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向市場的裡面行去,董明已經看得眼花繚亂,攤位密集,並且每個攤子上面的物件種類也多得讓人震驚,雖然知道放眼全部,應該都是些現代工藝品,但單憑它的規模,也是平時難得一見。
更讓董明覺得有趣的,就是在一些攤位的銜接處,偶爾還能看到一些推著小車,售賣早點的攤位,這些地方無一不在冒著熱氣,各色香氣瀰漫開來,看起來生意還都相當不錯。
既然有了目標,大家行進的速度也就快了幾分,對於一旁的攤位,他們幾乎沒做什麼停留,只是草草看過,不多時,果然一處幾乎全是玉器的攤位,出現在了幾人的面前。
這處攤位雖然全是玉器,但總體數量也並不算多,無他,只有兩個平方面積的攤位,限制了攤主擺出更多的物件,即便這樣,也足以引起董明的一陣興奮。
攤主是一位四旬多的大媽,見到一行人幾乎直接就沖向了自己的攤位,她的神情登時就露出了喜色,操著一口豫南口音說道,「有喜歡的帶走兩件吧,快過年了,可以送孩子送朋友,送玉器還能顯著喜氣!」
董明自是不會聽攤主聒噪,他挑玉器可不是為了送人,更不是為了佩戴,再說了,看這些外形神頭鬼腦的玉器,根本生不出半點美感,這些玉器唯一有特點的地方,就是不知道有意無意,幾乎都做得仿佛文物一般。
攤位上數量最多的要數白玉,其次是一些岫玉製品,翡翠也有一些,但無一例外全是劣制貨,糯化種根本沒有,基本都是些豆種,甚至有些還不如豆種,看起來比普通石頭好些有限。
哪怕如此不堪,董明仍然一隻只看了過去,因數量較多,董明也不可能看得過細,即便如此,等他將攤上物品全部看遍,也花費了近五分鐘的時間。
董明搖頭離開,不知道是因玉器品相太差,還是其他原因,餘下幾人對這處攤子興趣更淡,這一走卻很心齊,留下那個攤主一臉失望。
「我早跟你說過的,早市上面的玉器數量少,並且質量一般比較差,其實,我覺得,翡翠這東西,更應該到商場裡面去購買,畢竟那裡的質量還是有保證的!」劉小明看著有些失落的董明,輕聲安慰道。
「是啊董明,不如我們晚點出發,我問過西站高客車站,從那裡發往趙州的班車,每小時都會有一班,上午我陪你去勸夜場看看,看完我們再走。」湯老師也表態了,畢竟,她也看出來了,董明對於翡翠的執著。
商場嗎?還是算了吧,董明心裡念叨著,他很清楚,商場裡的翡翠製品,無一不是擺在玻璃櫃檯裡面,那麼遠的距離,他可沒辦法去感受其中的靈氣,能讓售貨員將每一件都放到手裡感受一番嗎?他才不相信哪個售貨員會有這種耐心!
董明輕輕搖頭,對湯老師和劉小明道,「隨便轉轉就好了,有看上眼的更好,沒有的話,以後有的是機會,咦,前邊好像出了什麼事兒?」
隨著董明的話,幾人的目光紛紛看向了前方,卻見一個攤子處,竟然圍了幾十號人,古物市場的早市雖然顧客較多,但出現這種圍著扎堆的情況,確實比較少見。
「不會是攤主在賣什麼老物件吧?這種情況通常比較吸引人,當然,這些所謂的老物件兒,也不能保證就是真品,但仍然會引來圍觀。」劉小明道。
「那我們也過去長長見識,看看到底什麼東西這麼讓人追捧。」宋律師興奮地道。
左右也是逛街,到哪兒逛都是逛,去湊個熱鬧誰也不會有意見,大家便向著人群方向走去。
這裡聚集的人雖然較多,倒也不是擠不進去,幾人很順利地便混入了人群之中,而看到的,卻不是在有什麼稀世珍品出售,而是兩個人在對峙著。
對峙的兩人,一個三旬男子,另一個卻是五旬左右的大媽,卻見那位大媽伸手指著男子,滿臉怒容道,「你也別在這裡說那些有的沒的,你的這堆盆盆罐罐,天天往我這邊擠,哪天不是擠到了我的攤位這邊,你擺攤憑啥影響我的生意啊,可是,跟你說了多少次,有用嗎?」
「李姐,你也別說得這麼誇張,我的這個攤子擺得左一點兒右一點兒的,怎麼就影響你生意了,再說了,哪一次你說完之後,我沒挪攤子?」很顯然,男子同樣比較氣憤,不客氣地回敬道。
「挪?那你今天為啥沒挪,不是我說你,李姐我在瀋陽道這邊二十多年了,旁邊的鄰居也換了一茬又一茬,從來沒見過像小崔你這麼不自覺的!」
那位被喚做小崔的男子,卻被李姐氣笑了,他伸手撥開對方指向自己的手,然後道,「李姐,能從你嘴裡說出來不自覺幾個字,不覺得是個笑話嗎,哎,我這個耳瓶好好地擺在攤兒上,結果,被你那貨架上的銅疙瘩掉下來,砸了一下,現在好了,耳瓶變成了一隻耳,讓你賠還有啥不對嗎?」
聽到了這裡,董明也基本明白了,這是兩個相鄰攤主之間的爭吵,而這兩人,看起來平時的關係就不太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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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小崔的攤位,直接擺在了地上,在古物市場裡面,像這種直接擺在地上的攤位還是比較多的,這些攤主通常都只是過來擺地攤,需要攜帶的貨物數量已經不少,如果再帶上個桌子啥的,還真是不方便。
小崔的攤子都是一些各色瓷器,有大有小,有高有矮,唯獨一隻位於兩人攤位之間,高約二十厘米的細頸球身瓶,格外醒目,因為它頸部的耳朵,只剩下了一隻,而另外一隻,正無辜地躺在了地上。
相比起來,那位李姐的攤位就比較「氣派」了,貨架是一隻整張的大芯板,下方由兩隻條形木凳架著,貨架上面,擺滿了各色銅製物件。
只不過,由於市場空間有限,董明卻看到,兩處攤位交錯處,小崔的攤位已經伸進到了李姐攤位的下方。
「你那破瓶子是被我的東西砸了,我承認,如果不是哪個挨千刀的,撞了一下我的攤子,那個銅佛能掉下去嗎?但是我就是不賠你,你還別不服,自己看看,你那瓶子擺的位置,有一半兒已經到我這邊兒了,東西掉我自家地方,砸到了你的東西,憑啥讓我賠?」
「不想賠?哈哈,你真是笑死我了,反正也到了年底,我寧可生意不做,天天就來堵你的門,如果能讓你做成一單生意,我跟你姓!」李姐的話,顯然讓這個小崔出離憤怒了,他是個每天擺攤的小販,出來擺攤只需要交點管理費,不出攤的話,卻是半點成本都沒有。然而,這個李姐就不同了,她是有店面的,身後的位置,就是她家的店,萬一真的惹怒了小崔,人家這麼做的話,她還確實沒有太好的辦法,畢竟,人家的那個耳瓶,確實是被她的東西打壞的!
聽到對方竟然威脅到了家裡的店面,李姐那潑辣的性子,在此時已經完全爆發,挪動著她那臃腫的身軀,兜頭蓋臉,就向著小崔的臉上撓去。
兩人雖然距離很近,但李姐是個婦人,況且,她比小崔還大了二十來歲,小崔又怎麼可能會被這麼低級的動作給打到?
他先是一個閃躲,然後,手上卻不知道是主動還是下意識,居然在李姐湊到近前後,在她的後背輕輕又推了一下,結果沒有出乎大家的預料,這個李姐表演了一個五體投地。
冬天穿得都比較厚實,哪怕李姐的噸位較高,這一下的狗啃屎,到也沒有傷到她什麼,只不過,這麼一摔,李姐覺得仿佛丟了天大的面子,她的怒氣已經攀升到了極致。
既然沒能撓到對方,李姐改變了策略,起身之後,伸出手來,撕扯向了對方,而她撕扯的位置,卻是小崔的衣服。
作為一個男人,小崔不好與一個大姐過分拉扯,一直在盡力躲閃,然而,空間有限,加上李姐像瘋了一般,很快,小崔的衣角便被李姐抓在了手中,雖然他在盡力掙脫,不過剛掙脫掉李姐的左手,身上卻再次被對方的右手抓住。
兩人就在這種撕扯之中,動作慢慢升級,不過多數時候,小崔仍然躲閃居多,在這麼多人的面前,他可不想像李姐那般,忘我地投入到衝突之中。
撕扯之間,李姐只覺得她抓到了一個什麼東西,然後稍一用力,感覺那東西在受了一點阻礙之後,便飛了出去,並且,在這東西飛出去之後,她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小崔已經放棄了抵抗。
小崔沒了抵抗,眼神定定地看向了飛走了那個物件,而李姐只得停下了動作,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微弱的清脆響聲響起,是那個物件落地的聲音。
聽到聲音的人,並沒有幾人,但是小崔身上的東西被扯掉,肯定會有感覺,於是,他看到了,身上的一個玉佩,被李姐扯掉,然後還飛到了幾米之外,終於真正激起了他的憤怒。
「啪!」一聲,小崔的手掌重重地抽到了李姐的臉上,這一巴掌,抽得李姐像個陀螺一般,轉了半圈才反應過來,「大家都看到了啊,是她先動的手,我向來不打女人的,但也不能打不還手是吧?」小崔先環顧四周,向著大家拱了拱手,客氣一番說道,然後,又看著好像被他打得有些發蒙的李姐道,「這一巴掌,就是告訴你,咱們的事兒,想談就好好談,別在我這兒裝瘋賣傻,打架我不會怕了誰,就是喊你兒子來了,在我這兒也沒戲!」
小崔說完,目光向著剛剛掉落東西的位置看去,而這個位置,恰好正在董明的腳下。看到對方投來的目光,董明俯下身,將東西拾了起來。
這是一隻長約三厘米多些的翡翠掛件,種水不錯,應該在糯化種的樣子,造型是一隻貔貅,在頭部位置配了一條紅繩。貔貅的頭部基本無色,快到最後的位置上,才顯出了一點的黃色,是黃翡無疑。
可是,當董明將貔貅拿到手中的時候,臉上卻是一怔,因為,好巧不巧的,是那隻貔貅的屁股位置,居然被摔出了一條明顯的深深裂痕,這一下笑話大了,這隻貔貅,從此有了**兒!
感謝依舊雲齊!