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靈心之末
痘神出世，黑壓壓的烏雲遮蔽穹空，一時間日月無光，唯有痘魔肆虐人間。
所幸各大天城張開防禦屏障，洞天福地紛紛關閉通道，並未出現病亡。
崑山，聖后陵。
昆烈遙望步步逼近的痘神法相，沉吟：「這個痘神只是大道法相，本我意識應該還在顓陽體內？它的目的，是過來殺死顓陽，讓意識和法相融合？」
「我倒是聽過，上古魔神講究法則、真身、神魂三位一體，缺一不可。痘神魔軀被毀，殘靈鎖在顓陽體內。法相蘊含法則，這是要融合殘靈，然後藉助顓陽的肉體重塑真身？」
看著痘神腳下黑氣散開，一片片痘魔殺入人間，昆烈目光森寒：
「不能讓她放肆下去。」
取出玉璽，昆烈對崑山念念有詞。
崑山，昆吾氏聖地，盛產昆玉，受三千年祭祀，早已蘊含神性。隨著神皇召喚，崑山化作一尊山神法相迎向痘神。
剛猛霸道的神力一拳轟去，痘神法相當場崩碎。
驀地，太陰星斬出一道金光。
聖后偷襲得手，將痘神法相打入顓陽體內，和殘靈相融。
昆烈眼睜睜看著顓陽背後的那個痘瘤裂開，濃血流了一地。
驀然回首，他大喝道：「聖后？這還在您掌握之中？」
神像沒有回應。
太陰星神墓中，聖后元神顯化三首十八臂法相，召喚諸多神兵仙寶壓制綠毛怪屍。
金光重新回歸，化作神刀劈碎怪屍一臂。
綠色的血水飛濺，怪屍嘗試癒合傷口，但面對傷口附著的金光，沒有任何辦法
「沒用的。這是母親遺留的功法，來自天外宇宙。縱然你不死不滅，面對天外的神功，也沒半點用處。」
這篇天外功法可以修成無堅不摧的金身法相，保護元神不受邪氣所沖。同時，金身自帶十八件神兵。
方才聖后所用，便是一口名叫「離合金刀」的神兵。
怪屍無法療傷，凶性更勝，橫衝直撞撲向聖后。
「渾天金盾。」
金色盾牌化作屏障，咚得一聲將怪屍擊飛。
隨後，聖后頭頂的白玉法螺嗡嗡響起，
這枚先天道螺吹鼓大道靈音，重重道光壓下，怪屍漸漸跪在地上，本源神力一點點被聖后抽離。
面對此情境，怪屍嘗試召喚天花本源。
然而本源法則被殘靈先一步召喚，聚攏痘神法相。這怪屍猶如無根浮萍，只能被聖后降服，充當復活的祭品。
……
顓陽體內。
聖后將痘神本源送進來，殘靈馬上和其融合。
彭禹和顓雲並不阻攔，彼此對視一眼。
「聖后的陷阱？」
「應該吧？不過這個局……」
用顓陽身體，未免有點冒險。
顓雲心中不滿。可關乎顓孫氏的未來，他又不得不認可，聖后這個計劃。
「這位打從一開始，就是那種為了大義可以犧牲小利的人。」
如果在聖后庇護的大多數人眼中，聖后無疑是一尊高潔神聖的存在。可面對被她犧牲掉的小部分人，自然把她視作邪惡陰毒的女人。
而顓孫氏，就是被犧牲掉的那一小撮人。
痘神殘靈吸收本源後，自己也明白過來，自己的上古真身可能已經不保。
「那賤婦想要拿我的身體復活？既然如此，只能錯有錯招，用這小子的身體復活我。」
痘神心一橫，痘魔之力全力爆發。
彭禹和顓雲不再耽擱，同時施展最強手段。
「開天印。」
空間維度變化，那些活生生的痘魔在乾坤道炁掃蕩中，統統落入一張紙，降格為畫卷上的存在。
「鴻蒙劍道。」
紫氣閃過，無數細小的劍芒交錯在迷霧間，把痘神牢牢鎖定在原地。
面對兩個根本不怕天花的仙人，任憑痘神恢復上古神通也無可奈何。
剛發威鬧了一陣，就被乾坤大道和鴻蒙大道聯手鎮壓。
最後，是顓陽集合萬神之力的究極一擊。
日輝從三界升起，天庭之上出現玉皇和一眾神人。
玉皇顓陽拉滿弓弦，伴隨一聲啼鳴，箭矢迅疾轟碎痘神之體。
「金烏紅蓮箭。」
一箭崩殺痘神，所有痘魔在這一刻化為烏有。
「呼——總算報仇了。」
顓陽抱著弓箭，心情前所未有的美好。
困擾自己，不，困擾顓孫氏的多年疾病，在這一刻便徹底消除了。
「呵呵………」痘神死亡的原地，又有一團黑氣涌動，重新出現曼妙嬌軀：「小傢伙們，你們是不是太天真了。為什麼當年那個女人只能鎮壓本座，你們還不明白嗎？」
「此方宇宙不毀，疫病法則恆存，本座便永生不死。」
痘神重現，雖然力量近乎於零，但的的確確復生了。
「不是吧？」彭禹笑了：「不是你永恆不滅，而是『痘神』永生。只要換一個痘神，不就可以了？」
「換一個？你們——」痘神臉上的輕蔑消散一空，想到一件事。
「不好，那賤人的計劃是竊取我的權柄！」
……
太陰星，聖后煉化痘神魔軀，徹底解析「天花」這一疫病。
淡淡白光從她身上冒出，在痘神力量徹底鎖在顓陽體內，外界不存在痘神的這一時刻。她利用自己的力量登臨痘神之位。
「無數年來，大昆祭祀『痘神娘娘』，就是為了這一刻啊。」
無數信仰香火湧入聖后體內，元神凝聚血肉之軀，人間無數痘神廟中的神像自動更替為聖后。
那是一尊身穿白衣，手持楊柳枝的女神形象。
楊柳枝和甘露，專為化解災疫而生。
玉手輕輕揚起，甘霖灑入人間。受痘神困擾的病魔邪氣紛紛消散，整個大昆恢復太平。
……
「老太太到底是成功了。」
趙妃嫣睜開眼，笑望著太陰星。
「大昆供奉瘟痘之神，一來是藉助信仰之力化為封印，禁錮上古魔神復甦。二來，就是為這兩位塑造神體，讓他們得以復活。」
太陰星上的聖后已經復甦，那麼太陽星上的那一位存在還會遠嗎？
「留給本宮的時間不多了。必須在這兩位徹底歸來之前證道。」
感應天外太虛，趙妃嫣已經順利創造了一個屬於自己的魔星。
魔星恆在，我身不滅。
這是趙妃嫣為魔道創造的魔主道路。
仙道的仙君可以寄託天地，與道合真。
那麼，魔道的前路在哪？如果也選擇「與道合真」，不就是一個另類仙君嗎？
趙妃嫣的答案，就在天外。
「徒兒，本宮將『魔星』祭煉之術傳你。你回去之後傳給其他魔聖。魔道想要崛起，可不能單單依靠本宮這尊『魔皇』。」
……
靈皇宮。
靈心和鬼帝的戰鬥結束。
少年面色平靜，看著對面幾乎不成人形的鬼帝。
「想不到，還是你贏了。」
「因為朕已經走出生前的路，重新立下鬼道。跟你這種沉溺於過去的存在完全不一樣！」
黑霧暴漲，鬼帝重現。而與此同時，靈心的身體冒出一道道金光，開始不可逆轉的崩潰。
靈心太子看著自己的手掌，一道道詭異的黑色花紋在自己血液中流淌。
正是這種力量鎖住高陽王心臟的神力，讓靈心戰力衰減。雖然強行轟殺鬼帝一次，但鬼帝已經徹底打滅他的生機。
「能問一下嗎？這道顓孫氏的神性，從何而來？」
「放心吧，是那個人自願貢獻。朕還不屑搶奪別人的血脈。而且，那個人的願望，朕已經滿足了。」
「但願如此。」
伴隨著一聲長嘆，靈心少年消失，一股拳頭大小的心臟出現。
忽然，沉悶鼓聲再度響起。
鬼帝滿臉忌諱，看向靈性海洋下方的太玄魔鼓。
鼓聲越見急促，蠱惑之音在鬼帝耳畔迴蕩，想要引誘這萬鬼之王投身魔道。
鬼帝嘴角掛著譏諷，正要罵幾句。突然，高陽王心臟的跳動聲和魔鼓同頻，逐漸壓制鼓聲。
鬼帝面上譏諷化作厭惡。
「又是你多管閒事。噁心——」
揮手將心臟打落，收走靈心的靈皇力量。
當這一縷不朽靈性和鬼帝自身融合，他身上渾濁的黑氣仿佛遇到熱水的寒冰，瞬間冒出陣陣白氣。
心臟落在地上，突然化作金光飛入太玄魔鼓。
鼓聲戛然而止，一層金色神力覆蓋下，魔性陷入沉寂。
霧氣散去，污穢已然不見，只有幽邃、玄秘的暗金色神光。
「呼！」
鬼帝睜開眼，雙眸神光熠熠，整個人發生脫胎換骨的變化。
陰暗、晦邪一掃而空，只剩下神皇特有的威儀。
「這才是我的本來面目啊。」
生，是天下共主。
死，是萬鬼之君。
突然，鬼帝看到魔鼓的變化。
「多管閒事的傢伙，想來這邊的變故，他已經察覺？這麼說，聖后老祖母成功了？」
鬼帝不敢在此久留，化作陰風沖入太玄界，捲起造化道人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