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活著的魂器

  「你也一起來吧,韋斯萊!」麥格教授最後說道。

  埃睿斯、哈利、羅恩趕緊把衣服套在了睡衣外面,跟著麥格教授就往宿舍外走去,路過不知所措的納威、迪安、西莫身邊時,埃睿斯拍了拍納威的肩膀,輕聲說了聲:「謝謝!」

  「不客氣!」納威輕聲說道。

  麥格教授帶著夥伴三人下了旋轉樓梯,經過公共休息室,出了肖像畫出入口,一路向著八樓的校長辦公室而去。

  「我…我們需要快一些,」哈利焦急地說道,「韋斯萊先生…韋斯萊先生正血流不止,我不確定那條蛇是否有毒……」

  麥格教授沒有回話,只是默默加快了腳步,時間不長,四人來到了校長辦公室入口的石頭怪獸跟前。

  「滋滋蜂蜜糖!」麥格教授說道,石頭怪獸讓開了路,它身後的牆壁左右分離,一段螺旋石梯如電梯一般旋轉而上,麥格教授帶頭登上了樓梯,夥伴三人趕緊跟上。

  登上最後一階樓梯後,他們來到了一扇閃閃發亮的櫟木門前,獅鷲形狀的銅門環向來客們訴說著神秘、古樸。

  雖然已經是後半夜,可辦公室里仍然很熱鬧,似乎是鄧布利多教授在同時接待很多、很多位客人。

  麥格教授敲響櫟木木門時,裡面的聲音戛然而止,木門自動打開,麥格教授當先走了進去,埃睿斯、哈利、羅恩趕緊跟上。

  鄧布利多教授坐在他辦公桌後面的高背椅子上,似乎是在翻閱文件,他穿著的雪白色的睡衣外面披著一件紫金色的睡袍,看上去精神奕奕,此刻他那雙湛藍色的眼睛,正透過半月形的眼鏡,打量著麥格教授。

  「米勒娃?」鄧布利多教授聲音輕柔地說道,仿佛是怕吵醒了正在酣睡的歷屆校長的肖像畫,「還有…我的孩子們,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阿不思,」麥格教授說道,「格林德沃說他做了一個預知夢,他夢到亞瑟被蟒蛇襲擊了,在神秘事務司那裡……」

  「別說了,米勒娃,」鄧布利多教授說道,「能仔細說說嗎?埃睿斯!」

  埃睿斯把自己的夢境仔仔細細講述了一遍後,鄧布利多教授陷入了沉思,他注視著自己交叉的十指,然後詢問道:「那哈利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是……」

  「我…我也做了同樣的夢,」哈利斷斷續續地說道,「在夢裡,我…我變成了一條蟒蛇,我…我襲擊了韋斯萊先生,我…我不想那麼做的,可我…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我無能為力…無能為力……」

  羅恩險些癱倒在地,埃睿斯趕緊攙扶住了臉色蒼白的羅恩,埃睿斯小聲安慰著:「振作點,哥們兒!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亞瑟傷得嚴重嗎?埃睿斯!」鄧布利多教授嚴肅地詢問。

  「很嚴重,」埃睿斯趕緊說道,「如果沒有人發現的話,韋斯萊先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的。」

  鄧布利多教授猛然站起身來,衝著離天花板最近的兩幅肖像畫大聲說道:「埃弗拉、戴麗絲,你們都聽到了嗎?」

  兩幅肖像畫裡的男巫、女巫趕緊從沉睡中清醒了過來,同時點頭。

  「確保亞瑟被我們自己人發現,」鄧布利多教授嚴肅地說道,「儘快!」

  兩名巫師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消失在了畫框之中,鄧布利多教授快步走到了福克斯那裡,他摸了摸鳳凰的腦袋,福克斯馬上醒了過來。

  「去吧,你知道怎麼做!」鄧布利多教授對福克斯說道,福克斯化作一縷火花,憑空消失不見了。

  「我們需要等一會,」鄧布利多教授說道,「埃弗拉和戴麗絲會發出警報,萬幸的是,魔法部有他們的肖像,米勒娃,變出幾把椅子來,坐一會吧。」

  麥格教授點了點頭,揮舞魔杖間,四把木頭椅子憑空出現,埃睿斯把羅恩攙扶著坐下,然後讓愣愣站立的哈利也坐下,埃睿斯坐在了哈利的身邊。

  鄧布利多教授沒有再理會其他人,而是擺弄起了自己那些奇怪的魔法儀器,還輕聲呢喃、自言自語著。

  「鄧布利多!」埃弗拉回來了,滿頭大汗,他一邊擦汗一邊急促地說,「他得救了,至少是被我們的人發現了,他們把他從下面抬上來時渾身都是血,我不是很確定他是否還活著……」

  羅恩坐在椅子上,很明顯地抽搐了一下,顯得不知所措。

  戴麗絲也氣喘吁吁地跑回了肖像相框裡,她癱坐在相框中的椅子上,一邊咳嗽一邊說:「他們…把他…咳咳…送進了…聖芒戈…咳咳…他們…從我的畫像前…經過…咳咳…他…看起來…非常…不好…咳咳……」

  「謝謝你們,」鄧布利多教授說道,又對麥格教授說,「米勒娃,去叫醒韋斯萊家的其他孩子……」

  麥格教授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快步離開了,鄧布利多教授則是從柜子里拿出了一個黑乎乎的舊茶壺,他用魔杖指向了那個舊茶壺,嘴中輕喃:「門托斯……」

  舊茶壺顫動了一下,發出了奇異的藍光,很快又恢復平靜,「好精妙的門鑰匙!」埃睿斯暗自感嘆。

  「菲尼亞斯!」鄧布利多教授對著一個畫框招呼道。

  「嗯!」菲尼亞斯的肖像猛然驚醒,「有人叫我嗎?」

  「我需要你去布萊克老宅跑一趟,」鄧布利多教授說道,「去告訴小天狼星,亞瑟.韋斯萊受重傷,他的妻子、兒女,埃睿斯、哈利.波特很快會去布萊克老宅,明白了嗎?」

  菲尼亞斯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迷迷糊糊地說道:「恐怕不行,鄧布利多,我今天…太累了……」

  可還沒等菲尼亞斯說完,所有肖像都掏出了魔杖,紛紛指向了菲尼亞斯。

  菲尼亞斯一個機靈,「我這就去……」說完菲尼亞斯逃也似的消失不見了。

  辦公室的門打開,弗雷德、喬治、金妮在麥格教授的帶領下,來到了校長辦公室。

  三個人都穿著睡衣,頭髮凌亂,面露驚恐,弗雷德快步走到埃睿斯身邊,急促地詢問:「怎麼回事?哥們兒!你夢見我爸爸受傷了?」

  「是埃睿斯的預知夢,」鄧布利多教授說道,「你父親在為鳳凰社工作時受傷,已經送去了聖芒戈,我會把你們送回布萊克老宅,那裡更方便去醫院,我已經通知你們的母親了。」

  「我們怎麼去?」喬治焦急地說道,「飛路粉嗎?」

  「用門鑰匙!」鄧布利多教授指了指自己辦公桌上的舊茶壺。

  突然火光一閃,一根漂亮的翎羽飄落,鄧布利多教授一把抓住,「是多洛雷斯,」鄧布利多教授說道,「米勒娃,去把她支走,不管用什麼方法……」

  麥格教授再次快步離開了。

  「鄧布利多,我玄孫同意了!」菲尼亞斯懶洋洋地說道,「他喜歡留人住宿。」

  「趕快!」鄧布利多教授說道,「在有人闖進這裡之前……」

  六人圍在門鑰匙周圍,「都用過門鑰匙吧?」鄧布利多教授輕聲詢問,眾人都沉默著點頭,伸出了一根手指準備。

  「我數到三……」鄧布利多教授說道,「一…二…三……」

  六人同時把一根手指按在舊茶壺上,在使用門鑰匙的感覺傳來之前,埃睿斯下意識地看了哈利一眼,哈利正面容扭曲地瞪著鄧布利多教授……

  一陣天旋地轉,埃睿斯感覺被什麼人扶了一把,「您沒事吧,格林德沃少爺?」老克列切那牛蛙一般的聲音傳來,還拽著埃睿斯往後退了幾步,不讓橫七豎八的其他人撞到埃睿斯。

  「謝謝你,克列切先生!」埃睿斯說道,「可以為我們泡一壺茶嗎?」

  「當然可以!」老克列切對埃睿斯鞠了一躬,還惡狠狠地瞪了韋斯萊們和哈利一眼後就去忙碌了。

  鬍子拉碴的小天狼星快步走了過來,把哈利和金妮攙扶了起來,「出什麼事了?」小天狼星詢問,「菲尼亞斯說亞瑟受傷了?」

  眾人都看向了埃睿斯和哈利,埃睿斯和哈利對視了一眼。

  「我來說吧!」埃睿斯說道,「是我的預知夢,我夢到了韋斯萊先生值班時,被一條蟒蛇襲擊……」

  埃睿斯講述完畢後,韋斯萊們在埃睿斯和哈利之間來回打量,哈利垂著頭,不敢與他們對視。

  「我媽媽來了嗎?」弗雷德焦急地詢問。

  「還沒,」小天狼星說道,「不過鄧布利多肯定已經通知她了。」

  「我們要去聖芒戈……」金妮說道,「小天狼星,能不能借給我們幾件斗篷?」

  「你們不能去!」小天狼星說道,「你們要怎麼解釋,你們未卜先知的事情?」

  「有什麼關係?」弗雷德激動的說道。

  「我們的爸爸……」喬治有些哽咽地說。

  「你們不知道亞瑟在看守什麼,」小天狼星耐心地說道,「這很可能關乎我們是否能戰勝伏地魔,如果讓所有人知道亞瑟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那個地方,在那個地方受傷,亞瑟的努力…我們的努力…鳳凰社的努力,會功虧一簣,我們絕不能冒一丁點的險……」

  「你冒險了嗎?縮在這個地方!」弗雷德激動地大吼大叫,「我可沒有看到你有什麼生命危險!」

  小天狼星臉上的血色迅速消失,埃睿斯趕緊說道:「冷靜點兒,弗雷德!如果能代替韋斯萊先生受傷,我相信小天狼星一定會義不容辭。」

  「當然!」小天狼星說道,「我甚至願意代替亞瑟去死,可我們的犧牲不能沒有價值,我知道這很難,至少等到你們母親的消息,不要急躁……」

  金妮失神地坐在了一張椅子上,弗雷德和喬治還在跟小天狼星瞪視著,足足一分鐘後,才坐在了金妮的兩邊,羅恩坐在了弗雷德身邊,有些失魂落魄。

  埃睿斯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兩人孤零零地坐在了相鄰的座位上。

  老克列切端著一壺茶走了過來,為埃睿斯倒上了一杯熱茶後,並沒有理會其他人,而是對埃睿斯說:「格林德沃少爺,還有什麼吩咐,叫我一聲就好!」說完老克列切就自顧自的離開了。

  埃睿斯把自己的熱茶推給哈利,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哈利也沒有理會茶水的滾燙,一飲而盡。

  小天狼星把幾瓶黃油啤酒分給韋斯萊們,埃睿斯這才注意到,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布萊克老宅的廚房。

  一時間眾人都很沉默,只有壁爐里火焰在木柴上跳動的聲音,還有酒瓶輕碰桌面的聲音。

  哈利的表情變化不定,埃睿斯在哈利耳邊輕聲說道:「不是你乾的,哥們兒,你不是那條蟒蛇,你當時差點自己把自己勒死在床上……」

  哈利看著埃睿斯,仿佛是在詢問「真的?」,埃睿斯衝著哈利堅定地點了點頭,哈利的表情恢復了平靜。

  火光一閃,一卷羊皮紙和一根漂亮的翎羽掉落在桌子上,小天狼星抓起羊皮紙。

  「不是鄧布利多的筆跡,」小天狼星把羊皮紙塞給弗雷德,「肯定是你媽媽的信……」

  弗雷德展開羊皮紙,大聲念出了上面的內容:「爸爸還活著…別離開那裡…我會儘早通報消息…我現在在聖芒戈……」

  弗雷德把信遞給喬治,喃喃自語:「還活著?可這聽起來…不是很妙……」

  喬治把信讀了又讀,羅恩和金妮呆呆地望著信的背面,好像期待信紙能安慰他們一下似的。

  接下來的時間註定漫長,小天狼星不止一次的讓人們去睡上一會兒,可沒有人理會,大家就這樣默默地坐在餐桌旁等候著。

  直到……廚房的門打開了,所有人都是一個激靈,韋斯萊夫人面容憔悴地走了進來,所有人都看向了她,韋斯萊夫人勉強地笑了笑,說道:「脫離危險了……現在比爾在看著他……」

  弗雷德癱軟在椅子上,雙手捂臉,埃睿斯聽到了低低的抽泣聲;喬治和金妮站起身來去跟他們的媽媽擁抱;羅恩虛弱地笑了一聲,把手中的黃油啤酒一飲而盡。

  「早餐!」小天狼星高興的大聲說道,「克列切!」

  老克列切有些不情不願地走了過來,埃睿斯笑眯眯地說道:「麻煩你為我們準備早餐了,克列切先生!」

  「不麻煩,格林德沃少爺!」老克列切說完就去準備早餐了。

  埃睿斯拽了哈利一下,準備幫助老克列切一起準備早餐,可韋斯萊夫人攔住了他們,韋斯萊夫人緊緊擁抱了埃睿斯和哈利。

  「多虧了你們,我親愛的孩子們,」韋斯萊夫人低聲說道,「如果不是你們,亞瑟很可能幾個小時後都不會被發現,那樣的後果我都不敢想像…而且鄧布利多提前想出了亞瑟會出現在那裡的理由,要不然你們不知道他會遇到多大的麻煩,我要怎麼謝謝你們,我親愛的孩子們……」

  哈利有些不自然的接受著韋斯萊夫人的謝意,韋斯萊夫人很快走開,去感謝小天狼星了。

  小天狼星接受了謝意,並表示韋斯萊一家可以住在這裡,直到韋斯萊先生出院。

  當韋斯萊夫人說可能聖誕節都要在這裡過時,小天狼星高興的像一個孩子。

  草草的解決了早餐,眾人都去暑假時各自的臥室睡覺了,埃睿斯把哈利拽到了自己住過的那個臥室。

  「你不是那條蛇,哥們兒!」埃睿斯開門見山地說道,「無論你的感受是什麼,你都不是那條蛇……」

  「可是……」哈利痛苦地說道,「太真實了…簡直太真實了…我甚至感覺到韋斯萊先生的血液流進我的喉嚨……」

  「伏地魔利用了你的血,重塑身體,哈利!你們之間一定會有聯繫,」埃睿斯說道,「我有八九分的把握,那條蟒蛇,是伏地魔的一個…魂器……」

  「什麼?」哈利震驚地說道,「動物也可以製作成魂器?」

  「理論上是可以的,」埃睿斯說道,「我所有的預言幻境裡,伏地魔對那條蛇的掌控,到達了匪夷所思的程度,我們都接受了斯萊特林閣下的傳承,我也可以說蛇語,我自認為做不到那種程度,唯一的解釋就是,那條蛇是伏地魔的一部分靈魂,想像一下吧,伏地魔死亡後,又在一條蛇身上重生,對自認為繼承了偉大的斯萊特林遺志的伏地魔來說,是多麼的有儀式感……」

  哈利無力地笑了笑。

  「好好睡一覺吧,哥們兒!」埃睿斯說道,「你就睡那張床吧,暑假時,那張床是拽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