伸手握住對方,眼睛一亮,這小姐姐的手好小好軟,語氣不自覺地熱絡了幾分:「你好,白舒萌,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是。」林清韻突然湊近白舒萌的耳朵,小聲道,「當年,我和邰暘可不是你說的那種關係。」

  「啊?」白舒萌一臉懵。

  「有機會再聊,我朋友在那邊,我先過去了!」林清韻丟下一個重磅炸彈,翩然離去。

  「萌萌,回魂!」徐鈺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一臉疑惑,「她跟你說什麼了,你這副失魂落魄的表情。」

  白舒萌反應慢半拍,「她說她和邰暘沒關係。」

  徐鈺挑眉,「那當年為什麼會有那樣的傳聞?」

  白舒萌搖頭,思緒跟一團被人打亂了的毛線,錯綜複雜,找不到頭。

  「管他呢,她跟他什麼關係,跟我有什麼關係。」

  徐鈺看出她的口不對心,附和道:「也是,你又不喜歡人家,他和誰有關係,都跟你沒關係。」

  白舒萌笑:「我倆擱這說繞口令呢!」

  ……

  到了飯點,大家各自落座。

  不能免俗的開場白儀式,依舊是當年那些顯眼包。

  師兄師姐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調侃中,氣氛慢慢熟絡。

  一巡酒過後,有些酒量淺的已經露了醉態,趴在桌子上,東一句吐槽奇葩同事,右一句抱怨摳門老闆,語言豐富不帶重複,讓白舒萌聽得受益匪淺。

  「哎,看來畢業後大家的壓力都蠻大的。」白舒萌看著酒桌上哭哭笑笑的人,突然有點深深的無力感。

  徐鈺習以為常,低頭喝了口果汁,「等過幾年你再看,就算有再大的委屈,再大的壓力,這幫人再也不會像今天這般失態了的。」

  「為什麼?」白舒萌沒明白。

  徐鈺笑了笑,嘆了口氣,有著過來人的釋然:「因為你會發現,更多人的等著看你的笑話,而非真得與你感同身受,同仇敵愾。」

  白舒萌恍然,若有所思地點頭:「所以學姐是怕我看你笑話,才什麼都不和我說嘛?」

  徐鈺一愣,一把攬過白舒萌的肩膀,揉她的頭髮:「你呀,真是一點沒變。關心我就明說,還拐著彎點我。」

  白舒萌順勢撲進她的懷裡,正打算跟學姐膩膩歪歪說些貼己話,旁邊便有一道煞風景的聲音響起:「萌萌和她男朋友的感情真好,是吧邰暘。」

  懷裡的人兒在聽到邰暘名字時,猛地一僵。

  徐鈺有些心疼,收起嘴角的笑意,懶懶地抬起眉眼,望向面前的兩人,氣場全開。

  「您好,邰暘。」邰暘沒看徐鈺,從剛才開始,他的目光就一直落在窩在別人懷裡背對著他的白舒萌身上,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緊握成拳。

  「小太陽學長,久仰大名。」徐鈺嘴角含著一抹玩味,自報家門,「徐鈺。」

  「徐鈺?」旁邊的男生低喃,「這個名字好耳熟,沒想到萌萌的男朋友居然和我們系的大神同名哎。」

  他一臉發現新大陸的新奇。

  徐鈺嘆了口氣,「很不巧,我應該就是你口中的那個大神。」

  「啊?」那人驚掉下巴,耿直發問,「大神不是女的嘛?你去泰國變性了?」

  聽到他的驚呼聚過來的人,一掌呼在他的後腦勺,「瞎說八道啥。」

  轉頭沖徐鈺笑得差點能看到大牙,「我就說你瞧著眼熟,原來是徐大神啊,聽說你進了外交部,有機會麻煩也提攜提攜師兄。」

  那人一臉熱忱恭敬地遞上名片。下一個立馬緊隨其後。

  徐鈺身邊圍了很多人,反而是一開始在她身邊的白舒萌和邰暘被擠到了外圈。

  白舒萌一臉焦慮地想往裡擠,便瞧見徐鈺突然沖她做了個加油的手勢,立馬明白了徐鈺的意圖。

  她忿忿地轉頭看了邰暘一眼,在他不解的眼神中,一腳踩在了他的鞋上。

  「都怪你。」

  邰暘好脾氣地承認,「嗯,都怪我。」

  白舒萌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看著對方鞋上明顯的鞋印,突然覺得有些氣虛:「對不起哈,我就是有點遷怒。」

  邰暘看了眼被眾人圍在中心,依舊遊刃有餘的徐鈺,「你們感情真好。」

  「廢話。」白舒萌白了他一眼。她總覺得自從上回見他後,她越發控制不住體內的暴虐之氣,一點也不符合她的淑女形象。

  邰暘趁機道:「好,不說廢話,那我們倆好好聊聊。」

  白舒萌張口想拒絕,目光突然略過林清韻,她一臉含笑地看著他們這邊,偷偷做了個比心的手勢。

  白舒萌臉猛地一紅,說話磕巴:「我……出去透個氣。」

  邰暘很有眼力見地緊隨其後。

  過道上的服務員好奇地看了他們一眼,又轉頭去忙他們的工作。

  白舒萌腳步不停,直到走到最角落的窗戶,她才緩下腳步。

  「說吧,你想和我聊什麼?」她一臉平靜,目光不閃不躲,仿佛兩人就是久別重逢的普通同學,無喜無悲。

  「萌萌,我……」邰暘語塞,沒見面的時候,他設想了很多很多想說的話,可一遇見她,那些思念那些掙扎都變得難以啟齒。

  白舒萌耐著性子等了等,「既然你不知道說什麼,那換我說。」

  邰暘點頭,表情特別乖。

  白舒萌錯開眼,斟酌了一下語言:「我之前遇到學姐了,她說當年她和你沒有關係。」

  「學姐?哪個學姐?」邰暘一臉懵。

  白舒萌以為他故意裝傻,瞪了他一眼,「還能是哪個學姐,林清韻,你的女朋友。」

  「嗯?」邰暘是徹底懵圈了,但好在還知道第一時間反駁,「我大學時期沒有談女朋友。」

  白舒萌拿眼神瞥他,一臉狐疑。

  邰暘舉手發誓,「我真的沒有談。姐姐後面都不理我了,我和誰談哈!」

  他小聲嘟囔。

  白舒萌聽得臉莫得一燒,輕咳了幾聲,微抬起下巴,冷哼:「當年明明是你先不理我的。」

  邰暘委屈,伸手捏住白舒萌的袖擺,來回晃了晃。

  「姐姐,給我個機會申辯一下,好不好?」

  白舒萌抽回自己的袖子,雙手抱胸:「好,我聽你怎麼狡辯。」

  邰暘一噎,語氣更委屈了些:「我那個時候身體不太好,他們背地裡都喊我小白臉,病秧子。」

  白舒萌斜他一眼,打斷施法:「說重點,賣慘沒用。」

  「哦!」邰暘正了正神色,乖巧認錯,「我那個時候聽到了一些流言,當然我承認當時我做得也不夠好,不該單方面覺得我身體不好將來會拖累你,就遠離你,什麼也不說,害你傷心是我的錯。」

  白舒萌覷了他一眼,抓住他話里的重點:「流言?什麼流言?」

  「就一些不太好的話。」邰暘支支吾吾。

  白舒萌眯眼,步步逼近邰暘,將他壁咚在牆上,仰著脖子看他。

  「含含糊糊的,有什麼不能說的。」

  她裝出一副很兇的表情,但在邰暘看來,莫名覺得他的小姐姐好可愛,他喉間泛起癢意,盯著她殷紅水潤的唇,心跳有點快。

  「反正就是一些我是病秧子,短命鬼會耽誤你之類的不太好的話。」他錯開視線,小聲道。

  其實當年他是聽到了師兄在背後說的話。

  師兄說萌萌這個人就小孩子心性,對什麼都是三分鐘熱度,哪怕對喜歡的事和人,一旦得到滿足了,立馬就會拋之腦後。尤其他邰暘還長得一副弱不禁風小白臉的模樣,特別能激發女孩子的聖母心,錯把同情當愛情。

  師兄還和別人打賭,萌萌最多能堅持多久。

  他那個時候身體不好,怕自己受傷把心藏得很深,從來沒和一個人交往過甚,只除了白萌萌,她像一個誤闖入他世界的小太陽,每天嘰嘰喳喳地,照亮了他原本漆黑無聊的世界。

  可如果太陽註定要走,那他寧可她不曾來過。而事實證明,她確實沒能堅持多久。

  白舒萌默默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心直口快道:「別人說什麼,你就聽哈,我還讓你當我男朋友呢,你怎麼不聽。」

  邰暘眼睛一亮,低頭拉近兩人的距離,整個身影落在她的眼眸,低聲喃語:「我現在聽。」

  溫熱的呼吸落在臉上,氣氛突然變得曖昧。

  白舒萌有些無措,只覺臉莫名開始發燙,良久,她主動移開對視的目光,退開距離,岔開話題:「我們出來蠻久了,回去吧。」

  她轉身想走,卻被邰暘一把抓住了手腕,白舒萌掙了掙沒掙脫,便聽見邰暘小聲哀求道:「姐姐,把我從黑名單放出來,好不好?」

  「不好!」白舒萌壓住想要上揚的唇角,無情拒絕。

  「那姐姐怎麼樣才能把我放出來?」邰暘從後方湊上來,在她耳畔低語,「姐姐說的,我都照做,好不好?」

  白舒萌只覺一陣電流穿過,整個人酥麻得厲害。

  她佯裝鎮定,伸手,推開他的腦袋,轉頭,歪著腦袋看著他,勾起唇角,魅惑一笑:「男色誘惑,對姐姐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