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謁陵
清霄白雲間，十數輛馬車組成的列隊緩緩穿行。飄搖的旌旗上繡著鳳凰和日月之紋。
雲仙兒趴在窗邊，望著外頭茫茫白雲。
顓陽看了一眼旁邊讀書的彭禹，無聊的他試著跟雲仙兒搭話：「還記得嗎？當初你就是從天外墜落，然後穿過九重雲霄，來到天盪山的。」
雲仙兒搖頭。哪怕再度看到清霄浩渺、白雲飛霞，她也想不起曾經的記憶。
「行了，別問了。」彭禹目光從書本挪開：「真要閒著無聊，就把太微界的情報重新背一遍，回頭用得上。」
「還背？我們準備一年了好嗎？各種消息情報掌控得清清楚楚。我的好殿下，你可是足足拖了一年才動身。」
「一年啊。耽誤多少事？五皇子和七公主，說不定早就得手。」
提及這事，顓陽就來氣。
一年前，趙朗來天盪山，加上厲皇一脈的消息，昆昊拍板要熔煉太微界。
但接下來，他又安安生生開始學習讀書，只讓趙朗和蕭暮妘跑去打探消息。
十個月前，七公主和慕容家聯手前往太微界，足足三千人。
九個月前，五皇子帶著自己的人馬匆匆趕往太微界，有兩千人。
然而昆昊根本沒動靜。依舊在思母宮安靜讀書，仿佛除卻父皇賜予的兩個功勞外，根本不摻和一樣。
直到前幾天，他前往五華宮祭拜了趙貴妃，派人向神皇送去一份「遊學」的請假條。然後才跟一個羞羞答答，剛要出閣的小姑娘似得，從思母宮清點人馬出行。
「熔煉一界需要多少準備？尤其是太微界這等龐大的仙道世界。一年時間哪夠？」彭禹笑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你的分寸，就是先去一趟厲皇帝陵嗎？」
沒錯，昆昊雖然動身了。但沒打算直接去北地八郡中的太微郡，而是跑到柳山郡祭拜厲皇。
一南一北，簡直是反方向。
「不錯，有些事情要跟厲皇聊一聊。」
彭禹翻出曾經那封書信。
「雖然這是厲皇后人送來的書信，但背後代表了厲皇的態度。」
「所以，你要請厲皇幫忙嗎？」雲仙兒眨眼：」雖然我對大昆世界還不清楚，但帝靈應該無法離開墓陵吧？」
彭禹微微一笑：「他出不來，但不代表他不能幫我。」
「神皇定四十八人進行試煉，厲皇一脈無人入選。換言之，神皇容許厲皇一脈回歸金吾城，卻不容許他們誕生神王。所以，他們需要一個靠山。」
「另外，你還需要探一探他們的口風。看神皇為什麼改變態度？」
「對。這一年來，神皇雖然扶持厲皇后人，但明顯都是往文職安插，為了擴張昆吾氏的影響力，和世家們爭搶位置。真正關乎昆吾氏核心利益的職位，一個沒給。相反，原本很重要的幾個職位，反而統統調走。」
顓陽在二人討論政治時，很明智的閉口。
雖然雲仙兒僅僅在思母宮學了一年多。但她的確是天才，且是比昆昊更厲害的天才，一年時間的學習程度已經超過他們倆八年的學業。
用雲仙兒的話說，這些知識對她而言，就好像本來就會。所謂的學習，只是把鏡子表面的灰塵擦拭乾淨。
雲仙兒：」我翻過文案。一年之前，厲皇一脈在神朝任職的人，有十八人。現在神朝任職的人有三十四人。但職位遠不如曾經的十八人重要。我懷疑，神皇跟厲皇一脈另有交易。」
「所以，我要探探口風。」
很快，車馬隊伍來到柳山郡。
彭禹因為來之前就跟厲皇一脈通了消息。
很快，楊飛親自帶人出來迎接。
彭禹擺出笑容，推開車門。
「楊將軍，好久不見。」
楊飛苦笑：「閒散之人，當不起殿下這一聲『將軍』。」
三個月前，楊飛因為治下不嚴，被神皇削了神將尊號，退出天岳軍團，目前賦閒在家。
車內，雲仙兒目光閃爍，低聲為顓陽道：「這個人，昆昊應該打算拉攏。」
「嗯，天岳軍團的人，他都想拉攏。」想到那群愚蠢的大人們，顓陽心中呵呵冷笑。
不過說到楊飛，顓陽瞥了一眼自己的影子。
眼神閃過精芒，但很快恢復如常。
彭禹跳下馬車，因在空中，楊飛連忙駕馭天馬迎上。
男孩順利站在天馬頭頂，然後靈巧一轉，跨坐在馬背上。
看到和昔年一般無二的皇子，楊飛愣了愣神。
「孤仙術有成，身材和九年前類似。怎麼，將軍感到很奇怪嗎？」
為什麼要多等一年？
除了準備工作，最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為了讓我再長高一點，好跟十二歲時候的昆昊外形差不多，讓別人察覺不到啊！
當然，這個理由不足為外人道。哪怕顓陽，彭禹也一個字都不會提。
楊飛趕緊扶著彭禹坐正，忙道：「不奇怪，不奇怪。神朝百歲成年，在此之前遲緩成長的案例時有發生，完全不奇怪。」
他抖動韁繩，天馬飛快衝向帝陵。
顓陽掀開帘子，盯著二人同行。
「超影？逐日而行，果然厲害。」
雲仙兒撇撇嘴，扭頭拿起昆昊扔下的那本書，一臉的嫌棄：我還以為他一直盯著外頭，是敵視楊飛單獨帶昆昊飛行。原來是看重人家的馬了？果然，在這一根筋的傢伙眼中，坐騎、戰車、武具才是最重要的。
超影，大昆神朝的八種天馬駿騎之一，號稱與太陽奔走。
其本相，乃日光映射而來的影子，可吞吐太陽精華成長。
彭禹撫摸傳說中的影馬鬃毛。它就如同一抹幻影，彭禹的手穿過鬃毛，根本抓不住。
「殿下要摸它嗎？等落下了，我讓它化為實體。」
「不用。」彭禹笑了：「只是稍有好奇，還是正事重要。對了，這些年多虧將軍代我祭祀厲皇。我來時馬車裝了不少東西，有一些是專門送給將軍的。」
楊飛正要拒絕，彭禹掏出一瓶丹藥：「這是駐顏丹。令堂能用得上。」
青年神情一正，連忙雙手接過，鄭重道：「多謝殿下。」
「什麼謝不謝的，要謝也該是孤謝謝你。」
彭禹對楊飛很好，馬車裡專門有一箱贈送女眷的衣服、首飾。
其目的很簡單，挖神皇牆角。
既然神皇把楊飛貶黜在家，那麼我拉他去太微界，不過分吧？
超影帶二人來到帝陵。
厲皇一脈的族人紛紛到齊。比曾經彭禹祭祀厲皇的排場更大，顯然他們打定主意，要趁機靠攏昭王，以求更進一步的回歸。
等了一會兒，馬車隊伍趕來。
「去，把孤祭獻厲皇的禮物擺上。」
彭禹換上祭袍，在巫祝帶領下登壇。
一如上次的祭祀，厲皇帝陵在空中顯現，神光將彭禹攝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