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陰陽仙君
九天之上，神皇望著世界廢墟，從天宮取來帝劍。
劍鳴劃破長空，沖入九霄雲外。
「破！」
鳳舞九天，日月垂綸，整個大昆世界僅存一道光輝。
萬萬眾生仰望天空，看到光輝萬丈的偉岸巨神。他揮劍劃出一道縱橫萬萬里劍芒。
一劍之後，那個被火焰籠罩，不斷噴灑劫灰的世界戛然而止。
靜寂無聲中世界解體，無數碎片緩緩崩開。卻又在劍氣籠罩下一點點毀滅，直至消失。縱有些許飛石流火濺入九天，也在浩蕩清氣洗滌下化為塵埃。
神皇之威，一劍斬滅一界。
八百諸天的界王們看到這一幕，紛紛心驚膽顫，停止暗中活動。
「只要朕在，無人可以侵犯我界。」
收回帝劍，昆烈遙望北地的妖氣。
昏沉幽暗的妖氣中傳出幾聲冷笑：「武力冠絕又如何？活不過八百年，到時候本王再給你送一份喪禮。順帶，還能給你兒子送一個登基大禮。」
「妖皇放心，你活不到那個時候。朕死前，肯定要把你的妖骨砍下來當斷龍石。」
兩位皇者隔空嘴炮，誰也不肯服輸。
這時，幽暗虛空亮起無數光彩。
那是絢爛瑰麗的流星群，和世界廢墟來自同一個方向，向八百諸天和大昆世界快速墜落。
有一位界王試著捕捉流星，當流星瓦解，裡面出現一位昏迷的少年，他懷中有一部陰陽道經和一件法寶。
「陰陽宗傳承？」
青年掙扎著想要醒過來，界王一掌拍死，搶走道經後看向天空的流星群。
「這麼說，這些流星就是那個大世界毀滅後的遺民？這是陰陽宗的大世界？」界王笑了：「陰陽宗，我的仙緣來了。」
陰陽宗，上古十大宗之一。他們家的功法傳承可不比諸天三巨頭之一的彌羅宗差。
「如果我能得到陰陽宗傳承，也可以成為不遜色羅天王的諸天巨頭。」
界王毫不猶豫，沖向虛空中的流星。
很快，其他人也察覺流星中的遺民和陰陽宗傳承，紛紛開始捕捉遺民，奪取陰陽宗傳承。
到後面，鎮守諸天世界的行官們也忍不住誘惑，撲殺陰陽大世界的遺民。
面對虛空中的血腥殺戮，神皇陷入沉思。
成天神將靠過來：「皇叔，咱們要不要動手？」
「陰陽大世界的遺民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既然沒有落入我界，那就讓他們折騰吧。」
神皇不在乎什麼陰陽仙法。無法跨入仙道第五重，縱然陰陽大世界有無上仙法，又有何用？
可神皇不在意，但還是有一些流星沖向大昆世界方向。
成天神將出手鎖住流星，卻是一顆陰陽二氣包裹的玉色靈胎，隱約看到嬰兒在酣睡。
他露出遲疑之色，這時靈胎鑽入九天，向大地墜落。
不好！
成天神將不願意對小孩下手，但這時突然醒悟。九天乃神皇開闢，那嬰兒再厲害，也不可能強行穿過九重清霄。在墜入下層天時，會被烈火焚毀。
他急忙忙道：「皇叔。那只是一個嬰兒，如果我們收養他，或許能壯大昆吾一族？畢竟陰陽宗的陰陽仙術和昆吾日月法門很接近。」
神皇沒理他，遙望大地。
在大昆土地的某一處，陰陽二氣徐徐展開，露出一片不在神皇掌控中的疆域。
仙山嵯峨，碧湖粼粼，渺渺雲光浮現重重樓閣靈庭。
「上古陰陽宗山門？」
轟隆——
雲庭飛出陰陽二氣，虹橋穿過九重雲霄，那個嬰兒瞬間引入山門。緊接著，大昆外圍的流星紛紛落入虹橋，收入陰陽道天。
「陰陽宗的後手嗎？」神皇盯著那座道天暗忖：陰陽宗突然蹦出一群遺民，會動搖我家統治。在大昆大地，不容許出現一塊不受神皇掌控的土地。
……
彌羅九界。
諸位天王看著虛空中的血腥殺戮。
大昆世界有陰陽道天庇護遺民。但墜入八百諸天的遺民，已經撲殺三分之一。縱然有流星安然落入世界裡，各路高手也會沖向流星所在的隕坑，將裡面的人殺死，奪取陰陽秘寶。
就連彌羅九界外圍，也已出現好幾顆流星。
「弟弟，我們怎麼辦？」彌羅第三天的主人詢問：「咱們要不要出手？」
另一位天主開口：「弟弟，咱們都是上古十大宗門之一，不如保護起來？也能讓我家多一道傳承。」
「哼，我家傳承不比陰陽宗差。而且我們兩家上古時候的仇怨可不小。幹嘛救他們？不殺他們，就是我們的仁德。」
上古仙道時，天界有三位天帝。混元宗扶持的混元天帝被彌羅宗的三十三天取代，彌羅天主證道第六重。隨後彌羅天帝被陰陽道母聯手上三宗趕下，確立陰陽十二天。
聽著眾人議論，羅天王揮手迫使那幾顆流星改道。
「陰陽宗和我家無關，是興是滅，我彌羅宗不插手。若他家祖師遺澤庇護，氣運不衰，那是他們的福氣。若陰陽宗天數當滅，也跟我們彌羅無關。」
……
宇宙邊陲，乾坤傳人望著陰陽神人。
神人背後有一個黑色洞口。裡面不斷噴出烈焰，把後背灼傷，露出金色道骨和臟器。
但即便如此，神人仍在咬牙堅持，用自己身體堵住那個缺口。哪怕剛才出手斬破十一座天宇，也沒停下封堵那個缺口。
陰陽符文不斷飛入缺口，形成層層禁法阻攔火勢，他勉強有了一絲喘息，咧嘴看向乾坤傳人，慘笑道：「你放心，朕不會讓陰陽十二天撞向祖界。」
乾坤傳人心中一動，直接跨向傳送陣。
神人出手攔下：「別進來，這邊劫氣濃厚。你進來了，劫火會燒到你。」
望著傳人雙手的戒指，神人皺眉：「怎麼只有乾一、坤三兩枚戒指？你有乾一大戒，應該是當代傳人？為什麼這麼弱？才跨入真仙境？」
乾坤傳人苦笑：「發生一些變故，乾坤宗差點斷了傳承。而且我們這裡失去仙道第五重的道法傳承。三千年來，根本沒有正經的道聖。」
「沒有道聖？是仙君吧？不可能，千年之前，祖界有一位仙君來到我們陰陽十二天。而且是你們乾坤宗的人。」
上古時，仙道第五重太乙洞真之境，又稱「仙君」。
千年前的乾坤傳人？
男子神情古怪：「仙君指的是靈皇陛下？」
「我不知道你所謂的『靈皇』是誰。但我知道，縱然祖界法則斷裂，但乾坤宗的晉升不受影響。那個人當年來到我界，和我祖父論道，商談救世計劃。最終敲定『流浪宇宙』方案。」
果然是靈皇。
乾坤傳人苦笑。
但你們又怎麼知道，靈皇晚年已經廢掉乾坤仙法，被迫修行武道。
噗哧——
仙君身後的火勢爆發，他連忙催動陰陽仙天，用自己的本命道天壓制火焰。
那一霎，乾坤傳人看到他身後的黑洞，以及黑洞內的火樹。
「怎麼可能？這個宇宙怎麼可能還存在？」
那是一顆即將燃盡的宇宙樹，如今只剩主幹和些許老根。
「玄鳥宇宙在上古時代，不就已經毀滅？」
「毀滅了，但劫火還在燃燒。」仙君淡淡道：「上古時，乾坤祖師告訴我家天帝祖上，囑咐我們陰陽宗提防廢墟宇宙砸入我界。所以，我們陰陽宗十二位大聖仙君聯手開闢十二仙天，幾千年來一直鎮守於此，避免祖界被毀。」
「但現在，我們十二天已經堅持不住。」仙君回望身後那個緩緩靠近的玄鳥宇宙廢墟。
「道友，我已經把族人送入祖界。還請道友代為照顧，莫要讓我們陰陽宗斷絕。」
「仙君，您有太乙道果，永恆不滅，何不隨我一起回去？若能請來當代神皇，應該可以攔下這個宇宙廢墟。」
仙君搖頭：「你們的『神皇』我知道。當年那個人來到我家，便是提議以神皇力鼎祖界，托著我們的宇宙前往混沌深處進行避難。」
「我剛才感覺到，有人用一道劍氣破滅我家的廢墟仙天。那就是武道神皇？可惜，他跟我境界仿佛，都是大聖巔峰加持世界之力，勉強邁入第六天。」
「論道行，他還不如我。」
仙君眼中帶著隱憂。
千年前那個人到來，可以讓祖父折服，可以聯手敲定「流浪宇宙」計劃。但是剛才自己感覺到的那位神皇，未免有點弱。
以現在的祖界之力，真可以完成當年那個計劃嗎？
「大聖巔峰加持世界之力？」
乾坤傳人望著仙君：「所以，你也是……」
他看到仙君本命道天崩碎，無邊陰陽道炁湧入仙身，他的法力再度攀升，從仙君巔峰更進一步，半隻腳跨入天尊行列。
那種感受，宛如另一尊神皇。
仙君傲然道：「若是我家十二天完整，我的巔峰期比剛才出劍那人毫不遜色。但現在——」
哪怕崩碎道果，他也只有恢復半刻的巔峰期。
仙君轉身，以整個身體堵住宇宙黑洞，雙手飛快結印，金銀二色符光猶如蕩漾的海洋，密密麻麻的符文布滿通道，最後形成陰陽太極圖，封住玄鳥宇宙的廢墟。
「這就是祖父和父親當年的感受嗎？」
仙君心中泛起酸澀。
自家一代代人都要扛起上古傳下來的責任，就是為了能讓這個宇宙得到一點喘息。
回望這個宇宙。
在大昆世界和八百諸天所處的虛空向外延伸三億萬里，有陰陽仙光升騰的壁壘，牢牢擋住外界浩浩蕩蕩的黑色洪水。
耳畔，莫名回想起父親的聲音：
「兒子，看到了嗎？那是祖師開闢的陰陽天關。道母娘娘以自身抗住世界毀滅的洪流。這也是我們陰陽宗的責任。」
「我們生於斯，長於斯。最後也要為這個宇宙奉獻，為後人們搏取一線生機。」
是啊，為了後人能把祖界挪走，逃離這個恐怖的滅世連鎖，必須犧牲我們幾代人。
想到自己送去祖界的後人們，仙君堅定決心，身體融入太極圖，黑洞一點點消失。
「道友，我以仙軀填補缺口，只能維繫兩百年。祖界挪移計劃，請儘快施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