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回 吃醋了?

  甘斕聽著聽筒里傳來的忙音,罵了一句髒話。

  罵歸罵,她還是得下去,否則梁晉燕那個瘋子肯定會上來,甘綦要是看見他那張臉——

  甘斕深吸了一口氣,用力抓了一把頭髮。

  她這幾天格外地累,累到沒力氣在他面前演戲敷衍他了。

  任先,任宗明,邵征,盛老爺子,盛執焰,現在又來了梁晉燕……

  她覺得自己離精神分裂不遠了。

  可生活不會因為她的疲倦就停下給她製造麻煩的步伐,她要解決的事情樁樁件件擺在那裡,只有硬著頭皮上的份兒。

  ……

  梁晉燕只給五分鐘,甘斕來不及換衣服,睡衣外面套了件開衫就帶著手機和鑰匙跑下樓了。

  精神科的住院樓離醫院的後門不遠,後門那邊是一片林蔭道,另外一頭是死路,深夜停了不少車,但幾乎看不見人影。

  甘斕不知道梁晉燕開的什麼車,走出來之後張望了半天,也沒瞧見有亮著的車燈。

  距離梁晉燕給的時間不足一分鐘了,甘斕怕他因為她的遲到發癲,於是低頭拿起手機,準備給他回撥電話。

  她剛按了一下屏幕,忽然被人從身後捂住了嘴巴和眼睛。

  接著,對方便開始就這個姿勢拖著她往前走。

  甘斕頭皮麻了幾秒,但很快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檀香。

  梁晉燕。

  他可真是不走尋常路。

  確認身份之後,甘斕也不掙扎了,就這麼任他拖著走幾米。

  最後,甘斕被梁晉燕扔到了車裡,遮在眼前的手消失,她終於看見了梁晉燕。

  梁晉燕邁著長腿上了車,摔上車門,身體一步步朝她逼近。

  他的目光太過駭人,甘斕下意識地往後退,最後後背撞上了另外一邊的車門。

  沒退路了。

  梁晉燕逼近,虎口掐住她的下巴,粗糲的掌心摩擦著她的皮膚,視線緊緊盯著她的臉打量。

  車內光線昏暗,但他依舊看得見她腫成核桃的雙眼。

  甘斕見梁晉燕盯著她的眼睛看,本能地想避開。

  她不是沒在梁晉燕面前狼狽地哭過,但那都是計劃中的一環。

  她總是收放自如。

  可今天的眼淚不太一樣。

  跟盛執焰分開之後,甘斕一個人哭了挺久的。

  但她也不太清楚原因,可能是因為疲憊,也可能是因為絕望。

  但不管是什麼,都不該讓梁晉燕看見。

  她不在意自己在梁晉燕心中的形象有多不堪,但她不想讓他看見她的不堪。

  可是,她越躲,梁晉燕的手就掐得越緊。

  幾番博弈下來,甘斕心累,終於按捺不住:「梁先生找我下來做什麼?」

  梁晉燕依舊一言不發地盯著她的眼睛看。

  許是因為周遭的光線太暗,甘斕似乎從他眼底看到了某些複雜情緒,像憤怒,又像嫉妒。

  她不知道這些情緒來自何處,此時的她也沒有精力去接住他的情緒消解。

  梁晉燕的目光第一次讓甘斕產生了「無處遁形」的感覺。

  她閉上眼睛,狠下心來,抬起手纏上他的脖子,試圖去親他的嘴唇。

  快要吻上去的時候,梁晉燕轉了頭,甘斕的吻落在了他一側的嘴角。

  「梁先生是來睡我的吧?」甘斕像小貓一樣黏在他身上,「可怎麼辦,我身體還沒好呢。」

  「不過沒關係的,梁先生專程來找我,我怎麼能不伺候呢,」甘斕一隻手摸上了他的腹肌,「手,嘴,還是月匈?啊嘶——」

  甘斕的話音還沒落,梁晉燕便一把抓住她作亂的手。

  他手勁一向很大,甘斕覺得自己手腕要被他捏碎了,疼出了生理性淚水。

  甘斕抬起頭來朝他看過去,清晰地察覺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

  「我是從盛家從來的。」梁晉燕薄唇掀動,「盛執焰為了娶你,要和盛家斷絕關係。」

  聽了這話,甘斕忽然理解了梁晉燕的怒火從何而來。

  想來他以前和也任宗明他們似的,覺得盛執焰對她就是一時新鮮,即便真的說了要娶她,也不會為她和家族鬧翻。

  更何況對於梁晉燕來說,她不過是一個他玩剩下的垃圾。

  「小姑父吃醋了?」甘斕忽然笑了出來,「你覺得只配給男人做玩物的貨色,現在忽然變得值錢了,是不是心理挺不平衡的?」

  「你跟他做了什麼。」梁晉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甘斕沒招架,被他一掐,身體往後倒去,後腦勺「嘭」一聲撞上了車窗。

  她差點沒忍住罵髒話。

  脖子上的力道絲毫不減,梁晉燕仿佛審犯人一樣質問她:「說,做了什麼。」

  盛執焰究竟從她這裡得到了多少「好處」,才會主動承擔風險去和盛老爺子徹底撕破臉?

  梁晉燕的很難控制住自己不去想這個問題。

  那些夢魘一樣的畫面一幕幕閃過腦海,他真怕自己掐死她。

  「我擅長的事情,小姑父最清楚不過了,要不……我表演一遍給你?」甘斕被梁晉燕莫名其妙的怒火弄得有些壓抑不住了,開始破罐子破摔不計後果地挑釁他。

  「不過小姑父這一副被戴綠帽子的表情是怎麼回事兒呀?」甘斕被他掐得嘴唇發青,但依舊不忘露出一個得意的笑,「不會是後悔了吧?現在好像也來得及哦——」

  「甘斕。」梁晉燕一字一頓地叫了一遍她的名字。

  他平時很少叫她名字,連稱呼都沒有。

  甘斕被他這一喊,心口莫名緊了緊。

  她看向他的眼睛。

  「從現在開始,不要再讓盛執焰碰你一下。」他不容置喙地命令,隨後是警告:「別等我弄死你。」

  甘斕聽得想笑。

  神經病吧。

  「梁先生不覺得自己可笑麼?」甘斕都不想裝了,「盛執焰是我男朋友,我未來的老公,我為什麼不能讓他碰?我不僅要讓他碰,還要把之前用在你身上的招數加倍用到他身上,畢竟我這種貨色,好不容易才遇到一個願意娶我的男人,當然要——」

  甘斕的話說到一半的時候,梁晉燕忽然鬆開了她的脖子。

  十幾秒之後,他拿著一樣東西舉到了她面前。

  甘斕定睛看清楚那玩意兒之後,剩下的話都卡在了喉嚨里。

  梁晉燕晃了晃手裡的東西,「還認得是麼。」

  甘斕腦海中立刻閃過了當初的某些畫面。

  那次她差點被他玩死。

  這個死變態——

  「如果你不想以後天天都穿著它,就別自不量力挑釁我。」梁晉燕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要求,「我不想再看到你衝著任何男人發浪,記住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