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仙人我認識,你們先把他好生看管起來,等忙完了射日神域的事情,我拿他還有用。Google搜索」一個清冷的女聲響起,王堯這才腦子一激靈清醒了過來,同時他也恍然大悟,終於明白這女人是誰了。
他以前確實沒真正見過這女人,但卻的的確確與她有所交集,這就是為什麼王堯既覺著她熟悉,卻又記不清自己在哪裡見過她的原因,只有聽了這女人的聲音,王堯方才反應過來。
這位應該就是仙姑口中的青丘族大乘胡魅了吧?王堯在妖界望鄉谷曾經聽過她的聲音,可因為他當時被洋神托爾制住,卻是還沒見著她的狐狸模樣就失去了意識。
一想到自己居然誤打誤撞給妖界大乘拿住了,王堯頓時垂頭喪氣,那是連一點反抗的心思都沒有,老老實實被一個凶魔提著離開了。
「神魔鑄煉的?」面前是一個臉上紋著只九頭怪鳥的高大禿頭男子,男子態度倒也還算和藹,一直微笑瞅著王堯。
王堯依舊錶情呆滯地站在那裡,像是還沒從胡魅的眼神中恢復過來。
這裡是城堡地下的一個房間,看模樣不像是牢房,裡面沒有刑具、鎖鏈之類瘮人的玩意,簡單的木桌、木凳,一張小木床,只不過房門似乎是用某種金屬製成,看上去頗為厚實牢固的樣子。
一支火把在房間的牆壁上有氣無力地燃燒著。
這位禿頭男子過來打發走了拎王堯進來的凶魔,王堯注意到他沒有凶魔那標誌性的黑色翅膀,估計不是狂魔就是天魔之類的魔族大能,總之是自己無法對付的存在。
「照道理看見神魔鑄煉的仙人,是要立刻殺掉的,不過如果你配合的話,饒過你也不是不可能。」禿頭男子並未在意王堯的表情,而是自顧自地往下說去。
「怎麼樣,有興趣和我談談嗎?」禿頭男子笑容不減,火把光芒映著他臉上的紋繡以及那瘢痕累累、唯獨沒有一根毛茬的禿頂,顯得猙獰可怖。
王堯仍然擺著個神志喪失的痴傻模樣,一縷口水從他的嘴角慢慢滴落下來。
「別以為那隻狐狸說要留下你,我們就不敢殺你了,別忘了,這裡是魔界,我們向來為所欲為慣了的,當然,你如果是神魔鑄煉者,應該會有續命分身,但續命分身可未必總會有用。」
禿頭男子繼續不緊不慢地說著話,眼睛上下打量著王堯。
「最關鍵的是,那隻狐狸不是你的朋友,與其落到她手上,你倒不如與我合作更加有利一些,你既然能出現在這裡,任務必然是要對付神界,我們之間沒有衝突。」禿頭男子說著話,把兩手往外一攤。
「所以我說饒過你不是空話,我甚至能保護你,不把你交給那隻狐狸……」禿頭男子突然把臉湊近了王堯,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你如果一直這麼裝傻充楞,我相信你絕對會後悔……」他嘴裡正待說出恐嚇的話語,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呼喚。
「老魯,魔主要見你!」
「知道了。」禿頭男子答應了卻並沒立刻離開,而是皺著眉頭在那裡又瞅了王堯一陣。
「你看上去不像個傻子,我勸你認真考慮一下,一會兒我再過來。」禿頭男子再次提醒了王堯一句,轉身拉開厚重的房門出去了。
禿頭男子一走,王堯立刻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卻並未挪動身體,而是站在原地,心裡急促地轉起了念頭。
這個魔族大能為什麼要拉攏自己?自己境界極低,根本入不了對方法眼,對方也應該不是第一次遇見神魔鑄煉者,沒道理好言好語地在這裡循循善誘,唯一的可能就是……
王堯心頭一震,他陡然想到了之前胡魅無意中的一句話「忙完了射日神域的事情……」,如果沒有任務提示,這句話並無任何不妥,但任務明明是叫他改變「大澤神域」神魔兩族的戰鬥態勢。
如此一來,一句「射日神域」就足以引起王堯大量的聯想了,按照前幾次試煉的德行,他落地之處應該就在任務對象附近,也就是說所謂大澤神域應該就在離這永夜城不遠的地方。
可胡魅怎麼又會提到「射日神域」?那裡可是單將軍、裴將軍的老巢,而且王堯聽過他們的隻言片語,感覺那「射日神域」應該還是神界一個較為強大的神域,最起碼比那什麼填海神域要強得多。
會不會……?王堯又想到之前在城堡瞭望孔聽來的話語,「這裡的魔主要羞辱其他幾位大人……」,他心裡的思路漸漸活泛開來。
王堯豎起耳朵聽了聽房門外並無其他動靜,當即一咬牙在心中默念天姨。
「你出來了?」天姨的聲音隨即在王堯心頭泛起。
「我如今在魔界永夜城,有確切情報魔族將大舉進攻射日神域,最起碼會有兩位以上大乘參與,你趕緊讓你們神主把大澤神域的軍隊撤下來,趕緊去支援射日神域。」王堯急促地道。
「你……你胡扯些什麼?我們神主如何能調動得了大澤神域的大軍,更別說那裡正打得火熱,你……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天姨顯得極為驚訝,一連聲地呵斥他。
「這情報千真萬確,是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這裡有許多長得一模一樣的魔族,比劣魔還多,嗚嗚泱泱的,還有妖界的大乘叫胡魅的,親口說要去解決射日神……」王堯繼續道。
「那些事情你不用管,趕緊去完成神主大人的任務,儘快引著魔族發現葬魔淵。」天姨打斷了王堯的話。
「我給魔族抓了,現在走不了,勞資的話你愛信不信,不過你給勞資記住了,現在你不聽勞資的,回頭射日神域若是出了重大變故,勞資可不會替你遮掩。」王堯也有些不耐煩了。
「你……你敢……」天姨都驚了,這傢伙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究竟誰控制著誰呢。
王堯懶得再和她多說,那邊天姨許是給王堯嚇住了,也沒有繼續與王堯糾纏,腦子裡沉寂了下來,接下去就只有等待了。
在房間裡的木凳上坐了下來,王堯閉目養神,思忖著只要大澤神域神族大軍一撤,自己的試煉任務便算完成了,他放出射日神域的情報,倒也算是一箭雙鵰。
現在關鍵就得看那填海神主拿不拿自己的話當回事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禿頭男子終於又回了房間,這次王堯並沒繼續裝聾作啞,而是一見面就坐在那裡沖男子問道:「你是誰?」
「我叫魯達,是這永夜城的城主,怎麼樣,你想通了?」禿頭男子一見有戲,立馬毫不猶豫地介紹了自己。
「我是月老王堯,天庭駐人界辦事處婚管科婚管股股長,我參加神魔鑄煉是受天庭指派,你魔界也是六界一脈,我奉勸你一句,少和妖界叛逆以及那些心懷鬼胎的洋神勾結。」王堯義正言辭地道。
「妖界叛逆?你指的是那些狐狸、蝗蟲?還有那些洋……,我們管他們叫洋魔,他們又懷著什麼鬼胎了?這裡面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我之前就打算問你的。」魯達愕然瞪大了眼睛問道。
「你居然還蒙在鼓裡?難道你沒收到天庭下發的關於妖界事變的文件?」王堯聞言精神一振。
「天庭文件我這個級別還看不到,究竟怎麼一回事情?這幫東西人五人六的,仗著有魔主大人在背後撐腰,居然拿我全城魔人的性命作法,把勞資簡直當成了空氣一般。」
「勞資堂堂一個城主,在自己城裡想保全幾個手下,竟是費了半天口水,還特麼和做鬼一樣,欠了魔主大人老大一個人情,我就覺著這幫傢伙來路可疑,你趕緊給我說叨說叨。」
很顯然這位魯城主對於拿永夜城全城居民犧牲,製造那些孿生武士心下極為不快,他這是想打聽胡魅等妖族和洋神的底細呢,難怪這位對自己一直和顏悅色。
「你既然沒見著天庭文件,那倒也情有可原了,這件事說來話長,你應該知道胡魅是妖界青丘族的吧?」王堯皺眉沉思了一下,這可是他在魔界完成試煉任務的重大契機,得想好了再說。
接下來王堯就從青丘族反叛的歷史,談到了他們勾結洋神盡滅天庭駐妖界辦事處以及他們意圖混同六界的最終目的,那位魯城主在一邊聽著,臉上表情越來越凝重,到最後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聽你的意思,這幫傢伙竟是要推翻天庭,再造六界?」魯達在王堯說完之後,瞪著雙眼問道。
「不錯。」王堯重重點了點頭。
「你特麼是在糊弄我呢?」魯達突然咧開嘴笑了起來。「我家魔主大人何等智慧,他若是讀過天庭的相關文件,怎麼可能還去參與那種異想天開的蠢事?你小子是為了脫身在故意危言聳聽吧?」
「也許你家魔主大人魔主當膩了,想去做把天帝過過癮呢,又也許你家魔主大人只是想利用這些傢伙與神界打個勝仗,在其他幾位大人面前露個臉?」王堯聳了聳肩膀。
「你都說你家魔主大人何等智慧,他怎麼想的,我如何猜得出來?反正我建議你如果有關係的話,可以去天庭打探一下,自然就知道胡魅他們早就已經上了天庭的通緝名單。」
「咦?你……你倒提醒了我,你還別說,我是真有兄弟在天庭供職,唔……我……我這就去問一問他。」魯達眼睛一亮,轉身便要離開。
「你那位天庭的兄弟叫什麼?我之前也在天庭體制內任職,說不定我認識你那兄弟呢。」王堯心裡一動,急忙張嘴問道。
「我那兄弟叫李逵,腦筋笨得要死,曾經在我們魔界呆了好些年,一直沒法魔氣灌體,成就不了魔身,只得又回了天庭,聽說是在南天門一個什麼局級單位當官呢,你認識他?」魯達愕然問道。
我……我×,好險勞資問了一句,不然倘若給李逵知道了勞資在他兄弟手上,豈不是剛好讓他借刀殺仙!借的是他兄弟的刀,殺的是勞資這個仙吶!
「李逵啊!認識認識,太認識了!他可也是我的好兄弟啊!」王堯趕緊興高采烈地叫道。「可……他如今已經不在南天門海關管理局工作,聽說是調到天庭駐妖界辦事處去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魯達一雙眼睛立馬瞪得溜圓。
「是啊,李逵兄弟嘛,喜歡穿風衣,最愛戴一副大蛤蟆鏡,使一對明晃晃的老大板斧,動不動就嚷著要活劈了人家,我說的是也不是?」王堯笑道。
「是啊是啊,你說的正是我那李逵兄弟,他怎麼樣?在天庭有沒被人欺負?他好好的局機關不呆,跑去那已經被洋神殺光了的辦事處作甚?是不是被天帝老兒陷害了?」
魯達急忙湊到王堯身邊,連聲問道。
「不是,不是,天庭駐妖界辦事處過去雖然是被洋神殺光了,可如今那些洋神和胡魅不是都已經逃到這裡來了?現在妖界應該還算安全,你李逵兄弟去的辦事處是重建單位,不會有危險的。」
「而且天庭駐妖界辦事處和南天門海關管理局一樣,都是局級單位,所以李逵連降職都沒有,應該屬於……屬於平調,他是因為在妖界找了老婆,不願意回天庭了。」王堯急忙解釋。
李逵當初在南天門海關管理局幹得是處長,到了天庭駐妖界辦事處當副主任的可能極小,只能是一科科長,所以應該算平調過去的。
「什麼?我……我那李逵兄弟終於成家了?」魯達一聽王堯的話,那聲音竟顫抖了起來,顯是對李逵找了老婆既錯愕又歡喜。
「是啊,現在恐怕小李逵都生了一打不止了呢。」王堯道,他想起憐夫人母巢外那一個個密密麻麻的蟻卵,感覺自己還少說了許多。
「唉,這個鐵牛,結婚了咋也不通知兄弟們一聲?管他妖界、仙界,咱們也得去賀一賀,討碗喜酒吃嘛!」魯達一跺腳,嘴裡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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