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緊走了幾步過去,終於看清楚那是一件青色的古裝袍子搭在閥門上,就像是被誰脫了下來丟在那裡似的。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青袍!」王堯失聲驚呼,他看見最下面的工作檯上有一圈鋼製扶梯通向上方的工作檯,二話不說,跳起身來就向著那鋼製扶梯奔去。
等王堯爬上扶梯,閻羅王幾位才明白他的意思,只見仙姑身形輕輕一閃,已經來到了王堯頭頂。
「我送你上去。」她牽住王堯的一條胳膊,身形緩緩飛起,閻羅王幾位也是身形一閃,落在了那青袍邊上。
王堯和仙姑到了最高處的工作檯,只見台上滿是屍傀殘肢,在那青袍下面竟堆了厚厚的一層。
顯然青袍鬼一路殺到了這裡,哪怕身中屍氣仍想著關閉閥門,卻沒有能撐下去,最終鬼體化為烏有,只留下了一件人皮似的鬼器套著青袍虛虛地搭在閥門上。
「這關閉陰氣上行閥門,根本不需要手動的,他這是……?」宋帝王皺著眉頭看著那個套著青袍的鬼器。
「他是中了中度屍氣症,你沒看見下面電機那裡,屍傀都快把電機給淹了,他定然是先在那裡試圖關閉閥門,結果中了屍氣症,害怕暈倒後被屍傀擊斃,所以逃到了二層工作檯。」
「在那裡他應該短暫地暈過一段時間,但是在屍傀上到二層工作檯時就醒了過來,那時他應該已經是中度屍氣症狀態,你看屍傀碎塊的形狀與下面的也不一樣。」閻羅王朝下指點著說道。
順著他的指點,王堯果然發現,下層的屍塊斷口都極為齊整,但是二層和他這一層的屍塊,斷口犬牙交錯,顯然是青袍口咬、撕扯所致,看清楚了這一點,幾位不禁對當日戰況的慘烈更有了幾分感覺。
青袍可是一位鬼將,他既便感染屍氣症,也不會很快發作,等他感覺自己就要控制不住暈去時,顯然已經經過了艱苦的搏殺,既便到了中度屍氣症,神志喪失,他依然念念不忘關閉陰氣上行閥門。
「他就是那個把小鬼託付給你的平安道道主?」秦廣王看著那已經分辨不出樣貌的套著青袍的鬼器木然半晌,轉頭問王堯。
「不錯,他的小鬼叫方成仙。」王堯黯然回答。
「等事情了了,我陪你一起去創作群。」秦廣王點頭道。他說著話,突然眉頭一皺,從口袋裡把手機掏了出來。
「這號碼……?」他翻看了一下手機,又轉頭看向王堯。「應該是你的信息,上面好些洋人的照片。」
「哦?你快發給我。」王堯驚喜地瞪大了眼睛。
「發給你,你電話多少?」秦廣王愕然看向王堯。
「啊,我忘了,在冥界我手機沒信號。」王堯兩個正在那裡說著話,突然仙姑身形一閃。
「精體!」仙姑一聲尖叫,已然消失無蹤。
「在哪裡?」「在哪裡?」
王堯幾個兀自在那裡茫然四顧,突然就仿佛兜頭一潑水澆了下來似的,王堯眼前一花,只見一層水簾一樣的東西從自己眼前緩緩落下。
「纏住他,手機給我!」王堯往後一閃,後背撞著工作檯的護欄上,一邊趕緊給自己又套了一個「好人」,一邊在那裡大聲叫道。
「什麼手機?」幾位閻王也終於看見從王堯臉上滑下的精體,閻羅王一邊問,一邊身形一抖,魂蟻再次蜂擁而出,它們緊緊地貼在精體四周,將精體的形狀整個勾勒了出來。
無論精體向哪個方向移動,總逃不開魂蟻的包圍。
「秦廣王的六界通,趕緊給我!」王堯掏出界面板,緊張地叫道。
「給你!」秦廣王二話不說,將手機遞給王堯,王堯接過一看,手機屏鎖死了,他想打開,居然需要密碼。
「密碼!」王堯叫道。
那精體已經翻卷著攀到了主管道的外壁上,許是發現突然襲擊沒有奏效,又被魂蟻包圍著難以掩藏形跡,這是準備逃離了。
「密碼不能告訴你,你給我我替你開。」秦廣王沖王堯伸出手來。
「我×,你不能回頭再重新設置嗎?」王堯感覺這秦廣王腦筋簡直壞掉了。
「十殿閻王共用一個密碼,重新設置了各個都要重新記,麻煩死了。」秦廣王接過手機,低頭緊張地操作著。
便在此刻,只聽「咔」地一聲輕響,卻見眾位面前粗大的管道上赫然開了一個巨型的口子。管道壁向內折了進去,就好似一扇向里打開的房門。
那精體裹挾著魂蟻鑽進了管道中,管道破口內外,魂蟻轟然飛舞。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幾位閻王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由於管道太過粗大,他們壓根就沒注意到,管道壁上居然不知何時已經被開了一扇門。
「怎麼樣?魂蟻還能鎖定嗎?」半晌,秦廣王才問向閻羅王。
「管道太深,魂蟻下不去。」閻羅王搖了搖頭。
「對頭的巢穴難道就在這下面?」宋帝王探過頭沖管道下面張望了一下猜測道。
「你的骷髏陣怎麼樣?」閻羅王問道。
「還沒到搭建區,不清楚。」
「精體逃到裡面去了,很難說裡面就是巢穴,我用陰魂引看一看。」閻羅王搖搖頭,伸出指頭,對著管道深處戳了幾下。
「怎麼回事?我的陰魂引怎麼施展不出來了?」閻羅王愕然瞪大了眼睛。與此同時,只見那些在他身周飛舞的魂蟻,也在閃爍之下化作一團團細小的黑煙,紛紛消失。
「怎麼可能?咦?我的骷髏陣怎麼也不受控制了?」宋帝王看著這一切,剛露出驚訝的神情,但隨即也驚恐地叫了起來。
「我……我也維持不住猛鬼狀態了!」秦廣王緊接著驚駭地叫道。只見他的身體迅速矮小瘦削,身上的甲冑也瞬間消失,又恢復了原來身著長袍的樣子。
「不要慌,想想我們一路都經歷了什麼?有什麼會讓我們施法能力消失的?」閻羅王高聲喝道。
「血!特麼的是狗血!」秦廣王眼珠轉了轉,突然尖聲驚叫道。
幾位閻王包括王堯都抬頭看向腳下,只見各自的鞋子都是血跡斑斑,卻是他們踩過屍傀碎塊沾染上的,此時血水早已深入鞋襪,對幾位閻王產生了作用。
「不是普通的犬類,應該是妖族的噬魂犬,不然不會對我等起到如此大的克製作用。」閻羅王沉聲道。
「妖族?妖族好好的為什麼和我們冥界過不去?」秦廣王愕然問道。
「你能不能和仙姑聯繫上?」閻羅王沒有回答秦廣王,而是轉頭看向王堯問道。
「聯繫不上。」王堯搖了搖頭,突遇精體偷襲,仙姑一定受驚非小,卻不知她瞬移去了什麼地方。
「我們先把妖犬血漬清理了再說。」閻羅王幾個紛紛就地坐下,脫去鞋襪,只見他們沾了血的腳上一陣黑煙散去,又恢復了原本的顏色。
「特麼的老宋,你們讀書人的腳這麼臭的?」秦廣王對宋帝王道。
「誰叫你聞的,嫌臭別聞不就好了?」宋帝王老神在在地道。
「我×,你腳就在我眼前晃悠,怎麼能不聞?簡直特麼臭死閻王了!」秦廣王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雖然清理了表面的血漬,但我等體內陰氣里殘留的犬血,沒有三四個時辰不能徹底乾淨,這段時間我們只能呆在這裡,等待……」閻羅王話音未落,只聽三通中心外面傳來了嘈雜聲響。
幾個閻王一聽這聲音,無不臉色大變,秦廣王也顧不上和宋帝王鬥嘴,將頭探過扶梯向下看去,只見屍傀一個一個正從那鋼製小門裡擠了進來。
「老閻,我怎麼覺著這對頭對咱們冥界很熟悉啊?」宋帝王對閻羅王道。「好像在故意引我們入轂的樣子。」
「不錯,出發前我聽月老說,對頭用黑驢做屍傀,就已經感覺不對,你想想,他知道我冥界有仙人常駐,就派出了精體,前面的屍傀都用普通鮮血,唯獨在這三通中心的屍傀里,混入了妖犬血。」
秦廣王也在一邊點頭稱是。
「現在說這些沒用,一會屍傀就要爬上來了,我等如今形同凡人,只能依仗月老頂一頂了,想來仙姑不會瞬移出去太遠,只要撐到她回來,我們就算得救了。」閻羅王對王堯道。
「啊?依仗我?我……這……」王堯一聽就傻了眼,他如今連築基境都沒有,硬扛這些屍傀可不是扯淡,別說那高階人形屍傀,就是低階屍傀他也不是對手啊,能依仗個毛啊!
「麻煩先替我等補一下護罩。」閻羅王又道。
「還……還要加護罩?」王堯的感覺更不好了。
他替三位閻王補了一下護罩,回頭只見屍傀果然沒有靈智,只知道在下面亂竄,繞來繞去也還沒有摸到上樓的扶梯,但是從小門裡進來的屍傀越來越多。
它們一個個在三通中心裡四處遊蕩,照這樣下去,遲早也得爬上工作檯。
王堯皺著眉頭想了想,「御木」施展,一粒種子落在樓下,迅速長出了一根藤蔓,在地面繞來繞去,尋找著木製用品,偏生整個三通中心裡,竟連一件木製品也沒有。
一個屍傀給藤蔓絆了一下,一陣胡亂撕扯,王堯感覺自己與種子的聯繫中斷,「御木」竟然被破了。
他想了想,又把「御金」祭了出去,小金劍在樓下屍傀中扎來扎去,王堯感覺靈力呼啦啦的往下掉,可別說高階屍傀,即便低階屍傀也渾然不覺,倒是引起台上三個閻王一陣驚呼。
「別扎別扎!扎出狗血來,又得害我們封術。」
王堯見「御金」也沒用,正要嘗試其他的術法,不料已經有屍傀發現了向上的扶梯,首先是幾隻小黃人蹦蹦跳跳地躥上了階梯。
遠遠地甩出去幾個護罩,王堯將小黃人變做了扶梯上的煙囪,可緊接著一隻狸貓樣的屍傀沿著扶梯扶手迅速爬了上來。
王堯一見,急忙用了個「役使」,將那狸貓直送到三通中心的門外方才罷休,可這邊剛剛將「役使」收回,那裡已經有幾個低階屍傀爬上了扶梯,向上而來。
特麼的,「御水」肯定沒用,乾脆「御火」試試,在家裡試驗時,這「御火」倒是最厲害,把家都快燒完了。王堯心裡想著,一星火光飛向領頭的一個屍傀,那屍傀上來得好生快捷,已經到了中間平台。
「御火」的火苗落在他胸口,卻也不見燃燒擴大,只是把那低階屍傀的胸膛燒得黑了一些,連煙也沒烤出來,那火苗便消失了。
我×,金木水火土,沒一個能用的。
「月老大人,你真該好好提升一下戰鬥術法,就你這水平,咱哥兒幾個今天可有點懸吶。」秦廣王還在一邊說風涼話。
「勞資一個文職仙人,能做到這份上就算不錯了,有本事你自己來。」王堯沒好氣地道,仙姑提到他是文職仙人,倒給他記住了這個專有名詞,能夠用來為自己的無能辯護了。
眼看屍傀越來越近,王堯有「好人」護身,自是不怕有危險,可身邊這幾個閻王如果死在低階屍傀手上,也特麼夠倒霉的,王堯情急之下,只能使用「役使」,將走在最頭裡的低階屍傀往回趕。
挨著個地將已經快爬到他們所在工作檯的屍傀送將下去。
後面卻又陸陸續續爬上來一長串的屍傀,王堯送了前面的,來了後面的,正忙得不亦樂乎,突然之間,只聽身後秦廣王尖叫一聲。
「精體!」
王堯扭頭一看,卻是那剛剛鑽進管道里的精體又爬了出來,竟是直直地撲向了自己,這精體估計就是專門對付仙人的,所以居然舍了三個坐在地上,形同廢人的閻王不顧,只管沖向王堯。
「手機開了屏幕,調出那人界發來的信息,趕緊給我!」看著那精體沖向自己,王堯不閃不避,一邊對著秦廣王吼著,一邊掏出了界面板。
那精體一隻透明的胳膊伸了過來,捏向王堯喉頭,但緊接著就一滑,捏了個空,他那透明的臉上竟出現了一絲驚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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