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悅來客棧

  王堯這下子可驚得夠嗆,感應載體沒多大,能發現和無聲無息毀掉那倆玩意,若不是機緣巧合,就得是元嬰以上的大能才成,而且還是那種特別窮凶極惡、慣愛尋釁滋事的傢伙。【Google搜索】

  畢竟倆小東西又沒礙著他什麼事,看見可愛小生靈就要去殘忍殺掉的,除了那不懂事,家裡又沒教育好的小娃娃,就得是特麼心理變態,有反社會傾向的精神病!

  倆感應載體應該是在前方一個叫做三十里舖的神界市鎮附近出事的,王堯旋即降下仙見愁,打算重新放出感應載體,調整自己的前行路線,把那叫做三十里舖的兇險之地遠遠繞過去。

  腳下這片地方離射日神城較遠,日頭比射日神城那裡溫和了許多,遠處青山如黛,附近田野里種著莊稼,幾個神民正在田裡彎著身子勞作,王堯降落到田邊一棵柳樹旁。

  一頭耕牛正在樹下悠閒地吃草,尾巴輕輕甩動驅趕蚊蠅,王堯讓仙見愁低低地懸浮在空中,他自己跳將下去,舉手按在柳樹樹幹上,再次啟動「五行感應術」。

  這次只是發出兩個感應載體,對靈力沒什麼消耗。

  「你囂張得緊啊,還特麼沒死夠呢?」突然一個聲音鑽進了王堯耳中,王堯嚇得一跳,急忙停下施展仙術,緊張地轉頭四顧,卻連一個鬼影子也沒見著。

  特麼的勞資耳朵出毛病了?幻聽了還是怎麼著?不至於啊!勞資又不是嚇大的,發現不對改變前進路線,沒什麼問題啊?怎麼著也不至於神經過敏嘛?

  王堯疑惑地甩了甩腦袋,雖然對於一個仙人來說,出現幻聽是很詭異的事件,但他實在找不到自己發生幻聽的原因,猶疑了一陣,他還是將手又按在樹幹上,打算繼續施展五行感應術了。

  「傻小子,別發神經了,快來勞資這裡。」那聲音又出現了。

  王堯手一抖,轉身四下望去,只見田野里一片寂靜,遠處神民的身影在青青的禾苗間不時起伏,不像是在和自己說話的樣子,身邊的耕牛悠閒地嚼著田邊嫩草,一雙牛眼安詳地打量著他。

  我×,什麼情況?王堯愣了半晌,迅速感應了一遍全身上下,還是沒覺出什麼不對來,於是他再次舉起手,嘗試著貼上了柳樹樹幹。

  「我×,你找死呢,怎麼不聽勸啊!」那聲音驀然又在王堯耳畔響起,王堯一個轉身,雙眼定定地注視著身邊的耕牛。

  「特麼的,是不是你在說話?」王堯惡狠狠地問道。

  「臭小子,除了勞資還有誰?你知不知道勞資為了提醒你冒了多大風險?趕緊的,快來勞資這裡!」

  耕牛嘴裡嚼著青草,怎麼看都不像是在對王堯說話,但王堯還是確定那聲音正是從耕牛嘴裡發出的,而且王堯也終於意識到那口音可特麼熟悉得緊,他已經聽出了說話的是誰。

  「馮……馮仙,是你嗎?」王堯瞅著耕牛愕然問道。

  「三十里舖,悅來客棧。」耕牛大嘴巴子悠然咀嚼著。

  「喂,去那幹嘛?餵……餵……」王堯再叫喚,那耕牛竟然尾巴一甩,把個牛屁股對著王堯,施施然離他而去了。

  「三十里舖,悅來客棧?難道說我那兩個感應載體是被馮歡沒收了?這特麼又在搞什麼鬼名堂?你做你的試煉任務,勞資做勞資的,你特麼管我幹嘛?」王堯心裡大是不快。

  可眼下他還真必須去會一會那個馮歡,這小子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居然管起了自己的事情,這不特麼礙事嗎?好在那三十里舖倒是不遠,也在去疾風堡的路上,倒是不太耽誤時間。

  總歸得和馮歡把話說開了,有事相互幫忙沒問題,但若是有意挖坑拆台,那可沒好果子等著他,勞資現在可是神界正牌的間諜,搞死你不過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於是王堯也不再施展什麼五行感應術了,他重新跨上仙見愁,辨認了一下方向,右腕一擰,向著三十里舖匆匆而去。

  三十里舖是一座不大的市鎮,明顯不久前才經過魔族大軍的洗劫,鎮子裡到處都是被毀壞的建築以及搶掠留下的痕跡。

  感覺雖然當時魔族大軍意在攻取射日神城,從這裡只是呼嘯而過,但此地依然受到了不小的破壞。

  悅來客棧在鎮子的主幹道上,門臉燒焦了半邊,勉強尚可營業,與同一條街道的其他被毀店鋪就仿佛一群難兄難弟,臊眉耷眼地擠作了一處。

  這條主幹道直通射日神城,此時路上行走的多是逃難的神民,目前射日神域稍稍安定,這些神民大多在返鄉的路上,一些有錢的難民也把悅來客棧當做了暫時歇腳的地方。

  王堯在悅來客棧門前停下仙見愁,疊吧疊吧揣進懷裡,從客棧門前的難民堆里擠過去,推開了客棧大門。

  「客官裡面請!本店供應射日套餐、本域土菜、神主專供美酒,另有雅致上房,定能叫客官賓至如歸!」一個店小二尖叫著躥到了王堯面前,臉上洋溢著見了親人般的熱烈笑容。

  「客官大人,不知您是吃飯呢還是住店啊?」店小二殷勤地問道。

  「我既不吃飯也不住店,找人。」王堯細細打量了一眼店小二,沒看出他和馮歡有任何相像之處,便轉頭看向店堂里正在用餐的客人。

  「那個……找人您上外面大街找去,別騷擾了本店客人。」一聽王堯的話,店小二那笑容瞬間便消失得乾乾淨淨,臉色可就非常不好看了。

  「旺財,9號桌的客人要上飯,你去照應一下,這位客官我來接待。」一個五短身材、肥頭大耳的傢伙沙啞著嗓子叫喚了一聲,像只肉球似的滾到了王堯身前。

  「好吶!9號桌客官一桶射日香米,粒粒晶瑩糯潤,聞之欲醉,食之滿口余香,珍品立馬奉上啊!」

  聽了肥球的招呼,店小二那張臉神奇地雲開霧散,再次堆滿了真誠的笑容,撇開王堯尖叫著離開了。

  「客官,本店還有天字號上房一間,一晚3000兩射日銀,概不賒欠。」那肉球一本正經地對王堯道。

  「我不住店,就找人。」王堯掃了一圈店堂里的客人,沒見著一個身上帶半點仙氣的傢伙,就更不用說馮歡那貨了,聽得肉球還在那裡不清不楚地招攬生意,不禁頗有些不耐煩。

  「離店再付啊?那也成!小蟬,天字號上房上客啦,趕緊來接一下!」卻不料肉球卻像是得了王堯首肯似的,竟自作主張就替王堯定下了那天字號上房,聽他的意思,還要叫丫環來接了。

  「我×,你聽不懂人話還是咋地?勞資……」王堯剛要和肉球發毛,陡然只見店堂後面轉出來一個美女,只見這位五官精緻,身姿裊娜,倒是頗有仙女之風,他那罵人的話立刻就憋回了肚子裡。

  特麼的就算這位不是仙女,能說上兩句話也不錯啊,倒也不用急著離開這悅來客棧了。

  「客官大人,請隨我來。」那美女聘聘婷婷走到王堯面前,沖他莞爾一笑,輕啟朱唇甜甜地道。

  「好好……」王堯連連點頭,有這樣的美女帶路,就算特麼前面有刀山火海也不管了。

  「肥叔,勞資再要三斤射日春,你叫這位小蟬姐姐替我上酒!」一個客人突然高聲叫道。

  「扯淡!我們家小蟬只服務天字號上房的住客,吃酒找旺財去。」肉球叫罵道。

  「6號桌客官三斤射日春,滴滴醇香綿厚,入口回味悠長,一斤可壯慫人膽,兩斤敢裂凶魔頭,三斤下肚嘛,魔主也得拜在咱們客官腳下啦,神主專供美酒,這就奉上啊!」

  那店小二旺財剛剛給9號桌上了一桶米飯,這時一聽6號桌要酒,頓時又興奮地尖叫了起來。

  「餵……餵……小嬋姐姐呢?勞資不……」那6號桌的客人急得大叫,可店小二旺財哪裡管他,不一會兒功夫便抱出了一壇酒來,惹得店裡客人哄堂大笑。

  王堯跟著小蟬穿過店堂,掀開厚厚一層布簾,來到這悅來客棧店堂的後院。

  卻見迎面是個小花園,裡面奼紫嫣紅,栽種著不少花草,香氣馥郁、色彩繽紛,與客店門臉那劫後餘生的悽慘景象恍若兩個世界。

  過了花園,就是一座木質結構的兩層樓房,這樓房居然雕樑畫棟、看上去極為精緻,王堯心下暗暗稱奇,心道這房子能夠在魔族大軍洗劫中完整留存下來,倒也是一件不易的事情。

  「客官請上樓。」小蟬察覺到王堯在身後略有遲疑,便轉過頭沖他甜甜一笑,王堯心中一盪,當即便不管不顧,隨她往樓上走去,此時雖然離著店堂不遠,店堂里的聲音卻已經一絲兒也聽不見了。

  四下里安靜至極,只有王堯與那小蟬上樓時踩著木梯的輕微聲響。

  上了樓,小蟬將王堯領到頂裡面的一扇房門前,推開門,赫然是一間寬大的廳室,中堂懸掛著一幅行樂圖,畫中一名男子舉著酒杯仰面朝天,似乎正在酣暢淋漓地痛飲。

  他身邊三個女伴,一個仿佛年深月久剝蝕了,另兩位倒是栩栩如生,一個在彈琵琶,另一個側著頭,好像正在與那男子說話。

  畫兩側是一副對聯「洞中無日月,只管淺斟低唱。陋室有春秋,不愁星曜參商。」

  小蟬在王堯身後輕輕把房門給帶上了,這房門一關,王堯立刻感覺整個房間陡然變得不同,中堂依舊還是那個中堂,房間裡的陳設也還是原來的陳設,只是氣氛發生了極詭異的改變。

  旋即王堯就見畫面上那男子與身邊兩個女子輕盈盈地飄了下來,小小的人兒見風就長,眼瞅著三位站到自己面前時,已經與一般常人無異,那男子果然正是馮歡馮仙了。

  至於另外兩位女子,空著手的那位他也認識,卻是仙女李師師。

  「姓王的,怪道我們覺著這次神魔鑄煉好生艱難,弄了半天,原來是你在搞鬼啊!」馮歡一站定,立刻衝著王堯嚷嚷起來。

  「你說什麼呢?」王堯正被這一幕弄得有些頭暈眼花,陡然聽得馮歡發難,不禁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能怪月老大人,我們之前也沒有提醒與他。」李師師卻是沖王堯笑了笑,轉頭對馮歡道。

  「我們沒提醒他,他自己難道腦子就進水了?死了幾次還悟不出來?姓王的你說,你鑄煉已經死過多少回了?」馮歡仍舊不依不饒。瞪著王堯喝問。

  「那個……死了五次吧……你們呢?」王堯摸了摸鼻子,感覺確實有些羞愧。

  「五次?你現在什麼境界?」一旁那抱著琵琶的女子聽了王堯回答,似乎頗為驚訝。

  王堯只覺她聲音悅耳至極,說起話來就好似一隻百靈鳥在人耳邊不住鳴唱,忍不住細細打量了下這女子,發現她長得也是叫人心情複雜得緊。

  再兼那李師師同樣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美女,王堯心裡不由自主就對那馮歡羨慕起來。這小子整天和美女廝混在一起,這哪裡是什麼神魔鑄煉,簡直就是特麼享仙福來了嘛。

  「慚愧得緊,在下現在是准金丹,依舊還是築基境界。」王堯道。

  「這不就對了!你和我們參加鑄煉時就是築基,現在還是築基,一點沒提升就死了五次,你特麼難道就沒想過,你為什麼會死那麼多次?」馮歡聽了把兩手一攤,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

  「不是啊,我剛鑄煉時那洞子居然沒當我是築基,一桿子打到底,從鍊氣鑄煉開始,說起來我已經升兩次了。」王堯急忙搖頭。

  「怎麼會?」

  「升了兩次?那你真正只被游騎殺了三次?」

  王堯話一出口,那馮歡和抱著琵琶的女子臉上全都露出驚訝至極的表情,李師師更是用手捂住了嘴巴,瞅著王堯,一臉的不可思議。

  「你確定神魔鑄煉沒承認你原來的境界?」一邊的小蟬也是瞪起了一雙俏眼問道。

  「是啊,你們都承認的?」王堯見大家這個模樣,哪裡還不知道自己是被神魔鑄煉特別對待了,一想到兩條續命分身,他心下不由得大為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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