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回 你是不是還有想法

  他顯然是被甘斕噎到了,等了半晌才回覆:「我那不是為了幫她,是不想看她好過。」

  甘斕毫不留情地拆穿了鄒澤譯:「讓她給她前夫生個孩子不是更不好過嗎?」

  雖然不太清楚這中間的來龍去脈,但梁晉燕之前刺激鄒澤譯的那幾句話,她還是記得的。

  他說,裴堇家裡的事情是她前夫陳景洲做的。

  為的是逼裴堇給他生個孩子。

  大概附加條件還有復婚。

  裴堇既然選了離婚,肯定是跟前夫過不下去了。

  鄒澤譯冷笑了一聲:「她想得美,我就是要親自折磨她。」

  「……行吧,你開心就好。」甘斕覺得這廝嘴巴是真的硬,人火化之後嘴巴恐怕還在。

  還親自折磨……

  甘斕都能預想到,最後結果大概是鄒澤譯把自己玩進去了。

  捨不得的人成了他。

  甘斕對於鄒澤譯和裴堇的過去仍然是有些好奇心的,但她並沒有開口再問鄒澤譯。

  看他的樣子受傷不輕,揭別人傷疤挺缺德的。

  甘斕剛跟鄒澤譯結束這個話題,包里的手機就響了。

  她拿出來,看到屏幕上的來電顯示之後,就猜到那邊找她什麼事兒了。

  甘斕臉上沒什麼表情,接起電話之後只淡淡地叫了一句「爺爺」。

  尊稱還是有,但態度已經不似從前。

  一旁的鄒澤譯聽見甘斕這麼喊,挑了挑眉,注意力放在了這通電話上。

  車裡很安靜,甘斕就坐在副駕,鄒澤譯豎起耳朵,清楚地聽見了那邊任宗明的聲音。

  「小滿,你和盛少爺是怎麼回事兒?吵架了?」任宗明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這件事情,竟是直接打電話來質問甘斕了。

  甘斕跟盛執焰分的時候就猜到會有這麼一天,因此她表現得還算平靜。

  甘斕:「我們分手了。」

  任宗明聞言,聲音都嚴肅了不少:「為什麼?」

  甘斕:「不合適。」

  任宗明:「不合適的話你們之前那樣算什麼?!」

  他的聲音里不可避免地帶了指責,「你能找到盛少爺這樣條件的人,應該好好珍惜才是。」

  甘斕聽得想笑。

  他所謂的好好珍惜,不就是覺得她跟盛執焰在一起的話,方便任家繼續從盛家撈油水麼。

  懶得拆穿,甘斕就安靜地聽著任宗明的教育。

  任宗明指責了幾句甘斕不懂事兒之後,便壓低聲音質問她「你是不是還有其他想法?」

  甘斕聽見這個問題,下意識地用餘光瞥了一眼身旁的鄒澤譯。

  鄒澤譯打著方向盤目視前方,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甘斕也是頭一回覺得任宗明說話拐彎抹角有點兒好處。

  這話,鄒澤譯就算聽見了也弄不明白,而她一聽就懂了。

  「沒有。」甘斕直截了當地回答他,「我和盛執焰分手,是因為我喜歡上別人了。」

  「鄒家二少爺?」任宗明脫口便問。

  很顯然,鄒澤譯和她的事情已經在圈子裡傳開了。

  「總之您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甘斕沒有正面回答。

  任宗明:「明天任家和蘇家長輩一起吃飯,你也過來吧,我讓司機去接你。」

  甘斕:「我明天沒空。」

  任宗明:「你是任家的一份子,不能失了禮數。」

  任宗明的態度變得有些強硬了,他的意思是,甘斕明天非去不可。

  什麼禮數不禮數的都是次要,任宗明只是不相信她真的死心,想讓她「認清現實」才是。

  「我知道了。」甘斕現在內心比之前平靜多了,也沒有什麼想逃避的欲望。

  既然任宗明非要她去,那就去。

  甘斕跟任宗明通完電話,旁邊的鄒澤譯便開口揶揄:「任家這消息夠快的。」

  甘斕聳聳肩膀,不置可否。

  鄒澤譯關心:「沒為難你吧?」

  甘斕:「現在沒什麼把柄為難我了。」

  「只是覺得到手的便宜沒了,不痛快而已。」她嘲弄地勾勾嘴角,「他們還想從盛家撈油水。」

  鄒澤譯「嘖」了一聲,「任老頭也夠貪心的,賣孫女賣得這麼理直氣壯。」

  甘斕笑了笑,她沒有覺得鄒澤譯的話冒犯,這些年已經麻木了。

  鄒澤譯餘光瞄了一眼甘斕的表情,裝作不經意地問了一句:「任先快結婚了吧?」

  甘斕「嗯」了一聲,「新聞不都說了麼。」

  她表情沒什麼變化,語氣也很平靜,像在隨口聊別人的傳聞似的。

  看著是真不在乎了,不像演的。

  鄒澤譯有那麼一瞬間還挺欣慰的——

  雖然他這些年跟甘斕不熟,但對於甘斕曾經為任先發的那些瘋倒是如數家珍。

  因為每次甘斕為任先發瘋之後,梁晉燕都會再發一次瘋。

  梁晉燕受刺激最大的那次,應該就是某一年任先的生日。

  甘斕打算把自己當禮物送給任先。

  然後,梁晉燕親眼看到了甘斕主動「獻身」的畫面。

  任先那個慫貨把甘斕推開了,甘斕差點摔倒,但還是再次貼了上去。

  直接解任先的皮帶。

  當然,她沒得逞。

  任先最後直接走人了,留了甘斕一個人在那裡可憐巴巴地站著吹風。

  梁晉燕看完這整個過程之後,一言不發地喝了幾瓶酒。

  鄒澤譯、權曄和程應錦都在,三個人輪番勸他也沒用。

  梁晉燕跟啞巴了似的,只會喝酒。

  那天晚上他還捏碎了一隻酒杯,掌心都是玻璃片。

  還喜提胃出血,在醫院住了一周。

  這事兒鄒澤譯怪不到甘斕頭上,但想想她對任先的所作所為,時常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年紀輕輕的,怎麼就眼瞎了呢。

  還有梁晉燕。

  因為四年前的那件事情,他根本就沒打算讓甘斕參與他的生活,只能私下關注她的動向。

  若不是當初甘斕差點兒去勾搭梁商承,梁晉燕大約這輩子都不會出手。

  這兩個人可真是……

  「還以為你跟任先關係挺好的。」鄒澤譯故意這麼來了一句。

  「還可以,不好也不差。」甘斕回得很平靜。

  兩人聊天期間,車已經停在了鎏金會所門前。

  談論任家的話題也就此結束了。

  甘斕拎著包隨鄒澤譯下了車,兩人剛走幾步路,就碰上了裴堇。

  她身邊還有個男人,看起來眉眼和她有幾分相似,應該也是裴家的人。

  那個男人看見鄒澤譯之後,立馬帶著笑臉走了上來,「阿澤,來了啊,好久不見,這次真是給你添麻煩了。」

  他跟鄒澤譯打了招呼,隨後便將視線轉向了一旁的甘斕:「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