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農業科韋科的說法,這種事情屬於客觀原因,8月份的任務目標沒有完成,希望9月份任務能夠酌減。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畢竟倒伏、淹沒的農田,作物沒法繼續生長,再按原來的任務目標要求,農業科今年就虧定了。
其他科長也紛紛發表了贊同韋科的意見,獨獨柯科說了點題外話,內容是,農業很重要,人界過去每次動亂都是因為糧食歉收造成的,所以農業科一定要充分認識自己任務的重要性云云。
柯科果然是一位有水平的領導,這一番話上迄三皇五帝,下到眼前當下,歷數史實,就像是給大家上了一堂歷史課,聽了他這番話,感覺沒飯吃確確實實會引起天下大亂,這下子會議室的氣氛就變了。
接下來,呂仙輕咳一聲,剛要說話,不料衛彩乘著倒茶的功夫,在那呂仙耳邊輕輕嘀咕了一聲,卻原來,柯科這番話耗時太長,已經到了下午會議該結束的時候。
那衛彩眼角眉梢含情脈脈,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然而呂仙可是一位事業型的領導,這情緒剛剛醞釀起來,就被衛彩打斷了,不禁大是不滿,再者說,自己都與衛彩有了那種關係,開會拖延一些時間有什麼了不起的?
不管人背後怎麼受虐,在人前呂仙還是很注意自己領導形象的,他狠狠白了一眼衛彩,捋了捋三綹長髯,對衛彩的意見置之不理,接著開始了自己的講話。
「柯科的話大家都聽到了吧,很發人深省啊!保證人界風調雨順、農業豐收是我們辦事處的一項政治任務!這個任務是不允許有任何推諉塞責,討價還價的!任何客觀原因都不能成為理由……」
聽著呂仙慷慨激昂的講話,韋科那臉立刻就苦了下來,衛彩在背後重重地擰了一把呂仙,氣呼呼地走下了主席台,也沒替下面那幫仙人倒茶,逕自出了會議室。
這下子衛彩也沒避著人,許多人都看見衛彩在呂仙背後的動作了,只見呂仙那一雙細細的柳葉眉瞬間就蹙到了一起,但很快又舒展開來,他接著就農業科的問題展開了自己的宏篇大論。
說一千道一萬,思想問題很重要,農業科還是沒有在思想上認識到自己工作的重要性,遇到事情就往客觀上面推,都特麼客觀了,主觀跑哪裡去了?困難是彈簧,你弱它就強!
在自己這辦事處里,可不能讓彈簧占了上風!
呂仙嘚吧嘚吧說的挺興奮,最後做了總結,農業科的任務不但不能減,還要按年初的計劃,再增加5個百分點。韋科坐在上面,那臉黑的就跟鍋底似的,今年的功德算是泡湯了,卻又不敢再開口反駁。
如雷的掌聲里,下午的會算是結束了,時間也快到晚上7點,一幫仙人乾脆就沒離開會議室,畢竟8點還要接著開,來來回回的,沒得浪費時間,反正大家都是仙人,晚飯不吃也就算了。
不過呂仙還是匆匆離開了,大家知道領導一定是去安慰那小彩去了,相互間神秘地笑了笑,各自扯些閒淡。那欒初卻是繞到最後一排,一屁股坐到王堯的身邊。
「早就想找你了,那個,呂仙好像對你成見挺大啊,你得想點辦法。」欒初湊到王堯腦袋邊上小聲說道。
如果是昨天上午欒初和他說這話,王堯還真得感謝他兩句,可現在自己已經被罰了500功德,又還了回來,還另外獎勵了100,這個時候欒初再說這話,就和放屁一樣,王堯聽著膩味極了。
「你的日報我都看了,沒什麼問題啊,不知呂仙怎麼那麼大火的……」欒初還在那裡毫無所覺,依舊嘀嘀咕咕地說著。
「那人是誰?」王堯伸指指向會議室門邊,只見一個西裝革履的傢伙神頭鬼臉地鑽了進來。
「朱股您給看看,我兒子這首詩寫得怎麼樣,您說,能不能在天庭詩刊,給他發一個評論……」崔如牛還在為兒子做那朱股的工作。
「老崔,你就別在我這忙乎了,王股閒著呢,你找他好不好?」
朱股一臉的膩味。
「我不是看你在天庭,比那王股名聲響嗎?你想想我那兒子,小小年紀天天寫詩,這不也是天庭的人才嗎?出了名,既是為天庭文化建設做了貢獻,您朱股不也成了伯樂?」
崔股還在那裡喋喋不休,鍥而不捨呢。
「老崔啊,實話和你說吧,最近我抽空看了幾檔人界的綜藝節目,我發現就像那欒股說的,你兒子寫的都是人界那流行歌曲的歌詞,諾,你是那天邊最美的雲彩,怎麼用心把你留下來……」
「我昨晚看了一檔介紹人界廣場舞的紀錄片,上面唱的就是你兒子寫的這詞兒呢,我說崔股,咱們可都是人界辦事處的,你是真不知道呢,還特麼看我整天鑽故紙堆里,故意哄我呢?」朱股氣道。
「我……這……我哪敢哄你,再說仙界那些仙人,誰知道人界唱些什麼呀,你再看看這一首,笑你我枉花光心計,愛競逐鏡花那美麗,你瞅瞅這詩寫的多好,我看了眼淚都掉下來了……」
「哥們,沒戲!這首歌我雖然沒聽過,但這詩八成也特麼是歌詞來得,你說你兒子才剛剛斷奶,那麼急著出名做什麼?好好地先把寫字學會了不挺好嗎?」朱股白了崔股一眼。
「哎呀,那就晚了呀,現在人界都流行要贏在起跑線上,等我兒子學會寫字,還不給人甩出去十萬八千里了?」崔股急的直跺腳。
「你特麼沒事好好的和那幫凡人比什麼?凡人壽命短暫,幹什麼事都著急,你特麼離死還早著呢,也在那裡急什麼急啊?」朱股立起眉毛,是真的對這崔股有些不耐煩了。
「請問,這裡是批判偽科學會場嗎?」崔股欲待再說,不料身邊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突然怯怯地問道。
「額……對!是啊,我們這就在批判偽科學呢,才斷奶的孩子,一天寫幾千首詩,絕對的偽科學!」崔股神情一正,沒料到不知什麼時候,一個凡人混到仙人堆里來了,趕緊找補著說道。
「啊,是這樣,請問您貴姓?」那西裝男見只有崔股答了自己一句,急忙衝著崔股笑著問道。
「免貴姓崔,您哪位?」崔股皺著眉頭,會議室里一眾仙人也都看了過來。
「我是這群山酒店的常務經理,我來是因為……那個我們酒店發生了一些偽科學的事情,希望能夠請你們幫忙解決。」那西裝男向崔股解釋道。
「什麼事情?」崔股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搭腔,只好自己硬著頭皮接著往下問。
「是這樣,我們酒店昨晚出了一點事情,有位保安堅持自己昨晚被鬼扇了耳光,今天一定要請假,這個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們酒店一位重要的客戶……」
「他昨天在我們這裡連定了九天的酒席,可今天堅決要退。關鍵是他退訂的原因很詭異,他說他還沒活夠,人生的苦還沒有嘗盡,不想那麼早就被菩薩請去西天極樂世界,這……我還真不明白……」
「訂酒席怎麼就和上西天聯繫上了?我也不怕告訴各位,我們昨晚確實有一位客人出了點意外,經醫院檢查是因為雞腳脖子卡喉嚨眼噎死的,你們都是批判偽科學的人,應該知道……」
「這就是正兒八經的自然現象,可那客戶偏要說是因為死者開了一場祈福法會,感動了菩薩,被佛祖請去西天了,這……我也不知道究竟怎麼回事,就想來問問各位,這……算不算偽科學?」
「如果是偽科學的話,各位能不能幫個忙,批判一下,讓我們那客戶清醒清醒,老實說,現在經營酒店真的很難,昨晚整整三十桌啊,就因為那個客戶死了,愣是沒人認帳……」
聽了西裝男的話,王堯與華駝對視了一眼,誰也沒說話。
「那個……這種事……我……不是領導,你最好找我們……」崔股聽著西裝男叨叨叨地說了一大氣,又是鬼魂、又是西天、佛祖的,還有什麼雞腳脖子也糾纏在裡面,感覺這事挺複雜的,就想往外推了。
「你好,經理是吧?」柯科從後面擠了上來。
「對,常務經理。」西裝男沖柯科點頭笑了笑。
「這麼和您說吧,我們批判偽科學呢,主要是在封建迷信這一塊,並不涉及宗教信仰,您說的西天、佛祖之類的,已經牽涉到宗教信仰,我們就不好出面了,我們馬上就要開會,您還是想想其他辦法吧。」
柯科到底是有水平,簡單兩句話就把大夥摘了出去。
「那……保安給鬼打了耳光,這……總算是封建迷信了吧?」那西裝男卻還不願走,緊接著問道。
「這……」柯科愣了愣,轉臉看向安保科的張科。「處理這種事你有經驗,要不你去看看?」
「這種事哪輪到我啊?」張科嘿嘿一笑,「馬股,你去……對了,小王,這事是不是和昨天那酒店服務員叫你過去有關係啊?」
果然仙人就沒有一個省油的燈,自己在酒店保安辦公室用仙術的事情,只怕已經給張科知道了。王堯不動聲色地沖張科笑著點了點頭。
「你在現場?那就更好辦了,是不是有鬼打了保安耳光?」張股笑著問道,他原本其實不想把王堯指出來,可既然柯科點名點到自己頭上了,安保科雖然是專門干那擦屁股的事情,但王堯算什麼?
這位可是被呂仙扣了500功德,已經沒了希望、沒了未來的仙人,雖然是月老,可就像那被拔了牙齒,瞎撲騰的老虎,居然不知死活又替呂仙牽了樁姻緣,正特麼嫌死得不夠快呢,自己有什麼好忌諱的?
張股可不是那一味地濫好人,他本想叫手下的馬股去把事情糊弄了,可轉念一想,還是把王堯揪了出來,自己做的事,自己想辦法解決,他安保科可不能什麼人的屁股都上趕著去擦的。
「哦……」王堯站起身來時,就已經明白了張科的險惡用心,他們這會議對外可是宣稱批判偽科學的會議,如果他昨晚見了偽科學的事情,卻裝聾作啞,那特麼就沒資格參加這會議了。
所以他根本不能承認昨晚會議室里是鬼魂扇了保安的耳光,可他也不能承認是自己使用了仙術,一個是因為天庭對仙人在人界使用仙術是有嚴格規定的,隨隨便便胡亂使用可是犯忌諱的事情。
再一個,仙術特麼的不還是偽科學嗎?
「那個……昨晚我看的很清楚,保安要讓和尚掏錢賠那於老闆的家屬,和尚就把錢掏出來了,可於老闆的家屬堅決不要和尚的錢,只是要酒店賠償,雙方相持不下,於是保安就被扇了耳光……」
「被誰扇的?」西裝男瞪大了眼睛,周圍仙人也一個個把目光看向王堯。
「我不知道,不僅是他被扇,於老闆的家屬、朋友也都被扇了,由於這件事牽涉到了和尚,我就沒有多做什麼,只是把和尚掏出來的錢又還了回去,之後他們也就沒再被扇。」王堯瞪著眼睛說道。
「這……難道是菩薩顯靈了?」西裝男愕然瞪大了眼睛。
「我也是這麼以為的,正像我們領導說的,所以昨晚我就沒有展開批判活動,你回去應該告訴那位保安,以後對和尚還是要尊重些,雖然不是一定要他信仰那個,但是人也是有組織的……」
「不定組織里哪位大佬看不慣了,出來甩幾下巴掌,做到無蹤無影並不是什麼難事,和什麼妖魔鬼怪沒有半點關係。」
「菩薩大多慈悲為懷,稍微發點脾氣,應該不會傷著人才對。如果真是妖魔鬼怪,哪裡會幾個耳光就完事的?」王堯一本正經地對西裝男說道。
「那倒是、那倒是,那小子今天一個勁地說他被鬼扇了耳光,我就納悶了,他臉上乾乾淨淨地,一點印子也沒有,鬼能扇的那麼輕?一點痕跡都不留下?不是有人作證,我都懷疑他撒謊呢。」
西裝男恍然大悟,一個勁地點頭說道。
「那個……說到鬼,就是偽科學了,咱們就是批判那玩意的,假如酒店發現了和鬼有關的問題,儘管找我們,保證批判的徹徹底底,一點鬼影子都留不下來。」柯科咳嗽一聲,插上了話題。
「那倒沒有、那倒沒有,」西裝男急忙搖頭。「咱們酒店就在雲嶺十八寺邊上,多少大德高僧看著呢,哪裡有鬼生存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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