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宿命的挖心
老天后找來金吾城的世家殘留人士,讓他們以靈獸送入乾元殿。
但靈獸紛紛在屏障前失敗,就連天宮的御貓也無法靠近乾元殿半步。
「難道,只有昭王的貓才能進入乾元殿?是乾坤仙術的妙用?」
小白點走在魔霧中,額頭浮現一道日月神徽。
那是靈心太子的神徽烙印。
靈心太子以高陽王心臟為軀殼,以靈皇第三分靈為精神,恰好兼具二人的力量。
「竟然是他?那個早死的傢伙,竟然還能在死後玩這一手!」
天空中,鬼帝有所感應,心中大為震動。
本以為靈心太子被自己吞噬,沒曾想還有一道後手,成了針對自己的殺招。
「大幽劫數了卻一切因果。你當這是說笑?你殺了靈心,開啟分靈內鬥,才有你我之戰。同時靈心也要找你尋仇,了卻這段殺身之仇。」
小皇子憐憫望著鬼帝。
這一切都在本尊的預料中。
根本不用出手,僅僅借著「鬼帝吞噬靈心」這件事,就把鬼帝的命運安排妥當,從始至終都是工具人。
他思索時,火樹銀花附近的陰雲更加濃厚。鬼帝的攻勢越發狂暴,似乎想要在小白點破壞媒介前,將第一分靈擊潰。
……
冬日暖陽,顓陽躺在書房呼呼大睡。
突然,他覺得鼻子有些癢,伸手揉了揉。
那是一條毛茸茸的尾巴。
「喵嗚——」
顓陽頭頂,黑貓慢悠悠甩動尾巴,在他臉上來回呼扇。
隨便抓了幾下貓尾巴,小白點安生在他邊上趴著,琥珀色的貓瞳靜靜注視著他。
這是顓陽在乾元殿輪值時,經常出現的一幕。
每次顓陽輪值下來,回彭禹處歇息,小白點就會在他身邊趴著。比起時不時就把小白點拋之腦後的彭禹,顓陽跟小白點的關係要更好。
「喵嗚——」
小白點用力推了推他。
「別鬧,再讓我睡會兒。回頭還要去輪值——」
驀地,顓陽一個激靈,回想起自己的處境。
先祖和自己不是被鬼帝打入幽界了?
睜開眼,他連忙看向四周。
自己所處,乃是昭元殿。
一隻小黑貓趴在自己身邊,舔舐自己的手指。
「你也進來了?」
顓陽抱起貓,仔細觀察這座宮殿。
四周掛著花燈,似乎正在慶賀上元佳節。
但自己沒印象,曾經在花燈節時來昭元殿。
「不對,這裡應該是我的夢境?」
閉目感應後,顓陽一拳轟碎夢境。
「喵喵?」
小白點歪著頭望著顓陽,隨著夢境一起消失。
「也是,小白點怎麼可能在幽界?」
搖了搖頭,顓陽回歸到真正的幽界。
暗,純粹的暗之領域。
既有鬼帝的幽冥之力,也存在趙妃嫣的魔氣以及巫後的夜之力。這重幽界,正是大幽劫最核心的本源象徵。
在這裡行動,顓陽打了個瞌睡,又開始犯迷糊。他趕緊拍拍腦袋,以神陽昊天之力運轉全身。
「如今肉身在我,換言之,先祖又沉睡了?還是說,他被關在幽界其他地方?」
思罷,顓陽在幽界中展開尋覓。
……
羽嘉郡主降臨幽界,憑藉那一絲母子間的天然感應,找到昆烈沉眠的地方。
他在幽界最深處,肉身鎖在黝黑棺槨中。棺槨外有九條猙獰兇惡的黑色冥龍。。
望著昏迷不醒的昆烈,顓孫羽嘉神情很是複雜。
他是自己的孩子,但從始至終沒有得到一丁點的母愛。反而因為自己和他父親的仇恨,連帶他一併被自己拋棄。
五百年了,自己再來這裡擺弄母愛,是不是太晚了?
「但現在不是你睡覺的時候。你是神皇,大昆天地的主人。在這個時刻,世界與子民需要你。」
伸手貼住棺槨,九條冥龍瞬間狂暴,向羽嘉郡主殺過來。
郡主身上爆發不亞於趙妃嫣的至陰魔氣。
離恨魔境將九龍逼退,驚醒昆烈的意識。
將昆烈喚醒,隨後羽嘉郡主又把惠皇喚醒。
昆烈怔怔看著幽影。
離恨天的魔氣依舊縈繞在她身邊,那凶厲的怨氣刺得昆烈毛骨悚然。
靜靜看著他,羽嘉郡主轉身前往另一個封印地。
惠皇。
他僅存帝靈,被鬼帝封印在一處水澤。
夢境中,他回憶生前過往,夢見少年時的青梅。
「噓——小聲點,我可是偷偷跑出來的。」
「我也是啊,要是父皇得知我偷跑出來,回頭還不揍死我。」
少年少女在花燈時節,遊蕩在璀璨輝煌的燈會上。
「對了,你餓嗎?我們先吃點東西?」
「不餓。下午陪著父侯吃浮元子,剛放下碗,我就出來了。快,我們去找一處演武場。昨日,我又想了兩招,可以破掉你的玄光刃。」
「哎?現在去切磋?良辰美景,月圓燈會,咱們還是好好玩樂。回頭切磋,有的是機會。」
二人攜手同游。好不自在。
忽然,夢境破碎。
惠皇幽幽睜開眼,看到一臉陰鬱的羽嘉郡主。
愣了愣,但隨後他醒悟:「你竟然從離恨天出來了?」
感受到那股凶厲且針對自己的恨意,惠皇皺起眉頭。
「你控制不住自己的恨意了?」
離恨天,本就是針對昆吾氏和惠皇。經過五百年的異聞流傳,已經開始魔化。尤其羽嘉郡主進入幽界,處於應信顯報天尊的領域中。更讓她的力量活性化,逐漸控制不住。
羽嘉郡主努力克制著自己的凶靈本能,冷聲道:「再控制不住,我也明白大局。
「悠悠五百載歲月,我對你的恨依舊無法忘懷。縱然傾盡天河之水,也難消之。但眼下,這方天地需要你和烈兒。畢竟……」
羽嘉郡主生前,也是大昆神朝的郡主,是三千神脈的頂級強者。她不願神朝崩毀,國民走向消亡。
「母……母親?」
昆烈從另一邊追過來,看到惠皇和羽嘉郡主的對峙,心情忐忑不安。
雖說是一家三口的團聚,但彼此間有著種種恩怨、歉疚,根本無法如尋常人家一般交流。
「父皇他並沒有對那個女嬰下手。」
末了,昆烈憋出一句話。
惠皇挑挑眉,沒有言語。
「我知道。」
羽嘉郡主神情同樣寡淡冷漠。
「我對他的恨,早已不在於具體的事件,而是僅僅存在這一本能。」
在死亡的那一刻,羽嘉郡主的本我便消亡了。如今所留,僅是通過恨意保留的執念怨靈。
背對著昆烈,羽嘉郡主道:「我怨恨你的父皇。但對你,卻不曾存在任何恨意。即便……即便你和你的兄長刀兵相見。」
雖然燕氏是羽嘉郡主的後裔。
但羽嘉郡主站在大昆神朝的立場上,無法認同與混元道界聯合,妄圖覆滅大昆神朝的燕氏子孫。
她理解昆烈的作法與行動。
可終究是自己的骨血,哪怕僅存怨恨執念,也不免有著心痛。
惠皇望著羽嘉,忽然對不遠處的昆烈動手,帝靈之力強行注入昆烈體內。
奪舍?
下意識的,羽嘉郡主將手按在昆烈另一肩膀,以自己的力量阻攔。
但下一刻,她醒悟過來,臉色驚變:「你瘋了?你要把自己的帝靈之力交給他?」
昆烈因為父母團聚,心神激盪下,不及防二人動手。
等他反應過來,準備反抗時,那兩股魂力以他的身軀為戰場,開始激烈交鋒。
惠皇的力量化作一隻只鳳凰,運轉《昆吾天帝經》演化種種招數絕學。而羽嘉郡主的離恨魔意則形成魔凰姿態,以凶厲狠絕的魔功進行破解。
「你不是恨朕嗎?那就以烈兒的身軀為戰場,你我決一勝負。這樣也能讓你宣洩恨意,免得稍後成為鬼帝傀儡,反而為難我們父子。」
羽嘉郡主冷著臉,努力以五百年苦修的魔功拆解一道道昆吾絕學。
「父皇,縱然如此。您也不用將自己的帝靈傳給孩兒。」
昆烈心中惶恐。這樣一來,惠皇豈非要迎來「魂滅之日」?
「有句話,你娘說的不錯。大昆天地需要你。想要對抗鬼帝,少不了你的武力。但你面對他的種種巫術,卻處處受制。
「有父皇和你娘的魂力,至少能確保你不再被他的鬼道克制。
「至於朕——
惠皇自嘲笑道:「朕僅是一道幽魂。得眾生祭祀為帝靈。一個徘徊在過去的幽魂,又何必跑出來蹦躂?與你娘生死糾纏千年,總歸要有一個了結。」
……
顓陽在幽界行動。
不知走了多久,他撞到一具乾屍。
或者說,是乾屍的戰場。
在站立的乾屍對面,有好幾具支離破碎的乾屍。那些乾屍身上散發著昆吾氣息,已然魂滅。
「這是昆吾氏的神王?」
顓陽盯著破碎的乾屍,轉向唯一的勝利者。
「世子,您怎麼也在幽界?」
高陽王世子,靈皇宮內的乾屍。
「靈皇宮被父皇的凶靈收入幽界,我們自然也在。」
世子看著顓陽,仿佛感受到什麼,頻頻皺眉。
「父王在你體內?」
「應該吧?但我叫不醒他。」
「父皇的凶靈對他針對性最強。一般力量的確弄不醒他。」
世子沉吟一番,出手點在顓陽眉心。
一股清靈純陽的仙家法力注入,將顓陽體內的鬼道邪氣淨化。
瞬間,霸道的神陽之力覺醒,高陽王掌控肉身,默默望著自己的長子。
「你不用拿這種眼神看我。當年的事,我至今都無法釋懷。但眼下,不能讓區區一道凶靈敗壞父皇的名聲。你該幹什麼,需要我這當兒子的教你嗎?」
高璇沒說話,扶桑樹在身後升起,隨後九輪皓日合在一處,為幽界帶來新的光明。
不遠處,昆烈得父母之助,也化作一輪皓日對抗幽界的本源力量。
離恨天五百年的怨恨,惠皇五百年的香火祭祀。
二者合在一起,讓昆烈的神魂壯大了一倍。其至陽至剛的神威,已經能對抗鬼帝的萬鬼至尊。
但其代價……
昆烈摸著胸口。
那二人以他身軀為戰場,進行了最後一場戰鬥。
最終怨念散去,離恨天併入昆烈的九重罡界。而惠皇的罡界本源也融入了其中,使九大神鳥中的鳳皇更進一步蛻變。
「父皇、母親……」
昆烈以神魂之力搜索整個幽界,乃至大昆天地,再感受不到那二者的魂靈氣息。
……
幽界內陡然生出兩輪皓日,鬼帝立有感應。
擋住裂天劍,將彌羅印扔到萬里之外,鬼帝退後幾步,調整回氣。
「怎麼,幽界出現變故了?也是,他們就算進去了,也不是那麼容易鎮壓的。你以一己之力鎮壓天下,還是太高看自己了。」
「就算他們逃出來,也不過是再被鎮壓一次罷了。」
鬼帝頻頻看向乾元殿方向。
那隻貓,才是他最驚懼的。
「不過朕在那邊早有布置。就算跑進去了,難道區區一隻畜生,也妄想闖過朕的守衛?」
小白點誕生於靈皇地宮。出生時性命垂危,得靈心太子的神力護持才活了下來。黑貓之軀也因此成為靈心太子的眷屬,可以御使他的力量。
但乾元殿的險惡遠超乎小白點的能力之外。
在進入大門後,數不盡的紙俑出現了。
那是鬼帝留下的守衛。
是靈皇一朝各大軍團的精英。
「喵——」
小白點炸起貓毛,迅速在圍攻中逃竄。
哪怕最弱的守衛,也具備天罡境的戰鬥力。任何一道攻擊擊中,都會讓小白點受傷。
穿過這一關,小白點身上多出好幾道傷口。
好不容易鑽入內殿,卻又被一群布娃娃圍堵。
而餘光往裡瞥了一眼,在寢宮內刻畫的陣法旁邊,還有一隻五彩斑斕的布娃娃。
小白點瞳孔收縮。
太熟悉了,這不就是坐墊一號持有的布偶嗎?有替死功能,同時也是一個強力的戰鬥布偶。據說,這個布偶拍死過一個老妖婆。
而在陣法內的媒介,小白點同樣認識。
那是一尊九首魔神像。
曾經為太微界帶來莫大災難的上古魔器。
……
幽界破開兩道日輝,讓遠在陰陽道天的彭禹、雲仙兒稍作安心。
「神皇他們要脫困了。」
可就在這時,九壘出現異變,彭禹臉色大變,抓起雲仙兒瞬移到九壘。
九壘,九重地殼世界重新展開。九大乾坤仙靈各自占據一界,重演自己的本命乾坤界。
而另一股強橫的乾坤道炁貫穿九重地層,正進行最後的蓄力。
「聶師,您——」
二人匆忙看來,只見聶景元燃燒畢生法力,以自己的本命乾坤界撞擊九壘,並以渾天罡氣托起大昆天地的最底層,向外狠狠推去。
顧不得多想,雲仙兒和彭禹連忙出手救人。
其他乾坤仙人紛紛出手阻攔。
「小子,莫要胡來。」
「此乃乾坤宗計策,靜觀其變。」
眾人阻攔二人施救,眼睜睜看著二十四諸天崩塌,九壘大世界毀滅。兩者毀滅的爆炸力撞向大昆天地的底層,為其添加一股強大的推進力,以超音速飈向混元道界。
彭禹心中一凜,想起當年混元大道君提供的計劃。
難道,這就是那個讓一位乾坤仙人死亡,以此拯救世界的計劃?
「放心,我們不會白白犧牲的。」
八代仙人看出彭禹的心思,解釋道:「聶小子以自身為祭,讓混元道界與大昆天地合併。而接下來,我們十一人合力演化盤古。聶小子怕是可以做一位天道主了。而這,是你給我們的靈感。」
很早之前,聶景元便知曉那個犧牲計劃,打算代替彭禹犧牲。
畢竟他是師尊,豈能坐視自己的弟子犧牲?
但經過彭禹演繹盤古大道,九壘的乾坤元靈們彼此交流,想出另一個兩全之策。
在聶景元本命世界毀滅之際,十位乾坤宗仙人聯手將聶景元元神救下,並抽取九壘大世界、二十四諸天爆炸所產生的乾坤道炁,凝練一枚盤古道胎。
包括聶景元在內,所有乾坤仙人遁入道胎,前往混沌世界。
經過八代解釋,彭禹恍然:「你們這是打算在混沌中再演宇宙乾坤,自成道主嗎?」
「不錯,你師救走我等十人元靈脫劫,便是這盤古道胎的創世神。」一股龐大的精神力量從大昆天地降臨。
九壘與大昆天地,是十位乾坤仙人犧牲後締造的十地世界。
看到大昆天地內的乾坤元靈降臨。十道仙靈施展乾坤秘法,遁入爆炸核心將聶景元元神撈出。
他的元神支離破碎,如同十位前輩一般,化作元靈之相。二十四諸天虛相若隱若現,已然無法保留仙君境界。
看到彭禹和雲仙兒緊張的神態,聶景元大笑道:「喪氣什麼、這是為師的證道機緣。想要邁入第六境的那一步,不拼一把,這輩子都沒指望。」
聶景元自己清楚。自己的潛力止步於仙君境界,這輩子很難往上突破。最終的成就,跟在場的諸位元靈一般。
但眼下,他有一個機會。
犧牲自己,為大昆帶來一絲生機的同時。帶領祖師們前往混沌,再行開天闢地之舉。
如此一來,自己化身盤古,有望成就第六境。而祖師們,也可藉助新世界復活。
聶景元將乾坤大戒扔給彭禹。
「小子,日後你就是乾坤宗的宗主了。不拘你在哪個宇宙,你在哪裡,乾坤宗就在哪裡。」
說完,聶景元陷入沉睡。其他十道元靈在他身邊飛舞,合力構建了一重跨界傳送陣——兩界顛倒陣。
乾坤宗最強的傳送陣。
十一處陣眼在虛空排開。八代將聶景元推入最後一個陣眼,自己又去了另一個陣眼。
其他乾坤元靈紛紛站在陣眼上。
「小子,看好了,你要回家,就指著這玩意了。」三代喊了一句後,率先激活陣眼。
其他仙人有樣學樣,十一個陣眼大放異彩,引動跨越宇宙的乾坤仙陣。
人間,小皇子手中的坤四戒飛出十一道神碑遁入九壘。
十一塊神碑落入陣眼,將大陣化作一顆盤古元胎,傳送至混沌。
光影散去,這方天地,這方宇宙再也沒有他們的氣息。
乾坤宗離開了。
連帶聶景元在內,十一位前輩撒手離去,前往混沌尋找他們的復活機緣以及證道機緣。
彭禹神情悵然,看著兩界碑回到人間。
他本以為自己會先聶景元一步離開此界。想不到,竟是聶師先行一步,和前輩們瀟灑離去。
「這……這也是好事吧?」雲仙兒,「他們超脫劫數,不再執著於大昆天地。說到底,他們為此界做得,夠多了。」
「是啊,乾坤宗付出十個本命世界,才給本宇宙續了一萬年。如今他們找到復活之機,證道機緣。灑脫離去,是好事。」
但沒有了這些乾坤宗的先輩鎮壓。大昆天地失去九壘地層後,大地龜裂成無數碎片。而失去乾坤道炁的保護,在鬼帝和小皇子交手下,除卻上三郡內的河山,其他地方已經化作齏粉。漫天劫灰在天地間沸沸揚揚飄灑。
「若鬼帝勝了,眾生化作鬼靈,還能借鬼界居住。若我們贏了……」
看著只有十三郡之大的河山,彭禹苦笑。
如果活人贏了,面對這狼藉不堪的破碎河山。縱使再犧牲幾個造化道人的遺蛻,也復原不得吧?
「彭禹,你看。」
因為雲仙兒和彭禹站在九壘。
隨著九壘和二十四諸天的對撞毀滅,大昆天地如同一個皮球,飛向上層虛空。他們二人遺落在原地,擋住破滅爆炸的同時,看著大昆天地靠攏混元道界。
而在那邊,有一個人在進行牽引。
「荀易?」
看到荀易的身影,彭禹眼神微妙。
這傢伙怎麼還沒走?
想了想,他拉起雲仙兒,二人先大昆天地一步,來到混元道界。
在這裡,他們見到造化道人。
道人正氣喘吁吁,努力在混元道界旁邊布置虛空藤蔓,牽引大昆天地。
大昆天地的底部徹底崩塌。但上層九天部分,有日月二星進行牽引,祖皇和聖后合力保護,如同一顆射出的子彈,正向這邊迅疾而來。
「你們來的正好。雲仙兒,迷天綾幫把手。還有你,邪心圖拿來一用。」
邪心圖?
彭禹有些摸不著頭腦。
「在這種緊要關頭,《魔人邪心圖》能幹什麼?」
一邊問,彭禹一邊遞給荀易。
「能用來挖心啊。」
荀易接過來,又對造化道人招手。
這是造化道人的第二遺蛻,也就是陰陽道天那具。他下山後,偷偷順走「昆昊肉身」,打算作為宇宙最後的一線生機。
結果被荀易找上門,一番「講理敘說」後,造化道人只能讓出昆吾聖體。
造化道人黑著臉,將盛放聖體的玉棺推過去。心中他早把荀易罵了個半死:要不是不敢證道,怕引來大神尊,貧道怕你這個半隻腳入土的傢伙?
重新拿回「昆吾聖體」,荀易拍了拍「昆昊」的臉蛋,一臉陶醉道:「果然,這張臉就是帥啊。這就是救世主的標配。」
彭禹眼皮跳動,抱著最後一線希望:「你打算用這具身體復活?」
「不,我說了。挖心啊。」
激活《邪心圖》,一隻黝黑魔手探入「昆昊」體內,將心臟挖出來。
看到那顆仍在跳動的心臟,彭禹下意識捂著心口。
雖然已經沒了關係,但他還是覺得疼啊。
「你要挖心,我用乾坤仙術不好嗎?」
「儀式感。」
荀易神情嚴肅,青光從腳下蔓延,換上一套十分奇怪的神袍。樣式與大昆神袍相似,但上面有九尾狐、金烏、扶桑樹、青龍、麒麟、還有青色的太陽以及青蓮、柏木等圖案。
「救世的大祭,需要一些莊嚴感。」
荀易托起心臟,將「昆昊肉身」擱置於混元道界與大昆天地之間。
雲仙兒看著失去心臟的肉身落在自己身邊,眼神十分微妙。
她頻頻看向荀易,荀易口中念誦神聖而玄秘的咒語,青色氣流緩緩迴蕩在虛空。
「此為救世之舉,不同於第三宇宙的一線生機。這是屬於末位宇宙,屬於我們的救世之路。」
心臟如同種子,一棵大樹冉冉升起。而在樹冠,嶄新的天地——
不!應該說是百年之前的大昆天地,正重新構建。
看到宙光樹回溯時光,重新塑造百年前的大昆天地,彭禹隱約明白了荀易的行動。
在世界廢墟之上再度鋪開一層世界。然後,將時間點回溯到百年之前?
「救世,還能這樣玩嗎?」
終於把這章趕在正月十五發出來了。
生日讓荀易再度挖心,我果然是親爹啊。
靈皇和荀易的計劃,就是東皇計劃的簡易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