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和光,你沒什麼想問的嗎?」
謝和光看了她一眼,伸手扒拉了一下她毛茸茸的頭髮,確定都幹了,才把吹風關了,放在一旁。
「什麼?」
伸手將她抱了起來,放平躺在床上。
楚皎月一直看著他,這麼近距離看,才發現他好像曬黑了一點,應該是這幾次出任務曬的。
原本冷白的皮膚添了一層陽光的顏色,看上去更加剛毅了。
謝和光是那種溫和時就像是如玉的溫潤少年,靠近他,如沐春風。
嚴肅時,鋒芒便露了出來,剛毅冷漠。
此時溫柔仔細的對她,那幾分剛毅都像是加了柔光。
「陳言舟和蘇晴的事,還有,我……打了陳菲。
其實我平時不是那樣的,我……沒那麼暴力。」
謝和光嘴角微勾,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盯著她,伸手撫了撫她的頭髮,露出她光潔的額頭,低頭在上面落下一吻。
閉眼睜眼間,楚皎月感受到了被珍視,心裡暖成一片。
「我不關心他們怎麼樣,我只關心你。
下次要打人,叫左柚就好。
不過倒是提醒了我,你的訓練該提上日程了。」
「訓練?」
「嗯,我專門替你研究了一套防身術。
今天你全憑意識力突破極限,用蠻力去打陳菲。
你這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你比她還傷得重,不適合你。
來,躺好,我給你扎針。」
陳菲:勿cue,謝謝~
楚皎月乖乖躺好,眼神一直沒離開他。
她像神經病一樣的暴打陳菲,他不但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還要教她如何更好的打人!
「陳言舟和蘇晴,我是用你教的針灸刺了蘇晴的昏穴。
也是我用蘇晴的手機發的信息,將陳言舟騙來的。
是我將他們扒光放在一起。
你不覺得我一個學生,心計深沉嗎?」
「扒衣服這種事,下次讓你身邊的保鏢來做。
你一個姑娘家,扒人家男生的衣服,不羞?」
他都還沒被扒呢!
不開心!
楚皎月:……
「謝和光,我是說,我才是那個心機深沉的人!
你不覺得我這樣的人很可怕嗎?表里不一。」
「人都有多面性,如果你面對敵人,面對要害你的人,還像這般乖巧,那不是任人欺負嗎?」
他真的是不一樣的。
前世陳言舟遇到這樣的事,會責怪她丟臉,會說她像潑婦,一點名門大族的教養都沒有。
會說她心思歹毒,既然沒有中藥還要去報復……
可謝和光,他只在意她!
他今天才從任務地趕回來,馬不停蹄的去飯店找她,期間還中過藥,還回謝家交待。
她知道回謝家交待今天的事,一定不輕鬆。
現在還跑來給她治療。
「你今天回謝家,家裡沒為難你吧。」
謝和光抬眼看向她,眉眼帶笑:「女朋友終於想起關心我了?」
「我……」
她好像真的沒有做人家女朋友的自覺。
「沒關係,我們都是第一次談戀愛。」
「對不起,我好像更在乎自己。」
「月亮,不用跟我說『對不起』。
你之前就跟我說過你更喜歡你自己。
所以你沒什麼『對不起』我。」
「可是為什麼?我不會喜歡你很久,不會跟你有結果,你圖什麼呢?」
謝和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低頭繼續給她扎針。
她對喜歡他這件事似乎帶著抗拒。
她在害怕,在克制自己。
看來今天的事,是真刺激到她了。
不會喜歡他很久嗎?
沒關係,他會喜歡她很久,已經喜歡了她很久很久了。
短暫的沉默……
謝和光做事的時候,專注的桃花眼讓人覺得有一種完全可以相信他,很安心的感覺。
盯著你的時候,會讓你錯覺他能看見你的內心,他什麼都懂。
他很溫柔很細心,這樣的溫柔與細心充滿力量。
加上他的顏值,他的能力,他的身份……
很難讓人不動心。
事實她好像不止一次因為他而怦然心動……
她再次強調她不會喜歡他太久,不會跟他有結果。
她好像時刻都在準備著離開他。
他不回答她,是不是在生氣?
「謝和光,我……」
謝和光紮好最後一針,抬頭看向她:
「靠近你呀。我想靠近一點你,如果運氣再好一點的話,就再靠近你一點。」
「啊?」
「你剛剛的問題。
月亮,別想太多,不是所有事都有所圖。
你跟隨自己的內心就好,嗯?」
「謝和光,如果今天你和陳菲真的……
你會跟她訂婚,等到法定結婚年紀的時候,就結婚嗎?」
這事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前世她和陳言舟就是被下藥才發生關係的。
然後陳言舟負責任的娶了她,卻又不負責任的對她和孩子……
既然不喜歡,不能做到最起碼的善待,
對她絲毫沒有信任,討厭憎恨她,對她冷言惡語、暴力相向。
對孩子更是不管不顧,最後連一次生的機會都不給孩子。
那為什麼又要答應娶她?
不娶她,會死嗎?
這婚是非結不可嗎?
「不會!沒什麼婚是非結不可的!」
楚皎月:……很懷疑他是不是能聽到她的心聲!
「那如果陳家用你犯罪威脅你?
或者謝家用利益得失逼迫你……」
「如果我不在乎,就沒什麼能威脅到我。
我的意思是,利益或者坐牢這種事。
我不在乎最後因為對方是未成年,我就要去坐牢。
也不在乎,如果我不娶陳菲保全謝家的顏面,謝家就放棄我,甚至將我逐出家門。
他們就無法威脅我。
現在這個年代,這種制度下,如果一個家族需要犧牲一個人的整個人生去保全一點點顏面,這樣的家族也是沒有希望的。
而一個人只要低一次頭,以後就很難再抬起頭來,即便歷盡千難抬起來了,也面目全非。
生命只有一次,人生也只有那麼幾十年,如果大部分時候都得低頭活過,不如不活。」
楚皎月怔怔的看著他:是啊,不在乎,哪來的威脅?不喜歡哪來的傷害?
臉頰邊傳來微熱的觸感,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掌輕輕托著她的臉頰摩挲著。
「不過……如果是你,就能威脅到我。
如果有人抓住你,逼迫我做什麼,我會答應。」
「謝和光……」
「所以要保護好自己,嗯?」
說著,傾身在她臉頰邊落下一吻——
「剛剛不是問我圖什麼嗎?這……就是了。
現在我運氣就很不錯,能再靠近你一點。」
楚皎月感覺眼眶微熱,心也跟著一片溫熱。
緩緩抬起手……
剛一動,就被謝和光握住了:「想幹什麼?你現在扎著針,不能亂動。」
「我想摸摸你眼角的痣。」
謝和光將臉湊到她手邊。
伸手撫著他眼角的痣,想起她重生回來老是做的那個春夢——
「謝和光,如果前世是你,該多好……」
謝和光眼眸微閃……
將她的手握在掌心吻了吻,「你累了,睡吧,一會兒我替你拔了針就走。」
楚皎月也確實累了,感覺眼皮都有些沉。
「嗯。謝和光……」
「嗯?」謝和光將耳朵湊近了點,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看了看扎在神門穴上的那枚針,傾身在她嘴角落下一吻——
「晚安,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