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斕聽著他冷淡而嘲弄的話,揚起了嘴角,「不會又是為了逼我和阿焰分手吧?」
梁晉燕抬起眼皮瞟她一眼,沒接話。
「我目前是什麼情況,梁先生都知道的吧,」甘斕的笑容漸漸消失,漂亮的臉上染上了幾分失落,一時間竟讓人分辨不出真假了,「如果我不找一個男人做靠山,就要被任家送給不同的男人做情婦,我不想再過這樣被人威脅的日子了,梁先生你有錢有權,你不懂我們這種螻蟻有多需要一間不會被衝垮的巢穴。」
梁晉燕摩挲著茶杯的手指停了下來,目光盯在她臉上看了許久。
甘斕一直低著頭,任他看著,不再說話。
在男人面前不能一直挑釁,也不能一直示弱。
之前她挑釁太多次梁晉燕了,適當地也要服個軟。
畢竟梁晉燕要真出手對付她的話,她是惹不起的。
「只要你和盛執焰分手,我可以幫你脫離任家。」約莫過了兩三分鐘,梁晉燕開了口。
雖然是談判的口吻,但他言語中的鄙夷和戾氣確實消退了些,甘斕猜測應該是示弱起了作用。
梁晉燕雖然不會因為她示弱就放過她,但能有一成效果都是收穫。
甘斕聽到梁晉燕這樣說,抬起了頭,「怎麼幫?」
她不覺得梁晉燕會這麼好心。
「你先分手吧。」梁晉燕淡淡地拋出這句命令,並沒有要跟她解釋的意思。
甘斕再次笑了起來,自嘲地掀掀嘴角,「小姑父,我看起來很好騙嗎?」
先分手再幫他脫離任家,這一聽就是在畫餅,梁晉燕未免也太看不起她了,竟然用這種不走心的辦法「解決」她!
「我不會和盛執焰分手的。」甘斕的態度再次強硬起來,她毫不畏懼地跟梁晉燕對視著,每個字都擲地有聲:「我一定要結婚,如果你不想讓我嫁給盛執焰,唯一的辦法就是你替代他娶我。除了這個方案,我不接受任何其它解決辦法。」
甘斕的態度十分強硬,她打直了身板,表情倔強,像是真的很想嫁給他似的。
甘斕以為梁晉燕會像往常一樣說她自不量力,再送她幾句羞辱。
沒想到,這一次,梁晉燕只是沉默地看著她。
他深邃的雙眼緊鎖在她臉上,眼底的光讓人看不透。
甘斕沒有躲閃,就這麼跟他對視了幾分鐘。
就在她以為梁晉燕不會回應的時候,梁晉燕忽然開口:「我只會和兩種女人結婚。」
他薄唇掀動,「要麼死心塌地愛我,要麼能給我提供利益。」
他像談生意一樣拋出了這兩個條件,殘忍地問她:「你覺得你是哪一種?」
甘斕覺得梁晉燕換了種方式羞辱她自不量力。
但既然他問了,她自然要回答。
「第一種。」甘斕看向他的目光里多了些曖昧。
她舔了舔嘴唇,笑著說:「梁先生大概不知道吧,那段日子裡,我也是真心愛過你的。」
「哦……你當然不知道。」她自言自語,目光開始有些渙散,聲音也壓低了許多,聽起來脆弱又可憐,「你只想我再也不要出現在你的世界裡……」
「是麼。」梁晉燕冷冷地看著她,嘴唇翕動,「既然這樣,那正好和盛執焰分了,安心回來當我的狗。」
「可你也要結婚的啊。」甘斕忽然提高了聲音,她抬起頭來,眼底蓄起了淚水,「你憑什麼一邊結婚、一邊又要我像以前一樣對你死心塌地?這對我公平嗎?」
梁晉燕看到她水霧蒙蒙的眼睛,瞳孔一暗。
這話。
不是對他說的。
梁晉燕猛地起身,繞過茶桌走到她面前,一把捏住她的下巴。
他站著,她坐著。
兩人本來就有快二十厘米的身高差,一站一坐,甘斕需要高高抬起脖子才看得他的臉。
梁晉燕睥睨著她,薄唇吐出輕賤她的句子:「不是你明知道別的男人要結婚還倒貼犯賤麼,成全你。」
「小姑父真會推卸責任啊。」甘斕揚唇笑起來,手指抓上他的皮帶,「你若是不配合,我倒貼會成功麼?一邊睡我一邊罵我犯賤,您也真是又當又立呢。」
「既然看不上我,為什麼不推開我呢?」甘斕犀利地反問,「難道是您精蟲……唔。」
後半句話還沒說完,她的脖子就被梁晉燕掐住了。
甘斕聽見脖子「咔嚓」響了一下,接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雙眼發黑。
等到她緩過勁兒來的時候,人已經被梁晉燕按在了地毯上。
她的臉貼著地毯,梁晉燕的身體從後面壓上來,一把鉗住了她的腰。
……
這次的疼痛讓甘斕回憶起了當初去醫院做陰超的那次。
不對,應該比那次還要疼。
因為沒有任何準備工作,她的身體又是的極其緊張的狀態——
甘斕疼得額頭冒汗,甚至一度窒息。
她不知道梁晉燕為什麼突然發癲。
雖然梁晉燕在這檔子事兒上一直都是粗暴的風格,可他技術還算可以。
至少甘斕每次都是能享受到的。
這次完全沒有,她從頭到尾都只有疼的感覺。
後來渾身發燙,失去意識昏了過去。
——
甘斕的意識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
剛睜開眼睛,她就感覺到了一陣撕裂的疼痛。
扶著床勉強坐起來之後,甘斕開始回憶昨天晚上的事情。
她想起來了,她是暈過去的。
頭很疼,身上也很燙。
甘斕抬起手來摸了摸額頭,發現燙得厲害,再感受一下那陣疼痛——
梁晉燕這變態把她弄發炎了,高燒應該是炎症引起的。
甘斕想從床上坐起來,發現自己不僅下面疼,身體也因為發燒又酸又軟,剛起腳就趔趄了一下。
甘斕的脾氣莫名就上來了,想哭,想罵人,她索性直接四肢大開躺到床上,翻了好幾圈之後,對著臥室的門扯著嗓子破口大罵:「梁晉燕我草你祖墳,傻逼!你怎麼還不死!」
「你麻痹只會無能狂怒的賤人。」
「死,死!都踏馬給我死!」
甘斕歇斯底里地喊著,一邊喊一邊崩潰地哭,嗓子都啞了。
後來實在是喊不出了,她終於消停躺在床上,目光渙散地盯著天花板,淚水從眼角滴落下來,滑到了耳朵里。
咔噠。
與此同時,臥室的門被推開。
甘斕聽見這道聲音,馬上應激地轉頭看過去。
看到朝雙人床走近的梁晉燕之後,甘斕頭皮一陣緊縮,腦子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