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逵見著憐夫人威勢,那口氣頓時就弱了許多,對自己的稱呼從爺爺換成了勞資,對乙族的聲討也從武力威脅變作了道義譴責。記住本站域名
他估計臨行前對這幫電視台的老鼠們有過承諾,所以一時間面子上下不去,急忙伸手將一個個摔倒的老鼠扶了起來。
「王堯,這位是你同伴?」憐夫人這邊卻是轉過頭問向王堯,她是知道王堯的身份以及來妖界目的的,聽得李逵自報家門,發現和王堯竟然一致,便忍不住詢問他。
「額……那個……」王堯心裡那個鬱悶啊,真想當場直接否認了事,這特麼也太丟臉了,早知道仙姑把這頭貨派過來,自己定然會要那無影堅決拒絕,這頭貨簡直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祖宗嘛。
但很快他也就想明白了,這李逵來了妖界,恐怕沒少惹禍,估計仙姑和彩霞也是煩他煩得不行,所以才將這位大仙派到自己這邊來,可……這不是把自己給害慘了嗎?
你兩個仙人跑五個大陸,哪裡跑得過來?隨便安排一個大陸叫李逵過去就是,偏生要把他派到自己這邊,這究竟打得什麼算盤嘛?難道這就是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節奏?
你彩霞一心撲在工作上,不受愛情打擾也就罷了,可也不能給自己的對象增加工作難度啊!這可是怎麼說的?
王堯心裡那個腹誹啊,簡直如黃河之水,綿綿不絕,嘴上卻是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麼和憐夫人解釋。
畢竟這頭貨登場的方式太過閃亮,若是肯定了自己和他一夥,別讓憐夫人以為天庭仙人都特麼是精神病院裡出來的。
「勞資和他不是同伴!這小子工作時間無故長期離崗,不請假、不匯報,連特麼電話都沒一個,咱調查分隊又不是開飯店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勞資已經決定將他開除出隊了!」
王堯這裡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呢,卻萬萬沒料到李逵竟在那裡大聲否認起來,這樣倒也挺好,省得勞資矛盾,王堯暗暗點了點頭。
「哦?這麼說你和他不是一路的?」憐夫人又問,聲音里已經帶上了一絲興趣。
「不錯!」李逵大聲回答。
「這就好,你剛才說什麼來著?讓我乙族不要進攻舒族?」憐夫人大腦袋點了點,接著問道。
「是啊,你可知道,你們各族打仗,背後都是因為有奸人算計,勞資專門過來,就是要讓你們各族罷兵,不要中了奸人的陰謀。」
「勞資為這事可是費了不少的心血,還專門帶了一支舒族電視台的攝製組過來,就是為了通過與你分析前因後果之後,方便向整個大陸公開奸人的奸計,可你倒好,砸爛了設備,電視也拍不成了。」
李逵埋怨地沖憐夫人把雙手一攤。
「唔,如此說來,本夫人倒是魯莽了。」憐夫人大腦袋又點了點。
「夫人確實是太魯莽了一些,不過如今退兵還來得及,你趕緊退兵,至於電視什麼的,回頭我去舒族,讓他們再派一支過來,沒啥大問題。」李逵見憐夫人這般識趣,頓時大喜。
「唔,看來上仙為了阻止奸人陰謀,倒是確實費了不少心思,還知道去請電視台,卻不知上仙是否知道,你現在腳底下踩著的,卻是哪一族的土地?」憐夫人緩緩問道。
「這個舒族那邊都告訴我了,自然是你乙族的土地,他們還請勞資和夫人你說,凡是占了你乙族的土地,舒族全部無條件歸還,你瞧瞧,人家舒族還是很大度的嘛,是無條件!聽見沒有?」
李逵瞪著一雙大眼珠子,叫得那個響亮,生怕憐夫人沒聽清楚。
「那……他們有沒和你說過,要幫我乙族把這些泥柱大廈都重新建起來呢?」憐夫人指著周圍坍塌的一座座泥柱大廈接著問道。
「這個……這個我不知道啊?這些泥巴柱子原來都是豎著的?」李逵瞪著眼睛轉頭四下看了看,茫然嘀咕著。
「哦,沒說是吧?那也沒關係,不過舒族定然和你說了,要讓我那些被殺的孩兒們盡數復活嘍?」憐夫人依舊不動聲色地問道。
「復……活?怎麼可能,人死不能復生,既便……既便妖精也……也是一樣的……」李逵感覺憐夫人話風不對,結結巴巴地回答。
「這個也沒說過?哈哈哈!那可真是笑話了,舒族對我乙族想打就打,想毀就毀,想殺就殺,我乙族要反擊了,就派你這莫名其妙的仙人來講和,他以為我乙族是什麼?你這仙人又以為自己是什麼?」
憐夫人大笑聲中不斷發問,卻哪裡還有半分笑意在裡面。
「我……我是天庭調查分隊副隊長,正……正處級調研員……我……我不是舒族派來的,是……是我自己……那個……奸人……奸人陰謀……舒族……舒族都……都已經……無條件……無條件……」
李逵還在那裡硬撐,可臉上的蛤蟆鏡卻是不知不覺滑到了鼻樑上面。
「奸人陰謀?就算是奸人陰謀,難道那幫老鼠自己沒腦子?你這仙人也沒有腦子嗎?做了錯事不用受罰的?無條件?一個無條件就能抵得上我乙族這所有被毀的城市,被殺的族人?」
憐夫人聲音越來越大,李逵連連倒退,不禁靠在了那加長版的鼠來寶身上。
「啪啪啪啪……」一陣巴掌聲傳來,伴著一個男子清朗的喝彩。「說得好!」
現場乙族武士聞聲頓時大為緊張,紛紛聚攏到憐夫人身邊,卻見一個身影從黑暗中滑行而出,到了眾位附近,方才從空中緩緩落將下來。
「憐夫人,郎帥特來賠罪,郎帥御下不嚴,治家無方,導致自己被族群所逐,也害得貴族損兵折將,夫人說的不錯,做錯了事就要受罰,郎帥特來負荊請罪,要殺要剮,悉聽夫人尊便。」
隨著話語聲,郎帥落在了憐夫人身前。
「郎帥,你……你……?」憐夫人看見郎帥,不禁大受震動,連聲音都顫慄了起來。
看見郎帥如今的模樣,很難叫她不生起兔死狐悲的感慨,多少年了,乙族與張黃族在東川大陸鬥智鬥勇,你來我往,爭那東川第一族群的寶座。
老實說,憐夫人始終都是要被這族群實力更為強橫一些的郎帥壓上一頭的。
可現如今這梟雄一般的郎帥竟落得孤家寡人一個,自己送上了門來,想想前不久他還威脅憐夫人要做他張黃族的乙精礦,世事變化之大、之快,當真叫她心潮起伏,難以自抑。
憐夫人說不出話來,可她那些孩兒們卻不是,這場無妄戰事,導致族內無數大能殞命,其中大多都是死在張黃族手中,乙族武士更是把張黃族恨到了骨髓里,如今見著郎帥,一個個連眼珠子都紅了。
「郎帥,我要殺了你!」
「郎帥,我要給我小珊姐姐報仇!」
「郎帥,我要給我小英姐姐報仇!」
「郎帥,我要給我小雀姐姐報仇!」
……
只見憐夫人身邊,無數乙族武士如飛蛾撲火般向著郎帥沖了過去,郎帥看著這一幕,輕輕嘆了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
「罷了,都給我住手!」憐夫人也是嘆了口氣,輕聲喝道,不過她還是慢了半拍,此時已經有無數攻擊落在郎帥身上,雖然他境界高卓,挺立在那裡並未倒下,但唇角還是有綠色的鮮血慢慢流了下來。
乙族武士的攻擊實在太多,郎帥又一心求死,全不防禦,所以眨眼間就已經受傷。
憐夫人聲音雖然不大,但她在族中威信極高,所有乙族武士聽得憐夫人發話,不論正在攻擊的,還是準備攻擊的,一個個都僵在了原地,勉強收住手腳,費解地轉頭看向她。
「郎帥,你……你真是求死來的?」憐夫人卻沒去管身邊憤恨難抑的乙族武士,而是語氣複雜地問向郎帥。
「我現在已經成了喪家之犬,不死,還能如何?」郎帥苦笑著回答。
郎帥說的不錯,妖界被驅逐出族群的族長,下場確實只有死路一條,不為本族群所容,其他族群更是對其殺之而後快,最後基本都難逃一個「死」字,所差的,只不過是早死晚死而已。
「郎帥!現在說死為時尚早,你還沒到絕望的時候!憐夫人,能不能給老朽一個面子,饒過郎帥一條性命,以後但有所需,老朽任憑驅使!」偏生就在此刻,又一個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通玄?」幾乎不約而同的,憐夫人、郎帥、王堯同時驚呼出聲,只見黑暗中通玄騎著毛驢緩緩出現,背後還跟著一個胖大的和尚。
「郎帥,你切莫灰心,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通玄也不再害怕乙族武士驟下殺手,他身子一晃,收了坐下毛驢,一跳落到郎帥身邊,衝著他叫道。
「憐夫人,求求你饒過郎帥吧,老朽對天起誓,郎帥實實沒有與乙族開戰的心思,都是族中唐金和郎仁一班黃種逆賊,受了他族挑撥,設計下來的陷阱啊。」通玄轉過頭又對憐夫人央求道。
「大長老別說了,郎帥愧對大長老信任,憐夫人之前說得對,郎帥既然是張黃族族長,張黃族犯下的罪,郎帥自然要承擔,既便如今張黃族不存在了,郎帥也得給憐夫人、給乙族一個交代。」
郎帥黯然對通玄道。
「哎呀,郎帥,你看看他是誰?我說了萬事都還有轉圜的餘地,你可千萬莫要灰心,鑽牛角尖啊!」通玄急的直跺腳,指著身後懸在半空的和尚對郎帥勸道。
「普渡大師?」郎帥這才注意到與通玄一起過來的人,抬頭見著那和尚,不禁愕然。
「阿彌陀佛,貧僧受通玄委託,督造靈光寺,忽聞族內大亂,這些天一直在暗中觀察,如今張黃一百二十八種,黃族只宣布黃種、簡種、莽種、文種等六十八種為主種,其他六十種皆為奴種。」
「族內各奴種由於變亂突然發生,種群靠山大多倉促之間被害、被逐,所以那六十支奴種如今只能忍辱偷生。郎仁當政,又苛嚴殘暴、倒行逆施,族內正是怨氣衝天、動亂頻仍。」
「更有許多奴種大能並未遇害,他們懾於二長老、七長老等淫威,只得在東川大陸尋機躲藏了起來,只要郎帥振臂一呼,他們必然響應,黃族統治自當分崩瓦解,張黃族還有重新振作的機會。」
普渡和尚娓娓說道。
「不錯,郎帥,老朽正是遇著了普渡大師指點迷津,這才幡然醒悟,老朽那日離你遠去,現在想來,也是後悔得很吶。」通玄在一邊連連嘆息。
「普渡大師,你是要郎帥率領六十支奴種,造郎帥自己種群以及其他六十七支種群的反?」郎帥凝目看向普渡,他是妖界驚才絕艷的角色,聽了普渡和通玄一番解說,哪裡還不明白事情的關竅所在。
這麼一來,他就算能夠僥倖上位,張黃族也勢必生靈塗炭,他再去主持張黃族又還有什麼意義?而且經歷了這一場暴雨洗劫的張黃族,還能不能叫做張黃族,都很難說了。
郎帥一瞬間心裡轉過了千百個念頭,只覺得左右都難以取捨,一時間竟猶豫不決起來。
「喂,你們在我大軍之中談論恢復張黃族的事情,是不是拿我這地主也太不當一回事情了?」憐夫人在一邊沒好氣地道。「本夫人一咬牙殺了郎帥,你們還謀劃個什麼?」
「對,殺了郎帥!張黃族也不要恢復了,恢復了也是個禍害!」憐夫人身邊一眾乙族武士紛紛附和。
「各位各位,大家聽我一句成不成?」
王堯聽著幾位說到現在,心裡已經有了消弭東川大陸動亂的辦法,這是眼下天庭調查分隊的當務之急,他自然只有挺身而出,要不任憑這幾個對頭相互之間討論下去,說不好甚至能打將起來。
畢竟郎帥又看到了希望,可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只挨打不還手,而乙族吃得虧,血還沒揩乾呢,哪裡能輕易饒了郎帥?至於通玄、普渡,他們原來就和那郎帥是一夥的,說得話憐夫人可未必聽得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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