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五百二十一章李璟風的身世
盤古黎光洞天，鏡像的陰陽天地同時破滅，化作相生卻又相反的兩股世界本源糾纏在一起。
此乃陰陽大道的根本，隨著陰陽歸一，彭禹對陰陽宗有了全新認知。
陰陽歸一，始為太極。
此太極又作混元，乃天地之本，乾坤源頭。
彭禹元神運轉玄功，暗道：「難怪上三宗同氣連枝，陰陽歸一，乾坤一體，實則俱是太極混元之理。」
元神投入這團太極之氣，混合如一的乾坤本源突然炸開。
無數道玄氣在虛空螺旋運轉，凝成一個個星團。
此乃坤二戒記錄的宇宙大觀。
宇宙自奇點爆炸而來，星球、星系有著同一個原點。
彭禹元神站在奇點，看著一個個星系緩緩成型。而這些星系串聯在一起，恰似一條絢爛的銀河。
他念頭一動，仿照前世宇宙排布星系，但因為修為不夠。他演化的星辰連一個銀河系規模都沒有。
不過那個熟悉的太陽系，第一個演化出來了。
「慢慢來吧，不過就算這個宇宙模型圓滿，也未必能達到前世宇宙的星系規模。」
他塑造的第七個世界觀，是要從其中學習宇宙基本力，學習星辰誕生的術。
等學習完畢，就可以著手下一個宇宙觀。
具備坤一、坤二、坤三、坤四這些戒指，彭禹這幾個世界觀的學習會很輕鬆。
……
李璟風坐在篝火邊上，聞到山洞飄蕩起一股奇怪而略有些熟悉的香氣。
「這是？」
清冽馥郁的蘭花香氣帶著莫名的誘惑，甚至引動他心中的渴望。
看向打坐的彭禹，李璟風晃晃腦袋，壓制心中那股吞噬乾坤元胎的渴望，默默退出山洞。
彭禹暗暗鬆了口氣。
他在李璟風跟前修行，是因為他作為護道人，又有幾位乾坤仙人背書，願意相信一把。
但他本人對李璟風的信任度根本沒多少。
未免神劍老人的例子再度發生，他暗中戒備提防著。
「看來，還是可信。如顓雲那等混帳，這個世界還是少見。」
仔細想想，李璟風可是自己幫忙築基入道的。就連乾四戒的獲得，也跟他有關。
錚——
裂天劍等遺落的至寶回歸戒指，彭禹顛倒天機後，任由盤古界進入第七度的修養期。
在此期間，他只能依靠戒指護身。
五感隨機抹掉嗅覺和味覺，對戰力沒有太大影響。
「原本打算在衰劫期躲起來暫避。但戒指在手，我的戰力並沒有衰落多少。有李璟風在，倒也不懼顓孫氏的刺客。」
將李璟風招進來，彭禹提出二人動身的建議。
因為乾坤道炁逸散的香氣，李璟風不敢直視，默默運轉太極心經，壓抑生靈對天地本源的渴望。
「現在？你不是說，你修煉期間法力內斂，不能妄動嗎？」
彭禹笑眯眯的，故意道：「所以這段時間要靠你保護了。正好試試我剛教你的劍訣。」
他教給李璟風的，是昆烈秘傳的一套天宮劍法。雖然看上去花里胡哨，但對李璟風而言，正好可以打基礎，彌補打小自己瞎琢磨的劍道。
「可我擔心一個人護不住你……對了，這個借你。」
李璟風從脖頸摘下紅繩，末端有一塊玉佩。
瞧著玉佩質地，彭禹眼皮一跳，隱約覺得很眼熟。
還有那形狀，怎麼跟自己天天盤玩的那倆塊那麼像？
「這是？」
「我娘留給我的東西，暫時借你，回頭記得還我啊。這可是我回頭要給媳婦的傳家寶！」
看到李璟風遞給自己的玉佩，彭禹臉扭曲了。
太熟悉了，這玩意他前幾天還拿著兩塊。
這不是雲陽侯府給嫡系子孫準備的玉佩信物嗎？還能當印章用，遇到危險可以激活渾天罡氣護身。
彭禹仔細觀察李璟風的長相。
頭一次，他覺得對方眼眉有點熟悉——不，應該是鼻子更像那家人？
「拿著吧，這玉佩自帶護體功能，待會兒要是遇見敵人，可以保護你。」
「……」
彭禹默默收下：「你先收拾一下，待會兒隨我回金吾城。」
等李璟風出去後，彭禹迅速激活坤四戒，回到自己死掉的那處地界。
顓雲離開時，不敢打掃戰場。顓陽忙著救人，也顧不得收回玉佩。因此，那兩塊玉佩還在山縫中。
彭禹手一勾，兩枚玉佩自動飛過來，和李璟風的玉佩對比。
只能說，一模一樣。
「顓雲的，顓陽的，而這塊——」
彭禹催動罡力激活，顓雲那塊出現一朵朵雲紋圖案。顓陽那塊是一輪皓日，而李璟風這塊是一團旋風。
三塊玉佩合在一起，彭禹明白這東西到底是什麼了。
這是從乾三戒至寶「乾坤渾天罩」拆下來的一部分。
握住玉佩，彭禹突然知道，為什麼顓雲執著於滅口李家村。
顓孫氏的凡種啊……之所以殺李家村的人，是為了殺李璟風。
不，雲雷陽風，他應該叫顓風。
回到李璟風的居所，彭禹閉目沉思，大腦迅速轉動。
這塊玉佩說明一點，李璟風是雲陽侯的兒子。而自己也記得，雲陽侯的確生下過凡種。
算算李璟風如今九十七歲的年紀。以及李璟風和母親逃回李家村居住，彭禹想明白了一件事：「顓陽三歲母親走了，雲陽侯府找了一個替身。我本以為他母親死了，原來……」
李璟風，是顓陽同父同母的弟弟。
所謂母親走了，不就是母親不肯讓自己小兒子死在雲陽侯劍下，帶著孩子直接跑了嗎！
顓雲得知他們母子隱藏在李家村，於是暗中下手把李家村都滅了。他的目的，是弄死李璟風，斷絕顓孫氏遺落在外的凡種。
再聯想顓陽曾經偷偷襲殺李璟風，彭禹只得苦笑。那蠢蛋被他大哥坑，怕是根本不清楚李璟風的來歷吧？
要是知道，怎麼可能還幫他大哥滅口李家村遺孤？
想到這，彭禹對顓雲的怨念更深了。
鬧得人家親兄弟相殘，你這混帳夠可以啊！
至於李家村，那應該是顓陽母族的家人吧？
「難怪顓陽的劍道天賦好，敢情他是青蓮劍聖的後人。」
這麼說，青蓮墓遺產，他也可以繼承？那麼，他跑去青蓮墓幫我拿戒指，順理成章嘛！
「我收拾好了！」這時，李璟風再度跑進來。
撞上彭禹奇怪而溫柔的目光，他愣了愣：「你……我臉上有什麼嘛？」
「不，沒什麼，我們動身。」
顓陽的親弟弟啊，愛屋及烏，彭禹對李璟風感觀又好了一些。
仔細想想，這孩子也是可憐。要是打小跟顓陽一起長大，顓陽怎麼會讓他犯下那麼多錯？跑去當殺手，干下那些血債？
嗯，這都是顓雲的錯！要不是他故意使壞，挑撥離間，人家同胞親兄弟怎麼會鬧到生死相鬥這一步？
……
顓陽從極西之地往金吾城趕。半道上，他突然看到顓孫氏的標記。
「小弟弟找到了？」
輕拍神豹，他轉道追趕顓孫氏其他人。
顓孫氏找了好幾天，付出很大一筆代價，總算找到顓狄幼子的下落。
那是西澤郡的一處實驗基地，監兵正跟血盟會的人廝殺。
顓陽趕來後，二話不說幫監兵掃滅外面的保鏢。
「顓孫氏世子來了？」
基地內的研究人員看到顓陽，立刻明白大勢已去。
「將能帶走的東西都帶走，帶不走的馬上銷毀。千萬不要讓對方拿到證據。」
說著，主事人抱起顓狄幼子，打算傳送離開。
突然，他愣了一下。
顓狄幼子睜開雙眼，他的瞳孔猶如金陽，額頭出現赤金色的神徽。
「顓孫神性？不對，他覺醒了？」
但轉念一想，這是好事啊。
不用再等幾十年，直接拿到一個顓孫氏的幼崽啊。
可隨後，他感覺到不對勁。
嬰兒身上的溫度在不斷升高，熾熱的氣浪從他體內涌動。
不好！
轟隆－－
氣浪炸開基地，無數實驗體飛散開來，血肉模糊的碎片衝出基地。
外面，顓陽正準備帶人下來。突然裡面傳來爆破，整座基地毀滅。
他目光一寒，至陰至寒的罡力籠罩大山，壓下裡面的爆炸和火焰。
「監兵，帶人進去，小心點，把裡面的人都救出來！」
「明白。」
監兵帶著親兵入內，顓陽鎮壓全場，抬頭看向某處雲空：「苦竹前輩，要不要下來看看？」
西澤郡的大洞天，乃曾經的界王苦竹道人所有。他們這一脈保留不少權力，自身也被神朝封爵。
但血盟會和顓孫氏血拼，他著實不想參與，不願得罪人。因此，隱藏在暗處不露面。
被顓陽挑破，只能現身出來打招呼。
「貧道剛來，還沒來得及出手，世子便把這伙山賊解決了。」
顓陽冷笑，不打算戳破對方的謊言。
他隨意看向邊上的碎屍，突然表情凝固了。
隨著基地內的爆炸，許多屍體和碎石飛出來。雖然破碎的屍體看不出長相容貌，但神脈神性瞞不了人。
「天吳氏、九鳳氏、玄鳥氏……」
顓陽的眼神無比恐怖。
苦竹道人看到這些碎屍，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玄鳥氏的女屍，天吳氏的死嬰，彭氏的幼童，白家的女孩……
這個基地巢穴的實驗體，竟然都是三千神脈世家嗎？
因為在自己的地盤，苦竹道人得知這個消息，大腦嗡的一下炸了。
但下一刻，他想到另一點。
昆吾氏完了！
大家都知道，血盟會私底下肯定幹了不少有違人道的實驗。但萬萬沒想到，規模竟然如此誇張。
這……這要是那些家族得知，豈能放過血盟會？昆吾氏乃至神皇，都要被遷怒。
「顓陽，你快下來！」
監兵的聲音從裡面傳出，顓陽趕緊進去，苦竹道人趕忙跟上。
基地內倒塌了很多設施，主事人炸得血肉模糊，顓陽的小堂弟更是成了一團灰燼。
得知這一幕，顓陽氣得雙目通紅。
他強忍著怒火，親自為小弟收斂骸灰。
「你們仔細些，找找看，有沒有活人，帶回去保護起來。這件事，我跟血盟會沒完！」
「活人是找到了，但……」
監兵欲言又止。
顓陽看著他，收集堂弟的灰燼後，跟著走過去。
苦竹道人默默跟上。
這次昆吾氏是真完了！
縱然是神皇帝族，拿著三千神脈家族開刀弄實驗，真不怕三千神脈聯合反叛啊！
路上，他們看到基地自毀的痕跡。但因為顓陽的寒冰，通通凍結在堅冰內。
「很好，我的冰能持續一百年。待我把證據遞給陛下，倒要看看血盟會這群人怎麼死！」
苦竹道人看著冰中封印的玉棺。裡面躺著數不盡的神脈屍體，邊上還有許多研究人員，其中不乏昆吾族人。
最後，監兵帶顓陽帶來一個大瓮前。
大瓮里是一個披頭散髮的裸體美人。但她沒有四肢，只有一個臃腫的身體。腹部連接著好幾根粗大軟管，裡面傳來生命波動。
「根據旁邊的研究來看，這應該是母體實驗。血盟會在她體內弄了兩個胞宮，催生兩組雙胞胎。之所以砍掉四肢，應該是防備玄鳥一脈的破空之術。」
顓陽氣得差點肺都炸了。
玄鳥蕭氏向來跟他們家走得近，尤其蕭暮妘的關係，他對這一族更有好感。
如今看到這個和蕭暮妘有三分相似的女子遭遇，讓他忍不住心中怒火。
「那群研究人員抓了幾個？留下幾個活口，其他的都拖出去凌遲。」
「跑了很多人，我們找到的人並不多。他們利用了一種奇怪的傳送術，我懷疑和蕭氏有關。」
監兵望著眼前的女人。
他懷疑血盟會留著她，是通過她生下孩子，然後抽取神性製作傳送玉。
她活生生被血盟會當成了一件生育機器。
女子朦朧中看到三人，眼神迸發希冀：「殺……快殺了我……」
看到憔悴枯槁的女子發出的低喃，監兵不忍目視。邊上守著的親兵們默默轉開頭。
顓陽嘆了口氣，緩緩拔出劍。
「且慢，」苦竹道人攔住道，「四肢斷了尚可續接，倒不至於尋思。」
「那麼，心靈上的折辱呢?」
苦竹道人啞然。
雖然他想看大昆的樂子，三千神脈和昆吾氏內訌。但親眼看到這悲慘景象，仍露出不忍之色。
顓陽握著劍上前，突然想到了什麼，默默收回劍。
「先帶回去吧，我找玄鳥一族的人來。對了，監兵，聯絡各大家族，至少把屍體帶回去安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