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殺人
「渾天罡氣！」彭禹含怒出擊，遠處那些人影被無形力量碾碎，盡數變成肉沫。
「顓雲，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顓雲望著那些人，他不覺得父侯會蠢到繼續動手。還是說，他又有別的計劃？
「你們在說什麼？」
顓陽把即將掉下去的飛艇重新用罡氣拉回。
忽然，一道黑影從飛艇內鑽出。
這熟悉的景象恍惚讓顓雲想到曾經彭禹的遭遇。
「小心！」他趕緊提醒弟弟。
那道黑影下手很快，蘊含全力的一掌拍向顓陽，他只來得及以昊天神力護體。
咔嚓——
昊天之力輕而易舉被那一掌擊穿，眼看顓陽要受傷，彭禹交給他的玉墜自動破碎，乾坤之力將他和彭禹換位。
轟隆隆！
力量全開的渾天罡氣擋住這一擊，彭禹指凝劍氣，逼退眼前的黑影。
「你找死！」到了安全地方，顓陽抽出飛艇內的長槍，揮舞著霸道神陽罡力，再度衝過來殺敵。
嗖嗖——
遠處的箭手再度開始攻擊，還有一個個施展昆吾神力的古怪存在撲向顓雲。
這一刻，顓雲徹底放開對父侯的懷疑。
這些傢伙的功法路數和神羅王一致，是他的人過來報復？
更遠方，還有人施展仙術，刻意驅走附近的人群，將三人困在一處密閉空間。
叮叮噹噹——
槍掌交擊，宛如金鐵碰撞，顓陽和對方交手十多招，察覺他的實力。
「哥，你們小心，這是一位武聖。」
顓陽：「你們倆先離開找人，我來拖住他。」
「不行，要走一起走。」彭禹盯著遠處那群人，又有一組人飛撲過來。
隨著氣勢攀升，那些死士靠近彭禹時紛紛自曝。其威能震開渾天罡氣，濺出朵朵璀璨日火。
大日火，金烏炎，還有這自爆的威能——
顓陽不會聯想到自家，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血盟會。
昆吾氏也能操控日火。
「是血盟會來報復了？」
飛艇炸得粉碎，顓陽顧不得心疼，靴子勾住神劍，輕輕一提，劍芒出鞘，轉用劍招和黑影人糾纏。
驀地，他餘光瞥見空氣飄動的一絲黑線。詭異的線正緩緩飄向彭禹。
「你小心背後。」顓陽踹去一塊飛艇殘骸。
觸及黑線，殘骸碎成粉末。
顓陽本想繼續幫忙，但黑影人已經適應劍訣，開始以掌代劍，利用同源的劍氣和他糾纏。
僅僅一個分心，顓陽袖袍就被撕碎。
不敢分心，他全神應對這個黑影人。
而隨著彼此動用全力，他對眼前這人的身份有了猜測。
但——這傢伙怎麼會跟血盟會聯手？
另一側，彭禹顧著應付屠仙箭和死士的太陽火。縱然得到顓陽提醒，也來不及回防。
黑線展開，一把利刃砍向彭禹後頸。幸好鴻蒙紫氣捲起黑線，迅速提起彭禹衣領，將他拉到自己身邊。
「無量鴻蒙。」
顓雲展開仙天，吞沒整個街道的一切。
刺啦——
黑線攪碎鴻蒙紫氣，在他手臂輕輕一纏，衣袖和血肉盡數脫離，露出一大截骨頭。
「你——」彭禹露出驚容，黑線咄咄逼人，再度糾纏到二人身邊。
那線似是銳利的劍芒，也似是某種詭異的活物。悄然隱遁後，從另一個方向出現，收割彭禹的腦袋。
顧不得療傷，顓雲全力催動大道領域，將死士和刺客統統碾滅。而激盪的鴻蒙紫氣再度掃出那道黑線，被彭禹用裂天劍斬斷。
黑線主人見狀，悄然遁走。而和顓陽交戰的神秘人看到戰機失去，也隨之離開。
顓陽面色冷峻，看著神秘人離開的方向。
這傢伙有病嗎？還是說，這次襲擊其實是……
他看向彭禹，卻見彭禹神情複雜，愣愣盯著顓雲的手臂。
「大哥。」顓陽趕緊過去。
看到他的手臂被毀滅氣息纏繞，趕緊轉化造化罡氣。
「沒用的，你那點造化治癒術幫不了他。」彭禹表情複雜，盯著傷口看了看，乾坤道炁將三人傳送到天宮。
看到三人渾身是血，侍衛長嚇了一跳。
「殿下，您……您這又是？我去找太醫！」
「不必，我回去幫他療傷。」
走入飛鳳門，顓陽用自己的外袍幫大哥遮掩傷口。回到六皇子宮，彭禹取來丹藥外敷。
但丹粉撒上去，剛剛長出的肌肉再度被劍氣抹殺。
「你行不行？我還是去找王老來——」
「不需要。」彭禹操控乾坤仙術，將劍氣強制挪移到盤古界的一顆星辰里。
肌膚一點點生長，然後彭禹給他包紮。
「最近別亂活動，安心養著。」
顓陽看看彭禹，再看看顓雲。
他總覺得，這二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不然氣氛不會如此古怪。
換成平時，大哥幫他擋劍，定會調侃幾句，而他也會笑眯眯刺回去。
但現在，他倆人不說話，似乎關係很僵？
「那個……」看到彭禹轉過來的目光，顓陽咽下一開始的話，改口，「你們喝點什麼？」
「不用了，我們回去。」顓雲起身站起來，按著他的肩膀，打算離宮。
絕對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忍住開口詢問的欲望，顓陽跟他離開。
「幫你銷假三日，回頭再來天宮時，我們好好談談。」
身後，彭禹幽幽傳來一句話。
顓雲腳步一頓，加快速度離開。
等出了宮，顓陽忍不住問：「哥，你倆之間怎麼了？」
「與你無關的事，少問。」
望著連綿不絕的火燒雲，顓雲暗道：這算緩和了？不，以他的脾氣，沒這麼輕鬆。
想到一個千年萬年針對自己的仙人，顓雲倍感頭疼。
倘若回歸幾日之前，不，自己依舊會下手。對自己而言，個人感情明顯比不上家族利益。而這份充滿虛偽和算計的友情，也比不上血緣天生的父子之情。
真要說的話，當初父侯第一次在城內襲殺他，我就不該護著他。讓他死在那裡，或許是最佳的結果吧？
但顓雲當時的判斷，選擇保全彭禹，避免大幽劫數前的內耗。
「父侯手裡到底還藏著多少依仗？讓他寧可在劫數之前動手，也要殺掉他？」
……
皇子宮中，彭禹默默收拾藥箱。
突然，他抬頭對門口道：「師兄傷勢如何，需要幫忙嗎？」
羅開陰沉著臉走進來：「現在可以說，讓我假扮刺客暗殺，是什麼用意吧？還有，最後下手那人是誰？手段夠狠的啊。」
「隨便雇的。」
彭禹手一拂，羅開衣襟散開，露出大片大片的劍傷和淤青。
「顓陽下手夠狠的。」
「所以你欠我一個大人情。」
羅開不得不承認，顓陽的戰鬥力太強橫了。
自己的元始真身被他擊中，立刻就是一塊淤青，短時間好不了的那種。
彭禹以仙術再度抽走昊天神力，然後給他敷藥。
「算了，我自己來，你只需告訴我，到底為什麼動手。」
「因為我清楚，前兩次襲擊和顓孫氏有關。」
「不是血盟會嗎？」
彭禹話語被打斷，頓了頓，才繼續道：「我故意讓師兄再來一次，是要看看他倆的選擇。」
「那你看出什麼了？」
彭禹幽幽一嘆：「那傻子從始至終不知情。至於另一個，看來今天的份上，我可以退一步。」
羅開撓撓頭：「看得出來，顓雲的確打算救人，幫你擋了劍。話說，你倆之間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只要他不耽擱我對付雲陽侯。我不會再針對他。」
幫羅開療傷後，彭禹繼續坐在那裡。
「這樣一來，顓陽那邊的藉口也有了，證人也有了。」
當著羅開的面釋懷，表明自己既往不咎。等顓雲死了，自然牽扯不到自己。
但想到今日顓雲的行動，他長長一嘆。
既然今天站我，第一次站我，為什麼極西那次就選擇直接下殺手呢。
「一個人救你九十九次，但只有一次選擇殺你。那麼，你會顧念九十九次的恩情，將這一頁揭開嗎？」
突然，彭禹想起前世的某個靈魂拷問。
當年自己怎麼回答的來著？
時間太久，那還是自己十三四歲時遇到的事。
記不清了。
彭禹喃喃道：心裡這股火不消掉，念頭終究不通達。而且論誠信，他終究不是顓陽啊。
要是自己和顓陽之間發生這種事。興許自己可以真正罷手。但顓雲……
自己不清楚，當下一次他再度面臨這種選擇時，到底會不會站自己。
所以，還是早點解決吧。
當然，在這搖擺之間，讓他下定決心的最後一根稻草，是李璟風那件事。
他對自家兄弟都如此了。自己憑什麼認為，他下次會如這次一樣，選擇救自己？
他可不是顓陽，沒有跟自己一起長大的情分。
……
夜深人靜，顓雲坐在書房靜思，回憶白日的襲擊。
他隱約覺得不對，血盟會的襲擊來得太快了。
難道這其中……
突然，他身邊一道印記激活，乾坤道炁席捲一切，將他從書房帶走。
那一霎，顓雲閃過種種念頭，明白了許多。
「中計了！」
當視野恢復，這是一片閃耀著星光的虛空。
「你的本命世界？」
「沒錯。」
星輝凝成人影，彭禹慢悠悠道：「我不喜歡用這種方式，冒險把人帶進來。可為了一擊必殺，只能如此操作。」
「你什麼時候在我家布置的？」
自打得知彭禹沒死，顓雲就把蒙天閣清掃檢查好幾遍，確保沒有留下一枚乾坤印記。甚至自己身上可能存在的伏手，全部清理乾淨了。
「就在今日，我們遇刺時。我讓一個化身帶著彌羅印璽和無間披風來了一趟。所以，以後學聰明點，就算離開家，也要留下一具化身留守。不然，乾坤仙術可是很方便的。」
乾坤仙法來去無蹤，在上古是最適合偷盜和刺殺的。
「你覺得，我還有以後嗎？」
「沒了。那就等你下輩子記住吧。」彭禹手指一勾，遠處上百顆星球自動飛過來，對準顓雲引爆。
一個又一個巨大的星團引發武聖級別的破壞力。一個個黑洞吞噬著元氣，破壞顓雲展開的鴻蒙仙天。
「在外面，我需要擔心引起他人注意。但在這裡，咱們可以慢慢玩。」
通過一方天地的體量，活活耗死你！
關於顓雲的死，跟初稿設定發生一些變化。
最初設定，是顓雲察覺天外來客身份後，親自安排刺殺，趁彭禹破綻時得手。
然後顓陽得知消息救人，並親自護送彭禹回金吾城。同時，他倆都清楚這件事跟顓雲脫不開關係。
但礙於顓陽救命之恩，彭禹不好直接報仇。便找了個藉口將顓雲調去外面任職。然後暗中跟過去襲擊。
先把人抓到盤古界，然後等了三個月，萬聖會即將結束才弄死。
在時間差下，避開別人的追查。
原設定比較黑，三個人狠心一面都抹掉了，所以正文對三個人稍作美化，更突出命運的不得已。
顓雲變成迫不得已殺人。彭禹是陰差陽錯，不知道顓陽救人（如果知道，會選擇罷手）。而顓陽也不知道自家和彭禹之間的事。（如果知道是自家乾的，他不會傻乎乎站在一旁，什麼都不行動）
黑鍋讓雲陽侯背了一大半。_｀要知道，原設定大綱里，雲陽侯前三卷就沒啥正經戲份。他和彭禹的對立，在第四卷。而現在，已經快成大boss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